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时分,四周一片岑寂,偶尔远处传来几声车子疾速而过的引擎声,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瑟斯从一名生学家的窗户飘了出来,然后站在因为⼊夜后的一场小雨而略显得嘲的⽔泥地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点名簿,本子封面上赫然有君怜的名字,他翻开本子,把最后一个生学的名字勾起。
他満意的一笑,然后将点名簿托⾼,不一会儿蓝⽪黑字的本子缓缓地从他手上升起,接著是一圈光芒包围著它,然后光芒爆开,本子一起随著灿烂的星光消失。
等确定点名簿已经放回君怜班上的讲台后,瑟斯才拿起黑⾊斗篷一挥,悄然无声地隐⼊黑夜中。?君怜一踏进教室,就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她简直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坐満一整间教室的生学们。
她走到讲台前,翻开点名簿,点完名后赫然发现生学们竟然全部到校。
她忍不住拍拍脸颊,摘下眼镜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睁开眼后,生学们还是坐在位子上,并且乖巧地看着她微笑。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她真想带他们去医院检查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她眼睛有⽑病。
不,有可能是他们串通起来意捉弄她!小心点总是好。她战战兢兢地面对著他们,以防他们随时可能的恶作剧。
“老师。”班长突然举手,吓了君怜一大跳。
“什么事?”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师,这是我们同学一起送你的卡片,我们知道之前错了,我们不应该辜负老师的教导。”班长把一张大卡片毕恭毕敬地奉上。
应该没什么机关吧?君怜心想。她将卡片打开,看见卡片上每个生学所写的道歉话,她有些受宠若惊。
“老师,辛苦你了。”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的说。
“谢谢你们,老师很⾼兴。”
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她很喜这种改变,不管是自己,还是生学们,这一切让她觉得很欣感以及一股淡淡的成就感。
她深信以后的⽇子,即使没有了瑟斯,她还是能靠著教导生学们而得到満⾜。?君怜在连接教室与教室间的回廊下走着,突然她眼角余光瞄到她班上的一名生学,正鬼鬼祟祟地走向位于校园角落的仓库。
她蹙起秀眉,针对她对那名生学的认识,她知道他可能是要去仓库做一些会伤害自己⾝体的事情。
当下她决定跟在他⾝后,尽为人师表的微薄力量,在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之前阻止他。
她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而那名生学并没有察觉,他迳自推开仓库的木板门,走了进去。
君怜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还没走近仓库最里面的一间储蔵室,她听到说话声从那里面传来,是那名生学。
“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我们完全依从您的指示做。”他语气恭敬的说。
而那位被他称为是主人的人并没有说话。
君怜突然被一股莫名的不安恼得心慌慌,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理由地兜上心头。
她想离开了,因为她害怕会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她悉但又尽力想忘掉的声音。
但她还是来不及避开,上天恶作剧似的让她的预感成真。
“嗯,你们做得很好。”
男人的声音重重地打在她耳膜上,她感到一阵头昏目眩,几乎无法站立。
“主人,那么我先离开了。”
“好,你走吧。如果她有任何的动静,马上过来告诉我。”
“是的,主人。”
男生学转⾝退了出来,就在下一瞬间,他惊骇地看着站在储蔵室门口的女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背对著他们的男人这时也转过⾝,同样地看见她,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
君怜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们,她的泪夺眶而出,倏地,她转⾝拔腿就跑。
“君怜!”瑟斯见状,立刻追了上去。他捉住她的胳臂,強迫似地命令她停下。
“做什么?放开我!”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瑟斯向男生学使了个眼⾊,男生学识相地离开,留下他们两人。
“君怜,听我解释!”
“不要!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叫你主人,也不愿知道你任何的企图,放开我!”君怜努力挣扎著。
“天杀的女人!难道你非要我打你,你才能冷静下来吗?”他鼻翼翕张的瞪视著她。
她愤然地回瞪著他“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催眠。”
“催眠?”她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催眠,天哪,真是可笑的答案!
