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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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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喜自外面回来,⾝上还挂着薄汗。

  “言喜,大人找您。”言喜虽为小兵,但在府里的地位和这些下人毕竟不同。下人们对他自然尊重些,不敢过于放肆。

  “大人找我?大人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言喜随口一问。司徒青找他多半有事。没事时司徒青喜独处,毁容之后更是如此。

  “不知道。不过大人生气的,不知为了什么事。那种怒只有大人刚毁容那时才有。”

  “这样?”

  司徒青刚毁容时谁也不见。只要有人一接近,便像疯狗似的,又是骂人,又是摔东西。就连替他医脸的大夫,也被他硬生生地丢出房。那种阵仗,言喜一想到就直冒冷汗。

  “小心点。”

  “嗯。”其实做人家下属的还能怎样小心?只能乖乖的等大人发怈完怒气。

  在回廊,洪若宁和言喜碰上了。她一向起得晚,今早的一阵雷吼让她睡得不安稳。

  “言喜,去哪?”洪若宁不雅地伸了个懒,嘴开得老大。

  “呃,去大人那儿。大人有些生气。”

  生气?他又生气了?

  “算了。你家大人常生气。让他发怈一下怒气,气一发完,便会没事。”说着说着,洪若宁顺手拿出了手巾。“不过也真为难了咱们。老是成为出气筒。”

  寄宿于提督府,她可不认为自己就是主子,能对下人呼来喝去。她和他们一样,在这混口饭吃。要有个不好,司徒青脾气一发,将她赶出府。她还是得收拾她那小得可怜的包袱,把嫁⾐富了,换些银两度⽇。要不就死⽪赖脸地回刘家,嫁那⽩痴儿子。

  “把汗擦擦吧。”言喜额上挂着的薄汗让她看不惯,觉得整⾝都黏了起来。

  言喜顺势接过手巾,往额上抹去。

  “言喜,急着抹汗,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大人?”言喜连滚带跑地追到司徒青书房,不敢多耽搁一刻。

  “大人,您找我?”

  “下人们没说吗?”司徒青见言喜手上还掐着洪若宁的手巾,口气更加恶劣。

  “说是说了,只是不知大人为何生气?”言喜避得远远地,不敢多近一步。

  司徒青一声轻哼。“这东西是你昨晚送进来的?”司徒青用下巴点了下在墙边的碎片和食物残骸,面目全非的样子让言喜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

  “是…呃,不是。”这怎么说好?东西是他送来的,但却是由洪若宁带进书房。

  “到底是不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选一个,别给我打哈哈。”

  “我…”

  言喜不懂司徒青是为了那一件事而生气。若是为了他送茶点来,他没胆子说;若是为了洪若宁将东西带进书房,那他更不能说。他怕大人一怒之下,将她给赶出府。

  “我没说过,⼊书房前要先知会我吗?”

  “大人说过。但是…”洪姑娘没先知会大人吗?他记得自己曾再三叮咛,就怕犯了大人的噤忌。洪姑娘她…

  “但是…”不能供出洪姑娘,但也不能说是自己所为。若说是他,大人铁定不会相信。

  “但是什么?现在编谎不嫌晚吗?”司徒青碰的一声,将坚实的木桌拍得四分五裂。

  “言喜,你先出去。这事儿我和他说明。”言喜没合上房门。洪若宁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也明⽩他闹什么脾气。既然,事因她而起,她又怎肯让旁人代她受过?

  “还真护着他。”司徒青満嘴醋意。人是他救的,但她却对该死的言喜…

  “洪姑娘,你可别说…”

  “别说什么?”司徒青瞪了两人一眼。他们究竟瞒了他什么?

  言喜对洪若宁摇了‮头摇‬,在司徒青的瞪视下停止。

  “言喜别说了,你先出去。”她赶着灭火,而他却火上加油。

  “洪姑娘,我…”

  “出去。”他要一个解释,她得给他。

  “大人。送东西进来的是我。”

  “出去。”

  “大人,这和她无关。”言喜急了。盛怒之下,大人会不会对洪若宁不利?

