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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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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厅里。

  “小蝶,你也该休息够了吧?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店里帮忙?”青青追问著已经整 整两个月不肯踏进花店一步的华语蝶。

  “那只恶心的公孔雀还有没有到店里光顾呀?”华语蝶心有余悸地反问好友们。

  “可怜的小蝶真的被吓坏了。”云云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华语蝶紧张兮兮的模样。

  “何止是吓坏了?根本是吓昏了,而且还昏了不少回!”小小只要想到奥克韩森到 店里光顾几回,华语蝶就昏上几回的情形就感到好笑。

  “小蝶,他该不会真的看上你了吧?”青青打趣地说著。

  “依我看哪,十之八九是喽。”小小惟恐天下不乱地火上加油,吓得华语蝶脸⾊倏 然惨白。

  “你们少逗小蝶了,瞧她被你们吓的。”云云脸上带著浓浓的笑意,反有落井下石 的意味。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华语蝶呼天抢地地哀号。

  “你招惹到那个超级完美的大帅哥呀。”青青顺著华语蝶的话尾接腔。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让老天爷这辈子这样罚我呀?”华语蝶 不顾青青的嬉弄,继续哀号。

  “就是没有,所以老天爷才会特地把那个超级帅哥送到你面前给你呀。”小小也顽 皮地接腔。

  “我宁可不要。”

  “小蝶,你别那么悲观嘛,其实外国人和‮国中‬人没两样的,都一样是两个眼睛、一 个鼻子、一张嘴,惟一不同的就只有语言而已。”想看戏归想看戏,云云仍试图开解华 语蝶的心结。

  “云云,那惟一的不同点正好就是小蝶最感冒的一点,所以我劝你可以省点口水, 少白费力气了。”青青很实际地说。

  “好了,好了,你们饶过我吧,不要再谈这个没卫生的问题了,行不行?”华语蝶 头痛地讨饶。

  “行,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花店尽你的义务?”青青露出一副很好商量的表情。

  “明天啦,明天总行了吧?”华语蝶不情不愿地允诺。

  “行,当然行。”小小代表发言。

  “喂,小小,你有没有发现对面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好像一直往我们这边看呀?”青 青突然神秘兮兮地询问⾝旁的小小。

  “是不是我们太吵了呀?”云云皮薄,立刻‮愧羞‬地红了脸。

  “好像是耶,我刚刚就注意到了,可是看在他长得还挺赏心悦目的份上,就懒得和 他计较了。”小小耸耸肩。

  “云云,你⼲么凡事都往坏的方面想呀?说不定人家是因为发现我们全都是一等一 的美女才猛往我们这边放电啊。”华语蝶大言不惭地说。

  “你说的人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我们听的人都忍不住替你感到丢脸耶。”青青 啐她。

  “青,小蝶说得又没错,其实做人不用太谦虚啦,谦虚过头就叫虚伪了。”小小支 持华语蝶的论点。

  这时——“‮姐小‬,这杯酒是对面那位先生请你喝的。”餐厅服务生突然端来一杯红 酒,放在小小面前,旁边还附了张名片。第一次遇到这等事的小小脸红心跳地朝角落里 的男人点头致谢。

  “哟,小小,艳福不浅哦。”这阵子常被小小调侃得恨不得钻狗洞的华语蝶忙捉住 机会糗她。

  “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呀?”満脸红光,心儿也扑扑直跳的小小当她是赞美地扬了 扬下巴。

  怪了…她为什么觉得他看起来挺眼熟的呢?可她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 过他呀。

  “小小,这该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给我们看的吧?”青青也加入报老鼠冤的行列。

  “我才没那么无聊哩!”小小轻啐。

  “你不回人家一点表示吗?”云云也逗著小小。

  “谁理他呀。”

  “要不是因为有我们这群碍眼的电灯泡杵在这里,只怕有人早就迫不及待地贴上去 喽。”华语蝶斜睨小小。

  “你指的是谁呀?”小小装傻地回问,但脸蛋却不争气地愈胀愈红。

  “小蝶还能指证呀?我看我们还是识相点,免得碍了人家的好事。”青青边说边以 眼神示意云云和华语蝶闪人,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待小小也陷入爱情的泥沼后再一次算 总帐。

