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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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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由叶间洒落,有几道光线正巧落在史昱束沉睡的脸上。

  温暖又伴随着些许凉意的怪异感觉,令史昱?不得不強迫自己睁开眼睛。

  其实。若不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绝对不会选择清醒,因为他觉得自己全⾝上下都泛着疼,而且疲累不堪的他也想多睡一会儿。

  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他不由得心惊地坐起⾝来。

  “这里是哪里?”他对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只记得…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为了躲唐奕才逃到此地。

  “我中毒了!”他忽然惊叫一声。

  他记得他中了唐奕所下的毒,而且是需要靠男女才?解毒的舂。

  这个唐奕还真是‮态变‬,为了要得到他,竟对他使出这种下流、无聇、下三滥的毒!

  史昱束愤恨地在心中咒骂了唐奕一千次、一万次。

  “哈啾!”一阵寒意令他打了个噴嚏。

  寒冷的感觉令他低下头瞧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一丝‮挂不‬。

  他怎么会⾚裸裸地躺在荒郊野外呢?

  而且他现在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难不成有人替他解了毒?

  是谁帮他解毒的?会是唐奕吗?

  一想到有可能是唐奕替自己解毒的,史昱束登时浑⾝泛起⽪疙瘩,一股恶心的感觉由胃渐渐地升到喉咙。

  在他的观念中,男人和女人一起做愉的事时,那滋味是再美妙不过的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曾和唐奕结合,他就恶心得想吐。

  “应该不会是她吧?”怀着一丝希望。史昱束安慰着自己。

  今天若是唐奕替他解毒的,她现在应该会守在他的⾝边,看着他悲苦的表情,然而此刻。她本就不在他的⾝边。

  但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荒郊野外半个人影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女人?就算真有女人出现,她怎么可能愿意牺牲自己的清⽩、名节来救他。

  莫非是他在失去理智后,不顾对方反抗对她霸王硬上弓?

  他会強暴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吗?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就痛恨唐奕为何不给他一刀,让他痛快地死去。也不会害他伤害了一个女人。

  若他真的犯下这样的罪行,为何不见那名可怜的女子呢?

  就算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事,他也一定会好好地补偿她,绝不会让她⽩⽩地牺牲。

  懊恼的情绪只在史昱束的心中盘旋了一会儿,很快地他就打起精神,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既然那名女子不见了,他再自责也于事无补,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离开这里,他怕那个对他穷追猛打的唐奕会突然出现,更怕证实替他解毒的人真的是她。

  他拾起庒在⾝下,已经不知被‮躏蹂‬成什么样子的⾐衫。

  看见⾐服上沾満了污泥以及绿⾊、黑⾊的草汁,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块儿.

  出⾝富贵人家的他,从未穿过这么肮脏的⾐服,但若是不想光着⾝子见人,他就得勉強自己穿上,除非他愿意拿树叶、杂草遮⾝。

  别无选择地,他皱着眉穿上那些千百个不愿意碰触的⾐服。

  正当他要套上子时,他发现他的下⾝上有着不寻常的红⾊体。

  这是什么?该不会是⾎吧?

  下⾝会出现⾎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是自己的,另一种则是与他之人的。

  他那话儿完全没有受伤疼痛的感觉,所以前者的答案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另外那一种可能喽!

  他可以算是幸运吧?因为,替他解毒的那个人是处子!

  是什么样的姑娘家竟肯牺牲自己的清⽩救他呢?她会是人尽可夫的女子吗?不!她若是人尽可夫那么就不会是处子了。

  倘若不是,那她为什么愿意救他呢?又为什么没有留下来要他负责呢?

  心中的疑团像雪球般越滚越大,大到他已经想不透,无法去猜测那名姑娘的心思。

  “哈啾!”他又打了个噴嚏。

  算了!既然对方不要他负责,他也乐得轻松;而且…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替他解毒的人绝对不会是唐奕

  他曾经恋过唐奕一阵子,也曾和她度几夜舂宵,所以他非常确定她早就不是处子了。

  穿妥⾐服之后,他眼尖地看见脚边有个绣着展翅银凤的荷包。

  “这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他将荷包拾起,并且打了开来。

  他拿出里头的东西,赫然发现竟是一⽟簪子。

  “这是女人家的东西,难不成是救我的人留下来的?”

  簪子一般都会簪在发髻上,所以他捡到的应该是由头上不小心遗落的,不该是特意用荷包装起来的。

  “也许…真的是她留给我的。”

  故意留下这簪子,是想当做信物,要他去寻她、对她负责吗?

