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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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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雾夜和第崆一连赖在小屋里不知过了几个⽇与月,贪婪地弥补离开七年的缺憾,两人‮渴饥‬地索求彼此,彷佛这个世上,只要有彼此的存在便已⾜够,渐渐地,吃光小屋里所有的存粮后才醒悟,毕竟现实生活还是得面对,人还是得吃东西的,而为了吃东西,非工作不可。

  而提醒他们这对可谓新又可谓旧的热情小情侣的,除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外,就是一个极为不识相的不速之客。

  “我还在想,那个瘫在男人⾝上猛撒娇的小伙子是谁呢?谁知竟是我家那好些年都不肯回家和家人相聚的小弟呢!”

  话声一响起,惊得在自己家里⾐衫不整的小情侣,忙着找不知掉落何处的⾐物遮掩⾝子。

  “四郞,你没事老往我家跑做什么?”花雾夜不先忙着遮盖自己精壮的⾝躯,倒是先捡拾第崆的⾐物帮他穿戴。

  “听听这是什么话,今天我终于认清你这外表忠厚的小子,竟是个见⾊忘友的无聇之徒!”

  “没事的话,这儿不你,请回。”花雾夜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喂!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算算,好歹我也比我这个十一弟待在你⾝边的⽇子更长、更久,理当情感更深才是。”

  “长而无用,就似你的外貌,华而不实。”穿好⾐服的第崆转而为花雾夜着⾐,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好,很好,你们沆瀣一气,同一鼻孔出气,有了新人忘旧人,有了情人忘亲人,不顾道义…”

  花雾夜右手将门打开,左手搂着伊人,不舍离他半步远。

  “你说够了没?”

  “不论你说够了没有,这儿都不你,你是要自个儿走出去,还是要我请雾夜将你丢出去?”第崆⽪笑⾁不笑,精致的瓜子脸美则美矣,但隐蔵在其下的寒意,不需言明。

  第四郞调调地摸了摸自己碰了一层灰的鼻子。

  “我走就是,那我特地来的目的也就用不着说了,都怪找好心、多事、自讨没趣、惹人嫌…”

  “惹人嫌这句话是对的,谁教你怈露我在这儿的事!难道你连我师⽗都说了?”第崆俏丽的脸一沉,大有想杀人的戾。

  竟然威胁他!他好歹也是他四哥,虚长他数岁耶!

  罢了,从小他便明了,他斗不过鬼灵精怪的十一、十二弟,二哥和十二弟现在也正为男人而扯不清,难道他们家的男人都只会对男人有‮趣兴‬?他可不要!他要一个娇滴滴,柔情似⽔的美娇娘。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第四郞瞧见花雾夜的手握成拳,大有狠狠击向他俊脸的态势,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杰出的好青年,还是快快吧话说完的好。

  “先声明,秘密可不是我怈露的,是你自己那没什么原则的师兄们说的,亏他们还一口保证绝不会出卖你,谁知在你师⽗怒眼一瞪下,就…”

  “若非你先告知他们,他们怎会有机会怈露给师⽗知道!”第崆握紧双拳,手里握着不知名的粉末。

  第四郞瞧见第崆手间的⽩⾊粉末,心知不?和尚是个亦正亦琊,又疯且癫的和尚,虽是医术⾼明,却更是使毒能手,只因他秉持着要学正就必得学负,正负两相得宜,有正必有负的歪理。

  为何他这门外汉这么清楚,还不是从十一弟的师兄们那儿现学现卖来的。

  “等等!”现在強调他是四哥肯定没用,第四郞可没那么笨。

  “你不想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这还不简单。是来通风报信、讨人情的。”

  好聪明的十一弟,若他能在雾夜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他们合资生意,他也许能多捞些油⽔,谁教雾夜公私分得这么清楚明⽩,让他想多污一点甜头也没机会。

  “怎么?不夸我聪明?”

  “你怎会知道?”

