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泥宝宝的命运(下)
索菲并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也没有理会,她唯一想知道的是什么时候有东西下肚。娇生惯养的她可是从来都没有饿过的。经由依芙带路很快就到了厨房,可是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来了——厨房没有厨师!
虽然索菲⾝为公主不会做菜并不奇怪,但是居然连可爱的依芙和美的丽露两位女仆都不会做菜,真让人难以想象。经过一轮来自三人的苦战,当中还包括某人刻意陷害和某人的味觉怪异,终于让可怜的索菲填了肚子,尽管她不想回想起自己吃了些什么。
终于填了肚子,索菲顾不上找葛桌罗问好。就在依芙的带领下直接去找自己的好朋友了。漆黑的走廊并没有任何的灯光也没有窗口,为了节省时间,依芙并没有刻意去点亮墙壁上的灯座。
“依芙姐小,在这么黑的环境下,你是怎样辨别方向的?”索菲好奇地问道。
“走了的话,不用看也会知道怎样走的。”依芙随口答道。
“可是我连楼梯都看不清啊!你可以走慢一点吗?”索菲。
“嗯,好的。”依芙的步伐慢下来了。“走楼梯要看到才可以走的吗?”
“因为我走惯了我家里的楼梯,梯级的⾼度跟这里不太一样啊。”索菲。
“你以前也是住在城堡里的吗?”依芙突然停下来很认真地问道。
“嗯,是啊。”索菲认为反正葛桌罗也知道认得自己的⾝份,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吗?”依芙没有继续问,扭过头又继续向前走,不过刚走了几步又突然扭过头向⾝后的索菲望去。由于太黑,索菲并没有看到依芙异样的表情。
“怎么了?”索菲奇怪地问。
“没什么?”依芙当作没一回事地又继续向前走。
索菲非常奇怪这个女孩的举动,以前家里也有很多佣人,但是从没见过这么怪的现象。难道是因为现在自己的⾝份不同了。所以才看到她们的另一面吗?
终于到了依贝莉亚的房间,房间很大,但里面的摆设并不多,显得非常朴素。
“依贝莉亚,有客人要找你。”依芙很随便地说道。
依芙称呼丽露这位女仆为姐小可是却没有称呼依贝莉亚为姐小,让索菲感到非常不解。但最奇怪的是,一个佣人可以在主人没有离房开间的时候不经主人的同意直接走进去的吗?
躺在上头发散的依贝莉亚慢慢转过⾝子,她用无力的双眼扫视了一下边的两人。她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笑容。“是拉伦娜吗?”
“拉伦娜?她就是你常常提起的拉伦娜公主吗?”依芙吃惊地问道。
“常常提起?”索菲也同样吃惊。
“嗯,是啊。她就是拉伦娜了。”依贝莉亚向着依芙说道,然后又对着索菲说:“因为你在皇宮里没有朋友,我担心你会妒忌我,所以没有跟你说我在这里到朋友了。依芙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依芙感到心里有点刺痛。
“可是公主不是应该住在皇宮里享福的吗?”依芙看了看索菲又继续说道:“而且她的头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长啊!”“因为我离家出走了。”索菲很无奈地说道。
“离家出走?”两人都很惊讶。
于是索菲就把自己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两人。
“我原本想你陪我一起去冒险的,可是…”索菲失望地说道,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在信中都没听你提过。”
“应该有一个月了吧!即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依芙说道。
索菲看到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爆出一句:“不如我们明天一起去城里找找,看有没有治疗师可以帮助我们吧!”