“我是撒旦,我有能力让一个平凡的人类听从我的话。”甚至可说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这句话瑟斯决定不要说出来,因为君怜的脸⾊已经很难看了。
她甩开他的钳制,连连后退,直到背终于抵住墙壁时,她才停下。
“你可以说我是为了你才催眠那些人。”
她惊愕的瞪大双眼,声音略显颤抖的问:“你说什么?”
他微叹一口气,虽然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告诉她內心一直不想相信但又千真万确的事实终于发生了。
“原来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你的杰作,是不是?那些生学会乖乖的来上课,全是因为你的催眠!”
“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欺负到头顶上去的。相信我,我是为你好,君怜。”
“不要叫我!我本不需要你的婆!”她对他大吼。“为什么不要?我可以给你一直望渴得到的生学们的爱戴,我不要你再这么被人聇笑下去。”他嗓音感耝嘎的道。
“那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包括你——”
“所以你心甘情愿的被他们欺负,忍受他们无理的对待,还有不堪⼊耳的封号?”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地,纳闷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喜被人捉弄?
“我讨厌你用一些不正当的方法去支使那些生学做本就不是他们本意的事。”而这让她更感无助和难堪。原来他们本不是良心发现,本不是她谆谆教导的努力,而是他的施舍!
天哪,她大错特错了!
瑟斯气愤的看着地,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说他错了?!他为了她好,结果反而遭人嫌,这有什么天理啊!
“你以为用催眠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命令别人做他们本不喜做的事情?瑟斯,不,应该要叫你撒旦,你太自以为是了。好吧!就算那些被你催眠的人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我不是!你别用那些手段,就像你催眠那些女人一样来催眠我爱你。”她不能忍受他把她看成和那些女人一样,受他布摆还不知道。
“这么说是我不对?”瑟斯冷笑一声。他这么辛苦⼲嘛?结果却换来她的不谅解。堂堂的地狱之王,在她眼里远远比不上她一个生学。一想到这里,他又恼又气自己⼲嘛那么喜犯,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君怜看着他,见他一脸知识化因为她受到伤害而痛苦而痛苦的神情,她的心软了。
“瑟斯。”她轻轻的叫一声,伸手想去握他的手。
他将手菗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原来这一切全是我的自作多情。”
听到他这么说,她踌躇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并向他表明自己情深种的爱意。
“我太笨了,竟然会栽在你的手上。对我而言,你只是个人间的女人,一个供无聊时玩乐,一个我可有可无的灵魂。你只是个玩具而已,女人,你明⽩了吧!”他一字一句冷峻的说,不带任何感情。
“你…”君怜为他的薄情寡意,伤心得说不出话来,晶莹的泪⽔缓缓地滑下脸庞。
瑟斯见状,心下一紧,后悔他为了惩罚她而说的重话。
“撒旦,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带著你不可一世的伟大和自负滚回你的地狱去吧!”
她对他大吼,转⾝永远的离开他。
“君怜!”瑟斯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你回你的地狱去吧!你去惑别的女人,去玩你的男女爱的游戏,去得到她们的灵魂,但是你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她扯开他的手指,強忍著不让泪⽔流下。
“君怜…”他轻叹著。
她双肩微颤,拚命咬著下不哭出来。
“看着我,跟我回地狱,做我的新娘。”他忍受不住想拥有她的望,心中魔鬼的情又在蠢蠢动。
君怜抬起已经泛起一层薄薄⽔雾的眸子凝视著面前男人英俊的脸庞。
“忘了这里的一切,我带你回你应该去的地方,那就是我的世界,你就是我撒旦的新娘。”
他对她伸手,一双乌黑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她,君怜像著了魔似的朝他走去。
突然,瑟斯警觉到自己所做的事,他微着气,旋即惊醒过来。他不能这么做,就像他以前所说的,他不能催眠她,抹去她所有的感情而噤锢她一辈子,这样对她不公平!
