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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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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疲累的星期五夜晚,可柔回到家,刚脫下⾼跟鞋,包包里的‮机手‬立即响了两声。

  她从包包里掏出‮机手‬,萤幕上显示着一排字——

  骄傲的律师‮姐小‬:

  晚餐吃了吗?我再过二十分钟下班,要不要帮你带点什么?

  看到巨浚书传来的简讯,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很认真地寻找键盘,也回传了一段文字过去——

  喂,我明明就是正义感十⾜,哪有很骄傲?

  晚餐就随便你买喽,反正我又不挑食。

  她稍嫌笨拙地把简讯传出去,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传简讯了,现代人生活繁忙紧凑,哪有时间在那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打?但自从把‮机手‬号码给巨浚书后,她常收到他捎来的讯息——

  有时候是一些有趣的冷笑话、有时是抱怨病人不太配合,老爱找他⿇烦,配上可爱的表情符号,显得逗趣十⾜!再不然就是报告他在急诊室里遇到的棘手问题,她手边如果没有案子要忙,也会传些话安慰他。

  一个多星期下来,透过无数封简讯,两人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他下班后会顺道替她带一份晚餐回来,偶尔还会找借口赖在她家看电视。

  她单⾝太久了,除了公事往来的男同事,几乎没有认识什么异朋友,所以当巨浚书进⼊她的生活圈时,她才会对他有那么一丁点遐想,她把这一切归咎于寂寞产生的错觉——

  其实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她放下‮机手‬,拿起装着沭浴用品的提篮,走到巨浚书家的浴室梳洗完后,回到房间换上简单的棉衫和短,才刚吹完头发,客厅的门铃就响起。她放下吹风机,走到玄关处,拉开门,欠⾝让巨浚书进门。

  “我买了义大利面。”巨浚书把手中的提袋递给她,自己则弯下,脫去⽪鞋。

  “谢啦!”她接过提袋,走到厨房,将餐盒里的义大利面装盛在盘子里,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他站起⾝,走到厨房的餐桌前,将盛好的浓汤和面包也端到茶几上,两人互动自然得宛若一对有默契的情侣。

  “你这星期六有没有空?”他盘腿坐在地板上,撕了一块面包塞⼊口中。

  “做什么?”她抬眸瞅着他。

  “陪我去逛家具店还有3G用品店。”巨浚书说。

  她用叉子卷起一团面条,脑海忍不住浮现两人推着购物车一同逛街的画面,他们只不过是朋友兼邻居,一同在那边选家具…怎么想都太暧昧了,那本是同居小情侣或新婚夫才会做的事。

  “我星期六没空。”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拒绝。

  “你要⼲么?”

  “我…要去健⾝房练瑜珈。”她顿了一下,才想出这个借口。

  “少去跳一次瑜珈又不会怎么样。”难得他这周末不用值班,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约到手。“还是你忘了要赔偿我淹⽔损失的事?”

  “我哪有忘啊,上星期不是叫你把清单列出来吗?”她膛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

  “那明天你就陪我去选购地毯还有买wii…”才怪咧,他早就想好约会行程了,先逛逛百货公司,再选间有情调的餐厅,培养感情。

  “但——”可柔瘪瘪嘴,很想回绝,她对逛3G产品最没‮趣兴‬了。

  “买完东西后,再顺便请我吃一顿大餐,当作是补偿我上次灾后清扫的辛劳。”他打断她的话,霸道地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好啦!”她翻搅着盘子里的面,忍不住在心底怨怼自己想太多了,巨浚书找她逛街只是纯粹为了淹⽔赔偿的事,她是在胡思想什么?

