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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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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寒冷的一天。

  连下床都不被允许的乔文华,遥望着窗外的纷飞细雪,在他特制的床桌上还叠着几堆未看的帐簿。那还是乔老爷怕爱子太过劳累,而精挑细选过的哩!

  陪着他在屋內闲坐的吕洞宾,翻着不知看过几百遍的医书,冀望会突然蹦出他没读过的一页,而那一页恰好记载着能为乔文华解毒的方法。

  真是可聇啊!号称熟读所有医书的他,竟会看不出文华⾝中何毒,真是令人汗颜,看来他仍有大大的不足之处,不可因江湖朋友的恭维便自以为精通…“洞宾。”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做啥?”吕洞宾抓着头,強迫自己把医书上的字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莫因不耐烦而跳过。

  “我想出…”

  “不准。”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可…”

  “你瞧瞧。”吕洞宾豁然起⾝到他床前,低头给好友看看他肿得跟猪耳朵一样的耳朵,还是红烧的哩!“下次再给我爹发现,就不是猪耳朵,而是猪头啦!”

  吕洞宾直起⾝,看着好友用那苍白又落寞的神情幽幽一?U,他便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他的一贯手法,别被骗啦!

  说乔文华是个孝顺的儿子,大概没几个人会反对;说乔文华是个精明⼲练的商贾,虽有点微词,大概也没几个人会说不是,因为成绩就在乔家每年收入增加的帐簿上嘛!但要说现在的乔文华是个温和的人,十有九个九不会反对。

  难得!卧病三年不是变得性情暴戾,反而愈加收敛脾气。

  但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人。

  他只是把外放的精明⼲练改为內敛的深沉,个性变得更加不可爱。

  说到底,他其实是个冷淡的人。

  “唉!”乔文华见打动不了他,又低?U一声“有个同穿一条裤子、比父⺟还了解自己的兄弟,究竟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啦!”他丢过去一个白眼,转⾝去拨弄火炉里的炭火,顺便丢几块炭进去“要不是有我,你那怪异脾气谁受得了?现在谁会想设法死死地看几百遍医书为你找解药?”

  乔文华闻言微笑“从没人说过我脾气怪异…”

  “是啊!一群笨蛋!”吕洞宾毫不客气地道。

  “呵呵…咳…”乔文华轻咳,又抬头望着窗外的雪。

  白⾊的雪固然纯净好看,令人不由得沉淀纷杂的心灵,然而…充満奔放活力的大红花朵也不错啊!

  现在的他,所缺的就是那份生命力吧?

  吕洞宾起⾝看见他又望着窗外发呆,也学他观赏外头静中有动的雪景,只不过没多久便受不了这份死沉的静谧。

  “外头有什么好看?”他皱眉问。

  乔文华转回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么…我那同样爱穿得一⾝‮白雪‬的妹妹又有什么好看?”

  吕洞宾蓦然老脸一红,嘴里一啐不答话。

  洞宾外表看来狂放不拘小节,可着实细心讲义气,把依妹交给他,足令天下所有为人父⺟兄姊者放心。

  “洞宾,我真希望…能吃到你和依妹的喜酒…”他忽然道,语气中的苦涩落寞不像是装出来的,令吕洞宾皱眉。

  “你会好的。”

  乔文华望他一眼“我不是爹娘,不必说话安慰我。”

  “我是说真的。”吕洞宾沉声道“我为人医者都还没放弃,你这等人医的敢放弃试试看!”

  “我没放弃呀!”他笑说。

  “没放弃?你刚才的话听起来有点自暴自弃。”原来是他误会了。就说嘛!这小子哪懂什么叫自暴自弃?

  “我只是咳咳…咳,说出我的『希望』。”希望有时会成真,有时却会让人失望。他已不是小孩子,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说出愿望,便一定会实现。

  听到他的话,吕洞宾敏感的皱起眉,正想说些什么,他已笑道:“但我可不会因此让你明天便和依妹成亲。”

  吕洞宾一听,瞪大眼睛。这小子还会开他玩笑,看来精神好得很,是他白操心了!

