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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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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狼狈地逃出大楼,仿佛浩劫余生般。

  确定到达‮全安‬地带后,韦梭罗情不⽩噤地低下头‮吻亲‬怀中的贾黛⽟。

  “我说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他温柔体贴地说。

  历劫重生情绪动的她忍不住狂烈地回吻,再也没有任何感觉比得上现在了,两人的热吻,引来四周人群的掌声。当他们发现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时,韦梭罗有些尴尬,贾黛⽟更是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躲进去,羞红了脸直往他的怀里钻。

  他在她耳旁轻声说:“还好没被摄影机逮个正着,不然我们就成了头条新闻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又没葬⾝火窟上天堂,四肢健全,毫发无伤,心情当然好啦。”

  大楼的浓烟没有完全散去,消防人员还在现场抢救。夜晚的凉风阵阵吹来,不单单韦梭罗感到寒冷,就连贾黛⽟也开始噴嚏连连。

  “冷吗?”

  “有点。”

  他低头对她说:“嗯,我去找看看有没有毯子之类的御寒⾐物,你在这里等我。”

  贾黛⽟点点头,韦梭罗钻进人群中消失。她仰望着大楼,想起刚刚未完的情,不噤脸红‮热燥‬,心里若有所失。

  如果刚刚她和他真的…

  “贾黛⽟!”

  沉醉在幻想中的贾黛⽟听见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倏然回头,却遇上面而来的巴掌。

  “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

  莎岗站在她的⾝后,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眼眶里的⽔珠儿打着转,愤怒使莎岗的五官扭曲变形,她不再是‮纯清‬天真的少女,反倒像抓奷的弃妇。

  贾黛⽟还没有搞清楚莎岗为什么生气,却接连又被掴了好几个耳光。没想到弱不噤风的莎岗手劲这么強,几个巴掌下来,贾黛⽟眼冒金星,被震得后退连连。

  莎岗气愤地指责“你不可以抢走小罗,他是我的,从小到大他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原来是为了韦梭罗,贾黛⽟大吃一惊。

  “可是…你爱的是歌德。”

  莎岗理直气壮地说:“对,我爱的是歌德,但我也不容许别的女人抢走我的小罗,我不喜看见小罗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你,太卑鄙了,当初劝我向歌德告⽩,你就是想籍机抢走小罗,对不对?”

  贾黛⽟捧着‮肿红‬发烫的脸颊,频频‮头摇‬“我当时本不知道你暗恋的对像是歌德,唉,你的指控真是太离谱了。”

  “我要你马上离开小罗。”

  她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做不到。”

  “你…”莎岗气急败坏地举起手,想再甩她耳光,但这一次被贾黛⽟跳开躲过。嫉妒真可怕,让一个温柔婉约的女人变成一头勇猛的狮子。

  “你冷静一点,等会儿梭罗就会回来了,你不会希望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吧?”她摇‮头摇‬直叹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有多么可怕吗?梭罗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贾黛⽟的话奏效了。

  莎岗将手缩了回去,扭捏不安地拨弄着头发,拉扯着⾝上的⾐服。其实她的外表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她的举止让人讶异。

  “我不能没有小罗,我什么话都会对他说,可是如果…你抢走了他,我以后要怎么找他?”

  看得出来,莎岗很在意梭罗,贾黛⽟不忍伤她的心。

  “我不可能抢走他的,梭罗永远都是你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是你有你的爱情生活,他有他的,你愿意看他孤独的过完一生吗?就算最后与他⽩首的女人不是我,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女人爱上他的。”

  “是吗?”

  “你在他的心中有一定的分量,谁也夺不走的。”

  贾黛⽟的话打动了莎岗,小罗不是个绝情寡义的人,她不应该过于担心。想法一转,事情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小罗永远都是她的小罗,二十几年的情谊不会说断就断。

  想通后,莎岗的表情渐渐和缓“将来与小罗共度一生的女人,我希望…是你,对不起,我刚刚太情绪化了,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你,我羡慕你,所以…”

  “不用解释,我能体会你的心情。”

  莎岗带着笑容离开她,贾黛⽟凝视着她的背影发愣。突然间,她觉得韦梭罗好幸福,有这么多的人关心他、在乎他,想拥有他还得与所有的人拔河,只有胜利才能真正的拥有。

  “当然,你以为爱情就这么简单?”

  “嗯?”

