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到骆明威的表现,唐雨荷再度強调自己没有作错决定,任谁都无法忍受一个刚对自己要求往的男生,把所有的精神都花在另一个女人⾝上。
惠丽在台期间,要见到骆明威很困难,倒是凯特天天都绕在她⾝边打转,说什么也要她把基本会计搞定。
其实用意再明显不过了,骆明威自己忙着约会,却故意不让她有机会去找别的对象,真是自私得可以。
“我说凯特,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可做?”
“我很忙。”
“那⼲么不去忙你自己的呢?”
凯特回她一个讪讪的笑容,显然是⾝不由己。
“你就真的那么怕阿威?”
“不是怕,我们有约定。”
“什么约定?”
“把彼此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这是我们四个人的君子之约。”
如果说是事业上的约定,那么她可以理解,但是她算什么呢?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派个人来跟监吗?
“他⼲么那么怕我去约会?”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说你被派来跟监太浪费人力了,就算我真的去约会,和他也没有关系,他到底想怎样?自己风流快活去,却把我绑在这里看这些让人头痛的帐簿,他以为我是他的糟糠啊?廉价劳工也不是这样庒榨的!”
“你说阿威?”
难道他不知道內情?
唐雨荷张大嘴,愣愣的望着凯特,许久后,她深信他确实不知情,因为他的嘴大得和她有得拼。
“你是说阿威对你?”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做梦了。”唐雨荷匆忙低头认真专注的看起帐簿。
但是,话题被挑起,凯特自是不肯轻易死心“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帮你的忙,怎样?透露点內幕吧!”
“没有。”关她啥事来着,都已经拒绝了骆明威,没必要多嘴的嚼⾆,不然传扬出去,那家伙肯定不会和她善罢甘休,她才不想找死呢!
“你不想讲也无所谓,你的表情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不过我很怀疑既然他对你有意思,⼲么还天天陪着学姊?难道他不怕你吃醋?”
“你太不了解你的兄弟了,他那种人会对女人当真?会在乎女人是不是会吃醋?如果你认为会,那你真的枉做他的兄弟。”
“你倒是很了解他嘛!怎么?你对他动了心吗?”
天哪!难道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吗?
被凯特这么一问,唐雨荷的脸蓦地涨得通红。
唐雨荷的反应让凯特认定她确实喜上了骆明威。
“我真不知道该祝福你好,还是该劝你死心的好?”凯特头摇又叹气,好像她喜上骆明威等于世界末⽇。
也许,所有人都不认为她和骆明威会有结果,即使他对她提出往的要求,只是把她当成了挡箭牌,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特别的,你不用祝福我,也不必替我哀悼,我很有自知之明,阿威和我一点都不适合,况且,他喜的人是惠丽。”
凯特一时很为难,不想泼她冷⽔,却又无法反驳她的猜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谁都知道阿威喜惠丽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又不能够否认阿威对雨荷比对其他女孩好,甚至连惠丽都难以和她比较。
所以,这种复杂的感情没有人知道內情,也没有人敢问阿威到底怎么想的。
“你不必想破了头,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唐雨荷笑着安慰凯特,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雨荷…”
“嘘,别解释太多,该教我的就教我,免得那只豹子发飙。”
凯特知道她说的豹子指的是谁,也赞同她的看法,把一堆帐簿推上前,继续先前阿威付他的任务。宁静的夜并不如外在所见那么的宁静,夜猫族往往喜寻找刺,喝酒飙车,找别人⿇烦的不良份子也不在少数,看见情侣约会,开的又是进口车,更感刺眼。
“小子,很有钱的样子喔!”
“有钱⼲你们庇事!”骆明威向来就不大甩那些流氓份子,打架照三餐来他一点都不在乎,对付这些没事找事的家伙,他向来都是以牙还牙。
但是,站在他旁边的惠丽却怕得直往后躲,扯着他的手拼命颤抖着,喃喃不住地低语劝告“阿威,别闹事了,我们走吧!”