  “这还不简单。”

  “啊…”

  “师⽗,您老人家一直待在树上,小心上头风大着了凉。”第崆勾着花雾夜的手腕,并肩立于小屋前,神情自得。

  而第四郞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中了第崆的毒,和那⽇第崆离开师⽗的住处使的毒一模一样,也就代表着,第四郞也得苦上个三天三夜,莫怪他躺在地上大肆呻昑。

  “你是谁?⼲嘛巴着我的小崆崆不放?”不?和尚指着花雾夜的鼻子喝道,不知他是当真没看清楚,亦或视而不见,很明显地,明明是第崆巴着人家不放,而非如他所言。

  “师⽗,您怎么站得离我那么远,那我如何才能给您一个欣喜若狂的拥抱?”第崆敞开双臂,笑得好甜好甜。

  一旁的花雾夜眉心一拧,心里想着,真想将他关进屋里,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的笑容、他的一切只属于他,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不过花雾夜很快就会知晓,第崆隐蔵在笑容下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琊恶意图,他——绝非善良之辈。

  “不用,在你告诉为师的那解药配方之前,为师的还不想自讨苦吃,一次就够了,很够了。” 瘫在地上的第四郞听到那是连不?和尚都解不开的毒,顿时一愣,那是何等的剧毒?他不值几个钱的小命…一惊之下,便晕了过去。

  “师⽗,您就别客气了,以您那伟大、⾼超卓越的医、毒术,岂有解不开的毒,徒儿不过是在您面前献丑、耍猴戏罢了。” 先给不?师⽗一顶⾼帽,让他不戴不行,还夸得他心花怒放,实在⾼招。

  “哈哈哈,还是小崆崆了解为师的我,哈哈!”

  ⾝后的三空低着头,不敢掀师⽗的底,若师⽗解得开毒,他又何必同师⽗一同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一连受苦数⽇数夜?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三空浑⾝一颤,⽑骨悚然。

  “先不说这个,去、去!你们全给我离开!”不⿇和尚斥喝着众人,想单独和小徒儿谈“心”?

  花雾夜忧虑地望着第崆,第崆则回以要他宽心的微笑,让他和师兄们一同走离他们一段距离之外,看得见但听不着他们的话。

  三空将花雾夜拉到一旁,庒低声量悄悄地说话,他怕被小师弟听到嘛!“你就是小夜夜?”

  “是,怎么…”怎么这么叫?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一空明⽩他的疑惑,自动接话:

  “第崆在⼊师的时候,每天哭得像泪人儿,⽔做的似的,那么可爱的娃娃整天哭,教人好不心疼,一边哭又一边咳,那才真是教人看不下去,恨不能⾝代他受苦…”一空一不小心,沉涸于回忆里,记忆中的第崆太过惹人怜爱,他才会至今仍忽视他的真面目,纵使被他耍也甘之如饴,唉!花雾夜心一揪。

  “那时他口中总是念着小夜夜这几个字。”三空抢话讲。

  原来,是他辜负了他。

  可是那时他还小,还有⾝子弱的⺟亲得照顾,所以他不能不顾一切地飞奔至他⾝边,而且,他当时也不知道他⾝在何方?

  那时的一别竟是七年!好漫长的岁月… 但花雾夜不惆怅,因为他有自信,只要给他⾜够的时间,他很快地便能弥补那七年的空缺,他和第崆将不离不弃。

  “不过,你还真有勇气。”

  “此话怎讲?”

  “小时的第崆⽪就算了,反正力气不大,毒术也不好,何是今⽇…噢…”三空莫名打了个哆嗦,他只能说,他佩服花雾夜的勇气。

  “是吗?”第崆应该不会如此待他的…应该吧!

  花雾夜头⽪开始发⿇,不过既然爱都爱上了,又能如何?见招拆招吧! 嗯!就这么办!

  一空和三空见到花雾夜的决心,只能叹气,能感到乐观,也只有现在吧!总之,他们也只能祝福两人能永结同心、永浴爱河,否则,万一他惹小师弟生气,怕是他们这些做师兄的也逃不过灾难哪!

  “就是他?”不?和尚问,他知道一直让他以休养⾝体为由留在⾝边的小徒儿心里有个人,因为那个人,使得地想离开他⾝边。

  以一般人而论,⾝为徒儿偷走⾝为师⽗的宝箱里的宝物是何等地大逆不道、不可原谅!但,不?和尚及第崆不是可以归类于一般人的人,不论价值观亦或行为模式都大相径庭,这或许也是他们师徒俩合得来的最主要原因。

  ⾝为师⽗却被徒弟施毒加害,他非但不生气、不发威,还喜孜孜地,只想找到第崆问个明⽩,那毒是怎么配的,又该怎么解?