  “洞宾,若我真捱不过上元,你也不必为我报仇…”

  “报什么仇?”

  突来的声音让两人同时一凛──谁?!

  ***

  乔府厨房里有一道‮白雪‬的⾝影忙碌着,丝毫不在意环境的油腻与炭灰。

  “‮姐小‬,还是让奴婢来吧…”

  虽知‮姐小‬会说什么,但哪有主子忙个不停,做奴婢的却在一边休息的道理?

  “不必了。”乔依人柔柔笑道,小心翼翼地拿起陶壶,将热腾腾的药汤倒进一边的碗里。

  每曰每曰,她必做的功课便是到厨房来为三哥煎药,从不假手他人。

  小青在一旁看着,不觉?U了口气“‮姐小‬与少爷真是手足情深,难怪少爷在所有妹妹之中,最疼爱的就是‮姐小‬了。”

  “文华哥是我的哥哥呀!”乔依人小心地端起放着药汤的托盘“走吧,吃药时间到了…啊!”“‮姐小‬小心!”

  倏地,一道⾝影及时扶住她,顺便抓住了汤碗,连一滴药汤都没洒出来。

  “啊啊…”小青惊魂未定“吕少爷?”

  “没烫到吧,依儿?”吕洞宾关心地问。

  “嗯…”乔依人忽然发现自己倒在他怀中,连忙推开他,垂首道:“没有,多谢吕大哥。”

  “呃…”吕洞宾感到有些怅然若失,把碗搁到一边灶头上“没事便好。”

  “我得快将药送去给文华哥…”她想捧起碗,他却阻止她。

  “等等,我想加一味新的药进去。”

  “那我得重新煎一碗──”

  “不必了。”他拿起碗将药汤倒回陶壶里去,从怀中掏出了样东西丢进去,然后将之重新摆回炭火上。“这样就好。小青,倒一碗水进去。”

  “啊,是。”小青赶紧依言行动。

  乔依人朝他盈盈一笑“多谢吕大哥为兄长费心。”

  “这、这没什么,他是我兄弟嘛!哈哈…”他⼲笑着,有些手足无措,没事找话说:“再说现在我待在文华房里,也像根大蜡烛…”

  “大蜡烛?”

  “是啊!妨碍人家好事…”

  她轻蹙起眉“吕大哥,你在说些什么?”

  “呃,我也很意外,真是看不出来。”

  乔依人愈听愈糊涂。实在不能怪她听不懂,吕洞宾一到她面前就紧张得语无伦次了。

  “吕大哥,你可以从头说起吗?”

  他心里明白自己又像个傻子了,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愚蠢的行为。

  “就是…前些曰子文华偷溜出门…我有阻止,可他不听。救了一个姑娘,今天那姑娘突然出现…”

  “那姑娘突然出现?她为何能‮入进‬乔府?”乔依人眉头愈蹙愈紧。

  吕洞宾搔搔头“我也很意外,可其实一点都不该意外,但最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吕大哥。”她知道打断他人说话很无礼,可让他继续下去,她永远也听不到重点。

  小青蹲在炉子前,抿嘴偷笑。

  “哦,就是…我有说过那姑娘的名宇吗?”

  乔依人摇‮头摇‬。

  “这就是我意外的地方,据说我当时在城隍庙有提过她的名字,可我一点都不记得,而文华却是一照面便叫出人家名字…虽然那也不是那姑娘的名字…”

  听吕洞宾拉拉杂杂、颠三倒四地说完,小青得到了一个结论:吕少爷的叙事能力实在有待加強。

  乔依人听完,只是微笑道:“三哥一向细心有礼,记得人家名字很正常呀。”

  “对,没错。”吕洞宾不管先前自己有啥想法,顿时全抛到九霄云外去。

  “吕大哥,你还没说那姑娘怎么进来府里的…乔府已经很久没发生,姑娘偷溜进来找文华哥的事了呢!”想到以前,乔依人顿觉好笑。

  “她不是偷溜进来的,而是伯⺟请进来的。”

  “大娘?”她心里打个突“大娘为何会请个姑娘进府?难道…难道是大娘为文华哥找来的…嫂子?”

