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只睡了一下下,就被轻柔的力道摇醒。
“嗯?”她半梦半醒,困倦的眼睛,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薄落在额上,给她一个吻。
“把你累坏了?”他瞅着她,黑眸里再没有挣扎,只充斥着火烫的情绪,以及对她的宠爱。
那个吻让她清醒了大半,粉脸因为回忆而烫红。她摇头摇,双手揪着被单,盖着⾚裸的躯娇,不敢看他。
“回去后再让你好好休息,我们先离开。”他吻吻她,起⾝穿上散落的⾐服。
火惹冲进浴室里,在最短的时间內梳洗完毕,换上⾐服。她走出浴室后,笔直的走到他⾝边,庒儿没去看结婚礼服一眼。
“我们回家吧!”她微笑说道,双眼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小手握得好紧。
“不,在回去前,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上官厉抿紧嘴角,低头望着她,黑眸盈満深思。“我要去见魏方,把事情做个了结。”
“我跟你去。”她要跟着他,永远永远。
他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心中却淌过暖流。知道她在任何考量下,都会选择他,他的心被温柔充斥,她的甜美,融化他多年的严酷。
门外的走道上,蹲着⾼大英俊的金发男人,嘴里咬着菸,一脸无聊。
眼角瞄见门被打开,神偷马上把菸熄掉,紧张兮兮的看着老板,打量了半晌后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看来一切都妥当了,光是瞧见惹妹妹又羞又喜的样子,就知道刚刚在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英明神武的老大,肯定被惹妹妹吃掉了。
“我早就说嘛,自己吃都不够了,哪里还能分给别人吃?现在总算想通了吧!”神愉咕哝着,却招来一记锐利的目光伺候。
他缩缩脖子,握着委屈的躲到墙角,抱怨老板度量狭校多小器啊,连开玩笑都要挨瞪呢!
“可以走了吗?”定睿牵着小釉,气吁吁的走来,两人都经过一番打扮,俨然是小小的绅士与淑女。他们年龄恰好,遇上这档子事,都被拉来充当花僮。
“小釉还没吃。”小女孩嘟喽着,才吃到冷盘,后头还有一大桌菜,定睿却不让她吃了。好在她眼明手快,抓了只龙虾才离席。
“还吃?准备开溜了啦!”定睿把她打横抱起,俐落的跟在神偷⾝后,排队准备落跑。
“为什么要逃?”小釉抱着大龙虾,努力的晴着。龙虾太大只,她抓着两边的须须,哈得好辛苦。
“因为老板来抢新娘。”新娘都溜了,他们这些女方亲属还有脸待着吗?
“为什么要抢?”她菗空发问,咬住龙虾的头。
“他自己想当惹姊姊的新郞。”
“咦?他不是她的爸爸吗?”
“那是收养,不是亲⾝⽗女。”
“跟我们一样?”她也是爸爸跟妈妈收养的。
“是啊,一样。”定睿吻亲她的额头,给予鼓励。他的小釉愈来愈聪明了。
“老板保护惹姊姊,等着她长大。”
“喔,就像睿睿等我长大一样。”她抱着大龙虾,给他一个灿烂笑容。
两个小鬼头在旁边叽叽喳喳,旁若无人的讨论,倒是火惹的脸儿羞红一片,被说得很不好意思,也没办法制止两人天真却又一针见⾎的结论。
唉啊,她満心只想着要拐到上官厉,没想到竟给小孩们树立不良典范,回去要怎么向小孩的双亲代?
“魏方人在哪里?”上官厉沉声问道,没理会小孩的童言童语。
“在下面那层楼休息,他⾝体差得很,不能参加酒席。”神愉回答,脚步迅速的往前走去,貌似漫不经心,其实警戒得很。
魏方集团的婚宴,邀请了不少重量级人物,他刚刚下去瞄了几眼,赫然发现几个形迹诡异的人,看那步伐神态,肯定都不是一般商人。他好奇的张望,看见一张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有着拔健硕的体格、神秘⾼贵的气质,以及一双黑蓝⾊的眸子,就算是⾝在人海中,也仍旧鹤立群,轻易就可以被认出。
“另外,老大,你最好知道一下,黑杰克今晚也是魏方的座上嘉宾。”神愉提醒道。
黑眸略微一眯,迸出思索的光芒,火惹则是整个人剧烈抖了一下。
“别怕。”他抱紧她,以为她的反应是恐惧。
“我…不…”她呑呑吐吐,眼睛看看左、看看右,不敢看他。她不是怕,而是心虚。
“先解决魏方,之后我有事要找黑杰克。”他徐缓的说道。
媚儿在中间作,多年来破坏洛尔斯生意,管教不严,纵妹行凶,上官厉的确有几分歉意。但是黑杰克的妇情却开伤害小,这件事他不能善罢甘休。
两个大男人拖着火惹,迅速往魏方的休弦走去,没发现她脸⾊惨⽩,冷汗直流,只差没有甩开上官厉的手逃走。
她不怕见魏方,不怕见黑杰克。她比较怕的,是上官厉跟黑杰克的妇情打照面的那一刻。呜呜,眼看就要东窗事发了,怎么办啊!
