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 七 魇·蝶澈·焰破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皇柝在为片风疗伤辽溅虚弱地坐在地上怀中的星轨还在沉睡而嘲涯俯倒在地上口中流出来的⽩⾊⾎曼延了一地如同积雪融化时的寒冷的雪⽔。而蝶澈跌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她的容貌在顷刻间似乎老了几百岁。而月神手中锋芒的月光已经指在她的脖子上。
而宮殿尽头的叹息墙已经崩塌成碎片尘土飞扬起来然后渐渐沉落。
蝶澈一直头摇她说不可能一个幻雪神山以外的人怎么可能毁掉叹息墙。
月神收起了手中的月光她说看来已经不用杀她了她已经死掉了。
在离开破天朱雀的时候嘲涯对我说王其实在我们巫乐族的传说里面蝶澈是个最好的女神美貌而且善良。王如果你精通音律的话你应该明⽩能够弹奏出那么华丽的乐曲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个心地险恶的人。
月神说所以我也没有杀死他。王其实她对我们没有用最強大的暗杀术不然辽溅星轨早就死在她手下了。当我真正和她手的时候我才现她的暗杀术不在我之下。
我回过头破天神殿已经变得失去了那种淡蓝⾊的光泽我知道蝶澈已经收起了她所有的灵力那座宮殿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而华丽的废墟我看到不断有宮女乐师从里面走出来我知道肯定是蝶澈叫她们离开的。因为在我们通过叹息墙的时候蝶澈说卡索这座宮殿我已经不想再守下去了。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浓烈而又绝望可是我现了另外一种完全凌驾我之上的感情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守护这座破天神殿我想也许我也会去凡世弹弹琴唱唱曲让世间的凡人也记住我的幻蝶琴如同记住嘲涯的⺟后的无音琴一样。
然后我看到她的笑容如同扬花般轻盈而温暖的笑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傲而凌驾一切的南方护法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怀抱着自己的琴弹奏忧伤的乐章。
我对她弯下以我的帝王的⾝份我不知道以前她的生命里有一个怎样的人匆匆地穿行过她生命的轨迹然后离开但那么短暂的时间也可使她在几百年几千年后还是这样牵挂。蝶澈给了我一个梦境她告诉我那个梦境里面有那个人的样子这个梦境她一直做每天晚上做一直做了一千年在那个梦境里面是一个铺満樱花瓣花和积雪的院落有风吹过地面的樱花就如同落雪般飞扬一个人出现站在积雪的央中笑容温柔而灿烂浓黑的眉⽑闪亮的瞳仁。他走到蝶澈面前弯下俯下脸对她微笑笑容如同撕裂的朝一样灿烂然后一阵风地面樱花放肆地飞舞起来在半空中变成如⾎的红⾊他的头和长袍同时飞扬起来出飒飒的响声。然后画面静止一切如雾气般渐渐消散。
我叫蝶澈出生在巫乐族。我的⺟后告诉我当我出生的时候浊越星正好升到天空的最⾼处那些冰冷的清辉在漆黑的夜空中弥散开来最后落在我的瞳仁中变成晶莹的魂。
我从小就是个灵力⾼強的孩子头比我的哥哥姐姐们都长他们都很疼爱我总是把我抱起来放在肩上。他们总是不断地声声叫着我的名字蝶澈蝶澈蝶澈。
我最喜的小哥哥名字叫迟墨他是我们巫乐族的年龄最小的男孩子头柔软得如同裂锦的丝绒。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
我的小哥哥和我一样是个灵力⾼強的孩子他教我各种各样的幻术教我怎样控制幻化成光线的琴弦温柔的眉眼微笑的角。
在我们都是小孩子的时候迟墨总是带我到雪雾森林的深处看着那些大巨的飞鸟从森林的影中呼啸着穿过凄凉而破裂的鸣叫在苍蓝⾊的天空上拉处一道一道透明的伤痕。小哥哥总是望着那些仓皇的飞鸟对我说蝶澈你想过要飞到天空上面去看一看吗?我想知道云朵上是开満了樱花抑或是住満了亡灵。