  月老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贾黛⽟连忙四处张望寻找他的人影。

  一阵⽩雾后月老现⾝了,她紧张地向他大叫,月老文风不动地站在她面前,四周的人本没有察觉到月老的出现,似乎只有她才能看见。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妄想更改注定的事,否则…”

  她正想好好地质问他,并争取恋爱的自由,但月老本不给地说话的机会,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不许开口。

  “听着,我不想再听你讲什么每个人都有恋爱自由的权利,当你在我的姻缘簿上挑中韦歌德,就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能好好把握应得的幸福,后果你自行负责。”月老以恐吓的语气说:“小心,遭报应的不只你一人,那小子也算是违背天意的人,一样也会遭天谴的,仔细想想,你以为这阵子的意外都是偶然的吗?”

  贾黛⽟的背脊忽然发凉。

  这一阵子,就连走在斑马线上也会被车子撞到,在人行道上也常被来路不明的小石子打中,还有刚刚在屋子里的不明旋风,以及这场火…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这些意外都如月老所说的不是偶然…

  她会不会因此害到梭罗了呢?

  越想越害怕,贾黛⽟全⾝颤抖紧抓着大⽑巾,但还是无法消除由心底深处发出的寒冷。

  如果真有天谴,她宁愿自己一人承担,错误由她发生,当然也由她承受,梭罗还有大好前程,不能让他跟着受害。

  贾黛⽟看见梭罗捧着⽑毯挤过人群而来,为了不让他受牵连,她狠下心趁韦梭罗还未赶过来之际,黯然地掉头离去。

  她躲在不远处偷看着赶来的韦梭罗,看不到贾黛⽟的他,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她的踪影。此时贾黛⽟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充満眼眶,不一会儿,泪⽔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韦梭罗的⾝影。

  韦梭罗回到租屋大楼,这一次是为了搬家。

  租约已经到期了,房东催了好几次。今天是最后期限,他不得不过来整理。

  赴加拿大的行程已经确定,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湾台‬,短时间之內不会再回来。

  拿到硕士‮凭文‬又将远渡重洋发展事业,韦梭罗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但他自己却不认为,一个学理科的人对于商业毫无‮趣兴‬,偏偏又⾝在家族企业中,⽗亲不会轻易就放开他的。

  原本出国的念头就不是很強烈,再加上他的心还有所牵挂。

  这些天魂不守舍的他,想的只有一个人。说也奇怪,当贾黛王在⾝旁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她的重要,现在她消失不见了,什么事都觉得不对劲。

  原本寡言的他变得更沉默,缺乏笑容的他现在更不会笑了。

  这几天他不断地思考贾黛⽟离开的原因,想破了头也不明了是为了什么,她不是说爱他吗?她不是说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吗?但偏偏最后逃跑的人却是她,为什么?

  韦梭罗将重要的东西收拾进箱子,眼神却不时地飘到墙上的大洞。

  后来房东找人要补这面墙,他和贾黛⽟不约而同都想了一大堆的理由,硬是不让师傅进来修理。深怕这面墙封上了,会阻碍了他们之间的亲密。

  一想到此,他搁下手边的东西,双手攀在洞口,一个跳跃,他挤过洞口,进⼊贾黛⽟的房间。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动,一如那晚离开一样,玩偶、卡通人物…一堆当初他觉得碍眼的东西都在,但是让他最思念的人却不在了。

  她到哪里去了呢?

  韦梭罗打过电话回贾黛⽟的老家,但家里的人都说她没有回去。他也试着找过她上班的地方,同事只知道她请长假,也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这个时候韦梭罗才发觉自己对她所知太少,过去那段⽇子,都是她在关心他,他鲜少主动关心、询问她的事。他情不自噤地‮摸抚‬着屋內她曾碰触过的东西,睹物思人,让他的心里更难过。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之后,才觉得可贵呢?

  “老头,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当然,如果我不吓吓她,她会离开那小子吗?如果她不离开,和韦歌德就没有机会了,那我拿什么去向⽟皇大帝差啊?”

  月下老人的忧郁症几乎痊愈了,他一边泡着茶,一边约福神、禄神打牌,神情喜不自胜,以为自己百分百完成了任务,认为贾黛⽟铁定会回头找韦歌德。

  但是月下婆婆可不这么想,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月老太过乐观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把镜子拿出来好好盯着贾黛⽟,真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月老嫌她太罗唆“别⿇烦啦,你不如把多余的精神拿来扫扫地,对了,夫人,我书房可是很久没打扫了,能不能帮忙一下,等会儿他们要来打牌,可不能三缺一让人穷等吧!”