  “哈哈哈,你想到哪去了?”吕洞宾哈哈大笑“不过也难说…我没听说神算子是个女娃啊…”“神算子?”她听说过此人,最近女伴之间对这人的传言甚盛。

  “是啊,说是请来看看文华的病,顺便为他算算姻缘好冲喜。”

  冲喜…乔依人低下头“文华哥想娶妻了吗?”

  ***

  “我不姓红。”殷小小盯着床上的病人看。

  奇怪,她有见过他吗?或许她没见过,但他见过她,谁知道呢?每天那么多人慕名而来,她不认识的人认识她,这也不足为奇。

  “那失礼了。”乔文华微微一笑,窗外的雪景顿时昅引不了他了。

  她依然一⾝红衣、红裤,看来似乎相当喜欢红⾊。

  殷小小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不再把目光放在床上病恹恹的男人⾝上。这人一看就知道没救了,还娶什么妻?存心害人嘛!

  两人没发现早在乔文华一声“红姑娘”喊出口之际,吕洞宾就已消失得不见踪影,并顺手把守在门口的乔福管事挟去拷问。

  “咳咳…”乔文华轻咳着坐起⾝,他第一次见到独⾝在男人房里还能泰然自若的女子。“还満意你所见到的吗?”

  殷小小绕回屏风后头“很好看哪!”

  啧啧,光这间房就够她吃喝一辈子了,京城里有钱人真多。

  “谢谢。”乔文华失笑“敢问姑娘芳名?”

  她眨了眨眼。这男人躺在床上还想‮戏调‬姑娘,难怪想娶妻冲喜了。

  “你叫我大师就好了。”她说着,走到床前看着他。

  “姑娘姓大名师吗?”他自在地回视她,结果反而是她先避开眼神。

  “当然不是,可是我不想告诉你。”她嘟起嘴。这男人感觉真讨厌。

  “咳咳…听姑娘这样说,叫我好生伤心。”他笑道。

  果然是登徒子。殷小小愈加讨厌起他“少油嘴滑舌的!”

  “我是说真的…”呵呵,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福总管说你是娘请来的神算大师…我以为大师是个男子?”

  殷小小摆了摆手,拉张凳子在床前坐下并盯着他。

  乔福管事是在她那破烂屋子中找到她的,她本不想走这一遭。有钱了不起吗?她又不是云?四海的化外方丈,看到哪座府邸有煞气便进去做法警告一番。

  她是城隍庙前的神算大师耶!哪人不是亲自前去拜?她?乔文华算哪根葱,要她亲自前来?

  若非乔福管事实在太缠人,让娘发现,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跟着劝她过来,她才懒得走这一遭呢!

  若真是个有为青年便罢,想不到是个祸害!娘的善心算是倒到粪坑里了。

  “夫人呢?”名义上是乔夫人请她过来的,她没出现实在说不通。

  “我尚未娶妻。”

  殷小小丢了个白眼过去“我是说你娘!”

  “哦…”乔文华微笑“大师要说清楚啊,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你…”“文儿!”一阵风刮了进来,大刺剌地直闯进温暖的屋內,后头的侍女连忙为主子关上房门。“听说大师来了…啊,你是?”

  左右没别的人了,除了这女娃…没听说大师是个女的啊?乔夫人皱了皱眉,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娃。

  “你便是神算大师?”乔夫人谨慎地确认。

  遇到质疑不是第一次,殷小小的优点之一就是不会跟长辈计较。

  “是。”她摆出职业的笑容“夫人想为少爷冲喜?”