他差一点又犯下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大错。
“醒来吧,君怜。我曾经发誓我不会对你催眠的。”他痛苦的对她说。
听到他说的话,君怜眨一眨眼睛,下一瞬间就记起她应该要离开这里的,并且永远将他抛诸脑后,強迫自己忘记他。
她走了,毅然的走出他的世界,并且告诉自己不要带一点留恋。
在強烈的无能为力的虚弱感作祟下,瑟斯腿双像生了似的无法去追她,他相信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逃离她了,像人间的男人一样,在深怕会伤害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时,仓促的退出了——?
瑟斯一走,学校立刻恢复原状,那些人仿佛不记得他曾经来过,然后又走了。
可能是她真的厌恶了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抑或地认为走在校园中,他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四周,勾起她会触景伤情的难过,所以她毅然辞职了。带著満怀的心事,回到她的故乡。
而对她突然的归来,君怜的⺟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地接她,给她心灵上最需要的平静。
君怜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明了自己的心情还未完全整理好,所以她也没有主动告诉⺟亲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个夺去她所有爱情的男人。
她只是平淡的过生活,在思念著他温暖的怀抱里度过每一个夜晚。唉,她还是无法将他忘怀,因为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她做不到啊!
这时秋天已经衔接上夏天的尾巴,君怜坐在窗户旁看着屋外枫树的树梢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美丽的醉红;那绯红的美丽在她看来只是令人伤感的秋愁。
其实就在这几天,她的情绪已逐渐沉淀下来,她开始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那么气愤瑟斯的好意的话,她会原谅他吗?她会求他留下来吗?还是自私地希望他提出重新开始的建议?或者…唉,有太多的如果了。
但最后他还是走了。
君怜趴在窗台上,柔和的夕洒了她満⾝。
“喂,姐!”映寒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她没有反应,还是保持同一势姿。
“姐姐!”映寒跳到她面前,奋兴地望着地笑。
君怜微微将脸仰起看她,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
“姐,老实招来,那个令你神不守舍的男人是谁?”映寒忍著笑,正经八百的问。
“什么?”
“别跟我打糊仗了。我们是双胞胎,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突然回来,回来之后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有好几次妈和我叫你,你都没有听到,不是谈恋爱了那还会是什么?”她停顿了一下,见君怜言又止,心中的答案更加确定了。“不要说不是,你啊,是瞒不过我这个恋爱专家的。”
君怜微叹一口气“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
映寒双手叉“什么叫没什么好说!我可是好想认识那个能攫获你的男人。”
“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君怜強打起精神,強颜笑地看着妹妹。
“什么?那么快!,我还想会有故事可以听,真没趣!”映寒咕哝了一声。
“对了,妈呢?她说想去⻩昏市场买东西,我答应要陪她去的。”君怜很有技巧地转开话题。
她不是故意隐瞒,但她现在只想等自己一想起这件事情不会再那么难过时,她才有勇气不在映寒面前流泪。
“她应该在房里吧。”
“我进去找叫她。”?君怜一走进⺟亲的卧室,就看见王心慈正低头弯在找什么东西。
“妈,你的东西不见了吗?我帮你找看看。”
“人年纪大了,把印章和存折一放就忘了放在哪里。”她笑笑的回答。
“你要存折和印章做什么?”
“就是前几天,隔壁的林太太发起救济儿孤院的慈善活动,我是想行银里还有一些钱,反正我现在也用不著,所以打算捐出去。”
君怜点点头,伸手拉开⾐柜下面的菗屉,她看到一个方形木盒子,立刻拿了起来。
“会不会你放在这里?”
王心慈定睛一看,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那不是,你别——”话还没说完,君怜已经打开没有上锁的盒盖了。
她看见躺在盒子里的一张照片,那是⽩何慕年轻时的照片。
王心慈见状,赶紧把盒盖关上。
“你还留著他的照片?”君怜的声音听不出来愤怒,或者有依恋,只是淡淡的问道。
王心慈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叹一声,然后将盒子重新放回菗屉里。
“妈妈?”
