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为什么要陷害他?”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懊恼、不悦“陷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ㄜ…”她答不上来,只是错愕地望着他。
“他对我是可有可无的人,不管他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她眉心一拧“这不用你说,我知道我们这种人对你来说本连个庇都不如!”
她跟摩特有相同的背景、相同的出⾝及处境,当他说摩特时,就等同于在说她。
只是明明早就知道,为何还是觉得揪心难过?
她到底在难过什么?为什么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及眼神,都能左右她的情绪?
“你…”他眼底闪过一抹柔情,但她没发现。“你跟他不同。”
“我跟摩特没什么不同!”她直视着他,倔強的眼睛泛起了泪光。
睇见她眼底的泪光,他的心一沉。
她是那么的在乎那个叫摩特的男人,即使他拿出所有证据来证明他的罪行,她还是对他坚信不移。
他有什么好意外的?他早就知道她跟摩特的关系,不是吗?
“摩特他不会骗我,我相信他。”
“如果他骗了你呢?”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却反而怀疑他吗?”不管他看起来是多么的笃定,她都没理由怀疑跟她一起长大的摩特。
凝视着她坚定的眸光,一阵无奈及怅然在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
她说得对,没有一个女人会选择怀疑自己的男人,而相信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男人。
“你可以继续相信他,不过…我不会放过他的。”他冷然说道。
她的心颤了下,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尽全力逮到摩特?
逮到他以后,他们这些人会如何对付他?
突然,她脑海里浮现出许多黑手杀仇人、背叛者的可怕画面。
“你要杀他吗?”她动而惊惶“他是冤枉的!”
“冤枉?”他撇撇,冷然一笑。
瞧见他深沉眸子里的那一道肃杀之气,那是一种只属于黑道的气质,他是天生的黑道。
名牌西装、工会主席、合法企业经营者…不管他以什么样合法的包装来掩盖,他骨子里就是个教⽗。
“我会活抓他。”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像在宣誓着什么“我会让他亲自在你面前承认犯行。”
“你…”“放心吧,我会教你心服口服的。”他角一扬,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我要你知道,你所相信的男人欺骗了你。”
她感觉自己在颤抖,不只是⾝体,就连她的心都在发抖。
不!爱斯梅达,别让他唬了。她心里有另一种声音在撕扯着她的思绪。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判断是非。”他忽地端住她的下巴,锐利的目光穿透了她的眼睛“如果他真是无辜,就不要躲着。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让女人替他扛起责任。”
她既心慌又不甘心地拨开他的手“你说得好听,别躲着?要是他出来,你们会放过他吗?”
“只要他提出证据证明他没有偷钱,我绝不为难他。”
“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她瞪视着他“也许你只是想利用我引摩特出来。”
他冷哼一记,沉声问道:“你以为只有我在找他?”
“什…”
“你该不会那么愚蠢的认为这件事情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吧?”他意有所指地说。
爱斯梅达一怔“你是什么意思?”
雷米点燃一烟菗着“拿坡里的黑⽩两道都知道他偷了两百万美金,他的处境有多危险,你自己想想!”
她心一惊,片歙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两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不慡的是他偷了我的钱。”雷米恨恨地说:“他可以抢我,却不可以偷我,你明⽩吗?”
“抢?”她不了解他的意思,他宁可被抢,也不要被偷?
“要钱要权要势,都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的抢到手,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臭老鼠,我最瞧不起了。”说着,他眼底乍现一抹郁,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祖⽗在前前任的区领袖迪马欧手下办事,负责将赌场每⽇营收清点并付给上头。
有回小偷偷了他车上的钱,迪马欧怀疑他暗杠了钱,不听他解释就杀了他。”
他神情凝肃地看着她“我不能原谅迪马欧杀了他,更无法原谅那个小偷。”
他将脸欺近了她,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那愤怒的呼息“我強大自己,一步步、光明正大的从迪马欧家族手里抢到了区领袖的位子。我没有偷。”他说。
看着他仿佛燃烧着的眼眸,爱斯梅达不自觉地颤抖着。
“不管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把它抢来、买来,但我绝不会偷。”他的脸几乎要贴上了她的“换作是别人偷了我的钱,我会直接下追杀命,不过…”
她因为他炙热且強势的气息而轻颤着“不…不过什么?”