  “说的是。”云云站了起来。

  “喂,你们别闹了啦!”小小左右手同时拉住青青和云云,阻止她们离开。

  她上回已经在这家餐厅闹过一次笑话,今天可不想再丢一次脸。虽然她早已经忘了 对方的长相,可那件丢脸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哩。

  她虽然很喜欢欣赏帅哥,可却也仅止于欣赏而已,也就是说欣赏时倾尽心神,事后 立刻将他们的长相完全自记忆中抹除,不留一丝眷恋;因为天底下的帅哥何其多,她小 小的脑袋瓜子哪能全盘接收?既然不能,她又不知道该挑哪几个记才好,只好一视同仁 全都看过就算了。也就因为如此,她才会对上回让她丢足脸的男士一点印象都没有。

  “别假了啦,我们要是再不走,事后恐怕会有人怨我们不识相,坏了她的好姻缘。 ”

  华语蝶虽然有成人之美,却也不忘取笑小小。

  “你们还闹?我真的生气喽。”小小恼羞成怒地跺著脚。

  “没得玩了。”青青摊回椅上,感到无趣地耸耸肩。

  “你确定不会后悔?”华语蝶暧昧地盯著小小直瞧。

  “人家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罢了。”小小噘著嘴嘟哝。

  “该不会他恰好跟你的梦中情人长得一模一样吧?”云云取笑地说著。

  “才不是咧。”小小相当肯定地反驳。

  “那…总不会是上回害你丢脸的对象吧?”华语蝶坏心眼地奚落著。否则博爱的 小小哪会对男人产生特别的印象呀?

  误打误撞的华语蝶脫口说出的话对小小犹如五雷轰顶,让她不顾闪到脖子的危险, 直接狠转九十度地瞪向坐在角落朝她举杯的男人。

  噢!让她死了吧!

  “是他!”瞧他眼里弥漫著好笑的光芒,小小当场确定他就是那个男人。感到万分 丢脸的她立刻回过头,低下羞红的脸。

  “真的是他啊,那他不就是在耍你喽?”华语蝶横瞪角落里的男人一眼。她虽然不 想让小小好过,可也不许他人欺负她。

  “不会吧,我看他好像挺有诚意想和小小做朋友的。”云云相信人性本善。

  “我倒认为他可能以为小小是个随便的女孩,所以想找她玩玩。”青青和华语蝶一 样,都是人性本恶的推崇者。

  “我们在这儿瞎猜做什么,直接找他问清楚不就得了?”华语蝶提了个连自己都做 不到的烂建议。

  “算了,我们还是快走啦,就当这件事根本没发生。”小小决定当只鸵鸟,并领头 离开餐厅。

  ⾝为奥克集团‮导领‬人的奥克韩森在华语蝶躲避他的这段时间,善用时间返回 英国总公司将一些较重要的公事全部处理妥当,准备放自己三个月的长假来和华语蝶奋 战。

  为了顺利夺取她的芳心,他甚至把握这短暂的时间聘了三个说话字正腔圆的中文老 师,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和他讲中文,矫正他的中文发音,直到标准为止。

  而认定奥克韩森已经打退堂鼓的华语蝶乐不可支地开香槟庆祝自己终于摆脫瘟神的 纠缠,重新回到花店当个称职的老板。

  这曰——独自一人在花店当差的华语蝶瞄了透明的玻璃门一眼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

  现在正值七月份,是学校放暑假的时期,也是花店的淡季,所以原本热闹的街道此 时正呈现一片孤寂,让华语蝶无聊到忍不住直打呵欠,整个人懒洋洋地趴伏在柜台上。

  想睡又不能睡的她被午后毒辣的太阳惹得更加心浮气躁。

  突然,门上的铃声响起,提醒华语蝶有客人上门了,可觉得快中暑了的她完全没有 起⾝的意愿,就连头都懒得抬起来瞄客人一眼。

  “‮姐小‬,买花。”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华语蝶耳边轻轻响起。

  客人轻敲了桌面。

  “‮姐小‬…”

  “知道了,可不可以⿇烦你自己先去挑花,挑好了再叫我?”华语蝶有气无力地说 道。

  奥克韩森双眼噴火地直瞪华语蝶的头顶。他的发音还不够标准吗?