“君怜,你不会懂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恨他?他抛弃了你耶!”只是为了想要自由!这一句话君怜并没有说出口。
王心慈独自扶养她和妹妹长大,出去帮人洗⾐服、煮饭,靠著一双手辛苦的供她们读书,给她们最大的⺟爱,所以君怜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因此,她也就没有告诉她⺟亲,她曾经在地狱里遇见⽩何慕的事。
王心慈平静的笑了笑“君怜,不要恨你的⽗亲。”
“可是…”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我都已经忘了‘恨’这个字的滋味是什么了。我已经老了,没有年轻时的冲动和愤怒。”她柔柔地摸著女儿的长发,爱恋的一笑。“以前有一段⽇子,我真的让怨恨蒙蔽了双眼,我怨天尤人,将世界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看成是讽刺我的丑陋怪物,可以说我那时候几乎快崩溃了,直到我看到了你和映寒,看着一脸稚嫰的你们,我知道我要扶养你们长大,并且重新开始过生活。我必须要承认,我很感谢你⽗亲留给我你们这两个女儿。”
“如果我告诉你,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你会去找他吗?”君怜局促不安的问道。
王心慈沉默了半晌,摇了头摇“不会,因为我对他已经没有爱了。”停顿了一会儿,她温柔地摸抚著君怜的脸庞。“如果你对一个人还有爱的话,那就勇敢的去追吧!
千万记得,不要放弃自己想要爱的感情。”
“妈妈…”
“不要忘记,你⾝上流著⽩家倔強、勇敢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爱你想爱的人,你的幸福就是要活得开心。”
君怜俯在王心慈的怀中,尽情地渲怈长久以来一直积庒的痛苦,完全释放了自己的感情。
微风柔柔地吹送了进来。?君怜回到了遇见那老人的小镇,她决定为了真爱勇闯地狱!可是她知道想见到瑟斯的话,那个老人,或者那本‘恶魔启示录’是关键,所以她要先找到那个神秘的老人。
可是那间书店却莫名其妙的消失,原先的地址现在是一片荒芜的空地。
她曾经询问过附近的邻居,但没有一个人看过那间书店,或者那位老人。他们就像平空消失一般,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君怜并不死心,她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那个老人,所以她等。她在附近租了间房子,⽇⽇夜夜地望着空地,冀望书店会像突然消失一样的又突然出现。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夜一 夜一的消失了。她已经累了,开始怀疑这么做有没有意义?
她曾经那样严词谴责地拒绝瑟斯,他还会接受她吗?还是用冷淡来对待她?她很害怕,害怕她不愿想但又不时像鬼魅般上心头的残酷结果。
“可以放弃吗?就这样抱著遗憾的心情孤独地过一生,这是你愿意的吗?”在似乎是无止境的等待中,她不时这样问著自己,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暗地舐著伤口。
她离开窗户,失神的坐在边,直到一声轰然巨响猛地将她的心智拉了回来。
她抬头怔怔地望着窗外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几乎是灵光乍现,她想起那次看见书店时也是这样下著雨。
她想也不想地奔到窗户边,看见了在雨中朦胧地出现一幢平房。
她差点奋兴的大叫!
她猛然转⾝打开门,跌跌撞撞地冲下狭窄的楼梯,一路上还绊到了房东放在楼梯间的木箱,小腿上留下了块紫青⾊的印记,但她浑然不知。
雨越下越大,轰然可怕的雷声就在她的⾝旁,但她无所惧,她一心一意只想飞奔回她所爱的男人⾝边。
她带著神圣又敬畏的心情轻轻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神秘的老人像带领她的使者般悄然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想到地狱…”她轻轻叹著。
“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声音耝嘎道。
“我不怕。”
“第一次你可以回来,第二次你可能就永远不能回来了。”
“我会想念我的家人,但是我知道她们不会为了亲情的不舍而留我在人间,她们会支持我的决定,而这是我深深相信的一点。”
“是谁让你这么做?”
“你的主人——”
尾声回来了,她终于能回到瑟斯的⾝边,去拥抱他強壮却温柔的膛,享受他的爱了。
君怜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位在悬崖上,⾼耸⼊云的城堡。就快了,她马上就能看到他了!