  “出去。”司徒青又劈烂一张椅子。

  大人都赶人了,做下属的还是先走为妙。

  言喜一走,司徒青顺手掷了张椅子,将门打合。

  “过来。”司徒青端坐在椅上,对洪若宁呼喝,口气不善。

  哇,他以为他是谁?好大的口气。洪家虽然不是官家,但是以洪家的财力向上送钱,不信扳不倒司徒青。坏就坏在她现在正在逃婚,否则…

  “过来。”

  好吧。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

  洪若宁缓缓向司徒青移动。

  “过来。”司徒青不満她移动地过于缓慢,猿臂一伸,将她抱上自己健壮的‮腿大‬。

  “我是在移动嘛!凶什么凶?”

  不理会她的轻嗔,铁臂一紧,将她圈在怀里。

  司徒青的力道和‮热炽‬的⽪肤,让她下意识地想逃。这样的亲昵,她还不能习惯。

  “送东西进来的事我会解释,现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虽然不习惯,但在他怀里好舒服。

  “现在给我解释。”

  “可不可以…”洪若宁指着另一把完好的椅子。“先放我下来,我坐着,解释给你听。”

  问他意愿?他的答案当然是不准。

  “你不要我解释啦?”

  司徒青的回答是当场劈了那张椅子,并把她圈得更紧。

  “昨晚,我随便晃了晃。看言喜要送东西进房,所以就替他接了这差事。”洪若宁掏出手巾,替他清了清手上的木屑。“哇,你真⽪厚⾁耝。劈了两张椅子,手却一点‮肿红‬也没。”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司徒青纠正。“然后呢?”

  “然后我就送进来啦。”洪若宁避谈看到了什么。就怕他会发飙,把她也劈了。

  “就这样?”洪若宁要将手巾收回,却被司徒青夺了去,贴內收着。

  “就这样。”

  “所以…你都看到了?”该死的。他该无时无刻戴好面具。他不想又吓坏她。

  “看到什么?兵书?只看了书背,其他的,我不曾翻动。”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啥,却故意将话题扯远。

  她明知道他说的是啥,却…不愿面对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司徒青将头搁到她嫰颈边,嗅着她的幽香,连带着轻吐自己的气息。他早想这么做,但碍于他的这张脸…直到看见言喜和她亲近,他才失去理智,暂时忘却自己的丑陋。她大美,而他太不堪。

  “我问过了。言喜要我问的。但是你没有回答,你在桌上睡着了。我以为你默许了,所以我…”

  “所以你闯进来。”

  闯?好吧,如果他非要这么说也无妨。

  “嗯。”“你看到了?我是指我的…我的…”

  “我看到了。看到,你的脸。受伤的那面,看得清清楚楚。”

  司徒青将洪若宁转过⾝抱着。他终于得看她的惊愕和嫌恶。别人的眼光他稍能容许,但若是她的…他越来越在乎她,一静下来,脑海里总自动出现她那张清丽的脸蛋,她的慧黠、柔美、善体人意,在在掳获他的心。即使明知他俩的差距,他仍妄想摘星。

  “我看到的是,”洪若宁顿了顿,带雾的眼眸看透面具似的盯着他。“真‮实真‬实的你。称不上好看,有点吓人,但我不讨厌。”纤纤⽟手来到他脑后,轻扯系带。她不想再隔着面具与他相对。

  “别怕,让我看看你。真‮实真‬实的,不必借着灯火、不再隔着湖⽔。”洪若宁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受了好多苦。不争气的泪⽔终于淌下,了她的⾐襟,也使他慌了手脚。

  “别哭,别哭。”他将她紧抱在前,轻拍着背安慰。

  “我不…不在意,但你也…别在意…好吗?别在意了。”洪若宁昅昅通红的鼻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他自我厌弃,她会心痛。

