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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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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了她之俊,他更不可能放开她了。

  他要一辈子拥有她,但首先他们之间遇到的最大问题,便是若男的复仇计划。

  她隐姓埋名、乔装男人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要复仇,绝不可能轻易放弃,也绝不会因为跟他有了亲密关系而顺从他的意思,加上外头还有王天霸及山口组的人在追杀,以若男执拗的脾气,不愿意给人添⿇烦的个,耍赖是留住她最好也最有效的办法。

  “喂我。”

  “你没手吗?”

  “有,但是一动伤口就会痛。”一张嘴很自动地张开,等着她的服务。

  “你可以吃止痛药。”

  “我是男人,不吃止痛药。”

  温若男瞪着上得寸进尺的臭家伙,她进房来的目的,只是要将特别调制好的营养餐放到他面前后便打算走人,免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他吃⾖腐,让人看笑话。

  别以为她是笨蛋,那天她与皓烈自林子回来后,众人看他们两个的目光就不同了,每双眼睛都似笑非笑的,好似在说“恭喜你们永浴爱河啊”!让她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不噤后悔自己太街动,居然糊里糊涂地就跟他…唉。

  自此之后韩皓烈的食⾐住行全落在她⾝上,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大伙全往她⾝上推,一律认同照顾韩皓烈是她的责任。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是她的原则没错,她会负起责任,但是不包括喂他吃饭呀!

  “不吃止痛药就痛死算了!”

  “你要我死?好,没问题。”说着,他立刻作状要拆开绷带,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摆明要死的决心。

  “你——”温若男伸手阻止他,冷凝的脸上难掩惊慌及愤怒。

  他顺势将那⽟手牢牢的收在掌心里。

  “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去死。”得逞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又再度成功索取她的关心,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她叫自己去死,若男不是一个会说好听话的女人,要她表现温柔更不可能,但没关系,他会慢慢来,引导出她真正的本

  正当她要开骂时,他改采哀兵策略。“你喂我吃食比较好,可以忘记伤口的疼痛,所以喂我吃好不好?拜托嘛!”

  拉拉她的手,做做无辜的表情,语气温柔哀求,一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模样。这人就是有办法让她的火气到了头顶,一盆大⽔淋下,把火势浇得一丁点火苗都不剩。

  也不知哪神经秀逗,她居然做了这辈子可能到死都不会做的事——喂他吃饭。

  原本她想绷着脸,表现出冷淡的一面,但每次将一口菜、一口饭送人他嘴里时,见到那张比弥勒佛还満⾜的笑脸,不知不觉感染了那份幸福,噤不住展颜,当自己发现时,已弯浅笑。

  “我喜看你笑。”他说。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他点头,又強调了一次。“真的很好看,像天使。”向来嘻⽪笑脸、満嘴甜言藌语比花藌还甜的人,却突然变得格外认真坚定,好似在宣誓一般,反而让她尴尬得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以汤匙‮动搅‬碗里的饭菜,藉以掩饰到现在还不习惯的情绪——害羞。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不稀罕。”怎么听起来好像怨妇吃醋,连她自己都感到可笑。

  “那不同,对其他女人,有些是恭维词,有些是场面话,有些则是礼貌的客套话,就像打招呼一样。”

  “我看你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对她的冷嘲不以为意,还喜得很,并接了一句:“我是见老婆说真心话。”

  亏他这种⾁⿇话也讲得出口,脸⽪厚到恐怕连‮弹子‬都打不穿。

  “我可没说要嫁你。”她‮议抗‬。

  “你占有了我,不可以不负责哟。”

  “胡说八道,那明明是你強来的好不好!”“不管啦!你要负责,我赖定你了。”不但诬赖人家占他便宜,还开始对人家上下其手,他们每一天都是这么开始的。

  “别摸啦——你很土匪耶——”

  “亲一个。”土匪凑上一张嘴,进行每天的例行公事。

  “要亲就去亲猪——唔——”

  最后的结果,输的人一定是她。这人肯定是上天派来克她的,专门收眼她的心,而她的心早已被他绑住了,才会这么任由他欺负。

  * * * * * * * *

  ⽇复一⽇,她陪着他吃、陪着他喝、陪着他在花园散步,直到夕西沉,星辰満布,而他会牵着她的手,共享这份宁静美好的时光。

  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也不用担心敌人来袭,⽇子过得‮定安‬和乐,晶晶和可蓉老早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她也喜爱,但总觉得不够‮实真‬,因为她不晓得这样的⽇子能持续到哪时候?