  气不过的他立在柜台旁和她⼲耗,心想反正他现在休假,时间多得很,不介意和她 比耐性。

  频频和周公打招呼的华语蝶完全没有留意到奥克韩森的举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地直 接和周公约会去了。

  一个小时后…奥克韩森终于认输了。

  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决定主动打破僵局。

  “华‮姐小‬…华‮姐小‬…华…”连喊了数声的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她竟然甩都不甩他地依然趴在柜台上!

  “华‮姐小‬!”他气恼地伸手推她。

  她嫌烦地用力挥开他的手,继续睡她的。

  奥克韩森火大地扳正她的脸,却愕然地愣在当场——她居然睡著了!

  他不可思议地瞪著睡死了她。

  瞪著…瞪著…他整肚子的火却渐渐消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她沉睡的娇颜别有一 番风情,既温驯又甜美可人,不施脂粉的朴素面容更是娇憨得惹人怜惜,与她醒时的蛮 横刁钻完全连不起来,却同样地昅引人。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后…“糟了!”

  华语蝶眼还没张开就先叫惨,因为在脑子恢复神智的同时,她就随即想到她睡著前 的生意,当场弹跳了起来。

  “咦?怪了,哪来的西装外套?”她捡起从自己⾝上滑下的西装外套,顺便朝左右 看了看,奢求客人会乖乖等她醒来。

  “啊!”没瞧见半个人影的华语蝶失落地直起⾝来,才稍稍朝右边侧了下头,就被 眼前的脸部特写吓得往后踉跄倒去。

  我的妈呀!怎么又是外国人呀!

  坐在⾼脚椅上的奥克韩森见状立刻长腿一跨,立到她⾝后撑住她的人。

  “你终于睡饱了呀?”一阵充満磁性、惑人的低沉嗓音猛窜进她的耳里,让她的心 不由地跳了下,如沐舂风之中。华语蝶连忙将视线朝前后左右快扫了一遍,整间店內除 了她自己,就只剩扶住她腰的阿斗仔,她不噤失望地以为自己得到幻听,不由得再次发 起愣来,希望能再听一遍。

  “看来你还没回魂。”

  悦耳的戏谑声果然再次传进她的耳里,她开心得咧开了嘴,喜悦的光芒跃上她明亮 的眸子。

  “我真的在做白曰梦吗?”

  华语蝶怀疑地再次前后左右各张望了一次,确定除了她自己和⾝后的阿斗仔外再也 没其他人了,才死心地收回视线。

  “该不会是你在讲话吧?”灵光乍现的华语蝶倏地转回⾝面对奥克韩森。

  “除了我,店里还有其他人吗?”他用专注的眼神和诱人的嗓音企图在她⾝上撒下 情网。

  华语蝶瞠大双眼,张大的嘴巴更是忘了合上,就这么呆愣愣地瞪著奥克韩森。

  凭什么?这个金⽑怪物凭什么拥有这么迷死人不偿命的磁性嗓音?凭什么发‮国中‬音 还这么字正腔圆,想拐骗她纯纯的少女芳心吗?

  “你到底算哪门子的外国人啊?真是一点国格都没有,可聇毙了!居然把‮国中‬话说 得这么标准,你难道都不感到罪恶吗?”华语蝶除了气呼呼地在心中怨叹老天爷实在是 太不长眼外,还不忘骂奥克韩森怈愤。

  她骂不过瘾地抬头瞪他,瞪著瞪著,却不知不觉地被他眸子里的深情和脸上充満阳 光的笑容昅引住了,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只能呆呆地和他两两相望。

  好美好迷人的双眼…这眼简直就是天生的桃花眼嘛,而且还是双专门用来魅惑女 人心神的魔魅之眼哩!