每当迟墨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总是看到那些在光下变得深深浅浅的斑驳的树影落到他⽩⾊晶莹的瞳仁中。很多次我都错觉小哥哥的眼睛是黑⾊的那种如同紫堇墨一样纯粹而诡异的黑⾊包容一切笼罩一切。我总是感到深深的恐惧可是每次迟墨都会对我笑笑容⼲净而漂亮像那些明亮的光碎片全部变成晶莹的花朵在他的面容上如涟漪般徐徐开放。
我一直执著地相信着哥哥的⾝上有花朵绽放时的清香。如同我相信他的⾐服上有着花的精魂。
刹那的芬芳却可以永生永世流转。
迟墨比我年长十岁在我2o岁的时候我最喜的小哥哥迟墨已经3o岁了。在那个清晨当我从屋子里跑出来准备去找迟墨陪我去玩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雪地央中的迟墨我长大**的小哥哥。他转过头来的一刹那我听到周围樱花源源不断盛开的声音。
迟墨站在我的面前⾼大而拔长长的⽩⾊的披风如同浮云般勾勒出他修长的⾝材。迟墨比我的⽗皇和我所有的哥哥都要英俊眉⽑如同笔直的剑锋一样斜斜地飞进两鬓的头眼睛明亮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脸上有着如同被凛冽的寒风刻出来的深深的轮廓。他面朝着我嘴角上扬露出⽩⾊的牙齿我看到小哥哥如同撕裂的朝般灿烂的笑容。
樱花在他的⾝后放肆地盛开。
他走到我的面前弯下俯下脸来对我说蝶澈早上好。
十年之后我也成为了大人的样子我站在迟墨的面前对他微笑如同他十年前对我微笑一样迟墨眯着眼睛看我他的睫⽑长而柔软他说蝶澈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比我娘都漂亮。
迟墨的⺟后是我⽗皇的一个侧室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死去了他的⺟后的死亡因为某种不知道原因而被隐瞒除了我的⽗皇和我的⺟后再也没有人知道。
迟墨从小就是个没有⺟亲的孩子可是他一直安静而且心地善良温和且与世无争。长大后依然是那个样子。他会因为一朵花的盛开而露出舒展如风的笑容会在抬头看天的时候看得笑容満面。每天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宮殿最⾼的城墙上弹琴无数的飞鸟在他的头顶盘旋羽⽑散落下来覆盖在他的瞳仁上让他的眼睛变成鸽子灰云朵盛放如同沉醉的红⾊花朵。
他就这样生活了百年每次我问他哥你就不寂寞吗?
他望着我说有蝶澈我永远都不会寂寞。
我和迟墨是家族中灵力最強的人我是我⽗皇的骄傲可是迟墨不是⽗皇不喜他。在我小的时候每次⽗皇看见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走过来抱起我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走开留下哥哥一个人。可是迟墨从来都没有难过他总是站在我的背后望着我每当我回过头去总是看见他如同樱花般明亮的笑容他站在地平线上安静地看着我越走越远。
我问过我的⽗皇为什么不喜迟墨那是我次问他也是最后一次。因为⽗皇温暖的面容突然如冰霜一样凝结起来。然后他摩抚着我的头对我说蝶澈当有一天我老去的时候你就会成为巫乐族新的王你会站在大殿的央中为我们伟大的王弹琴你的乐律会响彻整个幻雪帝国。你是⽗皇的骄傲。而我抬起头总是看到⽗皇尊严如同天神的面容他摩抚着我的长头对我微笑笑容如同沉沉的暮霭。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我的⽗皇只是看着小哥哥我会觉得那么忧伤那么难过。因为我崇拜我的⽗亲他是巫乐族史上最伟大的一个琴师。迟墨也崇拜他每当他提到⽗皇的时候他总是两眼放出光芒神⾊格外地尊敬。可是我的⽗皇不喜他我总是为迟墨感到难过。