  她变得心软了,总在夜深人静时多愁善感起来。

  爱他,令她空虚已久的心有了充实感,却仍无法忘记仇恨。因为她十四岁时在⽗⺟灵位前发过誓要报仇雪恨,所以每当夕余晖笼罩大地时,遥望远方的眸子里总会染着淡淡的愁,而这些全看在韩皓烈眼里。

  这一个月来,他还可以用养伤的名义留住她,利用她有恩必报的个住她随侍在⾝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但是,他的⾝体太強壮,康复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就算假装复原得很慢,一个月过去也该差不多了,何况佳人也是个医生,要瞒她并不容易。果然,韩皓烈预料的事终于发生了。

  在某天的夜里,一个影子背着简单的行囊,悄悄离开了住处,只⾝—人往大门口走去,却在花园里遇上了不该遇见的人,月光照出那颀长的⾝影,闲适以待的姿态,透露了对方早已等候她多时。

  温若男只愣了三秒,便轻叹了口气。“你应该是睡着的。”正确的说法是,他现在应该在上睡得死去活来,就算天塌下来也吵不醒才对,她明明放⾜了安眠药的量,够让他睡到⽇上三竿。

  “但我没有。”他深邃的眼睛仿佛看透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韩皓烈是如何识破她在饭菜里下安眠药的,每天他的三餐都经过她的手,她也亲眼看着他把饭菜全吃光光,知道他对自己完全信任。当他的伤好了七、八成后,她便决定离开,并明⽩韩皓烈一定会阻止自己,她没把握在他耍赖兼柔情的攻势下走得了,所以才会选择深夜不告而别的方式。

  “无妨。”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后,她依然不改初衷,向大门走去,就在两人擦⾝而过时,一只手臂挡住她的去路,她警告的目光看向对方,随时准备接招。

  挡在前路的手臂忽尔圈住她的,往宽大的怀里揽去。

  “不好好上‮觉睡‬,打算去哪儿会情郞?”他边带着俊朗的笑容,却没笑进那闾黑的眸底。

  “放我走,皓烈。”她坚定地说,没有心思开玩笑。

  “我跟你去。”

  “不,我一个人走。”

  “你要抛弃我?”他不改俏⽪的语气,故作可怜状。

  她的回答却是严肃的。“是。”

  沉默取代了言语,他上的笑容敛去,再也看不到悉的顽⽪神情,褪去了游戏人间的面具后,他的神情深沉如海却又遥不可测。

  她怔了,他‮热炽‬的眼神恍若一张无形的网,牢牢捕捉住她,她几乎要失在那片深邃的汪洋中。

  “不能为我留下吗?”

  她冷硬的心早已被这句话融成了⽔滴,几乎要溢出眼眶,心口深深地被扯痛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对不起。”她強迫自己直视他,以冷绝的语气说,不带—丝感情。

  “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一定要走,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原本以为自己和他会有一场争斗,但皓烈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

  “好吧。”

  她惊愕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让你走,可是——”他的手轻轻抚上那张脸蛋,眷恋的眼中有着万般不舍。“你这次离开,我不会再去追你了。”

  她雪亮的眸子闪过一抹讶然的灼光,心好像被什么刺痛了。

  “是吗?那很好。”她⼲笑道。

  “你要去复仇,或去砍人,我都不会阻止你,也不再⼲涉你任何事。”

  她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好深好深的海底,⾝子好重,差点就要意志不坚而改口了,但在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

  “很好,这正是我要的。”

  不!她并不想这么说,她多么希望他死烂打绑住她,就像以往那样,耍赖、土匪、厚脸⽪,而不是这样轻易地让她走。但可笑的是,决定要走的人是她,她又如何有资格要求人家这么做呢?岂不矛盾?

  处在痛苦的挣扎之中,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她没想到,离开他的怀抱会如此寒冷,仿佛被世界遗弃了。

  但这是她的选择,她没有后悔的资格。昂着下巴,将失落抛到傲然的背后,戴上她冷然的面具。

  “保重。”简单的两个字自他口中轻吐,听来却是那么地沉重。

  “你也是。”

  道别后,她转⾝离开,走上与他背道而驰的分岔路。

  韩皓烈静静地目送芳影逐渐远去,神情一片凄凉悲壮,直到那背影没⼊黑暗中,他依然驻⾜在原地,不一会儿,⾝后的脚步声靠近。

  “就这么放她走?”萧奈儿问,语气中有着不可置信。

  “是的。”他回答得潇洒而冷酷。

  “不后悔?”

  “后悔得要死。”

  “那就阻止她啊!”“没有用。”

  “你不心痛?”

  “痛死了。”

  “那就追回来啊!”“不能追。”

  “小心哭死你喔!”

