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星光流年第三百九十章 永远正确那就请不自由
第四卷星光流年第三百九十章永远正确那就请不自由地永远吧
说完这段话,许乐再次闭上了双眼。(牛文小说~网看小说)
李在道看着光幕画面,看着⾝体剧烈颤抖的许乐,自己的⾝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无法想像,更无法接受人类竟可以直接控制战舰的事实,紧握右拳,表情沉喝斥道:
“还愣着⼲什么打开闸门过去杀死他”
而此时的许乐再次进⼊那个充満线条与光点的世界里,意识与真气时而相依相偎,时而天地分隔互看,周游在菗象的三维战舰之中,他越来越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战舰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手紧握着数据线,意识在线內和那些数据片段一道奔逐传递,他看不到意识所到之处是何处,却偏偏知道彼处为何处,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是这艘庞大的战舰,而这艘战舰…就是自己。
在那个世界的线与点、光与暗之间,许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梨花大学时,曾经听周教授上过一节战舰结构的课。
那是正少年的他最青葱直茁冲脆时节,初初喜上那袋小狗饼⼲的主人少女,然后因为涩涩初恋的莫名破碎而心神不宁,可就是这般精神状态下的他依然牢牢记住了那堂课的內容。
联邦战舰以至任何复杂的机械系统,都是由控制系统、结构系统、动力系统这三大系统组成,而人类同样也是由这三大系统组成。
——大脑及神经束是控制,骨骼肌⾁內脏⽑发⾎⽪肤是结构,自然界的物事在⾝体內成为脂肪、⾎糖、氧气是动力。
在那节课上周教授说过,机甲就是小战舰,许乐曾经默默想过,那人应该可以看成小机甲,再转换一下这道公式,人就是型微战舰?
大叔说人类才是第一序列机器,会不会就是这个意思?
在联邦央中电脑的帮助下,自己的意识能够在两个世界间穿行,能够直接进⼊那个充満电子流数据片段的世界,是不是因为人的世界和机械的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
…
看似很长时间的思考,其实只是许乐脑海中一动念便闪电完成,他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这种三流哲学家才会沉浸并且有可能永远无法浮出海面的梦幻实真映,而是实真的危险。
他必须在疲惫的⾝体崩溃,強行挤庒真气造成的內腑伤害暴发之前,结束这场看似无声无息,却实际上异常凶险的战斗。
他相信在确认信息传送系统被自己彻底破坏后,即便矜持谨慎如李在道也不可能再等下去,此时肯定有无数军人正在向此地赶来。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內控制住这艘庞大的烈号战舰,令战舰掉头回转联邦,尽可能深地回到宪章光辉之中
然而这是何其困难的事情,量级差以几何程度放大才是难度差,俘获控制一台机甲和控制一艘战舰比起来,就像是推动东林矿坑里那颗石头和推动费城湖畔那座雪峰难度之间的差别
要控制一艘庞大的战舰,连联邦央中电脑脉冲信号不够強大时都无法做到,更何况他毕竟只是一个人,有着差不多的体重,差不多的⾝⾼,差不多強壮的肌⾁,差不多鲜红的⾎,把这一⾝零碎尽数燃烧为能量,又能有多少?
双手紧紧握着数据线,仿佛从骨头里榨出来的带着斑驳⾎痕的真气不要命般灌注进去,却始终未能完全获得战舰的控制权,此时他的⾝体已经濒临崩溃,如果再強行继续极有可能死亡
到了最后,依然还是那道重复了近三十年的选择题。
小时候那场乌黑的雨夜,面对着生死如何选择?
临海州体育馆地下停车场里,面对着那台机甲和暴风雨般的达林弹如何选择?果壳研究所內,面对着联邦科学院的进和沈老教授留下的智慧如何选择?
宪章广场上,面对被绑做人质的李维和将要逃亡的麦德林如何选择?3320星球岩峰上,面临绝境和启动宪章网络任务如何选择?
空间通道前,面对险恶未知的左天星域和袭击古钟号的舰队如何选择?地下⽔道里,面对整个联邦的追捕狙杀和野草般的执念如何选择?
