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江夏离站在那株细细的柳树旁,一手扯着柔嫰的柳枝,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站在对面的人说话——
“夏离,我知道这件事很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说话的是一名俊秀青年,月⽩⾊的长衫衬托着那张年轻的面庞颇为风流,只是他的眉宇间満是愁容。
“自小我们一起长大,你素来知道我的心思,最怕对不起别人,但我没想到我最对不起的人会是你。夏离,我是真心向你道歉,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红颜知己,我和你可以无话不谈,所以爹娘为我们订下这门亲事时,我很开心,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桐哥,看你急得都出汗了。”江夏离笑咪咪地抬起袖子,替他擦去额上的薄汗,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一抹浅紫⾊⾝影,心下了然地又笑道:“你都说我是你的红颜知己了,你的心思我岂能不懂?⽗⺟为我们订亲时的确没问过我的意思,你和静雪两情相悦,我又岂能做打鸳鸯的恶人?你放心,你尽管退婚,爹那里我会去和他说的。”
柳舒桐长吁一口气,躬⾝说:“夏离,你不愧是我的知己。世上的女人如你这样识大体的实在不多了,⽇后你若有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她笑看着那对⾝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才低下头看着自己一直扯着柳枝的手掌,掌中全是碎了的叶子,染上点点的绿⾊汁,翠绿的颜⾊此时看上去竟是那么刺眼。
“忽见陌头杨柳⾊,悔教夫婿觅封侯。江夏离,你还真是个自讨苦吃的人!”剩独自一人时,她依然微笑,但当她向旁边跨了一步,打算离开时,却差点摔倒,刚才她站得太僵硬了,竟然连腿双都⿇了。
突地,一辆马车快速从她⾝前经过,飞快的车轮差点将她剐倒,接着马车紧急停了下来。
有个娇俏女孩子掀开车帘探出头来喊道:“喂!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江夏离对着那名女孩子笑答“当然伤到了。”
女孩子吓了一跳“啊?伤到哪里?”
她见那女子像是要跳下车查看,便大方地摆摆手“你走吧,我的伤口你是看不到的。”
伤在心底,滴⾎无痕,除了自己,还有谁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