  “才懒得理你,‮娘老‬现在没空!”月下婆婆不理会月老,一个人专心地注视着镜子。

  “刚刚又有人打电话来找你了,都是同一个人。我说黛⽟啊,你和那个人到底怎么了?先是一声不响地跑回家来,然后又要我帮你挡电话,不过这都不打紧,你整天闷闷不乐,摆着一张苦瓜脸,让人好担心啊!”贾⺟推开女儿的房间,瞧见贾黛⽟抓着抱枕,躲在铺的角落,两眼无神地发呆。

  贾黛⽟无精打采地说:“没什么,妈,我和那个人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那他⼲嘛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来,问你到底在不在?老实跟妈说,他是谁?你不要顾忌上回相亲的事,如果有要好的男朋友,就让爸爸帮你回掉韦家就好了。”

  “不用,韦歌德已经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贾⺟很讶异“可是上次相亲,他不是…”

  “别再提相亲的事了,好吗?”贾黛⽟烦恼地抓着头“我只是季节的懒惰病,过一阵子就没事的。”

  “可是我很担心你,生⽇就快到了,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的贾黛⽟才懒得理咒语的事,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月老已够让她心烦的。紧紧地抱着枕头,全⾝懒洋洋地倒向铺,刻意地背对⺟亲,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贾⺟无奈地叹气“唉,做人⽗⺟还真难,孩子小的时候担心不能健康长大,好不容易长大了,却还得替她的未来烦恼。”

  老妈就是这样,老爱碎碎念,原本想回家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没想到老妈的唠叨更让人烦。但是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这里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地方。

  她感慨地说:“妈,如果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不是很好吗?我可以陪在你⾝边啊,你想见我的时候,我马上就可以冲回家来看你。”

  “傻孩子,我宁愿看见你过得幸福。”

  这个时候,在家寄宿的外甥女推开门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阿姨,你的挂号信。”外甥女笑得很暧昧,还不停地对贾⺟眨眼。

  贾黛⽟没好气地说:“⼲嘛啊?我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一封挂号信,没什么大不了的,搞不好是张罚单。”

  接过信一看,信封上写着——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韦梭罗寄

  贾⺟也凑过来看“又没有写收信者是谁?怎么知道是黛⽟的信?阿妹啊,会不会邮差投错信了?这种不明的信不要收。”

  外甥女没有回应贾⺟的话,只是偷偷指着贾黛⽟。

  贾黛⽟原本疑惑的脸立刻涨红,手不停地颤抖,不知道该拆还是不拆好。当她发现⺟亲和外甥女正以好奇的眼光盯着她瞧时,便故意不当一回事的把信丢在一旁。

  “没什么,有人恶作剧吧,好了,我想‮觉睡‬,你们不介意让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吧!”

  外甥女开玩笑的说:“喔唷,有人下逐客令了,我看我还是先溜的好,以免被人当成讨厌鬼。”

  贾⺟敲了下外甥女的头“喂,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你说我是讨厌鬼啊?”

  “我哪敢。”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离‮房开‬间,在离开前,又不约而同地偷看贾黛⽟一眼,想知道她的心里是⾼兴还是生气。

  然而贾黛⽟聚精会神地看着信,本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黛⽟:

  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到达你的手中,寄出时,我向上天祷告祈求,这些话能够传达到你的心中。

  你或许不知道你的影响力有多大,我已经习惯你在⾝旁唠叨,听你说着芝⿇绿⾖的小事,听你嘲笑电视上的艺人。你快刀斩⿇的烹煮方法,搞不清楚红绿灯的过街方式,与小贩杀价的磨功…我从当初的不适应,到现在却变成了百般思念。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急切地盼望见到一个人。

  我也不了解对你的思念会如此的令我废寝忘食。

  这就是你对我造成的影响,让我怨你不得,恨你不成。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先让我注意到你,然后不经意地介⼊我的生活、我的时间,最后慢慢地占领我的大脑,让我不知不觉中习惯你的存在。

  很好,你做到了,现在的我,仿佛是上了鸦片瘾的男人,却苦寻不到朝思暮想的鸦片。

  如果你的离开是一个警讯,你是想警告我,要我认真正视你感情的存在,黛⽟,我注意到了,也察觉到了,没有你的生活我很痛苦,这样的自⽩有够将你唤回到我的⾝边吗?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但我对你的感情是不平凡的,请相信我。

  我将在星期一离开,在这之前,希望能见你一面,我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如果你执意不愿见我,那请收下这个当初你给的幸运符,我已经不需要任何的幸运。

  你不在我⾝边,我早已与幸运无缘。

  梭罗

  贾黛⽟将信封里的幸运符拿了出来,却发现不只一个,而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幸运符。

  难不成他也去帮她求了一个新的?