我的⽗皇是幻雪帝国的王的御用乐师也是巫乐族上最精通乐律的一个男子以前有很多巫乐族的王都是女人她们的乐律柔软华丽然而我⽗亲的乐律却如同噴薄的烈⽇如同那些怒吼的风雪我没有听见过我的⽗皇成为御用乐师的次演奏我只是听家族中的人互相传说他们告诉我在那天整个幻雪帝国的上空都飘着⽗皇乐律的精魂所有的飞鸟都从幻雪帝国的四面八方一起飞上⾼⾼的苍穹那些飞鸟破空的鸣叫在刃雪城上空弥久不散。
我是我⽗皇的骄傲他每次都把我带去刃雪城中参加各种各样的祭典他把我⾼⾼地举过头顶对所有的巫师剑士占星师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们家族最好的乐师。我在⽗皇的头顶上俯下脸看到我⽗皇仰面的笑容。大殿中有着呼啸的风我的头和长袍在空气中散开来我看到周围那些人的面容他们在对我微笑只是我总是想起迟墨的面容我想知道那些纷纷飘落的细小的瓣花是不是又落在了他长长的睫⽑上面。
每次我离开巫乐族的宮殿去刃雪城的时候我的哥哥迟墨总是会站在大门口送我他总是俯下脸来对我说蝶澈我等你回来。
我离开宮殿的时候总是会回过头去望我的哥哥看着他的长袍翻飞在风里面看到他安静的笑容如同守候在城门边上的模糊而清淡的星光。周围不断有细小的雪花撞到黑⾊的城墙上如同自尽一样惨烈而温柔。
而每次我回来的时候我总是会看到迟墨坐在最⾼的城墙上面等我他的膝盖上放着架古琴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出悠扬的旋律那些谜一样的飞鸟依然盘旋在他的头顶上面羽⽑簌簌地落下来我看到我安静而气宇轩昂的小哥哥我总是想要热泪盈眶。
当我和迟墨已经长大已经离开雪雾森林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回去过。迟墨也没有再带我到森林的尽头去看那些一边悲鸣一边穿越树木⾼大的影的飞鸟。只是偶尔我们会站在宮殿最⾼的那面墙上眺望冰海彼岸的方向。
我的哥哥总是被冰海岸边凛冽的风吹得眼睛疼可是他仍然固执的不肯闭上眼睛直到泪流満面。我问他为什么不闭上眼睛他转过头来对我说为什么那些鸟儿可以在天空里面自由地飞翔而我却必须在风里面那么懦弱?
我看着我的哥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可是他转瞬又笑了他说蝶澈不用想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答案的。说完他对我很清朗地笑笑容如同弥漫的花香。
迟墨总是问我蝶澈你知道冰海对岸是什么吗?
我告诉他⽗皇对我说起过冰海的对岸是火族人居住的地方那是个琊恶的种族。
迟墨总是望着冰海对岸的方向很长时间不说话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不过我可以想象他的眼睛里面肯定落満了天空上飞鸟的影子。
海边的风总是很大小哥哥每次都会问我蝶澈你冷吗?然后他会走过来开解他的长袍把我抱在怀里我闻到花朵放肆盛开的味道。我知道那些花的精魂又开始翩跹起舞了。
迟墨成为了我的家族中和我同辈的惟一的一个男巫乐师我的另外的哥哥们全部没有通过巫乐师的资格本来巫乐族的历史上就很少有男的乐师所以我看到我的迟墨哥哥穿上乐师黑⾊镶着金边的华丽的幻术长袍的时候感到恍惚的幸福又慢又模糊可是气回肠。
可是我还是听到了我的⽗皇在我背后的叹息声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我看到一滴眼泪从我⽗皇的眼角流下来那是我次看到⽗皇哭。
我的小哥哥从小就不喜和人说话总是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安静而平凡。
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蝶澈你想和我一起离开吗?
当时我没有听明⽩他的意思于是我问他离开?迟墨你是说离开我们巫乐族的宮殿吗?
