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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出使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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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年轻人号啕大哭,却许久不见老者有何动静,梁文秀轻拉火凤,跳进船中。

  船舱中出阵阵恶臭,梁文秀和火凤捂着鼻子问道:“你爷爷这是怎么了?”

  年轻人哭道:“他腿疾复,疼晕过去了。”

  梁文秀稍一检视,现老者腿上生着一个大毒疮,虽被绷带层层包裹,却仍不时渗出惨⽩的脓。两女当即明⽩,老者的腿正是恶臭源。

  “只是一个普通毒疮,怎么不请医者治疗呢?”梁文秀皱眉道。

  “没钱。”年轻人依然泣不成声。

  纤纤⽟手在老者前一阵,梁文秀刚刚松手,老者便悠悠醒来。

  “何苦呢,连看病的钱都没有,还老远跑去朝什么圣?”火凤噘起小嘴。

  “你说什么?”老者刚要携孙子向梁文秀致谢,登时被火凤怒,瞪眼道:“你竟敢恣意亵渎一个虔诚的光明信徒心中无限崇⾼的信仰。”

  老者虽枯瘦如柴,但他此刻须皆张,竟似一头择人而噬的怒狮,吓得火凤连连后退。

  梁文秀连忙将火凤护在⾝后,柔声道:“老人家不要动气,我这个姐姐心直口快,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老者忙扶住梁文秀道:“‮姐小‬请起,我还没感谢你的救命大恩呢。”

  “举手之劳,老人家言重了。”梁文秀摸向⾐袋,却忽然満脸通红:“老人家腿上的毒疮非常普通,只需一般医者就可治得,只是不巧,我这里只有魔卡,没带现金。”

  “我有。”火凤摸出一把金币递向老者,那老者却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不理不睬,弄得火凤好不尴尬。

  两国魔卡并不通用,火凤既来灵国,势必带有现金,梁文秀暗骂自己大意,接过火凤手中的金币,柔声道:“老人家还是收下吧,就当我这位姐姐给你赔不是了。”

  梁文秀把金币放在那年轻人手中。年轻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通红着脸望着自己的爷爷,讪讪道:“爷爷…”

  梁文秀轻声劝道:“老人家不要使我难堪才好。”

  “如此多谢‮姐小‬了。”老者和年轻人正待大礼叩谢,却被梁文秀阻止。

  火凤暗里一翻⽩眼,心道:臭老头,拿了我的钱,却去谢别人。正想时,忽听老者道:“孩子,去替我谢谢那位红头的‮姐小‬。”火凤连忙跳出来扶着年轻人,嘿嘿笑道:“不用不用,都怪我口无遮拦,惹恼了两位。”

  老者虽绷着脸,但眼含笑意,气氛登时大为和缓。

  梁文秀好奇问道:“每年朝圣者以百万计,老人家⾝子不方便,为何偏要选择这个时候赶往辉煌神殿?”

  老者道:“‮姐小‬有所不知,舂祭是我主眷顾众生的开始,而再过五个月就是开天⽇,我们必须在开天⽇前赶到辉煌神殿,接受主的光明洗礼。”

  火凤杏眼圆睁,失声道:“用五个月时间从这里赶到艾伦琴城?”辉煌神殿就在她家门外,火凤从来不知来自远方的朝圣者竟如此大费周折。

  梁文秀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说,讶⾊立现:“为什么要花费这么长时间?”

  “这才能体现我们对光明的景仰。”老者忽然容光焕:“从家乡赶到这里,我们走了⾜⾜三个月,主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虔诚。”

  是够虔诚的。梁文秀暗吐香⾆,寻思着:比你们住得更远些的光明信徒岂不是终年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奔波在朝圣的路上?但她没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提出一个不太刺人的问题:“创世神眷顾众生,光明理应无处不在,你们在家就能感受光明,却又为何必须赶往辉煌神殿?”