  她感动地将幸运符和信紧紧地搂在前,这样的一个好男人,要她以后去哪里再找呢?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梭罗的爱,远比梭罗对她还深,但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她还在意什么呢?

  如果有天谴,那是针对不忠不义的人,而她不过是追求爱情,何错之有?

  贾黛⽟顿然清醒,从上跳了下来。

  她得去找他。

  她要告诉他,不管眼前有多大的阻碍在,她是跟定他了。

  唉,姻缘是要如何定下的呢?

  就靠这条细细的红线,将两个泥人儿绑在一起,这一生一世就永不分离了。

  月下婆婆看见韦梭罗写给贾黛⽟的那封信之后,就不停地叹气。她想不透,没有绑红线的两个人,为什么也能爱得如此热烈。她没有告诉月老贾黛⽟最后的决定,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她还是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她盯着泥人儿瞧,一个个仔细地瞧,尤其是贾黛⽟和韦歌德这一对。但是越看却越不对劲,这个韦歌德的泥人儿怪怪的,怎么看都觉得像韦梭罗那个小子。

  当她瞄到桌子后面的扫帚时,月下婆婆想起了一件事。几个月前,她在大扫除的时候,曾弄倒好几个泥人儿。

  不是都放回原位了吗?

  啊,糟了,这个韦歌德的牌子一定是那时弄错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月下婆婆着急地从一堆泥人中找出挂着韦梭罗名字的娃娃,仔细一看,面目与韦歌德相差不远。

  是了,就是这个缘故,所以贾黛⽟才会和韦梭罗相爱。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害她还失眠了好几个夜晚。啊,谜团‮开解‬,月下婆婆也释怀了。

  现在她得将功赎罪。

  月下婆婆马上掏出世缘镜,镜中的韦梭罗正拖着行李步出家门。惨了,他要出国了。

  贾黛⽟呢?

  镜面迅速一变,贾黛⽟正坐在回程的火车上。哎呀,太慢了,等她回到住处,韦梭罗早就搭‮机飞‬离开了。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时间所剩不多了,月下婆婆赶紧大声吆喝着月老:“死老头,快来啊,事情严重啦!”

  送走福神、禄神,月老才刚泡了壶茶,跷起腿,正准备舒服地在树下好好睡个觉,却被月下婆婆的⾼分贝尖叫声吓得差点从躺椅上掉下来。他不耐烦地叹气道:“唉,神农氏老问我⽇子过得好好的,⼲嘛没事患上忧郁症,说嘛,还不都是宝贝老婆大人害的,老是出其不意吓唬人,又爱管东管西,在她的紧追盯人和疲劳轰炸之下,不得忧郁症才怪。这下子不知道是看见蟑螂还是蚂蚁?”

  月下婆婆喊了好一阵子,也没听见月老回个声,她气得拿起扫帚往外冲“死老头…大祸临头了还不知…”

  一见到跷着腿悠闲喝茶的月老,月婆二话不说拿起扫帚扫向他的⾝子。

  “夫人…你这是⼲嘛?”

  “⼲嘛?再不快点想办法解决,就得等着被抓去投胎了!我可不想到凡间当一只或鸭的。”

  月老哄着她“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啊?来,把扫帚放下,我沏壶茶给你尝尝,这可是禄神拿来的新品。”

  “‮娘老‬没有闲工夫…”月下婆婆心急如焚,遇见这个慢郞中,急惊风的她索一脚踢翻了桌椅,指着月老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糊涂害到自己就算了,可别把我也拖下⽔,数千年修来的功力被你毁于一旦,我的命好苦…人家的丈夫不体贴温柔就算了,但最起码还不会落到被贬⼊凡间的下场…”

  月老一头雾⽔,他抓着头“别再打谜语了,最近脑袋很不灵光呢,那个贾黛⽟和韦歌德在一起的事是迟早的,没啥好担心的,真不懂你烦什么?”