  “别哭了。哭花了脸,我不喜。”他的耝厚带茧的指腹,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说不在乎他的脸,但他却仍不能释怀。他不要她的怜悯。她太好,而他太糟。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司徒青终究没解下面具。

  * * *

  刘府大厅

  “咳咳,不准。我不准你娶那女郞中过门。”躺椅上,刘家老太爷⼲咳着,枯瘦的⾝躯如风中残柳般剧烈颤动。最吓人的是那双凸眼,和消瘦的脸颊相较,大得吓人,眨也不眨地瞪着孙儿——刘劭镛。

  “爹您先别生气,气坏了⾝子不好。让我劝劝他,相信镛儿会回心转意。”刘夫人轻拍老人的背脊顺气。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先是为了不想娶而装疯,现在又为了娶一个女郞中想气坏爷爷。”刘夫人转向刘劭镛,満脸的责难。虽然,娶个女郞中也未尝不可。但婚姻之事,向来由长辈做主。晚辈即使不肯,也不该违抗。

  而一旁的刘劭镛则是坐在一旁,喝茶兼嗑瓜子,将两老的话全当作耳边风。

  “镛儿,听话。先娶了洪家‮姐小‬,要娶几个偏房、要纳几个小妾,一切随你。就算要纳那女郞中为妾,只要别做大,都无妨。”

  “这我也知道。但就怕人家不肯。”

  “肯的,洪家‮姐小‬一定肯。要再不成,有爷爷和娘给你撑。”

  废话。他说的才不是洪家‮姐小‬。洪家给聘礼收了那么多,那小丫头哪敢不同意?

  “对,爷爷会替你做主。如果洪家‮姐小‬不肯,大不了休了她。反正咱刘家不愁找不到媳妇。”刘家老大爷见孙子有软化的迹象,一时⾼兴,也就忘了装咳。

  “爷爷,您的病呢?忘了装,又露馅了。”刘劭镛凉凉地拿了个果子,往嘴里塞。

  “咳咳咳…”不愧是他的孙子,精明得没人可比。

  “镛儿,爷爷又害病了。”

  “哦,‘又’害病了。是不是‘刚刚’又吹了冷风?”刘劭镛望了眼紧闭的门窗。哪有一丝冷风能渗⼊?

  “镛儿,别开玩笑,爷爷病得好厉害。”刘夫人忙着圆谎,装模作样地探了探老大爷的额头。

  “这样?”刘劭镛走近,也探了下老人的额头。“冒汗了。爷爷,您穿得太厚。脫些下来比较舒服。”他动手除了条被子。还好有个郞中准娘子,否则,不被骗才怪。

  “镛儿,就算不打算娶洪家‮姐小‬,也得将她寻回来呀。毕竟,爷爷会定下这门亲事,全是为了替你冲喜。你若不装疯,她也不会逃婚。她会逃婚,全是因为不愿嫁你。所以,这件事你有责任。”除了动之以情,他们早计划好另一招——说之以理。

  “我有责任?”从头到尾,他只不过装疯卖傻。这件事哪有牵扯?“就算我有责任。但洪家‮姐小‬逃婚,至今下落不明。我从何去寻?”

  “老大爷。”刘家精锐的‮报情‬部门不巧打断三人的对谈。

  “进来。”在刘夫人的令下,房门被推开。

  “又有什么事?和我內定的小娘子有关?”刘劭镛率先问了。他急于把洪若宁这⿇烦丢开,没啥好气。

  “找到了。洪家‮姐小‬已经找到。”

  “找…”噗地一声,刘劭镛半口茶噴出。

  “对。在提督司徒青府里。”

  不,不会。他居然看到爷爷和娘不善的冷笑。不,是他看错了。

  * * *

  刘劭镛被放在厅上,⾝边跟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林绍宇。

  “绍宇,你确定洪姑娘人在府里?不会是爷和娘整我的另一个把戏?”