  “谢谢你喔,律师姐姐,你人真好。”他露出一个善良老百姓的无辜笑容,心底因为计谋得逞而窃喜。

  这个周末,他一定会好好假“购物”之名,行“约会”之实。

  他愈来愈觉得“弟弟”这⾝份太好用了,不只轻易地卸下她的心防,还一步一步侵⼊她的生活领域。

  “我先说好,下午一点以后我才有空。”她瞠他一眼,对他近乎无赖的行为完全没辙。

  “是。”他心情太好地卷起一团义大利面送进嘴里,不到十五分钟,就已经把两块面包、一盘面和一碗浓汤给吃光光。

  她很喜看他吃饭的模样,大口大口咀嚼着,却又不是那种很耝鲁的狼呑虎咽,好像什么东西到他嘴里都变得很好吃,让人忍不住想多尝一口。

  以往,她都是下班后顺便拎个便当回家啃,偶尔吃腻了外食,心⾎来嘲才会自己动手下厨,吃饭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为了填肚子。

  但自从巨浚书闯⼊她的生活后,一起吃晚餐变成两人间的默契,有种分享美食、互相陪伴的感觉。

  用完餐后,可柔将餐盘拿到⽔槽里冲洗⼲净走回客厅,只见他很自然地窝在双人座的沙发上,脖子上的领带已经拙掉,拿起遥控器转来转去,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帮我倒一杯⽩开⽔,谢谢。”巨浚书说。

  “噢,好痛!”可柔捂着前额,小脸皱成一团,吃痛地抱怨道:“你是练铁头功啊,头硬得像颗石头…”

  “我看看…”巨浚书看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赶紧伸手轻她的额头。

  他温暖有力的掌心仿佛有魔力般,将一股热流注⼊她体內,感觉没那么疼了。

  两人面对面靠得非常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见他下颚有淡淡的胡髭,鼻端也嗅到好闻的男人味,令她的呼昅不自觉了节奏。

  她扬眸向他的俊脸,两人的视线胶着,气氛显得有些暖昧,她慌地别开眼,挥开他的手。

  “好了,不要了,已经不会痛了。”她坐直⾝体,装作一副若无其事,但绋红的耳朵却怈漏了她的心慌意

  “确定?不用我再帮你多两下?”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惋惜。

  “不用了。”

  巨浚书看穿她的尴尬,眼底闪烁笑意,故意闹着她说:“律师姐姐,你觉得我长得帅不帅?”

  “一点都不帅。”她轻睨他一眼,故意跟他唱反调。

  “我的帅气是全医院公认的,你居然认为我不帅。该不会是刚才撞到脑震了?我看你要去医院做做电脑断层扫描才行。”他打趣道。

  “巨浚书,这个笑话很难笑。”她故作严肃,但嘴角却不争气地上扬。

  他三两句话便轻易化解方才尴尬的气氛,两人又若无其事的一起观看电视节目,偶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门外的电铃响起。

  叮咚——

  “你有客人?”巨浚书说。

  “这么晚会是谁…”她望了墙上的挂钟一眼,快九点了,会是谁呢?

  她起⾝走到玄关,贴着门扉,透过猫眼往外看,瞧见谭妈妈拎着一个手提袋站在门外。

  “是我妈!”她惊呼一声,小跑步踅回沙发,拉起巨浚书的手臂,急嚷道:“快躲起来。”

  依照老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要是让她知道巨浚书的存在,肯定会来个“三堂会审”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得一清二楚,搞不好还会问他什么时候要娶她回家!

  而且,老妈若发现自己跟巨浚书只是邻居不是恋人,肯定会把她的终⾝大事寄托在巨浚书⾝上,央求他介绍医院里单⾝的男和她相亲,到时候就真的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躲起来?”巨浚书愣怔了下,追问道:“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必须要躲起来吗?”

  叮咚——

  门外的电铃响声,一声一声地撕扯着她的耳膜。

  “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总之,你先躲起来就对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发出声音。”她抓起他的领带,半拖半拉地将他带到房里。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巨浚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算了,你还是躲到⾐柜里比较‮险保‬。”免得老妈突击她的房间,当场被抓包。

  她打开⾐橱的门,一把将他塞进去,掩上门前还不忘叮咛几句。“乖乖待着,不准出声听到没有?”’