  “已经在哭了…”

  两大坨“目屎”分别吊在韩皓烈两只眼睛下,频频菗动的鼻子猛昅着鼻涕,紧抿的嘴不停地菗搐着,随时要‮滥泛‬成灾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想扁他。

  “耍什么帅呀!想追就去追呀,哭成这样很难看耶!”奈儿骂道,真受不了他!

  看到皓烈哥哭,晶晶和可蓉也跟着闹⽔灾,刚才要不是奈儿姊阻止,她们老早沉不住气冲出来,一人各抱一只腿,死也不让若男姊走。

  “皓烈哥,你快去追若男姊嘛~~”

  “你也看到了,她离开的意志很坚决。”

  “那是因为若男姊太倔強,只要你像以前那样死烂打,或是用点小计谋,一定可以把若男姊留下来的~~”

  “就算留得住她这次,下一次她还是要走,不管我如何挽留,她始终要离开。”

  连皓烈哥都没辙了,那还有什么人可以劝得动若男姊?她们哭得更伤心了,别人听到还以为家里在办丧事。没多久,靳易和四位徒弟也出来了,可蓉和晶晶立刻扑向怀仁与昭文,韩皓烈擦⼲眼泪,神情失落地走回屋里。

  萧奈儿慧黠的美眸忽地闪过一抹睿智的灿亮光芒。这可不像皓烈的个,她认识的“虎”和放弃二字是绝对扯不上关系的。

  她和丈夫说了几句话,把那两个哭墓的女人给徒弟们去处理后,也随着皓烈的脚步往屋里走。

  “喂,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萧奈儿跟在他⾝后质问。

  “我能怎么办?”

  “少来!韩皓烈,你会哭,地球就要倒着转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挡住他的路,不客气地威胁他。

  韩皓烈一副受伤的模样。“我失恋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少给我装模作样假哭天,你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说!”

  刚才还活像家里死了老⺟的人,乌云密布的脸上果真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而且还是那种正字标记的土匪笑容。

  “不愧是老伙伴了,真了解我。”

  “我不但了解你,还肯定你有了万全的计划,才会让她离开。”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别人在,既然被奈儿识破了,告诉她也无妨。

  “这很简单,直的行不通,转个弯就行得通,她不肯罢休,我⼲脆就去帮她早⽇完成复仇的心愿。她不让我追,我就让她反过来追我。”

  “反过来追?怎么个追法?”

  他的神情转为沉冷凝。“先她一步找到王天霸和山口组的人。”倘若若男去找王天霸,他就先剿了王天霸的大本营,如果她找山口组的人单挑,他就先把山口组搞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如果她要与全世界抗争,那么他会先颠覆整个世界,总而言之一句话,不管她要做什么危急自己生命的事,他都会抢先她一步。

  “土匪头子改行当狂人了吗?你想大⼲一场是吧!”萧奈儿低呼,料想不到他这么‮狂疯‬。

  “我做事讨厌拖拖拉拉,⼲脆一次彻底解决个够,这件事我会跟沈毅商量。”

  “你要跟『鹰』说?不怕他反对吗?猎『死神』任务没达成,便无法对客户代,『鹰』知道了恐怕…”

  “这件事我早考虑过了,也想好了换条件,我相信『鹰』会答应的,除非他不想大赚一票。”

  萧奈儿眼睛一亮,兴致地问:“大赚一票?喂,你又有什么好康的,快说出来!”

  “如果七只被通缉的小猪加起来的赏金比『死神』多,二选一,你选择猎谁?”

  “当然是七只小猪,除非是⽩痴或头壳坏掉才会选钱少的生意做,不过到底是多多少?”

  “⾜够出动全员来打猎。”

  “那么多!”她低呼,两只大眼睛燃起熊熊的战斗之火,全⾝都在发热。

  “除了七只小猪,外加两头肥羊,赏金多到你十辈子都用不完,要不要参加?”

  “当然要!不过你说的七只小猪是…”

  “想听我的计划就跟来吧。”他神秘一笑,大步朝房里走去,萧奈儿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跟上去了。

  嘿,有趣!行事风格向来吊儿郞当的猎人“虎”一旦发飙起来,怕是一场风暴也不能平息吧!

  “可是她这一走,你如何掌握她的行踪?”萧奈儿不解地问,要抢先人家一步,总得先知道人家往哪儿行动去吧!

  “很简单。”

  “简单?啊!难道你又…”

  土匪笑容这会儿又变成了奷计得逞的嘴脸,彻底显露出他猎人的真面目,语气轻松而自在地对她宣布答案。

  “我在她⾝上装了追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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