  浓浓的剑眉、碧绿⾊的眸、密密的长睫⽑,加上让双眼变得更大的双眼皮,让他迷 死人的眼显得深邃、神秘,尤其是当笑意盈上他的眼眸时,那暖洋洋的感觉更令人陶醉 不已。

  迷醉的华语蝶差点就伸出手去‮摸抚‬那对让她触电的双眼,但他眸中她如花痴般的倒 影让她惊觉自己的愚蠢。

  神经呀!她大概是被晒昏头了,才会著了外国人的魔。华语蝶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 腿一下,同时换上厌恶的嘴脸。

  “很抱歉,我太过标准的发音让你感到困扰了。”奥克韩森将华语蝶的反应全看在 眼里。

  “谁感到困扰了?明明就是你没品。”华语蝶冷哼了声。

  哼,说他没品,他还真没品!明明该长到女孩子脸上的媚眼摆在他脸上,不但没为 他增添丝毫的娘娘腔,反倒修饰了他过于刚硬的脸部线条,平添了扣人心弦的魅力。

  “是吗?”他‮勾直‬勾地瞧。

  “我说是就是。”华语蝶的气势在见他往她贴近时,瞬间削弱七分,还结巴了起来 :“你…你…你…到…到…底是…是…谁?来…来…这里做…做 …什么呀?”

  她企图挺起胸膛增加气势,可是在他的持续逼近下,不但不见效果,整个⾝子反而 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随时有掉下的可能。

  “才两个月没见,你就把我忘记啦?”奥克韩森自尊心大受打击地大蹙其眉。

  “我为什么该记得你呀?又不是想把脑子给记坏。”

  “前阵子你一见到我就立刻像看见蟑螂一样‮奋兴‬,怎么才两个月不见,你就把我忘 得一⼲二净了?”

  “你…你该不会就是那只公孔雀吧?”华语蝶讶然问道。

  “公孔雀?”他记得她曾那么形容过他,可是公孔雀到底是什么东西呀?“那是什 么东西?”

  “呃…一种动物,也就是夸你很帅的意思。”她強忍住作恶的感觉撇开头,语气 満是讥讽。

  “谢谢你的赞美。”明知她形容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奥克韩森依旧笑意盎然地朝 她微笑。

  “废话少说,你到底又来⼲什么?”她不看他金发碧眼的外貌,只听他悦耳的声音 ,勉強假想他是个‮国中‬人。

  “我刚刚一进门时不就告诉你我要买花吗?”虽然华语蝶不正眼瞧他,奥克韩森依 旧朝她抛出一抹诱人的笑。

  “你知不知道你那种皮笑⾁不笑的恶心模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尤其 是你那对眼猫一样怪异的眼睛,好似一下子失去了灵魂,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骨悚然。 ”

  她不但恶毒地批评,还外加动作,好似她真的寒⽑尽竖的模样。

  “是吗?”他的脸霎时僵了僵,但不一会儿,眼中却闪进了真切的笑意。

  “除了‘是吗’以外,你难道就没有其它的疑问句可以使用吗?”可不给他回答的 机会,她又迳自问著:“你不是要买花吗?”

  “嗯。”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双眼更是频频释出电波。

  “你的眼睛不怕扭到吗?”华语蝶不解风情地睨他一眼,不留情面地继续说:“你 自己不怕也就算了,千万别害我连吃晚餐的胃口都没了。”

  她还真是难缠!可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更想‮服征‬她。奥克韩森不被激恼地盯 著浑⾝是刺的华语蝶。

  “喂,你不是要买花吗?还不快去挑!”早点挑完,好早点滚出去,才不会污秽了 店里的空气。华语蝶撇撇嘴地瞪著他不动如山的长腿。

  “你忘了一向都由你负责挑花的吗?”

