二十五章 心弦波动
迸阑钢刀回鞘，冷冷地扫了周围围观在外的其他“败兵”喝道“看着，如若谁还要寻衅滋事，这就是下场，一概杀无赦！大首领下山前说了，凡山寨之事！我古阑说了就算…”
“古阑，你好大胆，你居然斩杀自己弟兄，你好大胆！”欧
飞羽面⾊苍⽩地在风铃儿的陪伴下走进场中，手中的宝剑颤抖着。
“飞羽首领，这些人是李空老贼手下的死
，故意滋事生非，又不服管束，古阑奉大首领军令，杀之以正山寨法纪。”古阑欠⾝一礼，低低道。
“这山寨，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大首领不在，还有二首领，还有我欧飞羽，你不过是一个屈居末位的首领，你简直是放肆！”欧飞羽缓缓菗出了宝剑。
“飞羽首领，大首领临走之际，将令牌
予我掌管。山寨之事，我自然有权处置。”古阑冷笑一声，掏出一面令牌展示了一下。史那贺在，他还能礼让欧飞羽几分，史那贺不在，他岂能将这个被他们私底下视为“摆设”的欧飞羽看在眼里？
欧飞羽嘴
哆嗦着，蓦然，大笑道“好，好！”她突地宝剑回鞘“风铃儿姐姐，我们走。”
风铃儿扫了一眼地上大片片的⾎迹以及那8具凌
横在一起的尸体，眼角闪过一丝不忍。她长吁一口气，跟在欧飞羽的背后行去。
“飞羽妹妹，你就这样忍让？”风铃儿紧走几步，问道。
欧飞羽一脸愤怒，嘴角动了动，苦笑道：“姐姐，我不忍让又能如何？即便我杀了古阑，还会有其他人顶替他的位置，这山寨，已经不再是我欧家的基业了…”
“当年，我祖⽗带着数千前隋兵马退居在这珉山一带，隐居下来…然而，后来，尉迟恭这狗贼打着朝廷招安的旗号。设下埋伏，箭将我祖⽗、⽗亲等2000多人
死在这珉山下。所幸，我祖⽗提前将手下众人的后代包括我，以及部分心腹之人安置在附近山村，化⾝为民，这才逃过了一劫…后来，祖⽗手下的人带着年幼无知的我重建了这珉山寨，但山寨穷困潦倒，这时候。史那贺出现了，他为山寨出钱出力，精心经营山寨。也派人协助我去长安寻仇…山寨有今天，是史那贺的功劳…”欧飞羽陷⼊了痛苦的回忆中。
“飞羽妹妹。史那贺虽然对你、对山寨有恩，但他不该意图谋反，以一个山寨之力去与大唐朝廷对抗，下场会很惨很惨。再者，他手段太毒，
本就是借机排除欧家的人。恐怕到后来，飞羽妹妹你，你也难逃他的毒手。”风铃儿缓缓说道。
“姐姐！你家先生真是史那贺胁迫上山为贼的？”欧飞羽突然冷笑一声，紧紧盯住风铃儿。
风铃儿淡淡一笑，清朗的眼神回望着欧飞羽“飞羽妹妹。我有必要骗你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看我家先生，是一介书生。
情淡泊，不喜拘束，怎能甘心为一个反贼鞍前马后？”
欧飞羽沉昑着，突然嫣然一笑“姐姐，莫要怪我，确然是你们的行径太过令人不解了。”
“实话跟妹妹你说吧，我家先生原本是准备找机会下山而去，脫离这珉山寨地。但，但…”风铃儿说到此处，打住不言了。
“但什么？”欧飞羽继续前行。
“但，为飞羽妹妹的风采所
，舍不得下山了…”风铃儿盈盈说道，脸上的狡猾之⾊一闪而过。
欧飞羽的⾝子一震，停下脚步，脸上一片羞恼“姐姐，你再要如此无礼！休怪我剑下无情！”
“飞羽妹妹，我说的是真的。那⽇宴会之后，我家先生就为你的绝世姿容和侠女风范所深深昅引，这才让我主动去接近你，并挖空心思弄一些书段子去讨你
心…哎，风铃儿跟随先生多年了，还从未见先生对一个女子如此痴！连睡梦中都呼唤着你的名字。”风铃儿一脸真诚，心里却笑了起来。这也就是她，自幼在风尘里打滚，逢场作戏惯了，常常与男人打情骂俏，要是换成其他女子，这话还真无法出口。
风铃儿心中暗道，对不住了欧飞羽，为了驸马爷的大事，我只能…再说了，驸马爷对你也是有些好感地，这也不算是太离谱。
欧飞羽呆了一呆！生生扭过头去，继续行去。
“飞羽妹妹，我家先生
有大才，如果，如果你们…有我家先生辅佐你，珉山寨没有史那贺也一定能兴旺起来，跟随你欧家的这些忠心之人也会得到保全。”风铃儿眉头一挑，趁热打铁道。
欧飞羽淡淡一笑，冷冷道“我看你家先生对姐姐才真是一往情深吧，而姐姐你，不也是对你家先生情深种吗？”
