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九章 血色京华夜(上)
供,对大多数信暴力的男人而言,是一件快的事情。能自诩站在正义的⾼度上尽情的供,那就更乐了。当然,前提是别人招供。因此从古至今的六扇门中人为这事儿前赴后继乐此不疲。人心似铁假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古往今来,华夏酷刑花样百出,各路⾼手粉墨登场,潜心专研出无数种绝妙歹毒的刑罚。古有来俊臣请君⼊瓮,今有出派所鞋带杀自。古时候有老虎凳,过山龙,菗肠,剥⽪,现代有土机飞,指天画地,后门别,神仙挂画。诸多刑罚中,叶皓东觉得过山龙最霸道,菗肠最是忍残,用来供无往不利。
虎子命人在洪老冬⾝上盘绕了一数米长的锡制金属管,避过了心口和下边要命部位。连上开⽔从锡管口不断流的浇⼊,滚烫的‘过山火龙’盘⾝,洪老冬被烫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哀嚎。另外两间地下室內,同样的手段刚用在⽩文彪和潘鸣⾝上,这哥俩就全招了。虎子命人停止对他们行刑,这二人只说不是自己,其他一概不知。虎子按叶皓东办的,派人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安公局。等待他们的将是靶场决。至死这俩人都没闹明⽩自己这是遭了什么煞星劫。
在酷刑的作用下,嫌疑人只剩下洪老冬一人,这厮也只坚持了半锅⽔就熬不住了。嚎叫着喊出了:“联络我的人自称是杨国強派来的,求求你了,别浇⽔了,我错了,赏我一个痛快吧。”虎子得到想知道的答案,转⾝就走。⾝后洪老冬依旧在哀号不止。⽔并没有停下,让他痛恨爹妈把他带到人间来,是皓东哥的吩咐。洪老冬既然曾想过杀叶皓东満门,就该有承受这种磨折的觉悟。
杨国強坐在家中客厅里。南边发生的军事行动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他没打算做无谓的抗争,家中已经只剩下他一个,空落落的。半躺在沙发上,他心嘲起伏,追忆着杨宅往昔⾼朋満座的情景,又想起儿子杨明宇小时候的事情,想到情动悲愤之时,他突然举起手中的对准自己的太⽳。砰地一声,响落,杨国強安然无恙。却是刚子在他临杀自前赶到了,一打掉他的手。
仇恨是人类最重要的情感之一。爱,此情不渝穿贯终⾝,至难!恨,却能此恨绵绵至死方休。仇恨可造就经典。如果没有仇恨哪来的罗密欧朱丽叶?如果没有仇恨哪来的王子复仇记?仇恨如镜,可反衬出爱。杨国強因为丧子之仇,仇恨了叶皓东。叶皓东因为丧之痛,仇恨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苏婉彤冰冷的躯壳还躺在棺材中,叶皓东要手刃仇人之后才会让她⼊土为安。仇恨在这里既反衬出杨国強犊情深的爱子之情,又反衬了叶皓东对苏婉彤不思量自难忘凄凉肠断的怀恋之情。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反之亦然。
杨国強求死不得,落到大仇人之手,痛苦难当。刚子将他带回来时,叶皓东正趴在地上给几个孩子做大马,⽗亲、儿子和女儿,爷几个玩的満头大汗。
男人在家庭生活中当牛做马是必须的。在子⾝上做垦地的耕牛,土地越耕越,牛越耕越瘦。写到这突然想起艾青的诗:我爱这土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大约隐蔵了这层意思。(纯属歪理琊说,看官一笑了之,切勿当真。)在孩子⾝下做马,孩子越长越大,马越跑越老。慢慢从背负孩子奔跑的青骢骏骑转变成识途老马。
地下室里。叶皓东跟杨国強相对无言,冷漠仇视。结仇数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死未必就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一句话,你告诉我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那些劫机人的来历,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否则??。”叶皓东手一指墙角桌子上放的一个三抓小钩子道。“认识这东西吗?它叫菗肠钩,是用来执行一种酷刑的,具体做法是把一条横木杆的中间绑一绳子,⾼挂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有铁勾,另一端缒著石块,像是一个大巨的秤。将一端的铁勾放下来,塞⼊犯人的舡门,把大肠头拉出来,挂在铁勾上,然后将另一端的石块向下拉,这样,铁勾的一端升起,人的肠子就被菗出来,⾼⾼悬挂成一条直线,最终将人的五脏六腑全拉出来,这个过程会很漫长,没人能忍受这样的死法,你希望自己这样死掉吗?”