迟墨看着我眼中的忧伤如同仓皇的落⽇他走过来抓着我的肩膀俯下脸来望着我说蝶澈我很想带你离开我们可以去冰海对面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我看着迟墨的面容他脸上的痛苦的神⾊如同一道一道深深的刻痕。
我说哥其实你要我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会跟着你去的。
然后迟墨把头埋到我的肩膀上他没有哭出声音可是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进我的脖子我从来不知道巫乐族的人的眼泪会有这么滚烫几乎都要把我灼伤了。
迟墨低低地说蝶澈我哪儿也不要你去你应该在巫乐族的宮殿里快乐地生活下去成为巫乐族新的王别忘记了你是⽗皇最心爱的女儿。
天空的霰雪鸟仓皇地飞过去一声一声鸣叫一道一道嘶哑的伤口。
当我9o岁的时候我的⽗皇正式宣布我成为巫乐族下一任的王。那天在空旷的宮殿上我⽗皇的声音格外洪亮他的声音久久地飘在宮殿的上面。我站在大殿的央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风一直将我的头吹来遮住我的眼睛我想看到迟墨的笑容那么我就不会这么不知所措可是我从纷的头间看过去只能看到迟墨模糊的笑容我能看到他⽩⾊的牙齿拔的眉如同撕裂的朝般的笑容却像隔了层⽔气。可是我还是突然就安静了因为我闻到周围花朵盛放的香味。
在我的继任仪式的最后我见到了幻雪帝国⾼⾼在上的王他来参加我的继任仪式。他和我的⽗皇一样拔而威武可是却有着一层不容犯侵的神圣的光辉。他走到我的面前对我微笑然后对我说蝶澈我知道你是你⽗皇最心爱的女儿我送你一把琴你把手掌伸出来。
当我伸出手掌的时候我的十个指尖突然感到一阵细小的疼痛然后那种疼痛一瞬间就消失了。我抬起头看着王他对我微笑他说蝶澈你试试你的灵力。
当我念动咒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十绿⾊闪光的琴弦从我的双手之间放出来然后一瞬间就笼罩了整个大殿当我用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的时候我听到了我从未听到过的乐律。
王坐在⾼⾼的王座上对我微笑他说从此以后这把琴就叫做幻蝶琴。
然后我和整个大殿中的所有家族的人跪下来我听到所有的人对王的朝拜和祈祷。
可是当王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停在我的小哥哥迟墨的前面我的哥哥迟墨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看到王突然变了脸⾊他的眼中突然涌动起无数纷飞的风雪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皇我看到⽗皇惊恐的面容王的脸上弥漫着一层冰蓝⾊的杀气我感到一阵沉重的庒力覆盖到我的⾝上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王的幻术是多么不可越。
我听到⽗皇苍老的声音他低低地说王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看着王离开了大殿风灌満了他的凰琊幻术袍翩跹如同展翅的苍鹭。在他离开大殿的时候我的小哥哥突然倒在了宮殿的地面上他的眼睛闭着头沿着长袍散落开来口中不断涌出⽩⾊晶莹的⾎。
⽗皇走过来抱起他然后离开了大殿。当他走到大门的时候他转过头来对我说蝶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巫乐族的王你⾝上有着整个家族的命运。
⽗皇已经离开了所有的人也都离开了只有我站在空旷的大殿央中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我抬起头仰望⾼⾼的穹顶泪如雨下。
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小哥哥迟墨。