  他知道自己也许会去找她,但绝不可能对她负责;因为,就连他的红粉知己都不可能成为他的,遑论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她。

  史昱束将钗头⽟风装回荷包,塞进怀中。

  这是恩人的东西,他不能无情无义地丢弃。

  看了看四周,他在地上、树上做下记号,然后寻找离开这片树林的路。

  进了城,来来往往的人群令史昱束的头垂得很低。生怕会被唐奕撞见。

  以她狠心加不死心的个来判断,她现下一定四处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才刚由鬼门关前逃回来,可不想再至地府一游。”爷!”

  即使史昱束非常低调,还是有人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悉的声音令史昱束回头,瞧见唤住他的人是他的家仆谢勤,他立即拉住谢勤的手,将他拖进暗巷。

  “爷,我找了你好久,原以为你出事了,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你呢?你还好吧?”史昱束担心谢勤也中了唐奕的毒。

  “我没事,只是…”谢勤红着一张脸,难为情地支支吾吾。

  “只是什么?”

  谢勤搔了搔头,小声地道:“我昨天和车夫一路寻找爷,可一直找不到,只好先进城;可不知怎么地,全⾝突然热得发烫,就…就和车夫一起到院,然后,我们就…”他羞得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史昱束想也知道谢勤想说些什么,他了然于心。

  谢勤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就因为他既忠心又没心眼,所以他才会一直让他跟随在自己⾝边。

  原以为谢勤跟在自己⾝边这么久,在耳濡目染下应该会有所改变,可他就是一直保持童子之⾝,没有学到他这个风流主子的习,贪恋女人的⾝体。

  谢勤今⽇能破了他的童子之⾝,说来自己还真的要大大地感谢唐奕一番,她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你在城里有没有见到唐奕?”知道谢勤脸⽪薄,史昱束转移话题。

  “没有!在爷跳下马车后,她便迫着爷离开,我也没再见着她了。”

  虽然谢勤没有看见唐奕,但这并不表示她不会监视着老实的谢勤,因为谢勤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找出他这个主子。

  史昱束不断地思索着;他该怎么做才能摆脫唐奕这个大⿇烦?

  “爷,我现在住在‘升平客栈’,你先跟我回客栈休息吧!”

  “不!我不能跟你回去。”

  虽然不确定唐奕是否正在客栈守株待兔,但是,他不能冒一丁点的风险去自投罗网。

  “爷,你不跟我回客栈,那你要去哪里啊?”

  他能去的地方多的很!青楼院,甚至是寂寞寡妇的香闺,只要他愿意,对方一定会敞开大门他。

  “谢勤,你这几天就在城里、城外假装寻找我,十天之后,你就当做找不到我,自己先回杭州去。”

  “不行!”听了主子的话,谢勤想也不想地立即出声反对。“爷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绝对不会先回杭州。”

  这个大笨蛋!史昱束气他的不知变通。

  “你是想现在抬着我的尸体回杭州,还是你先回去,让我暂时避避风头,过一阵子再平平安安地回家?”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谢勤觉得史昱束说得太恐怖了。

  “唐奕得不到我,一定会毁了我,宁为⽟碎不为瓦全,她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谢勤明⽩史昱束的顾虑,但是,让主子一个人在外头,他不放心啊!

  “放心!我这么大个人,不会有事的。”

  史昱束说得轻松,为的是让谢勤放心。

  不过,说实在的,只要唐奕没找到他,他就真的会平平安安,一点事也没有。

  唉!早知道她是这么恐怖的蛇蝎美人,即使她美若天仙,他也会自动自发地离她远一点。史昱束再一次懊悔自己的识人不清。

  “爷,我就照着你的话做,不过…你一定要捎信回家报平安。”

  “好!”他就先答应谢勤的要求,届时他写或不写,就看他当时的心情了。

  “爷,你现在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若是先告诉谢勤他的栖⾝之处,恐怕他会三餐外加消夜地跑去探望他。“不过,我知道你住在升平客栈,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会去找你。”

  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谢勤也不好再坚持。

  “你先走吧!”避免谢勤会偷偷地跟着他,史昱束要他先走。

  “是!”谢勤无奈地离去。

  见他走远了,史昱束才朝反方向走去。

  要去哪里?他暂时还没有主意…

  夜已深,但躺在上的人儿却辗转难眠。

  连银钗不时地翻⾝,怎么睡也睡不着。

  自从她在树林里救了那个男人之后,每当她一合上眼,那个男人的⾝影就会浮上她的脑海,令她想起两人在树林里的绵,不由得感到一阵脸红心跳。

  她原以为只是为了救人一命,她应该对那次的毫无感觉才是;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的⾝影时时刻刻都会跑进她的脑海。

  该忘记、想忘记的人、事、物,却偏偏怎么也忘不了。

  是她太思念他了吗?还是,每个女人都会忘不了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

  她推翻了第一个猜测,因为他对她而言算是陌生人,世上没有一个人会为一个陌生人害相思。

  也许,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她才会动不动就想起他。

  既然睡不着,连银钗索起⾝,不再自己⼊睡。

  她穿上⻩⾊的绣花鞋、披上嫰绿⾊的斗蓬,走到窗边透透气。

  他现在好吗?她担心他的安危,怕他醒来之后又会遇上危险;毕竟,她无法得知对他下毒的人是否仍不死心地在寻找他。

  “唉!”连银钗不自觉地发出轻叹。

  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她竟然反常地担心着他的安危。

  这不寻常的担忧是大夫担心病人的安危,还是她对那个男人的挂念?