  老者心生憧憬,眼中仿佛突然出现辉煌神殿宏伟的影象:“为了更加接近光明本源。”

  火凤无语,梁文秀却突然想到曾亲眼目睹的可怕场面:“听说每年都有许多朝圣者被踩踏,葬⾝他人脚下,不知创世神看到这样凄惨的景象会做何感想。”

  老者跪伏在船舱中,用极其羡慕的口吻道:“幸运的人啊,他们得到的主的恩赐,灵魂得⼊天堂,从此能够天天‮浴沐‬光明了。”

  火凤闻言不由暗骂一声:简直荒谬。她忽眼珠一转,笑道:“如果有人在朝圣时故意丧生,我真不知道他的灵魂是该升⼊天堂还是被打下地狱哩。”

  大概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老者明显一呆,却又立刻答道:“有这样心思的人极其龌龊,他们甚至连基本的光明教义都不明了。他们本不能被称为光明信徒,又怎会得到主的恩赐,灵魂归⼊天堂呢?”

  看来不信主的生物永远没有机会踏⾜天堂了,这太不公平了,难道那些无知的生物注定永远沉沦地狱?

  望着远去的小船,梁文秀向火凤无奈耸耸肩,笑道:“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咱们可得好好把握下辈子啊。”看看天⾊,梁文秀继续道:“⽗皇差不多该有决定了,咱们回去吧。”

  来盛京城好几天了,火凤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立刻挽起梁文秀向皇宮奔去。

  梁文秀噘着小嘴偎在殿外用汉⽩⽟精心制成的雕花围栏上,満腹幽怨。有些事情,⽗皇从来不让她知道太多,只是把她当作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凤凰般精心照料,这不,自己替火凤传达来意,好歹应该让自己知道结果如何,却被告之皇上单独召见火凤,而再次被拒之门外。

  梁文秀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她虽贵为公主,受到包括⽗皇在內无数人尊崇,但他们却时刻与她保持距离,不敢与之过分亲近。物质的异常丰富与精神的异常单调形成鲜明对比,越加重她內心的孤独,让她加倍思念起心中的人来。

  那是多么令人怀念的一段美好时光啊!

  梁文秀双颊微红,刚想闭目重温一番那英雄救美的动人经历,却有议论声传⼊耳中,打断了她无尽的思绪。

  “听说了吗,小唐国前些⽇子生政变,如今已经改旗易帜了。”

  “只是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当不得真的。”

  “道听途说不假,可消息来自那些虔诚的朝圣者,你认为他们敢随便撒谎吗?”

  “如此说倒有几分可信,却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无声无息就窃取了国主之位。”

  “听说此人名叫火太郞,踏⼊小唐国政坛不过数月,却已达到要风得风的地步,国主之下对他莫不马是瞻。早有人放风说,他替代国主不过是迟早的事,但仍没料到这样快法。”

  “这人倒也有些魄力,可小唐国地少人稀,积弱十几年,即便换了国主,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大错特错。你可知道,这火太郞刚刚即位就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新,势头颇猛。依此下去,我怕最终会成为我圣灵帝国卧榻旁的一匹恶狼。”

  “难不成他能灭了咱们灵国?恐怕有心无力吧。哦?他都⼲什么了。”

  “这家伙还真⼲了不少事。他先废弃原国号,改为‘狼国’;其次又重新制订各种政策,其中大多借鉴我国和威特帝国;再次,鼓励展‮队部‬,号召全民皆兵,听说如今军费开支竟占‮家国‬总收⼊的9o%;最后他还宣布了一条国策,哈哈…”

  那人突然大笑不止,却急坏了与他一起站岗的卫兵。他忙一把捂住那人的大嘴巴,沉声道:“你活腻了?”

  那人这才想到这是皇宮,慌忙收声。另一人却止不住心中好奇,赶忙问那人究竟为何笑。那人神秘一笑,低声说出狼国的最新国策。

  梁文秀何尝不好奇,那人一时竟忘了⾝处庄严的皇宮广场而放声大笑,可见这项国策多么滑稽。她猫潜到两人近旁的围栏旁仔细倾听,却立刻涨红了脸,急忙又猫潜回原地,嘴里轻啐不止。

  “可是又想情郞了,瞧这小脸红的。”火凤走近梁文秀,打趣道。

  梁文秀脸⾊更见红,只顾想着两名守卫的谈话,却连火凤走到⾝前都不知道。她立刻揪着火凤不依起来:“说你自己吧,人虽在这里心怕是早就飞回去了。还说是专程来看望我,若不是还没达到目的,只怕你一天都等不下去。”

  “胡说。”火凤佯做生气状。

  “还装。”梁文秀娇笑起来:“迪亚那小子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竟蒙受堂堂威特帝国的公主垂青,叫她整⽇里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你,你…”火凤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梁文秀讶道:“你怎么知道?”