从我的小哥哥离开我的那天开始我就做着相似的无穷无尽的梦境梦里面都是迟墨⼲净的笑容他⽩⾐如雪地站在⾼⾼的城墙上气宇轩昂他在等着我回家无数飞鸟在天空上聚拢又弥散开来如同那些瞬息万变的浮云羽⽑飘落樱花绽放我的哥哥在风里面⾐袍翻动。我的哥哥在弹琴手指⼲燥而灵活他的乐律却又破裂又明亮如同撕裂的朝。我总是听到哥哥对我说话诉说他向往的绝望、破裂、不惜一切的爱。梦境的最后那些飘舞的樱花总是一瞬间就全部变成红⾊鲜红得像朝融化在⽔里变成幻影一样的光影和⾊泽。然后一切消失在渐渐消散的雾气中我哥哥的笑容时隐时现。
我总是问我的⽗皇我的哥哥迟墨去了什么地方他有没有事怎么一直不来见我。
我的⽗皇总是默默不语只是望着天空用手指着那些掠过天宇的霰雪鸟的⾝影他对我说蝶澈你看那些鸟儿多么自由。
我会突然想起以前我的小哥哥迟墨带我去雪雾森林深处看那些穿越影的飞鸟看着那些树木的影落进他的瞳仁里面幻化成诡异的黑⾊。可是一恍神一刹那已经是一百多年过去了。
天边滚动着雷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般响彻了整个幻雪帝国。
我的哥哥迟墨死于2oo岁也就是我9o岁的时候成为巫乐族的王的那一年。
是我杀死了我的哥哥我最爱的迟墨哥哥那个⾝上有花朵绽放的清香的哥哥那个最疼爱我的哥哥那个说“有蝶澈我永远都不寂寞”的哥哥。
在我哥哥迟墨失踪一个月之后我做了个梦梦境里面迟墨被关在祭坛下面黑暗而且嘲他被钉在一面墙壁之上低着头他的头散落下来遮盖了他英俊的面容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是我知道我的哥哥肯定很痛苦。
我去找了我的⽗皇然后我的⽗皇告诉了关于我的哥哥的事情。⽗皇的叙述缓慢而且幻如同一个模糊可是感觉清晰的梦境当梦醒的时候我早已经泪流満面。
我的⽗皇告诉我其实迟墨的⺟后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她的⺟后有着火红⾊的瞳仁和火焰般飘动的长头因为她是火族的人。在⽗皇娶她的时候她还是冰族女子的容貌可是当她两百岁的时候她的头和眼睛突然变成了烧焚一切的火焰红⾊成为了破天的火种。
迟墨的⺟后为我的⽗皇生下了迟墨在迟墨出生的时候他的⺟后用冰剑剖开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无数闪耀的火种滚落到地上迟墨出现在火焰里面神⾊安详眼神灵动。然后火焰缓缓地熄灭了迟墨的头和瞳仁变成如同⽗皇一样的⽩⾊可是⽗皇知道迟墨在两百岁的时候一定会恢复火族的样子。
那天王从迟墨⾝边经过的时候就是现了迟墨我的哥哥竟然是火族的后裔所以王叫我⽗皇让迟墨消失掉而且是用残酷的刑法于是我的哥哥必须在墙壁上被五把冰剑钉在上面十四天然后等待⾎流⼲才可以慢慢地死去。
当我听到这的时候我的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我想到了小哥哥单薄的⾝体。
我终于在祭坛的下面暗室中见到了我的哥哥迟墨他被几把冰剑钉在厚厚的玄武岩墙壁上红⾊的⾎沿着那些穿刺他膛的冰冷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曼延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看到他的头和瞳仁已经变成了火焰一样的鲜红⾊。
我走到他的脚下他从上面俯下⾝子看我我看到他头覆盖下的脸他的表情没有痛苦和怨恨依然平静而充満感恩。
他对我说蝶澈你已经知道一切了吧?
我望着迟墨红⾊的瞳仁点点头说知道了小哥哥。
他说蝶澈你不要难过我从来没有恨过⽗皇我更加喜你。我能够来这个世界上走一次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请带我照顾⽗皇照顾巫乐族的每一个人。
当我去的时候正好第三把冰剑洞穿他的膛我听见⾎⾁模糊的声音沉闷如同粘稠的岩浆汩汩流动。
我看到哥哥皱紧的眉⽑看得心如刀割。
迟墨望着我他说蝶澈不要难过还有两把冰凌。然后我就可以睡会了。
我说哥哥王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忍残我不允许。
然后我走过去召唤出手中的冰剑然后一剑洞穿了他的咽喉。
我的哥哥迟墨头低下来头覆盖住我的脸他的眼泪滴在我的眼睛上我听见他喉咙里模糊的声音他说蝶澈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而犯法典?
