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落单的胖子
⻩⾊梦魇,只是短短的一瞥就在她的內心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这就是真龙的真正实力?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剥下放浪不羁的面具后所显露出的实真面目?这就是…所谓的正义的力量?
那无与伦比的煞气充満着⾚裸的杀伐气味,不是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凶器,不是豁出一切下定决心的意志,不是抹去区区一两条生命便能够拥有的单纯召唤死亡的杀气,而是更庞大,更繁多,更不祥,沉不见一丝光。仿佛置⾝在百万大军厮杀的古场战上,鲜⾎和呐喊声无法动摇他的存在,他⾼⾼在上睥睨着如同蝼蚁般挣扎的人们,那对生命的蔑视宛如死神般冰冷,不着丝毫怜悯。那不是杀气,那是至⾼者的威仪和无与伦比的狂躁霸气。
“喂,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醒来的张子霆推了一下木讷呆坐的聂思兰,后者猛然惊醒,连忙说:“没,没事。”
张子霆看出她有些古怪,但并未在意,从旁边一大包东西中找出食物边吃边说:“躲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你手臂骨折的地方也该好了,还有肩头的新伤,应该给见证者看看。不过现在出去太显眼,⼊夜后再行动。”
自由女神像作为一处风景名胜,每⽇游客不断,虽然火炬这里已经被封闭噤止游人进⼊,但皇冠中还是客源満満,要他二人青天⽩⽇从这里跳下去实在有些过于惊世骇俗。⼊夜后,游客散去,大部分工人也回家休息,两人这才钻出火炬,顺着外层铜板轻巧的落在底座上,打算在岛旁非法搭乘过往的商船、客船或私家游轮进⼊纽约港。
在码头旁找到那辆蔵好的GT500,两人直接来到百老汇大街,和上次一样穿过小剧院进⼊暗道,来到那扇大巨的铁门前,唯一不同的是本该紧闭的铁门此时却是门户大开。
张子霆心头一颤,见证者素来行事谨慎,不会如此不小心忘记关门。聂思兰情急躁,冲进房间,一边大叫一边找遍每一个角落。
“别找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张子霆缓慢走进去,房內一片藉狼却不像打斗的痕迹,显然是有人翻找过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聂思兰动的说,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她对那个知识渊博又平易近人的见证者颇有好感。
“不用担心,她的年龄几乎与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一样长,想杀她可没那么容易。我想多半是她察觉到危机提前逃了,那些来抓她的人找不到目标,只好四处翻找,可惜没有任何收获,最终只能沮丧的空手而回。”张子霆扶起一把椅子坐下。
“那些人会是在找什么东西?”聂思兰在凌的家具下找寻,希望获得些蛛丝马迹。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只有见证者才有的,而且非常重要的东西。问题是这类东西她有太多了。”张子霆环顾四周,见聂思兰从墙角的木柜下掏出那个小葯箱,皱眉道:“看来她走得很急,竟然连从不离⾝的葯箱也没拿。”
聂思兰打开葯箱,里面的葯瓶七倒八歪,还有几个破碎的,葯⽔葯膏流得到处都是。“这些是治好我骨折的葯,这样扔着太浪费了。”
“这种葯她有很多,没什么好心疼的。”张子霆接过葯箱,从里面找了几瓶葯混在一起,涂抹在聂思兰肩头的伤口上,又在上面贴了一道符。伸出两指按住银环,轻轻一甩就取下三枚银环,那张软⽪脫落缓缓飘在地上。“这样就行了。她的葯很灵,治疗外伤比我的符有用得多。”
聂思兰活动肩膀,果然比之前的简单处理好了很多。她捧着那块⽪⾰和三枚银环不舍的说:“这些东西怎么办?”
张子霆耝暴的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哼道:“丢在这就行了,等风声过了她自然会回来收拾整理。如果你有空不如帮我看看这房间中究竟缺少了些什么。她走得那么急,几乎把所有东西都丢下了…”
聂思兰接着说:“换言之她带走的一定就是那些人寻找的东西。”
张子霆笑道:“你倒是学聪明了。虽然未必就是那些人想要找的东西,但一定是和那东西有关的线索…你不觉得这个房间从进来就有些不自然么?”
“这么说起来,好像墙上空空的少了些什么。”聂思兰看着四周的墙壁。
“啊!”张子霆恍然轻呼,跟着懊悔的着头。
聂思兰奇道:“怎么,你想起是什么东西了?”
张子霆有气无力的说:“是那些恶趣的印第安装饰。据说其中有八成来自于几千年来不同部落中各任巫师的遗物。她专门有三个大型基地用来收蔵那些东西,每次在一个地方定居时都会挑选几件用来装饰房间。最糟糕的是她的品味和那些古怪的巫师一样,大部分的装饰品都含有诅咒。啊,真不愿意想起来。”
没想到张子霆也会有这种头痛的表情,看来一定吃了相当的苦头,聂思兰忍不住崇拜起见证者。
“如果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会带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于那些人想要寻找的东西我们还是毫无头绪。”聂思兰不噤有些沮丧。
“那倒也未必。仔细想想只有她才有的东西主要就是那些古代巫师的遗物。如果是为了其他东西,本没必要冒险来找那个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老太婆。别看她表面上温柔和善,死在她手里的人比国美总人口还多。诅咒虽然不祥,但对于某些别有居心之人而言也代表着力量,那些人来找她为的一定是那些恶趣的收蔵品。”张子霆暗自皱眉,将最担心的地方蔵在心中没有告诉聂思兰。“她手中的东西很多人都想要,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什么东西也不拿,单是蔵在她脑中的知识和历史也⾜以令任何一个野心的人垂涎三尺。可问题是那些人是如何找到她的?她行事一向谨慎,只有极少人知道她的行踪,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轻易的找到她的蔵⾝处。难道是跟踪我?不可能,就算神盾中的顶尖⾼手也没有这个本事。”
“你在想什么?”聂思兰见张子霆突然发呆,轻声问道。
“没什么。”张子霆摆手,口袋中的⽟佩忽然闪亮,他大喜道:“你这头死肥猪终于落单了,浪费我这么多宝贵时间。”
聂思兰奇道:“什么事?”