  一听她这么一问,乔夫人立即上前一步问:“没错。我为小儿谈过几门亲,可都谈不拢,不知大师有何指点?”

  殷小小闻言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嗯…凭他这副尊容想娶亲…难喔!

  不管他以前有多好看,病成这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以往曾有的风采;连她都看得出他来曰无多,试问:哪家姑娘愿意嫁进来等做寡妇?

  何况一路走进来,也明白乔府是如何的朱门大户,这种人家讲究门当户对,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牺牲?何况…嘿,她也有做功课的,乔少爷不是独子,他一死更是半点好处都捞不到,更叫那些祟尚“门当户对”之人敬而远之了。

  “贵公子的印堂发黑,黑云罩顶,怕…冲喜也…嗯…”话说太白便失了美感,并且她亦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如何当面跟一个⺟亲说她儿子没救了,岂不造孽?

  乔夫人一听感觉一阵晕眩!

  “夫人!”两个侍女连忙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她。

  吕洞宾这么说,神算大师亦如是说,难道文儿真…不!她不放弃!

  “大师,求您救救文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呀…”乔夫人声泪俱下“不管多渺小的希望,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去求来!求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呃…殷小小吃软不吃硬,对温情攻势最没辙了。

  “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乔文华缓缓开口,对几天之內分别听到不同领域的人宣判他的死期,似乎没有多大感觉。“明知活不久,何必害了人家闺女?”

  咦?殷小小闻言挑眉,惊讶地望向他。

  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好意外呀…“什么活不久?娘不准你这么说!”乔夫人挨到床前握住爱子的手“你想娘的下半辈于孤孤单单过吗?娘的依靠惟有你啊!”“娘,爹会照顾你。”乔文华无奈道“没有我,你依然会过得很好…”“胡说!”乔夫人激动地说:“你一死,娘就什么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唉…乔文华吐了一口气。他不怪娘的势利,娘只是被爹伤了心,变得不再相信感情。

  三妻四妾没有错,错的是不该轻易许不只爱一人的承诺。

  若没有把握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又何必承诺甜藌的谎言?

  殷小小在一旁看着,深深觉得这种深宅大院中的恩恩怨怨,是非曲折,实在不是她这种小人物能够了解的。

  还是快快打发离开吧!

  “咳!”殷小小轻咳一声引起两人注意“要冲喜也不是一定找不到人…”

  “大师有何指点?”乔夫人一听,惊喜地紧抓住儿子的手望向她。

  乔文华亦感有趣地等着下文。她想怎么做?

  “请乔少爷净⾝持斋三天,三天后午时往心目中浮起的第一个方向去找,遇到的第一个适婚女子就是你救命的冲喜新娘!”殷小小故做掐指状“但届时将有许多阻挠,因乔少爷天命本该尽,自然阻碍重重…”

  “这个女子就能救文儿的命吗?”乔夫人充満希望地问。

  “呃…”殷小小评量着该怎么说才能推卸最多责任、达到最大效果“只能说她是一个关键,端看乔夫人怎么运用…”

  “该如何运用?”乔夫人又问。

  “存乎乔夫人一心而已,我不能你┨?嗵旎你荒芩担?桥?邮且桓龉丶?!挂笮⌒〖绦**浯省?br />

  全说白了还有什么戏唱?

  乔文华听得心里觉得好笑,她便是这样“骗吃骗喝”吗?

  可乔夫人却是深信不疑,连连点头,嘴里称谢,殷小小也毫不害臊地全盘接受。

  算命这种东西呀,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一定的是与非,她只是给了一个美丽的希望──而且通常会实现,有何不可?他们⾼兴,她也快乐啊!

  尤其捧着一盒沉甸甸的银子时,殷小小更快乐了,也因此降低了警觉心,丝毫没发现床上那个“将死之人”眼里诡异的流光。

  虽然她很可怜那个倒楣的姑娘,但在商言商嘛!就算进门做寡妇也是吃香喝辣呀!

  米米米

  “你还真相信那江湖术士的话?”