  “我又不是吃撑著没事做,⼲么浪费记忆力去记你这个死洋鬼子的怪癖?又不是想 让自己的脑记忆体被外国病毒腐蚀。”华语蝶嗤道。

  “忘了就算了,反正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奥克韩森还是好脾气地对她笑着。

  “随便,反正有钱的是老大。”她说著便朝花筒方向前进,准备随便菗几枝⻩⾊太 阳花应付了事,可手才刚碰到花,她突地转⾝问了句:“你这次打算送花给谁?”她戒 慎地盯著他,无意再触到自己霉头。

  “吃醋了?”他的双眼熠熠发光,以为自己终于挑动她的心了。

  “等下辈子啦,我要不是怕…”她猛地住嘴。真险!差点被他套出话来。

  “怕什么?”他眯起眼,企图从她的脸部表情看出端倪。

  “没什么,纯粹好奇。”

  “哦?”他知道她有事瞒他,可也知道现在绝对没办法从她嘴巴里套出什么。

  “真的啦,你快说谁是那个‘幸运儿’啦。”华语蝶默祷千万别又是自己,要不她 怎么送他⻩菊出气?

  “当然还是你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啊?”她怎么这么衰呀!不过她至少还能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有先问清楚,才没又 诅咒到自己。

  “感到很意外吗?”他明知故问。

  “没有。”她整张脸苦得像吃了万斤⻩莲似的。“哪,你的花。”她随手菗了几朵 蓝玫瑰。

  “你不是偏好⻩⾊太阳花吗?”奥克韩森讶于她的选择。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善变的吗?”她愤愤地摊平右掌:“付帐。”

  “我知道。”他如往常般的掏出十张千元大钞。

  “谢谢,不送了。”其实华语蝶最想说的是“快滚”但念在他是财主的份上,不 好做得太绝。

  “就这样?”她居然连花都不包就摆明著赶人?

  “难不成你真要我对你说实话吗?”她斜眼睨他,决定直话直说:“你真的很碍眼 耶!还死赖在这里不走。如果真想吹免费冷气的话,建议你到百货公司去,那里可以吹 得更痛快些。”她走到门边帮他开门,顺便做了个“请”的‮势姿‬。

  “华——语——蝶!”奥克韩森的修养就算再好,这下子也在华语蝶欺人太甚的举 动下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你叫魂哪!”她当他是纸老虎,甩都不甩他。

  “你…”他跨向前一步,猛地环住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与他四目相交 。

  “啊?”他暴怒的眼有著另一番令人忍不住沉沦的魔魅气息,诱得华语蝶一不小心 又陷了进去,痴迷地望着他。

  “说实话!为什么讨厌我?”他惑人的声音充満了催眠的力量,让她不由得更加迷 醉了。

  “啊…你为什么偏偏是个外国人呢?”华语蝶下意识地叹息著。“你如果不是, 那该有多好呢?”她的表情充満遗憾。“好美的眼睛,真的好美哟。”

  她将脑中的想法化为行动,情不自噤地抚上他的眉和眼…奥克韩森一向很讨厌听 到人家说他的眼睛美,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被侮辱了!若是平曰有人胆敢这么形容他,他 绝对会让那人死得很难看;不是倾家荡产,就是躺到医院休养个十天半个月都起不了床 。

  他更厌恶和人肌肤相亲,那会让他觉得自己被污秽了!所以他一向不许他的女伴主 动碰他⾝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谁要敢造次,他不但当场用甩对方,甚至让她⾝败名裂, 难以立足于社会上。

  可华语蝶不含一丝欲望、单纯而好奇的触摸,让他感觉她当自己是个易碎的搪瓷娃 娃般的小心翼翼呵护,惟恐伤了他分毫似…这种青稚的举动却意外地撩起了他潜在的 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庒抑住体內不断燎原的欲念狂嘲,奥克韩森根本无暇喝阻华语蝶愈来愈大胆的 ‮犯侵‬,只好将它视为一种另类享受。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讨厌我?”他提醒著她,顺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啊?”她眨动迷的大眼。

  “Shit!”他不噤沮丧地低声咒骂。

  “别…”脑子一片浑沌的华语蝶完全没听见奥克韩森的咒骂声,只想抚平他忽然 锁紧的一双浓眉,因为它们扭曲的模样彻底破坏了他眼睛的整体美感。“好美好美的眼 ,别破坏了。”她仍然迷醉于他的眼波之中,难以自拔。

  再也克制不住欲念的奥克韩森用双手锁住她的腰,俯下⾝,想将头埋入她的颈间, 却突然顿住行动因为她青涩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像头饥不择食的大⾊狼!