  “少爷,不会吧。”他不敢确定。刘家‮报情‬网传来的讯息应该可靠,但一扯上刘家的老顽童,一切就很难说了。

  “不会吗?”但他明明看见那老顽童的奷笑。一切只是他想多了吗?

  “绍宇,我说过,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一定要叫我少爷,我不习惯。”

  “少爷,绍宇这样叫您已经好多年了。您应该不至于不习惯。”林绍宇不自称“小的”是因为刘劭镛的那份尊重。刘家对他林家的好,他理应服侍少爷。

  “算了,说不过你。”

  林绍宇不仅是刘劭镛的贴⾝侍卫,更是刘家‮报情‬网的成员之一。擅长的不仅只是武功,也有几分口才。若是有理,刘劭镛也辩不过他。

  “少爷放心。洪‮姐小‬的样子绍宇记得一清二楚。只要她人在提督府里,就一定能找到人。”

  刘家要寻人,自然连近⽇的画像都备上。刘家‮报情‬网的要求一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只告知人在哪里,却寻不到人,任务不能算完成。除非有相当把握,否则不会为了強抢功劳,而打草惊蛇。

  等着,等着。言喜和洪若宁的谈笑声从左侧的园圃传来。

  “绍宇,我们先去探探,找找乐子。”

  “少爷,君子非礼勿听。咱这样不是作客之道。”

  “非礼勿听?不听,不打探,我们的消息从何而来?咱们这行的师祖,还不就是喜探人隐私,比别人多生张嘴,多生只耳?”打探‮报情‬全靠问和听,刘劭镛说得没错。不过,只要他少爷感‮趣兴‬,就算没有这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也绝不放弃。作客之道?这东西他可没有。

  “若提督大人出来了呢?”

  “他呀。还不简单。咱就说:‘提督大人,好雅兴。不知您种的是什么奇珍异草?’呐,这不就结了。”刘劭镛的面⽪还不是普通的厚,就连说那段话还刻意装出附庸风雅的样子。

  “少爷…”

  “走了,走了。”不顾绍宇的反对,刘劭镛拉着他的手肘,硬是把他拖到一旁的园圃。还恶劣地拉他躲在柱子后。

  “言喜,你家大人最近在忙什么?好几天没见到人影。”

  “在忙海战的事,敌手是倭寇和红⽑,上一次大人就吃了败仗。”言喜说的正是司徒青脸被炸伤的那一场战役。还好洪若宁没有细问,否则他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们这么厉害,他会不会有危险?”大明的海防虽然称不上弱,但面对和‮国中‬海盗相勾结的倭寇、红⽑,一直是不胜其扰。甚至下令噤海,放弃沿海渔民的生计。

  “这倒难说,上一次大人就吃了败仗。听说是我方出了奷细,否则不会同时遇上倭寇和红⽑。说不定內好把消息卖给了两方,要不就是他们彼此互有联络,互通声息。”要不是那次战役,否则大人不会毁了原本俊美无俦的脸,不会变得怪气。一思及此,再美的花也无心贪看。

  “这倒容易,他有奷细,难道咱们就没有?”洪若宁偏头想了想。“那我看倭寇方面奷细的人选好找些,红⽑就不是这么容易。呐,咱们的人一到船上,就在酒菜里下泻药。别说是船坚炮利,怕他们连站都站不稳,还打什么仗?”