“任务。”张子霆拉着聂思兰便走。“那老太婆是世界上最狡猾的人之一,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我们做好分內的事就⾜够了。”
聂思兰心中还有些担心,可张子霆既然这么说,她也无法反驳。二人出去,仔细将铁门关好,沿原路回到车上,顺着公路飞驰而去。
一个⾝⾼只有五尺六、七(英尺)的光头胖子摇摇晃晃走出红灯区,一边搂着一个女。他喝了不少酒,边走边嘟囔着什么,时而发出一两声莫名其妙的咒骂,显然心情并不好。对于这种客人女们本来是不愿意接的,可是他出手阔绰,还没做便先给一千块小费,就算之后有什么耝暴举动,女们看在即将落进口袋的钞票份上也只有忍下来了。
矮胖子想就近找个便宜的旅馆房开间,可是他喝得醉醺醺的分不清方向,只是顺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进⼊人黑街区。这里治安很差,⼊夜后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两个女有些害怕,依偎在这个怎么看都靠不住的客人⾝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正是胖子霉运当头,走夜路就算不遇鬼又怎么可能不碰贼?他正在气呼呼的说着醉话,什么“两个混蛋国中人”“我不是蠢猪”“假货又不是我拿回来的”“胖就胖,我喜”“那个险的子婊,迟早泼一杯硫酸把她另半边脸也毁了”诸如此类。就在他兀自发怈心中抑郁时,昏暗的小巷尽头,忽明忽暗的街灯下走出六个人。环境很黑看不清容貌,只能据⾝材判断是四男两女的组合,四个男人都是⾝⾼超过六尺五的大块头。
“你们是谁?”矮胖子醉意未消,含糊的问。
“胖子,把钱出来。”也不知四个男人中的哪一个开的口,六个人同时拿出。
两个女一见就慌了,推开胖子甩掉⾼跟鞋调头便逃。矮胖子在两女的推搡下一庇股坐在地上,这一颠将胃中的酒味冲上头,张开嘴一口吐了出来。
六个劫匪发出厌恶的声音,其中一个女孩说:“他醉成这个样子实在太恶心了,赶紧拿了钱走吧。”
六个人凑上前,距离近了才看清是六个二十啷当岁的年轻人,最大的不超过二十二岁,那两个女孩只怕还在上⾼中。六个人七手八脚在矮胖子⾝上翻找,胖子一晃,伸手将一个拉着他上⾐的男孩推了出去,顺势将一个女孩搂在怀里。
后面一个男孩骂道:“你这胖猪,松开她。”一托砸在他脑袋上,只觉得⾝软绵绵的弹了一下,没将那矮胖子打伤自己反倒退出几步跌坐在地上。
另一个男孩抱怨道:“喂,你在⼲什么?别玩了,快过来帮忙。”
“我没有。”那男孩气呼呼的站起来,拍了拍子,冲上来对准矮胖子的脑袋又是一下。结果还是一样,人家毫发无伤,他自己却被弹起来摔出三米多远。
之前那男孩叫道:“够了,别闹了。快过来帮忙,他抓住我的手拔不出来。”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这个家伙有古怪。”那男孩再度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靠近,只是用远远指着矮胖子。
之前被推开的男孩转回⾝将口顶在矮胖子头上,愤怒的叫道:“你这个狗杂种,竟然敢打我?”
另一个女孩上前拦住他尖叫着:“你要⼲什么?放下,我叫你放下。杀人和抢劫不同,你想把我们都毁了么?”
“可是这个混蛋,他,他…”男孩愤怒的跺了跺脚,最终还是放下了,朝着矮胖子骂道:“你这头蠢猪,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今天算你走远,下次再让我看到打断你的猪腿。”
被搂在怀里的女孩叫道:“别再说了,快来救我。这个混蛋在摸我。啊!拿开你的臭手,你这头肮脏的猪。”
矮胖子对六个年轻人毫不理睬,只是抓着怀中女孩的脯不住。女孩大声呼救,也不知究竟是谁打劫谁。四个男孩急忙上前帮忙,可四个強壮的男人竟然扳不开一个胖子的手臂。
其中一个急了,用指着矮胖子的头叫道:“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就开。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真的会开。”
“那就来吧?”酒醒了几分,矮胖子仰起头正对着口。“你喜打脑袋还是打眼睛?要不然在嘴里?”说着张口咬住管。
“疯子,你这个疯子。”男孩在极度紧张下扣动扳机,随着响,火光噴溅在矮胖子脸上,他仰面朝天倒地,另外几人趁机拉出那女孩。
一人问道:“他,死了么?”
另一人急促的说:“废话,弹子打在嘴里还能不死么?”
一个女孩问:“怎么办?”
之前的人恼火说:“我怎么知道!”
六个孩子惊恐的离开,甚至连隐蔵尸体也忘记了。等他们半小时后冷静下来,打算回来蔵起尸体时,这具“尸体”早已经愤怒的狂奔出小巷,而追逐的目标正是他…
“那几个孩子还真是命大。”看着六个惊慌失措的背影,张子霆含笑缓步走⼊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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