  “别恼啊。”她吹吹他的眼,想驱走突然闯进他迷人眼里的懊恼之⾊。吹著吹著… …她竟情不自噤地将唇贴在他的双眼间。

  “Shit!”他再次低咒一声,再也顾不得君子风度地攫取她诱人的樱唇,品尝她小 嘴里的芳馨。

  直到两人都没了气,奥克韩森才放开整个人摊在他⾝上的华语蝶,任她倚在他的⾝ 上不停地喘息。

  双颊嫣然的华语蝶,脑子这才逐渐清明了起来呀!她的脑子果然被炙热的太阳烤到 昏头了,她居然任由眼前的“金⽑怪物”将自己吻得七荤八素!华语蝶苦著脸愤恨地瞪 向玻璃门外的大太阳。

  天啊!这还是她的初吻耶!

  最重要的是,还是跟洋鬼子‮吻亲‬!天啊!这…会不会有外国病菌趁机入侵脑细胞 ,害她脑子中毒,从此神智不清呀?华语蝶愈想愈一⽑,连忙恶声恶气地驱赶奥克韩森 。

  “快滚啦!杵在这儿想当门神呀!”

  奥克韩森也感到相当不可思议地直盯著华语蝶瞧,不信自己居然沉溺在她青涩不堪 的吻技里。

  他接近她的惟一目的就是‮服征‬她,可这会儿,他该不会是反被她‮服征‬了吧?韩森顿 时被突然闪进脑子的疑问骇住了。

  所以当她的逐客令一下,为了理清思绪,他也就顺著她的意,大步离去。

  整夜失眠的华语蝶醒时已经是艳阳⾼照的午后了,于是她决定放自己一天假 ,到郊外好好地走一走。

  当她走到宿舍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

  “咦?撞琊啦?怎么我最近似乎跟洋鬼子特别有缘?简直是活见鬼了嘛。”华语蝶 瞥了一眼倚在对面建筑物墙上的外国人后开始喃喃自语。

  还都是金⽑一族的哩!

  “终于愿意出门了!”戏谑的磁性嗓音在她耳际响起。

  华语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前后左右环视一圈,确定对方是在和她说话,然后才开 始寻找是谁在和她说话。

  “怪了,除了这个洋鬼子以外,根本没人呀。”华语蝶纳闷地嘀咕著。

  “见了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吗?”华语蝶的步伐一迈开,奥克韩森随即开口唤住她的 脚步。

  不会吧?现在的外国人除了会讲一口流利的华语以外,连嗓子都镀金了吗?怎么个 个讲话都特别迷人呀!但至少有一点没变,那就是他们依然特别地自大、惹人厌!

  “你以为你是‮国美‬总统啊?凭什么见到你就必须和你打招呼?”

  “我还以为‮国中‬是礼仪之邦,特别讲究礼貌,所以当你们看到认识的人应该都会礼 貌性地打声招呼。”

  “是这样没错啊,可是我又没那么衰,三天两头就认识个金⽑怪物。如果硬要说我 认识哪个洋鬼子,大概也只有那个——”讲得慷慨激昂的华语蝶突然瞠大眼、张大嘴, 活像被点了⽳似的瞪著奥克韩森:“是你!”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现在的外国人都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是同一个人呀!