  “有趣。绍宇,这姑娘有趣。虽然,想法还不成,但这做法和我一样,喜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是块宝、是块宝。比我家那小娘子有趣得多。起码不会随口说说,就灌我三天⻩莲⽔。”说到快处,又忍不住拉拉绍宇的手臂,就怕他听漏了。

  “少爷,她就是洪‮姐小‬。”洪若宁的画像他看过,这种清丽的容貌任谁也不会轻易忘了。

  “洪若宁?就是她?”不会吧,她可没一点闺阁风范。起码他所知的千金‮姐小‬不是她这样,也不会同男人独处。

  “是她没错。”

  “看来我丢了块宝。不对,是被这块宝给丢了。”

  “少爷。走了吧?”他清楚得很,少爷的事他自会处理。要选谁他自己心里明⽩,如果喜洪‮姐小‬就会放弃那女郞中。

  “等等,我再看一眼。”

  “别看了。”

  “还长得不错呢。好啦!看够了,咱们回厅上去。”

  一回到厅上,不一会儿司徒青就出厅来。

  “不才刘劭镛,见过提督大人。”刘劭镛起⾝相

  “请坐,刘老板。你的名我久仰了。这位是?”司徒青瞥了林绍宇一眼。看他暴跳的太⽳,就知道他⾝怀绝技,武功不弱。

  “我的随从。大人喜?若是喜,绍宇又肯,在下自然放人。让他为朝廷效力。”刘劭镛别有深意的瞥了绍宇一眼。

  “和刘老板一样,是个人才。刘老板自己留着,这样的人才放在我这儿是浪费了。”既然刘劭镛还没表明来意,司徒青也不好催促。

  “闲话不多说,不才今⽇来是想向您问个人。”

  “问谁?”

  “洪若宁,他是我远房的表妹。不知是否在大人府里?”

  洪若宁?他们有亲戚关系?

  看见司徒青迟疑,刘劭镛马上想到什么了。

  “我这远房表妹可刁了,老是说她是孤女,就是不肯认咱家人。她一定是这么和您说的。”会逃婚,又住在人家府里,她一定得这么说。

  “是。她是在我府里。你来带她走?”司徒青的拳头不自觉握了起来,正被眼尖的刘劭镛瞧见。

  “大人,您和我表妹…没什么吧?”刘劭镛试探地一问,想确定自己的猜测。

  “没有。”司徒青飞快地回绝。

  但这么烈的反应反倒让刘劭镛起了疑心。

  “还好。否则,我这子怎么过门?”

  “子?”司徒青眼前的景物仿佛坍了一角。她是他未过门的子!

  “没错。是子,只差还没过门。没过门她就逃婚了,现在还盼大人成全。”刘劭镛答得恭敬。

  齐人之福他是不敢妄想,免得他的小娘子喂他吃砒霜。如今,最好让那丫头先他一步过门,这么一来错自然不在刘家。不是刘家想毁婚,而是洪家‮姐小‬不守妇道,明明收了聘礼,还与人勾搭。有情人终成眷属嘛。不过那丫头可得赔上名誉。

  “她犯了点过,现在押在府牢里。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人。”

  “大人,这怎么可以?若宁是刘家明媒正娶的媳妇,连聘礼都收了,就等着过门。怎可以您一句不准就…”

  “想过门,找别人去。言喜,送客。”若宁?叫得可真亲热。

  “大人,您这…”“拖出去。”

  “你这个鬼脸,别绑着我的若宁呀。”提督府的两个守卫,一人一边,架着刘劭镛的胳臂往外拖。而林绍宇晓得主子的把戏,⼲⼲脆脆地往大门口走,不想和他一起丢人现眼。

  “丑鬼脸,你好大的官威。只要若宁清⽩一天,刘家绝不罢休。咱们走着瞧。”狠话才落下,砰的一声,刘劭镛被硬生生地丢下地。

  “兄弟,拉我一把。”

  早等在门口的林绍宇哪里理他?迈开步伐,往前走去。

  “算了。”刘劭镛自个儿爬起,扑扑⾝上的⻩土,跟上前去,搭着兄弟的肩头。

  “喂,你该和我演那场好戏。”

  “别。您要猴要自个儿去,别拉我下⽔。还有那句‘只要若宁清⽩一天…’,您岂不他和洪‮姐小‬搞得不清不⽩?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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