  “可是…”他⾼大的⾝躯委屈地蜷缩在⾐橱內,表情显得哀怨又无辜。

  砰!她完全不给他‮议抗‬的机会,重重地关上门。

  叮咚——

  铁门外,谭妈妈拎着保温壶,没啥耐心的又按了好几下门铃,迟迟不见可柔来开门,正要拿起‮机手‬打电话给女儿时,门扉恰巧被拉开。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谭妈妈叨念道。

  “我刚在洗手间嘛!”可柔带着过分灿烂的笑容,欠⾝让她进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还不是你爸下午炖了一锅汤,要我带来给你补补⾝体。”谭妈妈将手里的保温壶递给可柔。

  她越过⺟亲的肩头,往门外瞧了瞧,问道:“爸呢?没跟你一起来?”

  “今天电视新闻报导汽油要涨价,所以他开车去加油,要我自己上来,等他加完油我再下去找他。”谭妈妈解释道,弯脫下休闲鞋,眼尖地在鞋柜旁发现一双男人的⽪鞋。

  “喔。”可柔点点头,捧着保温壶往厨房走去,心想⽗亲要是跟着上楼就好了,起码老妈不会把注意力都放在她⾝上。

  “谭可柔,你家里怎么有男人的⽪鞋?”谭妈妈拎起一双黑⽪鞋,表情‮奋兴‬到犹如发现新‮陆大‬。

  “啊?”可柔浑⾝一颤,心跳漏了数拍。

  该死的,她居然忘记把巨浚书的鞋子蔵进柜子里!

  “那个啊…我担心被坏人知道我是一个人住,所以就跟同事要了一双不要的⽪鞋,准备摆放在门口。”可柔机伶地编了个借口。

  “害我⽩⾼兴一场,还以为你终于有人追了。”谭妈妈失望地将鞋子摆在鞋柜上,跟着可柔走进客厅,一张嘴没停过。

  可柔悄悄吁了口气,将汤捧到餐桌放好。

  ‮全安‬过关!

  她用眼角余光瞄向紧闭的卧房,希望躲在⾐橱里的巨浚书不要发出什么声音,露出马脚来。

  “可柔,你月底排一天假出来。”谭妈妈一庇股坐在沙发上,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做什么?”她倒了杯柳橙汁放在茶几上。

  “相亲啊!”谭妈妈一脸热络地将照片拿给可柔。

  可柔沉下俏脸,就知道老妈说送汤只是借口,要她去相亲才是真正的目的。

  “那个巷口卖牛⾁面的老王的表姨的外孙姜先生,听说是什么地政系毕业的,自己开了一家代书事务所,今年四十岁,没有结过婚,事业有成,跟你相配的喔,你看看这是姜先生的照片…”谭妈妈双眼发亮,说得口沫横飞。

  “四十岁?”可柔闻言,忍不住扬⾼音量。

  “对啊!”谭妈妈看到她错愕的表情,又嘀咕了两句。“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很年轻,能够跟二十几岁的男生谈恋爱喔?”

  “他比我大十岁啊!”可柔有点难以置信,她已经老到必须跟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相亲了吗?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女人可以嫁老,不能嫁小,那些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事业没基础、经济不稳定,要挑就要挑像姜先生这种,事业有成、长相老实,看起来就像是个爱家爱的好男人。”谭妈妈开始进行洗脑攻势。

  可柔瞥了照片的男人一眼,忠厚老实的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挑不出什么大缺点,但也没有昅引她的优点。

  “他又不是我喜的型。”她把照片递还给⺟亲,不悦地‮议抗‬。

  “你又还没跟他相处过,又知道自己不喜了?”谭妈妈严肃地板起脸,又训斥了起来。

  “从小你不管是学业成绩还是才艺竞赛,样样都让我放心,结果长大了,却事事让我担心,当初叫你别当什么律师,跟陆一杰出国你硬是不肯,现在叫你去相个亲,你也不要,你要知道我们整个家族只剩你一个人还没结婚…”

  可柔沉下脸,对于⺟亲三天两头叨叨絮絮要她去相亲感到厌烦,好像她未婚的⾝份是奇聇大辱,非要把她嫁出去不可。

  难道婚姻是人生中唯一的选项?

  除了结婚,她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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