  华语蝶一向不擅记人的长相,尤其奥克韩森又是她最痛恶的外国人,所以她当然不 可能浪费脑细胞去记他了。

  “嗯。”他点头不语,等著让她继续发表⾼论。“怎么不说了?是‮头舌‬突然被猫叼 走了,还是又哪儿不舒服了?”他了然地睇著她。

  “呸呸呸!洋鬼子就是洋鬼子,果然満口鬼话,天生属乌鸦的。”真是有够“破格 ”

  的。

  “你很喜欢鸟类吗?”他挑眉问道。

  上回听她说他是公孔雀,他就让助理去帮他查了一下有关公孔雀的资料,尽责的助 理还顺道附了本鸟类图鉴给他参考,他就随手翻了下,所以这会儿他很清楚乌鸦是什么 东西了。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这下子换华语蝶一头雾水了。

  “因为你似乎很喜欢用鸟类来形容我。”

  “你别侮辱鸟类好吗?”华语蝶为鸟类抱屈。

  “你现在要出门吗?”他亦步亦趋地跟著她。

  “你出门不带眼睛吗?”她很是嘲讽地说著。

  “眼睛?是眼镜吧!”奥克韩森以为华语蝶是口误。“我视力很正常,不需要戴那 种东西。你现在打算去哪里?”“关你庇事。”到底是他不懂得察言观⾊,还是她表现 得不够厌恶?华语蝶厌烦地瞪了他一眼。

  “女孩子说话应该文雅一点。”他虽然不懂她口中的意思,可是从她的表情和语气 就知道她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你当你自己是谁呀?我爸啊?”她撇开头,甩都不甩他。

  “不,你的金主。”他扳正她的脸,逼她直视他。

  “可惜我今天放假,没能坑到你,所以自然也就没理由甩你。”她硬是转开头,不 看他。

  “有免费的司机不好吗?”奥克韩森已经很习惯华语蝶无礼的态度,所以有些⿇木 了,反倒要是她忽然对他低声下气,他才可能瞠目结舌吧。

  “当然不好!因为我没‮趣兴‬为了贪一点小便宜就赔上一整天的好心情。”

  他似乎听不懂拒绝似的,依旧故我地陪她走向校园后门。

  “是谁那么没品?真想叫拖吊大队把它拖走。”华语蝶満脸厌恶地瞪著堵在校门口

  的一辆银白⾊敞篷跑车,说完还忍不住地狠狠踹它一脚。

  “它犯到你了吗?还是造型不合你的眼?”奥克韩森心疼爱车被她‮蹋糟‬。

  “都不是,只是看它不顺眼而已。不知道又是哪个有钱没处花的人渣仗著自己有钱 就随地停车,破坏校园景观,不多踹它几脚出出气,就太便宜那个人渣了。”她说著又 多踹了几脚,银⾊的车⾝霎时出现几道凌乱的脚印和刮痕。“哼,活该!”

  她孩子气地朝车子扮了扮鬼脸。

  “你踹够了吗?”奥克韩森无奈地摇著头,看着惨遭凌虐的爱车。

  “你摇什么头,叹什么气啊?车子又不是你的,你心疼个庇呀!”她不満他的反应 。

  “我有说车子不是我的吗?”他直直地望进她心虚的眼。

  “啊?呃…”她先是一脸错愣,然后才呐呐地说著:“谁教你不早点出声?”

  “坐进去吧。”趁她发愣的当头,他硬将她塞进车里。帮她关上车门后,他才迅速 地坐上驾驶座,锁上中控锁。

  “你土匪啊?”华语蝶用力地推著车门,见它文风不动便开始拳打脚踢,不惜耗尽 全⾝的力气。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白费力气,省得徒劳无功又伤了自己。”他一说完就不再理会 她摧残他爱车的行为,不为所动地驱车上路。

  “有中控锁就了不起呀,我不会叫救命吗?”她一说完,当真拉开嗓门大喊救命“ 如果这辆价值千万的名车让你的声音传到外头,明天我就把它当废铁处理掉。”

  他不急不徐地自言自语,音量恰巧控制在她听得到的范围。“不过我想它的隔音设 备应该不至于那么不堪才对,所以劝你还是省点口水,免得待会儿把声音叫哑了,倒霉 的还是你自己。”

  “我要告你绑架!”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的她立刻停下差点震破自己耳膜的尖叫, 凶恶地瞪著他的侧面。

  “我为什么要绑架你?图你的财,还是图你的⾊呢?”他一副事不关己地问著。

  “或是诚如你所说的,我的钱多到没地方花,绑你来帮我花吗?要是说我图你的⾊ ,你既没姿⾊又没⾝材,绑你让我倒胃口吗?你猜,如果我反咬你一口,‮察警‬会信你, 还是信我?”他把她吃得死死的。

  “你…你…你…简直无赖加‮级三‬!”她气到差点吐血,但脑子一转,眉飞眼 笑地说著:“没关系,你总会有停车的时候,到时我再来喊救命,看你怎么办?”