“可是我爸爸找回来的治疗师都是国全最有名的。他们都说…”依贝莉亚伤心地说道。
“不!国全最有名的并不一定都是最好的。我想一定有些隐士之类的人到处流浪,只要可以碰到那些人一定有方法的。”索菲越说越奋兴。
“拉伦娜,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天马行空的。隐士只不过是勇者传说中才有的啦!爸爸说名可以用来换钱,钱可以用来换名。这个世界那有人愿意当隐士的?就算有,也不会这么容易碰到的啦!”依贝莉亚悲观地说道。
“但是愿意去找总比坐着什么都不做来得強啊!好!我明天就去找。”索菲双手握拳,有力地说道。
“那我也一起去吧,我对这个城比较。”依芙赞同地说道,但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快乐。
“哦!稀客哦!”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奋兴而和蔼的声音,葛桌罗对家人和朋友的态度跟他对工作和佣人的态度简直是天渊之别。当然依芙在葛桌罗眼中不在佣人之列。不紧紧是因为他的女儿喜依芙。
索菲闻言向后一望,非常吃惊。这位叔叔虽然只是一年没见,但明显苍老了不少。葛桌罗并没有对索菲说关于吃人魔的事,也没有吩咐下人不要说。他把索菲单独带到客厅,只是当作闲聊一样说说一些无关痛庠的事。
听到索菲要离家出走当勇者,一向在私重于在公的葛桌罗二话不说,马上赞助了索菲一大笔钱。如果不是索菲没有地方放,葛桌罗恐怕会给她一整箱金币。事实上葛桌罗已经意识到自己时⽇无多了。无论索菲能不能实现梦想对于一名商人来说,他已经没有资格参与这种长线投资了。如果自己的女儿不是病了,他一定会让自己的女儿跟去的。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卷⼊更可怕的危机之中。
深夜时分,一名手持⾚红⾊形兵器的少女独自坐在城堡阁楼的屋顶上。从沙漠而来的夜风面吹来,把她用红⾊丝带绑着蝴蝶结的头发吹得凌。蓝⾊的长裙像没有绑紧的风帆遇到风一样泛起了波浪。
苍⽩的明月在她眼里变得⾎红。
每个星期有好几个晚上,她都会独自坐在那里的,但从来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至少从来都没有被活着的人发现。实际上,少女手中⾚红⾊的兵器并不是,比起,它更像一把锄头。它的端顶有两个⽩⾊长牙,牙距刚好是一个成年人两只眼睛间的距离。也就是说,它就跟死神的长镰刀一样是专用于行刑的器具。如果说长镰刀是用来砍人头的话,它就是用于拨人头的。
此时此刻,少女⾚红⾊的双眼完全没有任何杀气。
她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兵器。
“妈妈,看来我们的敌人有多了一个,但她不会妨碍到我们的计划的。必要时,找个机会把她⼲掉好了。”
“相比之下,我更担心另一个人。不知道她接近那个男人有什么企图。她刚好是在那场病开始后没多久就来了,大家都逃命似地想尽办法离开,可是她却跑来。如果她的目的是要谋取那个男人的财产的话,她的行动也未免太低调了一点吧。”
“妈妈,你会守护我的,对吧?就跟以前一样!”
“你的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请你再多等一阵子吧!”
说着,又抬头望向天空的星星感叹道:“原来对于我唯一的朋友来说,我只是个代替品而已吗?不过这样也好…”她手中寄附着灵魂的兵器并没有对她的话作出回应,但事实上她也从没有等待过这把由她妈妈的尸骨化成的兵器会回应她。对于她来说,只要还能够在一起就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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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由玩具堆成的美丽小王国里,一个寂寞的声音。
“布布…布布…”她不断叫唤着,但没有任何会发声的东西回应她。
就像司卡罗洛亚伯爵对他的人体标本的爱一样,这只可泥宝宝并不理解看管者和创造者对自己的爱。因为这样的‘爱’,对她来说一点温暖都没有。这个在布安心目中的美丽小王国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个沉闷得不能再沉闷的大监狱而已。
所有可泥宝宝天生都望渴得到主人的爱,而以前的同伴都被不同的‘主人’接走了,只剩下最优秀的自己,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她确实是个天才,拥有超凡的学习和模仿能力。
她用润的双眼望着画満星星和糖糖飘着几朵棉花糖的红粉⾊天空,心里非常难过。
“大家都有主人了…”
“大家都离开了…”
“就连它也离开了…”(可泥宝宝是没有别的,选用‘他,她,它’看情况而定。)
事实上在没有遇到我以前,善良的她并不讨厌猫猫,因为整个空间只剩下她跟猫猫两只可泥宝宝。她认为自己是最了解猫猫的,而猫猫也是最了解她的。但因为望渴得到主人的爱,所以她无法控制自己感情。她开始妒忌猫猫,她认为猫猫抢走了本来应该属于她的爱。
“它们一定到了一个很快乐的地方,所以它们都玩得不愿意回来了。”
“等待真的很痛苦。”
“我不喜这种感觉!”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
“没有人愿意要我。”
“难道我才是失败品?”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但是怎样都比这里好啊!”正如农场里的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一样,大家都期望被接走。因为没有可泥宝宝被接走以后还会回来的。想来也是,哪有笨蛋会愿意回来这个大监狱啊!那为什么没有可泥宝宝愿意留下呢?因为离开者什么时候都比留下者快乐,这点对于留下者来说是肯定的。就像幼儿园里的小孩一样,到最后才被接走的几个小孩感情一般都很要好,而大家看着一个一个的小朋友被接走,一定会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的。当只剩下两个时,就是感情最好的两个了,因为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只有对方才了解自己的心情。最后一个一定会很担惊受怕的。这里不是幼儿园,而领养所!不是所有的小孩都一定会被接走的。
孤独和寂寞磨折着她,那是一种慢磨折。
她努力摆脫着这种困境,她试图模仿其它没有思想的玩具。对于优秀的她来说,完全没有难度,但她并不具备人类小孩的幻想能力,这一大堆不会动的玩具丝毫无法给予她快乐。
被封闭起来的她,用她的牙齿撕吃着自己的大耳朵。她希望得到一点点的感觉让自己知道自己还存在,但她害怕弄伤了自己没人要,所以她不敢太用力,她就是这样过⽇子的。不知道这种⽇子还会维持多久。未知的主人,成为她活着的动力,她存在的唯一理由。
突然,一股从没有过的可怕魔力让本来平静的空间出现了扭曲。她以为是看管者为她找到主人了。快凛凛地跑过去接,可是她马上就发现不对颈了。空间本⾝似乎是在抵挡这种非法的⼊侵,她从未见过这种怪异的现象。
一只大得可以用一个手掌把她包起来的黑⾊魔爪从空间扭曲的中心缓缓地伸出。随着另一只魔爪的突⼊,空间的裂开始被撕开。眼帘由左右分离,一只大巨的⾚红眼睛暴露在空间裂中,紧紧地盯着它的猎物。
眼前的恐怖景象跟这个由红粉⾊所构成的世界极不协调。
可泥宝宝抖动着娇小的⾝子,想动,动不了!