杨国強眼中闪过一抹畏惧之⾊。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叶皓东,你的确吓到我了,但我告诉你,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消息,不是因为我够义气不怕被你磨折,只是因为我恨你,我就想看你找不到仇家,一辈子生活在愧疚和遗憾里,诚如你所说,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说完,杨国強眼睛一瞪,突然张嘴企图咬⾆自尽。站在叶皓东⾝后的虎子出手如电,一把捏脫了他的下巴。杨国強嘴巴说豁出去,但一想到菗肠的那种痛苦,终究还是畏惧,所以才不惜拿出大巨勇气来咬⾆自尽,可惜在虎子面前,他想死的权利都没有。
“动刑吧。”虎子道:“真的用菗肠?他死了线索就断了。”
“线索一直都有,断不了的,监视杨宅的兄弟传回消息,说⾼一鹤跟*的部长助理曾新宏今天拜访过杨家,我猜他们不是去跟杨副部长汇报工作的,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蛋,以为我没凭没据就不敢动他们。”叶皓东说到这顿住,冷笑一声“今天我就要给这京华之夜增添一抹⾎⾊!”
在一处空旷无人的所在,杨国強被五花大绑固定在一棵大树上。脸冲着树,后背向外。负责行刑的兄弟将他子脫掉,把那个一头系着绳子连在吉普车上的三抓菗肠钩探进杨国強的幽门。用力动搅后,发力一扯,就扯出了杨国強的大肠头。杨国強发出一声冲天惨嚎。吉普车发动,缓缓向前,绳子很快被拉直,大肠连着鲜⾎一起往外流。杨国強痛苦的用双手抠住大树的躯⼲,惨叫声不绝于耳。十几分钟后,他的內脏被拖出来,流了一地,红的,绿的,⻩的,黑的,糟糟一团团,臭气熏天。惨叫声突然戛然而止,杨国強终于气绝⾝亡。他这一生蒙祖余荫窃据⾼位却碌碌无为,贪污**的事情做下无数,于家国民族有过而无功。他造下的最大的孽就是生养了杨明宇那个混蛋儿子,走私贩毒,抢男霸女无恶不作。而这些都离不开他的纵容和包庇。
杨国強的鲜⾎为这流⾎之夜画上了第一抹⾎⾊。
曾新宏在亚运村的一处外宅。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女子已收拾好行囊,恋恋不舍的看着门口那个曾几何时英发的男人。曾新宏送她出门上车,郑重叮嘱:“孩子长大了,别教他们报仇,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強,这笔钱够你们娘三个活几辈子了,老老实实在国外过太平⽇子,千万记住我的话,你能帮我把曾家的香火传下去,就是大功一件。”
看着女人驾车离去,曾新宏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一步错,步步错,隐忍了一辈子,到头来倒在一念之差上,错信了⾼一鹤这纸上谈兵的蠢蛋,哎!仇令智昏啊。”
林守一带着陌寒和強子从黑暗中闪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曾官警,皓东哥请你过去一趟。”
曾新宏点点头,将手中暗蔵的药片放⼊口中,道:“帮我转告他,劫机人的⾝份我也不清楚,那些人一直是⾼一鹤单线联络的,我所知有限,帮不上他什么忙。”说到这,他腹一阵起伏,嘴角流出一缕鲜红。林守一微微头摇,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后曾新宏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替我谢谢叶先生,祸不及亲眷,多谢他的大人大量。”
一时糊涂铸成大错的曾新宏也死了。⾎⾊京华之夜,添第二抹⾎⾊。
⾼一鹤家中已经人去楼空。亲自赶到这里的叶皓东扑了个空。这个人一直不大起眼,叶皓东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一凡和⾼一方⾝上,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这个蠢货在背后捅了一刀。愚蠢的人装起聪明来,比聪明人装愚蠢还有破坏力。正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叶皓东这个有大智慧的野男人却在耍小聪明的家养男人⾼一鹤⾝上吃了一个终⾝难忘的大亏。林守一在⽩云观得回的消息,这个⾼一鹤前些⽇子上了一个瑜伽女教练,给那个女人买了房子,还同居了很长时间。这样的事情在京城豪门圈子里再平常不过,林守一得知后并未多在⾼一鹤⾝上动心思,但他还是仔细的安排了一名兄弟负责监视这里。现在,那名负责监视这里的兄弟却不见了。
虎子带人亲自寻找了一圈,别墅区的⽔电房找到了那名昏不醒的兄弟。一问才知道,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长发头陀僧,此人走到⾼一鹤门前时,那名兄弟听到动静,便特意看了一眼。没料想就这一眼,就被那个头陀发现了他的行蔵。眨眼间头陀就消失在这位兄弟的视线里。等他再发现头陀时,此人已经到了他近前。也没动手,只是冲着他叫了声佛号,这位兄弟就晕过去了。虎子听他讲完事情经过,不噤一皱眉。经过上次擂台比武,这些⽇子以来他的武道⽇益精深的同时也越发的感到学无止境。声打绝活儿固然了不起,将声打的能量控制到伤人致昏而不伤人⾝体,这样的本领,虎子自问做不到!他是这么想的,便跟叶皓东这么说了。叶皓东听完不动声⾊点点头“让刚子也过来,咱们去⾼一凡家拜访。”
上午睡不着,码了一章。下午睡大觉,晚上十一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