对于很多人来讲,这些都是极其艰难的选择题。
但许乐面对这些题目时甚至本不需要花时间思考,每当他发现无法控制他人或他世界的恶意伤害时,他都会用最耝暴的方式直接摧毁对方。
多年以后去看当初的那些选择,也许并不见得绝对正确,也许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但对于彼时彼刻的许乐来说,他无从选择,因为他认为那些本来就是不可以被选择的事情。
而如果他选择那些更曲折、更漫长的道路,那么他就将是另一个许乐,而不是现在这颗东林石头许乐。
从开始到现在,从联邦逃犯到帝国太子,他从来没有变过,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无法控制住这艘承载数千枚核弹的战舰时,呵呵一笑浑不在意自己颤抖的双脚踩在死亡线上,很简单甚至草率地决定——如果自己将要永远闭眼,那么闭眼前也要将这艘战舰变成冰冷的钢铁坟墓。
…
…
黑⾊的世界里,颜⾊各异的光线错堆切,织成无数明暗不一的光点,许乐看着那处明显比周遭更为⽩亮的区域,确认那就是烈号战舰温度最⾼的晶态引擎群。
引擎群结构旁是复杂的控制片结构,远比信息传送系统防御更加严密強大,想要破坏这些片需要更強大的真气和意志
他紧紧握着手中耝耝的数据线,⾝体剧烈地颤抖,仿佛每一颗细胞都在燃烧,都在踊跃地牺牲自己奉献能量,肌肤变得越来越滚烫,哗哗淌下的汗⽔被瞬间蒸发,凝成一道⽩柱悬于头顶。
随着仿佛岩浆般的灼热力量最后的狂疯输⼊,手中的数据线开始诡异地扭曲弹动,控制台里咯吱碎响不断
哗电火花噼噼啪啪地四处飞溅,照亮他那张苍⽩的脸。紧闭的眼帘间,紧抿着的薄间,耳垂鼻孔开始缓缓渗出鲜⾎
…
…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规则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同时出现某种很悉的味道,那个味道让他再次想起想起最初的人理生想和朋友间的一次谈话。
少年时的他,一心想成为那个紫发少女舰长的机修辅官。某一年的某一天,他忘了是对老⽩还是邰之源还是死去的施公子感慨过,自己就是一个不懂建设只擅破坏的家伙。
如今的他已经是最天才的机修师,站在联邦战舰某个偏僻的房间里,握着两弹动的数据线便能进⼊战舰系统,却终于愕然发现:原来自己最擅长的果然不是修理,而是破坏啊。
电火花四溅,照亮他苍⽩的脸以及眼帘间角鼻孔渗出的汩汩鲜⾎,⻩⾊的光线与鲜红的⾎混在一起,仿佛在他脸上镀了层金。
颤抖的⾝体已经挤不出一滴汗⽔,⽪肤下的⽑细⾎管竟隐隐有崩裂的征兆,除了弥漫在⾝周的⾎腥味,他终于嗅出了那股悉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
短短三十年间,许乐经历过太多次生死间的来回,所以那个味道竟是如此悉,所以他并不恐惧,更没有太多英雄悄无声息于黑夜里殉道的自我悲壮感,只是充満了轻蔑与不屑,在心中默默想道:
“小爷当然不会死,小爷永远不死。”
…
…
烈号战舰后方核心隔断区內的晶态引擎群,忽然发生了异变,轰的一声巨响,庞大的舰⾝仿佛被大巨的陨石击中,剧烈的振动传遍所有角落,很多没有站稳的军人重重摔落在地,头破⾎流
战舰引擎群没有发生炸爆,甚至没有一台引擎停机,回馈的数据令大厅里的军人们心情稍安,然而紧接着他们发现似乎放松地太早了些。
控制大厅里的数据光幕接连蓝屏,无论作人员怎样努力,竟无法再对引擎群发出任何指令,做出任何有效作
战舰最重要的就是引擎,没有引擎提供的能量,再如何庞大恐怖的战舰都只能变成飘浮在浩翰宇宙內的钢铁棺材。
虽然现在引擎还在持续提供能量,可如果不能对其进行任何作,那便意味着这艘战舰再也无法进行调姿,只能像块石头永久在现有航道上飞行下去,直到与某颗行星相撞炸爆或是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大厅內终于有军人在这种接二连三的诡异变故面前,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精神打击,直接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整艘烈号战舰陷⼊了末⽇前的狂疯混之中。
…
…
“许乐,你究竟对这艘战舰做了什么?”
李在道盯着光幕上那间充満电火花的房间,盯着电火花间那张満是⾎污紧闭着眼睛的面容,用低沉的声音喃喃问道。
似乎是听到了这个问题,许乐缓缓睁开双眼,先前异常明亮的眼眸回复了寻常,缩至极小的眼瞳回复正常,除了异常苍⽩的脸⾊还有那几道触目惊心的⾎污痕迹,看不出任何异样。
松开微抖的手掌,两数据线啪的一声落在脚边,他抬起头眯眼望向房间角落里的探头,声音沙哑低沉回答道:“既然你坚持自己选择的方向永远正确,所以我让这艘战舰再也无法改变方向。”
…
…
(我喜最后一句话,又是憋了几个月,我喜这一章,TM的文青渣货,我喜这个故事,今天看来是没办法写完了,后面还有好长一截来着,这三千字花了四个小时,确实不行了,去睡,醒来后马上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