她终于明⽩什么叫“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了,原来那是一种在苦苦的巧克力上淋了蜂藌的奇怪滋味。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前,想起如果看见瑟斯时她要说什么?说她爱他?说她不想离开他?还是说请他不要拒绝她的爱…那种种想说的话语接踵而至,急促地掠过她脑海。?瑟斯走进城堡大厅,鸷的脸庞更显冷酷无情。
伊莲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挤眉弄眼地要那些不会看撒旦脸⾊不知死活的人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否则到时⾝首异处她可不管。
瑟斯也注意到她的多事,霍然转⾝吓了伊莲一大跳。
“滚开!”他暴喝一声。
“主人,求您不要生气好不好?为什么您从人间回来后,连看也不看伊莲一眼,伊莲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她嗫嚅的问道。
“没你的事!”瑟斯忿忿地把手一挥。
伊莲跺了下小脚,鼓起腮帮子。
瑟斯没有理会她,整个人觉得心烦气躁的,看什么人都不顺眼,他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君怜,也只有她能惹他生气了!
他还是想着地,心碎神伤地爱著她,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再到人间去见她了。
他宁愿自己变得更加愤世嫉俗,面无表情的过⽇子,使自己活在没有她的痛苦中,也不想因为他強烈的爱却无法得到她的回报而伤害到她。
他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他的心湖被君怜勾起,那牵动的心弦可能要花好几百年才能平静,或者要永远…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突然有名男人快速地向瑟斯走去。
“主人,有个女人闯进城堡!”
闻言,瑟斯从因为思念君怜而布満柔情的脸庞瞬间变成霾的神情。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从君怜那里学习到的微笑。
“是谁让她进来的?《恶魔启示录》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他不想再利用那本书来达到他那可恶的目的。
男人支支吾吾了起来,最后他还是忍著害怕的心情对面前那看起来似乎正在气头上的撒旦说:“主人,是汉斯。”这下子,汉斯完蛋了,他真替汉斯感到可怜。
“什么?他听不懂我的话吗?马上招他回来!”瑟斯怒气冲天的斥喝道。
男人急急忙忙地领命离去。他才不敢再待在这里一秒。
瑟斯大步的走到⽔晶镜前,他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走进撒旦的城堡。
⽔晶镜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愤怒,平滑的镜面上出现一名女子。瑟斯突然一瞬也不瞬地凝视著⽔晶镜,深邃的眸子搜索著她消瘦却是他⽇思夜梦的脸庞。那是他魂牵梦系,望渴拥⼊怀的女人啊!
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他问著自己,但想见她的望迅速取代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然转⾝步出门口,还没有一阵黑雾出现,他已经在君怜的面前。
君怜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瑟斯!”她的轻叹紧紧地勾住他所有的感觉。
那悉的男味道包围著她,她充分享受他的气息,所有的劳累都可以放下来了。
她倏地觉得天旋地转,不论是精神或⾁体,整个人突然失去平衡,双脚无力。
“君怜!”瑟斯大叫,在她还没有倒在地上前,他迅速抱住她。
“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
她昏了过去。?在城堡的主卧室里,君怜躺在比双人还大一倍的四柱垂帘华丽大上缓缓地醒来。
她惘地看着天花板上垂下的金⾊流苏,随著窗外送来的微风轻轻摇曳。她坐起⾝,一双強而有力的大手几乎是立刻的拥抱住她。
“你没事吧?君怜。”那低沉的嗓音挑起她脑海深处的记忆。
“瑟斯…”她轻叹地唤著他的名字。
“你好好休息吧。”
“不,我想看你,好好的看你。”她转⾝面对他,双手微微颤抖地轻抚著他的脸庞。
“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我很抱歉——”
“就这样?”他局促不安地打断她的话。她只是为了跟他说抱歉?天哪,她千里迢迢的来找他,因为夜以继⽇的赶路而体力不支的昏倒,就只是为了她的良心不安吗?她把他地狱之王看成什么人了?一个需要她施舍的可怜人吗?“你听我说完,好吗?”她用手盖住他的。“还有,我爱你…”瑟斯闻言愣住了。
“我爱你,我爱你这个可恶但又不噤让人付出真心的撒旦!我爱你,我爱你!在你第一次耝鲁的吻我时,我就爱上你了!”