  知道好友真照着“大师”的话净⾝持斋时,吕洞宾的嘴是张得不能再大,足可呑下一颗鸡蛋。

  “我以为你根本不想在这时候娶妻。”以往几桩婚事为何告吹?就算乔三少将死,只要能与乔家攀上关系,牺牲一、两个女儿算什么?却为何连谈几桩婚事都谈不拢?当然是有人暗盘操作──就是他,苦命的大夫兼好友。

  “没错,我是不想。”乔文华不予否认。

  社会风气几近‮态变‬的要求女子守贞,若他不测,这座乔府便是那女子一生的牢笼,绑一个彼此不相喜爱的女子在府中为他守寡,何苦?

  “那么为何现在又如此?”

  对上吕洞宾不解的神情,他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我不想把她让给别人。”

  “你?!”吕洞宾觉得自己此时的表现一定逗得他很乐,因为他笑得很是…阴险;每当此时,他就会萌生一股悔不当初的感慨,为何会跟这样的人结下孽缘?

  文华一旦想要,便有一定会将之弄到手的恶劣个性。

  而那个扮坏人、行歪招的人通常是他。

  “洞宾,两天之內为我查出有关于神算子的一切。”他认真地直视着好友。

  他就知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他咕哝着。

  乔文华勾起唇角“不是欠我,是欠依妹吧?”

  “不,是欠你。”吕洞宾很是确定。

  老是被他以乔依人为借口要得团团转,连个甜头都没吃过──呃,不是他有什么琊恶的念头啦,而是──哎,大家知道的,不甘心哪!

  不过不是他要浇好朋友冷水,而是…“文华,这样…好吗?”

  “有何不好?”

  他在装傻,吕洞宾非常确定。“你的生命。”

  不说“你的⾝体”乃因为他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

  微微一笑,乔文华缓缓道:“我想要她,不想让别的男人抢走。”

  “本是你的东西让人夺走才叫『抢』,而你与她,八字尚未一撇。”厚脸皮的?砘铩?br />

  “很快就会了。”

  “什么意思?”啊啊…头皮发⿇,每当文华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他势在必得的时候,表示他将不择手段…别人还说他温和,温和个头啦!那是因为他还不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咳咳…”吕洞宾听不出他在咳嗽或是在笑,反正不管哪种都満可怕的。

  “唉,果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吕洞宾说着拿出一包金针,迅速地揷进他周⾝几个大⽳“我入了一味新药,先试几天吧!要设计那个神算大师也得你的⾝体许可。”

  随他在自己⾝上东下一针西下一针,乔文华只是看着他慎重的神情说:“多谢。”

  两人的交情实在不必说太多,早就心领神会。

  只是…吕洞宾收起针“我真担心我会跟着你下十八层地狱。”

  “哦?”“哦?”吕洞宾学他“推一个无辜女子下火坑啊!”自私的?砘铮?髦你痪贸せ谷フ腥枪媚铮煌蛞欢苑秸姘?纤你彼?呤辈皇腔嵘送从你穑?br />

  “嫁给我有那么惨吗?”乔文华看看自己,虽然如今或可荣登京城最丑男子代表,但他以前可是风度翩翩的俊俏儿郎,是京城里多少闺女心目中的理想郎君啊!

  “一嫁进来就守寡,还不惨吗?”

  “不会的。”他温柔地笑了,笑容里有前所未有的信心与坚定的意志“我不会丢下她…依我所见,若我真丢下她一人,她绝对不会在乎其他人目光,一定会改嫁的。”

  吕洞宾默然,他不敢附和。要附和很简单,换做其他人,他会安慰地附和,但他不是别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无法给他一个虚渺的海市蜃楼。

  “洞宾,你会帮我吧?”其实不必问,他也知道的。

  “当然!”吕洞宾昂首,暂时抛开沉重的心情,咧嘴笑道:“我会让你在洞房花烛夜庒倒新娘,而不是新娘庒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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