“你先进车內等我。”
“不要啦,人家要回去了。”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
“可是你这样只会更怒他们罢了,如果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算了。”
他不认同惠丽的处理方式,如此一来只会揠苗助长罢了,本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社会上就是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才会让流氓混混横行霸道,他无法甘心向恶势力妥协。
“你进车內去等我,我很快就会解决问题带你回去。”
“可是…”
“进去,不要出来!”骆明威忍不住把惠丽塞进车子里,自己面对那些故意找⿇烦的混混。
他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但不想惠丽受到波及。
“逞英雄?等下你就逞不了英雄了。”
“小子,你别逞強了,其实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把车子和漂亮的姐小借给我们一晚,我们不会故意和你过不去的,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我虑…”骆明威在众人措手不及的当头挥出一拳,冷然道“考我虑把你们都送进察警局。”
“他妈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混混被打得连退了好几步,踉跄的跌⼊同伙的怀中,他忿忿的破口大骂,并且扬言令下“给我好好的伺候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骆明威好整以暇的站着,轻松闪过了几记攻击,但是他们人多势众,甚至有几个绕到车的另一头去,拿着铁开始敲打车窗玻璃。
生怕那些人打破了玻璃伤及惠丽,他得要两头兼顾,所以有些疲于奔命。
“要不要向我们求饶?”
“是啊,现在求饶我们还可以考虑放过你,要不然,你等着缺胳臂断腿吧!”
“是吗?”骆明威劈了攻击他的人一掌,夺过他手中的铁,狠狠的回击,他挥打倒了几个围着他的混混,直接攻击在后头发号施令的家伙。
看他眼神锐利如野兽,⾝手矫健如凶猛的豹子,发号施令的混混老大心底为之一震,连退了好几步,紧急吼着“快点抓住那个女的,你们到底行不行?”
骆明威一个箭⾝闪向他背后,单手扭过他的手,手上的铁狠狠的搁在他的脖子上,轻易的占了上风。
“你想他们行不行?”
他的声音冷如冰,混混老大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想像他此时可怕的眼神。
“你…”“我不和你谈条件,叫你的人滚得远远的,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老大…”
“退…滚远点,你们想让他扭断我的脖子吗?”
混混们纷纷退了开去,让出一条路来。
骆明威扭着混混老大的手,押着他走向车子,等待着惠丽打开车门。
“阿威,我们快点走吧!”
骆明威没有立即放开混混,反而对惠丽说:“打电话叫察警过来。”
混混恐惧的央求着“不要啦,我们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反正你们也没有损失,拜托你放过我们吧,我可以拜你当老大。”
“老大都去绿岛了,再说,你是哪门子的老大?”骆明威哼着气说:“充其量只是条小泥鳅罢了!”
“是啦,您怎么说都对,我只是条小泥鳅,对社会造成不了什么大问题的,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阿威,上车吧,别惹事了。”惠丽再度催促。
但是,骆明威却铁了心“打电话给察警。”
没想到向来都会顺她意的骆明威会这么不给她面子,惠丽气得把大哥大塞给他,并且气恼的说:“要打你自己打,要等察警你自己等,我不想上报,更不想成为头条,你叫凯特他们来接你,车子明天你到我家拿。”说完,她驾驶车子呼啸而去。
“惠丽…”没想到惠丽会丢下他离去,骆明威气得加重了手的力道。
“先生,你不要生气了…”生怕他再加重力道自己就会一命呜呼,混混老大紧张的劝告着。
但是,结果他换来的是一记⾜以让他昏倒在地的拳头。打了几通电话,骆明威并未如愿的找到凯特他们任何一人,本来他也想练练脚力,但是从这种偏远地带走回台北闹区,一个晚上他都走不到家,最后他只能找到唐雨荷。
可是,看到她竟然骑着小绵羊机车来接他,顿时让他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那是什么态度?”唐雨荷蹙起眉头,没好气的瞪着他问。
他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断了,她也想过要狠下心来不要管他的,但是想到他也有好心的时候,加上自己常常搭他的便车,虽然是被強迫的,不过受人点滴感恩在心是她的优点。
所以,她打了几通电话,终于借到这辆小绵羊,千里迢迢骑着车子过来。
可他那是什么态度?也不想想她费了多少心力才到这里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的家伙!
“你要是嫌这辆车不够气派,那我可以自己再骑回去。”
“喂,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一把拉住车子尾端,骆明威腿一张就跨上了后座“全安帽。”
“不是吧?你想让我载?”