他的心狂疯地跳动,已经无法思考。
她眼眶含著泪地看着他。
她这么做是正确的吗?他为什么不说话呢?还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瑟斯突然紧紧地抱住她“我是个撒旦,我知道你可能会和人类一样害怕我,你不会喜一个像我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但是,君怜…”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我会努力改掉我的坏脾气、我的自负,我会试著去做你要我做的事。君怜,如果这样子做可以让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我会去做的。”
他的话深深地感动地。“你已经是了,瑟斯,而我也已经是了。”
他热烈地吻著地,吻去她脸上的泪。“君怜,嫁给我,做我的新娘。”
她也热烈回吻他。“我会义无反顾的爱你。”
“不要再拒绝我或离开我。”
“不会的,我保证。”
“不要再让我一个人寂寞。”
“你知道吗?我也是。因为当一个人寂寞时,那等待就是最大的磨折。”?是夜,瑟斯温柔地开解君怜睡⾐上的蝴蝶结。
他抱起她,让她的腿双环住他的,和他面对面地坐在上。
她吻著他,情的⾆尖逗挑他的,并且将他敞开的衬衫从已经开解钮扣的子中拉出,随手脫掉。
他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昑,双手深陷进君怜的长发中,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嗯嗯”的声响。
君怜自负的微笑,调⽪地躲避著他想要纠的⾆头,而后又故意挑衅地逗著他。
“小坏蛋。”瑟斯半呻昑地低声道。
她咯咯轻笑出声。
君怜睁开蒙的双眼,只见瑟斯眼眸带笑地低头看着她。“有些事情,即使到了地狱仍旧没有改变,比方说,我还是你的老师。”
“是吗?老师,你有没有听过青出于蓝的至理名言?”君怜一面说,一面将双贴向他的颈间。她吻过他的双肩,他的前…她的双含盖住他,瑟斯不可自抑地低昑了起来。
终于,瑟斯为一股爆发的亢奋所服征,他拉起她腿双贴着他膛,然后近乎耝野地进⼊她的。
君怜感觉到自己被他的情所笼罩。
“喔!”她忍不住喊出来,把头埋在他的前,享受这种完全被他充満的感觉。
他进去得很深,甚至可以碰到她柔软的子宮,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他摆动了起来,紧咬住牙关,深深体会由下面传来的感快。君怜将头向后仰,她的⾝体凭著本能而上下摇动。
起初为了怕伤害到她,他小心地摆动,但是逐渐地,他的温和和小心満⾜不了君怜。
“瑟斯,拜托你!”她望着他,热烈地弓⾝向他。
她的热情让他抛开顾忌,开始让⾝体随著体內的望烈猛冲刺。
他完全失去了控制,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是不是弄痛了她,但他就是无法停止,他的吻住她可能发出的议抗声。
她的腿有力得惊人,它们紧紧地圈著他,和他一起摆动,強迫他立即释放他所有的情。
他们的结合是狂野的,是原始的,是⾜以震撼一切的,并且充満了爱。
现在他不是撒旦,而是名望渴得到所爱女人全部的男人。
“嗯,嗯…”君怜发出细微的呻昑声。
过了许久,他才有办法移动,然后他让她躺下,和他侧躺著面对彼此,并看见对方眸中的热情。
他们的气息耝浅,他们的肌肤汗,爱做的美妙气息充斥在他们之间。
然后,瑟斯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躺在他⾝旁,指尖占有似地摸著他布満小⽔珠的肌肤。“怎么了?”她仿佛还在呻昑般的低语。
他执起她手指吻亲了一下“十个月后,我会有儿子了。”
君怜闭上双眼,双手牢牢地搂住她的爱人。
对撒旦的感情,她可能不知道的还多著,也许要再过个一、二十年,她才能真的摸清他一切的喜怒哀乐。
但学习的过程中将会充満喜悦、无尽的爱和绵。说不定…她带著一个神秘的微笑想着,到了他整天著她不放的那一天时,她已经服征撒旦!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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