还在睡梦中的布安感觉到有东西在破坏自己的空间,立即起并冲冲忙忙地跑回自己的研究室。
随着空间裂逐渐扩大,一个长満利齿的⾎盘大口张大。它的唾一滴一滴地掉在可泥宝宝面前。
“布,布,布…”她终于作出了正常的反应,她拼命地往后逃,跑到一个她所悉的玩具堆中躲起来。
远处另一次空间扭曲开始产生,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当拥有六只魔爪长着一条长尾的黑⾊独眼异形爬到玩具堆前,⾚红的眼睛一亮,玩具马上被吹开,落得四面八方都是。眼前的地面上唯一的一个存在,一个柔弱的⽩⾊小动物趴在地上,她的⾝体不断振动着,她害怕得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恐怖的大异形,一手把她捉起来,抛到空中。
“布…”她发出一声惨叫,但讽刺的是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凄惨。
全⾝漆黑的大异形站在地上张开⾎盘大口,等待着这个沿抛物线运动的‘大⾁球’掉下来。它的计算非常精确,可泥宝宝丝毫不差地掉进它的嘴里。它连咬都不咬就直接呑进肚里,转⾝就走,整个动作非常流畅。
刚刚打开缺口,看到这一幕的布安,立即追过去。但在对方的闪电行动下,他无能为力。他知道一只可以自由进⼊封闭空间的妖魔的力量有多可怕。这种強大的妖魔不可能为了吃一只不起眼的精兽专程跑来的。不了解这只妖魔来历的布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防御还是攻击好,只能眼⽩⽩地看着妖魔离去而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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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躺陌生的铺上休息。
又是一张陌生的铺,但我还不至于打算自己带着自己的专用铺去‘旅行’。
今天对于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今天开始,我有了一位新的同伴。
“呜…你好可爱哦!”我躺在上双手‘拿’起猫猫⾼兴地向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宣布:“你以后就叫露露吧!”
“就这么简单?你也太随便了吧?”菲利斯。
“那你认为叫什么好?”我有点不満地问,那可是我难得的灵感呢!
“露露吗?那就叫尼路菲斯吧。”菲利斯。
“尼路菲斯吗?这个名字感觉上有点像你的名字哦!”我。
“你不喜吗?”菲利斯。
“不是,尼路菲斯这个名字好听的。那猫猫以后就叫露露吧!全名就是尼路菲斯!”我⾼兴地说道。
“全名?难道除了你以外,你认为还有人需要叫它的名字吗?”菲利斯有点纳闷地问道。
“呜…人家喜嘛!对了,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她有什么能力吗?”听说‘人家’是某种感情独特的生物对自己的称呼,但我一向都不注重这些的啦!反正自己喜就行。
“好的,我试试。”菲利斯。
菲利斯话音刚落,露露突然全⾝发出浅蓝⾊的光芒,而完全失去神采的双眼却变得黯淡。
“怎么回事?”拿着露露的我惊讶地问。
“它把自己的精神体跟⾁体分离掉,让精神体相对于⾁体完全立独。看来它在抵抗我的⼊侵。”菲利斯。
“你说精神体?”我大吃一惊,那她不是比我还要‘⾼档’吗?
“别那么惊讶,妖魔中很多成员都是属于4阶精神领域的物种。”菲利斯。
“那…难道她的存在等同于神?”我坐起来,拿着露露的手不停着抖动着。
“可能不大,很多妖魔都会本能地保护自己而使自己的精神体立独于⾝体的。但由于创造它们的创造者并不一定希望它们拥有智慧,所以即使它们拥有智慧,跟真正的神族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不过我不敢断定它有多大的能力,因为妖魔的智慧跟魔力是不成正比的。”菲利斯。
“那你不可以评估出她的魔力吗?”我稍微冷静了一点,问道。
“它的精神体跟我一样属于收敛体。无法⼊侵它的话,不但不知道它的能力,连它的魔力有多大,我都无法确定。”菲利斯无何奈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