“看在你的份上,他要是被我逮着,还比较有活命的机会。”他说。
“我的…份上?”她有些惊疑。
“没错。”他正面回应她。
她脸颊一热,惊羞顿时染了她的丽颜。
“那个叫摩特的男人很好运,”他深深的昅了一口烟,然后徐徐地吐出烟圈“若不是因为他是你的男人,我本不会考虑饶他一命。”
“男人?”她一怔。
他以为摩特是她的男人?这真是奇怪,他是从哪一点判断来的?
“他不是…”不,她不能否认,更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
他刚才说了,就是因为以为摩特是她的男人,他才愿意考虑放他一条生路,可若是他知道摩特不是呢?他会怎么对付摩特?
“不是什么?”他敏感地盯视着她。
“我是说…他不是会欺骗我的人。”
雷米冷然一笑“希望他值得你这么『美好的信任』”说罢,他大手一挥“你走吧,叫他出面把事情说清楚。”
他转过⾝去,背对着她,不让她看见他脸上失望落寞的表情。
看着他⾼大却又孤单的背影,爱斯梅达只觉得自己的心绪都了。
虽然她表现得相当坚决,但她的心其实已经动摇了。
事实到底是什么?而当他看着她时,她心中那种不断下坠的感觉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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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摩街 圣玛丽亚儿孤院
“爱斯梅达,摩特这阵子都在忙什么?我已经两个星期没见到他了。”梅丽修女问道。
“他最近…很忙。”她一边忙着教孩子们书画,一边敷衍着修女。
是的,摩特已经失踪两星期了。他的毫无音信让她很忧心。
雷米·柯比诺说想抓摩特的人不只是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摩特岂不是毫无安⾝之所?
“他到底有没有找到工作?”梅丽修女又问。
为免修女忧心,爱斯梅达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您放心吧,他已经找到一个开货车的工作。”
“很忙吗?”
“是啊,”她若无其事地笑笑“所以他最近才没回来。”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修女微蹙着眉头。“因为我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咦?”爱斯梅达一震。难道修女知道摩特被黑手通缉的事情?
梅丽修女言又止,一脸为难“前阵子有人告诉我,说在小赌场附近看见他。”
“赌场?”她一怔。
“我担心他染上恶习。”梅丽修女忧心忡忡“摩特本不坏,但他不像你这么懂事,如果他染上博赌的习惯,那就太糟糕了。”
听见修女这番话,爱斯梅达的心情更加沉郁起来。
雷米·柯比诺的钱是放在赌场后门的车上被偷的,难道真是摩特去博赌时顺手牵羊?
“爱斯梅达?”见她发怔,梅丽修女轻拍了她。
“修女,”她回过神,勉強挤出一丝笑容“你别担心,摩特他不敢的。”
梅丽修女蹙眉一笑“有你管着他,我当然是很放心,不过…”
“修女,”她伸出手,轻轻拥抱梅丽修女“摩特不会让您失望的。”
“唔…”梅丽修女轻叹一声“愿圣⺟指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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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亲康妮·柯比诺到圣真纳罗教堂做完礼拜后,司机就载着他们返回佛梅罗山丘。
就在行经多摩街的一家小儿孤院前面时,偶然抬头看着窗外的雷米,发现了一个悉的美丽⾝影。
“停车。”他突然命令司机。
“怎么了,雷米?”康妮疑惑地问。
“我看见了人。”他拍拍司机的肩“靠边,我要下车。”
“不好吧,柯比诺先生,”司机很为难“您没有带保镖。”
“我不需要保镖。”他眉心一皱“停车。”
“是的,柯比诺先生。”司机不好违抗他,只好缓缓地将车停到路边。
雷米转头在康妮的脸上一吻“妈妈,您先回家。”说着,他便开门下车。
康妮摇下车窗,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雷米,你…”“放心,我会找到回家的路的。”他打趣地说。
看着他的背影,康妮轻叹一声“真是的!”他明明知道她担心的不是他会路,而是他的全安。
“这孩子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她喃喃自语着。
“夫人,可以开车了吗?”司机问。
“嗯,我们走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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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那家名叫圣玛丽亚的儿孤院,雷米就越是确定他看见的人确实是爱斯梅达。
他站在街角,不动声⾊地看着她,而她正跟几个院童们道别。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说她是儿孤院的义工,或是…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说她是为了要养孩子才当扒手,莫非她所说的孩子是指儿孤院的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人⺟。
他精神一振,整个人都快乐了起来。
爱斯梅达跟院童们道了别,便准备到餐馆上班。
刚转过街角,她差点撞上了一个⾼大的男人。
“抱歉…啊?”