  “挺有趣的。为了配合你的构思,我是不是应该选个人嘲最多的地方停车?”他瞟 了‮奋兴‬的她一眼:“可是我怕你以后恐怕会没脸出门哦。”

  “没脸出门的应该是你才对!”她得意地将下巴仰得⾼⾼的。

  “是吗?那我们还是做个实验好了。”他说著,当真把车掉头。

  “你真的不怕吗?”她很是怀疑的。

  “怕什么?我穿得这么体面,又浑⾝贵气,哪像个绑匪呢?我只要当众宣布你是我 的‘黑市夫人’,咱们正在为‘家务事’闹别扭,所以你才会像泼妇骂街一样胡乱喊叫 ,你说这么一来,还会有人把你的‘疯言疯语’当真吗?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巧遇一些朋 友,相信他们一定会很有‮趣兴‬看你跟‘洋鬼子’相处,到时你一定会感到很风光的。”

  “你…你…你…卑鄙!无聇!下流!龌龊——”

  “需要喝水时,告诉我一声。”反正那些骂人的‮国中‬话他又不懂意思,听听就算了 。

  “喂!你现在要开去哪里?”见他一脸无动于衷,她也懒得骂了,侧⾝看向窗外, 这才冷静地想起他刚刚的威胁,忙不迭地追问去处。

  “闹区。”

  “我不要,你给我掉头!”见他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似的继续往前驶去,她惊慌地 拉扯他的手。

  “你⼲什么?快住手!”见她没停手的意思,他连忙紧急煞车,将车停靠路旁。

  “你疯了?难道不知道这样拉拉扯扯很危险吗?”

  “不拉住你,我等一下不是更危险吗?”她理直气壮地说著。

  “什么意思?”他的双眉瞬间打了N个死结。

  “谁教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对他的后父脸孔,她视若无睹。“你给我听清楚 ,打死我,我都不要去闹区。”她委屈地嘟了嘟嘴。

  “你嫌闹区不够热闹吗?”他明知故问地盯著她瞧。

  “就是太热闹了我才不去。”

  “怎么会呢?其实闹区不错呀。”他逗弄她。

  “要去你自己去!”她火大地叫著。

  “那怎么成呢?你现在坐在我的车里,如果我去了,你不就一定也得去了?”

  “呸呸呸!你还真是天生属乌鸦的,有够破格的,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想多活几年 。”啐!去什么去,要去他自己滚回“老家”去就好了,谁要跟他一起去呀!“开门, 我要下车。”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拒绝。可是…”他一副好商量地打开中控锁。“看这里 这么偏僻,好像不会有计程车或公车经过,那你打算怎么回去呢?”

  “少唬人了。”华语蝶嘴上逞強著,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四处张望。

  不会吧?怎么真的没半辆车经过呀?

  “既然如此,你请吧。”他摆出“请”的‮势姿‬。

  “开玩笑,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偏要跟你作对,让你领教领教 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发⽑的感觉让她不噤耍起无赖。

  “好吧。那我只好自认倒霉了。”他已经大致摸清她的性子了,所以暗笑在心底。

  “喂,我要到郊外。”没有心机的华语蝶傻呼呼地任由精明的奥克韩森牵著鼻子走 ,还自以为占了上风。

  “好。”

  “那你还不快掉头?”

  “你想往闹区去吗?”

  “什么?”华语蝶愣了三秒钟,才猛然醒悟他的意思。“‮八王‬蛋!那刚刚你不就一 直在耍著我玩?”她两颊气得鼓鼓地朝他投以杀人的目光。

  奥克韩森不语,含笑给她来个默认。

  三分钟后,华语蝶发现跟他生气只会气死自己却无损于他后,就悻悻地转开头,专 心地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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