暗的卧房里,传来咳嗽,程度之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魏方躺在椅子上,张口气,脸上満是皱纹,只剩一双眼睛还在不住闪烁。恶人到了老年,也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病人。做过太多坏事,如今他连睡都睡不好。
人愈老就愈怕死,做过的事愈歹毒,就愈怕死得凄惨。
“⽔。”他嘶声说道,皱起眉头。
独生子忙着张罗婚礼,脑子里只剩美丽的新娘,而护士怕他古怪霸道,尽量有多远闪多远,没人理会他,就连喝杯⽔都没有。
一杯温热的⽔递到他手里,他缓慢握住⽔杯,闭上眼睛喝着。
“怎么动作这么慢?”喝完,他还要抱怨,语气尖酸,眼睛缓慢睁开。“你咦?”眼前秀丽窈窕的女子让他愣祝替他端来温⽔的,不是护士,也不是独生子,而是火惹。
“你不是该在婚宴上吗?”魏方诧异的问,口气很礼貌,不敢得罪她。对他来说,火惹跟财神爷没两样。
“婚宴取消了。”她轻轻微笑,放下⽔杯,子着老人。虽然有着⾎缘关系,但是她对这老人没有任何好感。
“为什么?”魏方惊一声。
“我改变主意,不嫁给令郞了。”她垂下视线,将⽔杯搁回桌上。
形如枯爪的手,急促的握住她,力道大得出奇,把她握得好痛。“不准你改变主意!你非得要嫁不可。”魏方被急了,目露凶光。
“放开她。”一张鸷严酷的脸,赫然出现在火惹⾝后。
魏方先是惊愕,接着脸⾊转为死灰,整个人开始剧烈发抖,用力把火惹推开。
“鬼!鬼啊!”他呼喊着,又摔又跌的爬到窗边,双手拼命的抓着,吓得面无⾎⾊。
这张脸,生得跟他噩梦中最害怕见到的那人一模一样。
“看来,你还记得。”上官厉冷笑着,走近几步。“你没有忘记过吧?那个视你为心腹,却被你出卖,背负庞大债务的男人。”
“不…不你…”他说不出话来,以为是厉鬼来索命。
“嫁祸后,接着是杀人灭口。你带着人前来,杀我⽗⺟,放火烧焚屋子的那个晚上,我看得一清二楚。”上官厉缓慢的走近,锐利的黑眸审视着魏方。“你太过自信,以为那间屋子里不会留下活口,对吧?”
“你是他们的儿子?”魏方不犊禳抖,嘴动。
“目前我是‘绝世’的总裁,上官厉。”他撇冷笑,看着仇人在面前颤抖不已。“收养我的男人姓上官,赋予我生新,以及他的姓氏。我跟着你来到湾台,收养你的女儿,就是为了报仇。”黑眸愈靠愈近,杀气腾腾。
“女儿?我的女儿?”魏方重复着,视线落在火惹⾝上。
她缓慢点头。
“我的⺟亲,曾是你的妇情。就⾎统上来说,我是你的女儿,这点毋庸置疑。”火惹没有揷手,只是在一旁看着。
魏方的眼睛瞪到最大,喉间发出嘎嘎的声音,无法说出半句话。
这一切都是谋“绝世”集团会挑选在湾台成立,会收养火惹,甚至让她点头下嫁,都是一连串缜密的谋,为的就是要让他尝尝子女****的苦果。
然而,因为不明原因,谋终止,上官厉提早公布答案,亲自来执行复仇。黝黑有力的双手落在魏方的劲间,缓慢的收紧,恨意充斥脑中,他因为见到杀⽗⺟仇人而失去理智。
柔软的嗓音传来。
万分神奇的,只是听见她的声音,他心中汹涌的恨意就消失,就杀气也瞬间不见了。
他忽地松开手,冷眼看着对方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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