风铃儿一愣，转而低低道“不错，风铃儿爱慕我家先生，我这一生都愿意跟在他⾝边，侍候他，分担他的忧愁，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但风铃儿只是一个侍女，虽然先生爱护于我，但我知道⾝份卑吻无法与先生百年好合地，而飞羽妹妹你就不一样了，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风铃儿这番话是有感而发，也语出⾚诚，望着她深情的目光和盈盈的若隐若现的泪光，欧飞羽叹息一声“姐姐，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并不喜你家先生。”
“不，妹妹你说谎。我能看得出来，你对我家先生…”风铃儿抹去脸上的泪珠，莞尔一笑“不要装了，我能看得出来，妹妹。”
欧飞羽脸上飞起两片红霞，嗔道“姐姐休要胡说，我与他才相识不到一月…”
说着，她大步行去。心里却翻腾起来，心底那朦胧的、说不出名堂的心弦被风铃儿一番话挑动起来，再也平息不下来。从小到大，练武习艺，生长在绿林山野之中，⾝边全是一群群舞刀骑马的山贼汉子，突然接触到这样一个文质彬彬、气度不凡、有才学的秀才，她心里多少有些新奇感和新鲜感！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惘和向往…难道，这就是喜？难道，这就是对一个男子的心动？
欧飞羽的居所，是一处幽静淡雅的院落，院內有两个侍女，远远地望去，门口跪倒了一大片耝壮的汉子。欧飞羽一惊，纵⾝飞掠过去。
“姐小，恳求姐小为我们兄弟们找一条活路吧，史那贺和古阑要斩尽杀绝，把我们欧家的人一网打尽啊，姐小，兄弟们在山下还有
儿老小，他们不能死啊！”上百名汉子一起跪伏着，涕泪加，恸哭道。带头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布⾐青年。
“你们这是⼲什么？快起来，肖亮，你带兄弟们起来！”欧飞羽脸上浮起痛苦的神⾊，颤动着双手。
“不，我们不起，如果姐小不管我们，我们宁愿跪死在这里，也不能死在古阑的刀下。”肖亮跪伏不起。他的⾝后，众汉子哭喊着。
欧飞羽缓缓闭上了眼睛。半晌，睁开眼，秀丽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毅然“肖亮，带兄弟们回去，欧飞羽是不会不管你们的。”
肖亮还要说什么，突然看到风铃儿投来的目光，急急闭上了嘴，起⾝，挥手道“兄弟们，姐小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先回去。”
欧飞羽呆呆地看着众人散去，轻盈地转过⾝来，深深地望着风铃儿，淡淡道“姐姐，去请你家先生来，飞羽有几句话说。”
风铃儿心头一喜，知道火候到了，便点头飞速离去。
路上，风铃儿边笑边将一切讲给薛枫听。薛枫苦笑“铃儿，这样不好，耍些机谋是为了平贼大业，这欺骗人家的感情！不能做！不能。”
“驸马爷，这怎么能叫欺骗呢？你不是也很喜飞羽妹妹吗？”
“胡闹，只是有好感，这与喜是两码事。”
“驸马爷，铃儿问一句，你在得到铃儿⾝子之前，是喜铃儿还是对铃儿有好感呢？”风铃儿停下脚步，低低问。
薛枫一震，尴尬地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驸马爷，铃儿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只要你在平贼后真心对待飞羽，就不是伤害她。只要你们走近一步，我相信你们会相知的。驸马爷，不要再犹豫了！如果我们不走这步棋，公开调兵平贼，最多将岷山寨这些山贼剿灭，可他们隐蔵在民间、商贾和大唐各地的势力就会打草惊蛇，从此潜伏起来，将来还是大患。而有了欧飞羽的帮助就不一样了，必然能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风铃儿柔声道，轻轻依偎在他怀里。
“这，这？”薛枫叹息一声“也罢，我就勉強一试吧。”
“好了！般得你要去吃什么大亏一样，⽩⽩给你一个美丽侠女，你还不知⾜。”风铃儿噗嗤一笑，⽩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