  “烦什么?”月下婆婆将小泥人拿出来“你自己看清楚,这个挂着韦歌德名牌的泥人真的是他吗?”

  “不会错的啦!”月老连瞧都不瞧一眼“这事儿我做了几千年了,从来就没弄错。又不是刚学会的,我真有糊到那种地步吗?”

  “是吗?”月下婆婆扭拉月老的耳朵,強拉着他注视她手中的泥人“你给我看清楚一点。”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

  “牌子写的是韦歌德,这张脸也长得很像他,只不过…”

  月老的脑海中浮现出韦梭罗的脸,与眼前这小泥人的神情不谋而合,甚至比韦歌德更为贴切。

  完蛋了!

  “啊!”月老惨叫一声,‮腿双‬发软“怎么可能?”

  情况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往往还是女人来得镇定。

  月下婆婆抓住他的⾐领“现在不是探讨错误发生的原因,而是该怎么弥补,你是月下老人,现在就得看你的。”

  “什么?梭罗离开家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机飞‬呢?他搭的是几点的?我马上赶过去。”贾黛⽟几乎失控,不停地拍打着餐厅玻璃窗內的公用电话。

  在韦家接电话的是莎岗,一听见贾黛⽟的声音,她急促又慌张地喊着:“黛⽟,你快去,把他拦下来。还有半个多小时‮机飞‬才起飞,你还有时间的。”

  她挂下电话拔腿就跑。

  老天,你不能这样对我!

  冲出街道,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计程车,她一坐进去急着说:“司机,⿇烦到机场,我赶时间,能不能开快一点?”

  司机将她赶下车“我还想活命,要开快车,另请⾼明吧!”

  “哎,哎…”怎么会这么背?贾黛⽟不死心地又拦了好几辆车,一听到目的地是机场,很多司机宁愿不赚这趟车钱。

  另一个司机嘲笑地说:“‮姐小‬,有巴士不坐,哎呀,今天是假⽇,⾼速公路大塞车啦,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去,别说是要三十分钟到达,一个小时都有问题,坐‮机飞‬还差不多呢!”

  左思右想,既然都来不及,只好…贾黛⽟找了一家机车行,硬是要老板租给她一辆越野机车。戴上‮全安‬帽,立刻向机场的方向冲去。

  上天似乎有意捉弄她,贾黛⽟先是了路,好不容易找到正确的方向,却在半路辗到大铁钉,轮胎当场怈了气。

  千辛万苦找到车行补好轮胎,天又开始下起雨,不一会儿贾黛⽟的全⾝也透了。然而更糟糕的是,车行经过⽔洼时,失控打滑,连人带着车跌落在路旁草丛里。

  她的手肘和膝盖全擦伤流着⾎,但最痛的还是她的心。

  眼看时间流逝,韦梭罗的班机剩不到五分钟就要起飞了。就算她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赶到。

  她的⾝体只受了擦伤,但车头却毁了,机车本无法发动。

  贾黛⽟站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不甘心地张开手臂,向天呐喊。

  “不公平!不公平!”

  除了远在天边的雷声轰隆几下,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她非常绝望,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但上天似乎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贾黛⽟沮丧地跌坐在路旁,任凭大雨倾盆而下,淋她的全⾝,都不重要了,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两膝之间,默默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得双眼‮肿红‬的她,忽然感觉滴在⾝上的雨⽔没有了,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撑着一把伞为她遮风雨。

  她缓缓地抬起头,如神迹出现般,韦梭罗居然站在她面前,贾黛⽟哭得更厉害“你…我以为你已经搭‮机飞‬走了…”

  “原来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雷雨,机场的雷达当机,所有的班机全部延迟,如果不是有人广播我的名字,叫我不要离开,如果不是有辆奇怪的计程车停在我面前,里面坐了一对老夫妇向我招手,并且对我说,有个人正在等你,快跟我们来吧!如果不是这些,那我应该是在‮机飞‬上的。”

  贾黛⽟睁大了眼“什么?”

  他笑着说:“这一切实在是违反常理的,但是那对夫妇说他们是月下老人和月下婆婆,喜帮人牵姻缘,你会不会认为我是因为太过于想你,以致胡言语?”

  她扑向他的怀抱,紧紧地将他揽紧。

  “不会的,我不会,永远也不会,因为这是他们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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