“那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没有啦,只是她没有载过男生罢了。
“全安帽还是不要戴好了。”他把她递过来的全安帽又推了回去。
唐雨荷翻着⽩眼低吼“被抓到要罚五百元耶!”
“可是你不觉得这种天气不戴全安帽兜风很舒服吗?”
真是任的家伙,想怎样就怎样“你怎么不说做人就该当个好国民,好国民就是要守法,再说,我也不是来陪你兜风的。”
说起兜风,她倒想起来了。
“你不是和你的惠丽学姊来兜风看星星的吗?她呢?”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骑车。”
“我要骑自然会骑,我不是你的司机,你不必命令我做什么事情。”但是她还是气愤的启动机车,催⾜了油门。
哪知道车子才滑动而已,骆明威的手自然而然地就搂上了她的,吓得她油门催得过猛差点让车子飞奔了出去。
惊魂未定的骆明威猛越过她抓住把手,凶恶的大骂“⽩痴,你到底会不会骑机车?”
“我当然会。”
“这样叫做会?”
“那还不是你的缘故,放开你的手啦!”唐雨荷大吼着,车子很不稳的上了路,却又继续弯弯曲曲如蛇滑行。
但,这真的不能够怪她,她没被男人这样抱着过,透过薄薄的衬衫,她隐约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传达了过来。
骆明威没有阻止她继续让车前进,却横越过她,替她控制起车子,这下唐雨荷更紧张了。
“你在⼲么啦?我是要你放开手,你弄错了吧?”
“这样比较险保,你骑车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没有驾照。”
“我是没有。”
“什么?”
“但是我也不会开车,是你自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挂了电话的。”
“你不会骑机车还骑它过来?”骆明威想像着她一路上的险境,忍不住再度破口大骂“⽩痴,你不要命啦!”
真是狗咬吕洞宾,她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狠心一点算了。
“你会不会这样对你的惠丽学姊说话?”她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径自往下接“不会,对不对?”
“关你庇事,专心骑你的车子。”骆明威闷声咕哝道。
“车子是你骑。”
对喔,真是气疯了他,望见自己的手握着手把,骆明威才发现自己也被她感染了疯人症,所以又咕哝一声。
“别把你的气出在我⾝上,我这样大老远赶过来,你要知道感恩。”
“那又怎样?”他把⾝体往前靠,眼睛注视着前方,⾝体却紧紧贴着她,气息就在她的耳畔“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她快要着火了,如果他继续这样靠着她的⾝体的话。
骆明威不理会她,再度旧事重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东西啦?”
“和我往的事情。”他继续把气息吐在她的耳际旁,存心要她意情了方寸。
他确实有那种能耐,她因为他的举动而全⾝动不安。
也许,她该学着愚笨一点,就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要求和他往,也许,⽇久真的可以生情,但是,她学不来,所以总是要一问再问。
“你又不喜我,为什么要和我往?”
“喜这种事情很难说的,说不定和你往之后我就会喜你,不然换个角度来说,你喜我吗?”
怎么可以问她这种问题嘛?这样本就是偷跑,女人总是要矜持一点的,虽然她不是生长在五十年代,但是却也不认为女追男隔层纱,男人总不会珍惜倒追自己的女生,所以她不想先承认自己已陷⼊情网。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想要⽇久生情吧?”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就算生不了情,至少我相信我是个很好的伴。”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在骑车,她真想给他一拳,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就近咬了他的臂膀一口。
“不要欺人太甚!”
结果,车子停了下来。
“你想⼲么?杀人灭口啊?”唐雨荷转头看他,瞧见他眼中的火,却又不确定那是不是怒火。
见他渐渐近,她开始挣扎想逃。
“我道歉就是了嘛!不过是你自己太过分了,什么伴,你以为我是什么女人?一个填补你空虚的伴?我又不是…”
太过叨絮的结果是换得他一记深吻,她所有的议抗、所有的不満,全数落⼊他的齿之间。
这里是前无来车,后无游人的荒郊野地,相伴的只有満天的星斗,以及圆如球般的月亮,而她的心在缓慢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