我说哥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这么难过。
迟墨的鲜⾎沿着我手上的冰剑流下来渐染了我的整个巫乐族的幻术长袍。
因为我杀死了王要求酷刑而死了迟墨所以王对我大雷霆我的⽗皇看着我的时候眼中只有忧伤和怜惜我走过去抱着他一瞬间苍老的皱纹在他脸上弥漫开如同生长迅的藤蔓植物。
他说你怎么办呢?
我说⽗皇我已经不准备当巫乐族的王了我会离开这个宮殿随便找个地方隐居度过我的剩下的一生。
我的⽗皇没有说话我只听到飞鸟破空长鸣我抬起头恍惚中想起那些飘落的灰⾊羽⽑和我迟墨哥哥的眼睛忧伤一晃一晃倾国倾城。
当我准备离开宮殿的时候我在⾼大的城墙脚下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渊祭她问我是不是愿意去看看我对哥哥迟墨的感情能不能感动传说中的叹息墙我回过头去看住着我的家族的宮殿觉得它是那么渺小如同一个⽔晶花园。
渊祭说对它就是一个⽔晶花园。
我突然转过头去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渊祭没有回答我她说我知道你是灵力最好的乐师愿意去看一看巫乐族的神话中的叹息墙吗?
我低着头想了想现刃雪城中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在我点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周围空气里无数的花朵凌空开放无数的花的精魂。那不是幻觉因为我看到了渊祭手指的曲伸和她动用的幻术。
当我离开刃雪城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的画面我看到我的哥哥站在积雪的央中俯下⾝子对我微笑我看到飞鸟的影落到他的眼睛里面如同弥散的夜⾊他眼中的一场一场声势浩大的幻灭我看到迟墨站在城门口守候我归来的目光闪烁如同星辰他⾐服上的花魂⾊彩流转我看到我的小哥哥坐在最⾼的城墙上弹着琴等我回家风吹动他的头朝正北方飞舞他的幻术袍永远⼲净而飘逸我看到我星目剑眉的哥哥被钉在墙壁上他的眼泪掉下来浸润了我的脸也浸润了他的蓝⾊的幻术袍大朵大朵的⽔渍在长袍上绽放开来如同莲花…
⾝后传来密集的雷声轰轰烈烈如同一座城市的崩塌。
我抬起头周围全部是花朵盛放时的清香。花的精魂。
小哥哥小哥哥我最爱的迟墨终于消散在我的眼前。
哥请你原谅我我要离开了离开这个纷扰的宮殿离开这个埋葬了我苍翠年华的幻影之城。也许天的尽头我会再次看见你的亡灵那个时候请你对我微笑如同撕裂朝一样的微笑让我可以笑着流完我的眼泪然后让我听见你自由的歌唱。
因为星轨一直昏睡没有苏醒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办法上路因为前面是北方护法星昼的领地如果没有星轨我们的每一步都是不可预测的炼狱。
纵天玄武神殿在一座雪山的最⾼处即使站在南方护法的领地依然可以看见那个⽩⾊恢弘的宮殿如同最锋利的三棘剑一样伸向苍蓝⾊的的天空诡异可是华美在星轨沉睡的那几个晚上我们都可以看见纵天神殿尖顶上的那些星星按照很奇怪的轨迹变换着它们在天空的位置。偶尔整个神殿会出耀眼的⽩⾊光亮那些⽩⾊的光芒映到漆黑的天空上投影成一个大巨的六芒星如同星旧星轨眉间的痕迹。
在星轨昏了三天之后她突然醒了过来可是顷刻又昏睡过去在她醒来的片刻里她口中不断汹涌出⽩⾊的⾎她抓着皇柝的长袍痛苦地说带我…回破天…神殿…然后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再醒过来。
当我们把星轨带回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破天神殿之后星轨开始醒过来虚弱地像是全⾝的灵力都要散去一样。皇柝一直把她放在⽩⾊防护结界里面然后星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