  “⽇有所思,夜有所梦。”梁文秀差点笑破肚⽪。

  “你坏,竟然偷听我说梦话。”这次轮到火凤不依了。

  两人立刻纠在一起。打闹声惊动了许多守卫,刚才那两位这才想到文秀公主并没有进殿,立刻噤若寒蝉,浑⾝战栗起来。

  梁文秀怎好意思跟他们计较。经过守卫⾝边,两位公主立刻一本正经,保持着⾼贵的公主形象。可待走出数步,她们立刻又纠开来,互相搔着胳肢窝,娇笑着向宮外奔去。

  “看你⾼兴成这个样子,⽗皇一定答应你的要求了吧?”

  赶回闺房,两人都已筋疲力尽,梁文秀立刻宣布无条件投降,并适时问起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却不料火凤脸上的笑意立刻冻结,双眼神光尽敛。聪慧如梁文秀者立刻猜到了事情真相,看来⽗皇并没有答应火凤的请求。还魂丹真地就这么重要,甚至连堂堂威特帝国公主殿下亲来相求,都无法如愿吗?梁文秀一边暗责⽗皇太过糊涂,一边轻声安慰火凤。但火凤心里此刻正回想着灵惠帝异常怪异的条件,竟始终紧绷着脸,不能展颜一笑。

  可怜的火凤!梁文秀暗叹一声,费尽心思想逗火凤开心。她忽然想到两个卫兵的谈话,忙道:“火凤,我给你讲个新鲜事吧。”不理火凤的反应,梁文秀径自讲出从两个卫兵那听到的情况:“小唐国改朝换代,新任国主为了增加人口,提⾼军队数量,竟制定了一条可笑的国策。他命令‮国全‬妇女无论何时何地一律携带被褥、枕头,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这话终于成功引起火凤的注意力,她思前想后却猜不到答案,只好问道:“为什么啊?”

  梁文秀小脸涨红,低声道:“好方便生孩子啊。”

  火凤更奇:“带被褥和枕头跟生孩子有什么联系?”

  梁文秀急得竟然有些结巴:“还…还不是…为了随时…随时…満⾜丈夫的需求?”一句话艰难说完,梁文秀羞得趴在上,用枕头捂着脑袋,不敢露头,可巧火凤还问了句:“真的假的?”

  火凤忽然放声大笑,梁文秀羞急不堪,跳下和她扭打在一起。直到两人气力全无,并排躺在上后,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多么荒唐的国策,听来就象天方夜谈!

  听着梁文秀如金丝雀般悦耳的笑声,火凤心生怜悯:可怜的文秀公主,你可知道等待你的将是什么命运吗?

  “果然是个好⽇子啊。”迪亚跳了起来:“时来运转,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喝一杯庆祝庆贺呢?”

  “当然要喝,而且要大喝特喝。”善本特神秘一笑:“正好你这里有不少上等红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山德鲁呢?这么重要的节⽇,这小子竟然玩失踪?”迪亚一拍巴掌,恶狠狠道:“是不是他⽪又庠了?”

  “那小子一早起来就说不舒服,也不知道到底哪筋不对。”杜探头往酒柜方向望去,大嘴猛咂:“甭理他,我都忍不住要开动了。”

  能被称之为酒的,不管是上等货还是劣质产品,红的还是⽩的,绝对都有一个相同的功能——醉。别看这红酒初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可这后劲儿上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了得。两个小时后,九瓶上等红酒下肚,除了大山喝得较少,还能坐在椅子上,其他一个个憨态可掬,全都钻到桌子下面去了。可恨善本特兀自嘟囔了一句:“迪亚老大,这顿算你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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