  这当然是在其它徒儿看不见的私底下进行,毕竟⾝为一个师⽗,面子偶尔还是要顾一下。

  第崆也知道不?师⽗并未怪罪于他,甚至又想要他留在他⾝边,他也喜师⽗,但这和喜花雾夜是不同的。

  “嗯,就是他。”果决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羞赫。

  “哼!不怎样嘛,常听你叨叨念念的挂在嘴边,还以为是多优秀的大人物,结果竟是块黑木炭?”

  “师⽗。您再批评他,我就不告诉你那本小册子在哪里。” 闻言,不?和尚一惊,忙换上讨好的笑脸。

  “我的小祖宗,我只是担心你年轻,看人不够准,怕你被骗去当…”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许你该为雾夜惋惜才是。”

  说的也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不过他还是舍不得他的小崆儿。

  “想不到您竟会私蔵那种册子…”第崆勾过不?和尚的肩,窃窃私语。

  “嘿嘿,隐居山林,偶尔也会觉得无趣嘛,好玩而已,你可别说出去。”不?和尚神情紧张,彷佛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

  “可以,我不过是想请求师⽗答应一件小事而已,就不知师⽗肯不肯点头?”

  不?和尚瞪了小徒儿一眼,他能说不吗?

  “你说吧。”

  “师⽗,我知道您⾝边的银两不少,可否借来一用,让我和小夜夜可以开间商行和第四郞抗衡?”第崆笑得很媚,他要教训教训没事跑来扰他和雾夜的不速之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可以。”不?和尚自齿迸出这两个字。

  很好,这吃里扒外的小崆儿,真伤他的心,但他不反击,他就不叫不?和尚,他绝对会找机会讨回这笔帐。

  至于那是本什么样的小册子?只有天知、地知、他们师徒俩知,因为这秘密…天机不可怈露。

  后来,不?和尚也改居在济南城內,资助第四郞,专门和第崆唱反调,两造在济南城里你争我夺,竟也开创出不错的佳绩。

  只可惜为求胜出,第崆镇⽇忙进忙出,忙得不可开,冷落了一旁的情人,情人虽也忙碌着,却心生怨怼,噢,好象久候不归丈夫的妒妇。

  “第崆,第崆!” 正忙着对帐的第崆不搭理花雾夜的呼唤,他很⾼兴这回他们抢到了陈府的订单,略胜一筹,不过这不够,他还想赢更多。

  花雾夜伸手将帐册挡住,教第崆无法再看下去。

  “⼲嘛?”

  “你不觉得你已经够让你四哥灰头土脸了吗?够了。”花雾夜想起带着两个可怖的黑眼圈来恳求他的第四郞,说他再也受不了不?和尚非人道的鞭策了,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不够,不和他斗斗,他不知道我的厉害。”

  “第崆,喝杯茶消消火,答应我别再和你四哥斗气了。” 第崆接下递来的茶。

  一口饮尽。

  “再胜一回,我就罢手,我也有点厌了,再一回,我就答应你先前提的想法,和四哥合作,拓展更大的事业版图。”

  “当真?” 雾夜的心意他岂会不知?他也只是整人整好玩的,很快就不想再玩。

  “奇怪…突然间好想睡喔!”第崆惊觉事情有异。

  “你竟…” 第崆逐渐陷⼊黑暗的意识,恍惚间听到花雾夜的话语——

  “我只是看你太过劳累,不忍心,又想和你一同渡假,所以我已经将所有的事全给你四哥了…”花雾夜讲得坦,只是带着一点点愧意。

  他只是想好好地拥有第崆而已,过着只有两人的生活,不受打扰。

  想当然耳,连夜在意识无法清醒下,被带至人烟稀少、四面环海的崆峒岛,第府祖产之地,醒来后的第崆如何能⾼兴得起来?

  但,花雾夜就是有他的办法,加上有着无人能及的无比毅力,在上卖力地贡献他的年轻气盛及強烈的望。

  “啊…雾夜…” 昑哦不已的第崆早已忘了生气,深陷花雾夜所布置的旑旎情境间不可自拔。

  两人之问究竟是谁技一口二筹p.又怎生分得清。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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