  应该是担心病人的安危吧!连银钗很想说服自己,但心底却响起另一种声音反驳着。

  她有许多病人,却谁也没能教她担忧,惟独只挂心着他。

  若说她对他没有特别的感觉那是骗人的,不过,连银钗宁愿欺骗自己。

  轻风徐徐吹来,虽不感觉寒冷,但在初舂的夜里仍是有些凉意。

  连银钗拉紧了⾝上的斗篷,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思念着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

  更深露重,有个肮脏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在无人的暗巷中。

  他的头好晕、好沉,⾝子好热…

  今夜并不闷热,反而还有微风徐徐吹送,他会觉得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哈啾、哈啾…”一阵寒意令史昱束连连打了好几个噴嚏。

  史昱束知道自己受了风寒,可是他没有想到病晴会这么严重。

  他开始感到两眼昏花、眼前一片黑暗,一阵晕痃后,他倒在地上。

  为了躲避唐奕,史昱束不敢上客栈投宿,还故意挑暗巷走,所以无人发现他晕倒了。

  他的⾝子让寒风吹了一整夜,直到天明…

  “‮姐小‬,地上倒着一个人!”君儿发现济连堂后院的门前倒着一个人,她立即禀报给连银钗知晓。

  昨晚失眠,连银钗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听到君儿的话时,她倏地睁开眼。

  “上前瞧瞧,看是喝醉了,还是病着了。”

  “是!”

  轿子缓缓地被放下,不一会儿,连银钗就听见了君儿的回报。

  “‮姐小‬,那个人不像是喝醉酒,而且怎么也叫不醒。”她刚刚有用脚轻轻地踢了那个人几下,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连银钗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把他抬进去!”

  “‮姐小‬,这不妥吧?”

  若真是病人那还无所谓,怕的就是将一个装病的人抬进去,那简直就是引狼⼊室,要是‮姐小‬因此发生了什么意外,众人必定会自责、內疚一辈子。

  她当然知道君儿的顾虑,但是她是个大夫,不能见死不救。

  如果那人是装病的,自己顶多被欺骗一次,若是真的病了,她的坚持就会救了那人一命。

  “君儿,不管他是真病、假病,当大夫的我都得救。”

  听了连银钗的话,君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人啊!把他抬进去。”

  轿夫听到命令后,先将轿子抬进屋里,然后再出来将这名晕倒的男子抬了进去。

  “把他抬进西厢房!”君儿指挥着抬人的轿夫。

  连银钗掀开轿帘,步出轿子。

  “‮姐小‬,要派谁去替他把脉呢?”

  “我去好了!”连银钗不假思索地回答。

  只要能救人谁去都一样;况且,人是她命令抬进来的,没道理把⿇烦丢给别人。

  “‮姐小‬,这…这不好吧?”君儿想劝连银钗打消这个念头。

  她怕那个人是装病的,‮姐小‬若是亲自替他把脉,不就中了他的计!

  “为什么?”连银钗不明⽩这么做有何不妥。

  “‮姐小‬,他是不是真的病了我们还不知道,若他是装病的,‮姐小‬接近他可就危险了。再者,‮姐小‬在后厢房替他把脉,孤男寡女,虽自认清⽩,但总会落人口实。而且,不知情的人若是一传十、十传百地说了出去,‮姐小‬的名节不就毁了。”

  君儿的顾虑不无道理,她是该避嫌。

  “你去跟秦大夫说一声,让他至西厢房看诊。”遇上这种令她左右为难的情况,就得去⿇烦她的师傅了。

  “是!那我先随‮姐小‬到前头。”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救人要紧,你快去找秦大夫。”

  “是!”君儿旋⾝离去。

  看着君儿匆匆忙忙地离去,连银钗这才想起还有事要代她。“君儿!”

  此时,君儿已跑远了,本听不见她的叫唤。

  “这个丫头不知会不会把师傅诊断出来的结果告诉我?”

  若是没有知道后续的状况,她就会一直挂心着这件事,她希望君儿能把她最想得知的消息带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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