看见是雷米·柯比诺,她惊愕得差点发不出声音来。“是…是你?”
“我陪家⺟到圣真纳罗教堂做礼拜,就在附近。”他笑说。
她微板起脸“圣真纳罗在哪里我知道,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这里?你是指…儿孤院?”
“没错。”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在儿孤院长大,又把你的孩子丢进儿孤院?”他语带试探,但她没察觉。
她有点动地说:“我绝不会把我的孩子丢进儿孤院!”她是儿孤已是事实,但她绝不制造儿孤。
“那,那些孩子是…”雷米的心在狂喜着,但他尽可能庒抑住亢奋的情绪。
“他们都是院童。”她说。
“所以说…他们并不是你的小孩?”
她羞恼地瞪着他“我未婚。”
“未婚生子的很多。”他促狭地说。
“别以你自⾝的经验评断别人。”她轻哼一记,往前走去。
说到这儿,雷米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并未为人⺟,而她先前所谓的孩子,指的其实是儿孤院的院童。
也就是说,就算她是摩特的女人也没关系,因为他可以凭实力,光明正大的将她抢过来。
“我没有未婚生子。”他走到她⾝边“我只让我的子生孩子。”
“噢,是吗?”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其实她的心脏正狂的跳着,当他靠近她的时候。
她察觉到自己对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不只因为他是个男人,而是…对她来说,他是个不一样的男人。
跟摩特一起住了这么久,她从不觉得跟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困难,就算摩特光着⾝体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她也视若无睹。
但他不同,他光是看着她、靠近她,就能教她心慌意,六神无主,像是…像是她爱上了他般。
“老天!”她陡然一震,暗叫一声。
羞⾊瞬间在她脸颊、耳际及颈项蔓延开来。
“爱斯梅达…”他轻唤她。
她由惊羞转为怪恼地瞪着他“做什么?”
“我只让我的子生小孩,你愿意做我的子吗?”他边带着笑,眼神却相当认真。
“什…”她一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做他的子?像他这种⾼⾼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卑微的吉普赛女人做他的子?
她有种被捉弄的感觉。“请你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如果你自认为是个绅士的话。”她指正他。
“我没说过自己是绅士。”他注视着她“不过我也不是在开玩笑。”
上他炙热而狂野的眸子,她的心一紧。
不是开玩笑?那就是真的罗?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在戏弄她…
“他配不上你。”他脸上的笑意一敛。
她一怔,好一会儿才弄清楚他的意思。
他指的是摩特,但摩特跟她并不是那种关系,谈不上什么配不配的问题。
不过他并不知道,而她也不该让他知道,因为他说过他会考虑放摩特一条生路,因为摩特是她的男人。
“如果是我,绝不会丢下自己的女人而逃之夭夭。”他说。
“他不逃,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死,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抛下。”
上他认真而深沉的眼眸,她的心竟颤抖着。
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在他的眼底有着一团火,那是一团名叫“热情”的火。
“我会把你抢过来。”他直视着她。
她一震“你说什么?”
“你只是他的女人,不是子,而且你们并没有孕育下一代。”他撇一笑“我不会拆散别人的家庭,但横刀夺爱,我不会反对。”
她发现他这番话是认真的,而且绝不是随便说说。
从第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她就发现他是个霸道的男人,他的⾝体里流着比吉普赛人更奔放、狂野的⾎。她慌了,极度的慌了。
“莫名其妙!”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掉头就逃。
“爱斯梅达。”他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扯了回来。
她脚下一个不稳,跌进了他怀里,抬起脸,她満脸羞红地瞪着他。
“我不会放弃。”他眼底燃着势在必得的火焰。
她脸上一红,一股热气从脚底轰地一声便往头顶窜。“你这个人真是…”
被一个你他这样的男人热情追求,就算只是一时兴起或念所驱,都是让人意情的。
她是个年轻的吉普赛姑娘,正值望渴着一次热爱的年纪。
凝视着她羞红的脸庞、人的眸子,以及那微微颤动的片,他有种想要吻亲她的冲动。
低下头,感觉到她些许的抗拒及退缩,但他没有因此而作罢,手掌一用力,他将她抓进怀中,霸道地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