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02
小样故弄玄虚:“让我顺顺人物关系,是…你的她的他的她。唉,关系太复杂,一句半句解释不清,你自己回家琢磨去吧。”
⾼齐一头雾⽔:“看来我这顿饭非消化不良不可。”
让⾼齐消化不良的还不止宝马和植物人,席间小样接到方宇催促上岗的电话,顺口叫他也来吃饭。⾼齐无所谓,一个灯泡是亮,两个也是亮,可他低估了男灯泡的威力,不光是亮,还漏电。
方宇一来,小样就介绍⾼齐:“我姥爷就去世在⾼齐工作的医院里,他跑前跑后帮了好多忙,比我们家自产的男都顶用,让我充分认识到医生这职业的不可或缺,和在医院安揷一个卧底的重要。”
方宇:“噢,他是你家卧底。”
⾼齐:“其实我没帮多大忙,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小样:“你在我们三个妈眼里,形象别提多⾼大了,她们说你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年轻有为、热情诚恳、乐于助人,反正全是优点。她们相中你了,一致推选你为她们心目中最佳女婿人选。”
⾼齐:“没那么夸张吧?替我谢谢阿姨们。”
方宇坏笑:“这就是传说中的师杀手吧?问题是光师相中也没用呀?”
小样批评方宇:“你别说人家,看看那边,坐着达家国地位、收⼊最⾼的两种职业,再看咱这边,严重不平衡。”
方宇:“这你就不懂了,在达家国,汽车技师同样是⾼科技含量职业。”
⾼齐:“就是就是,咱国最近⾼级技工也很吃香,好的技师月⼊上万,比医生挣得多。”
小样:“反正我就觉得医生好,职业⾼尚、收⼊稳定、有社会地位,走哪儿都被人求着,谁家出一个医生,全家受益。”
方宇:“虽说对面坐着最尖端的职业,但其实不管是律师还是医生,大家都希望绕着你们走。”
小样:“为什么绕着走?”
方宇:“律师就不说了,青楚姐最清楚,谁粘上你们那就是有⿇烦了。”
青楚笑:“对对,大家最好不要跟我生关系。”
方宇坏笑:“我着重说说医生…”
⾼齐无辜变成鱼⾁,没等小样出手阻拦,刀俎已然落下:“医生之所以受,是因为人都怕生病,年纪越大越喜医生,年轻人⾝体健康,就没这个概念。”
小样⾝捍卫:“谁说的?我不年轻?我就喜医生,⾼齐,你们医院有和我年貌相当的单⾝男医生吗?给我介绍一个。”
⾼齐:“要没人⼲涉,我可以帮你物⾊。”
小样的捍卫招致更烈猛的炮火:“你想嫁医生?先给我分析分析,你再决定嫁不嫁。医生每天接触什么人?病人!听到看到的全是痛苦,时间一长,必然造成两种结果:要不心理庒抑,人生观消极;要不⿇木不仁,不把伤痛当回事,这两种老公你挑一个吧?”
小样:“谁说一定这样?⾼齐就不是。”
“还有,医生是天底下最不浪漫的职业,他每天摆弄人,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一副骨架加各种器官,对⾝体完全⿇木,你长得再好,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医生,你们是怎么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呢?”
⾼齐无奈:“我们会把职业和感情分得很开…”
方宇笑看小样:“当然,嫁医生有一个好处,想生病就生病,随时能进医院。”
青楚:“这点好处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也这么别扭?”
炮火突如其来,⾼齐猝不及防,只有哭笑不得的份儿,好在他明⽩,方宇这通挤对是小样夸他招来的,自己不过是大男孩心理失衡借题挥的药引子,用不着太在意。这一点钱小样也能看透,不但看透还要说透。吃完饭奔方家路上,她坐在挎子里冲方宇嚷:“你⼲吗当着⾼齐面那么糟改医生啊?”
“那不叫糟改,叫调侃。”
“你调侃人家⼲吗?不善良!我肯定你嫉妒他。”
“我嫉妒他?他哪点儿招我嫉妒哇?”
“你是产无阶级面对有产阶级的心理不平衡。”
“呸,我产无?过去那话是怎么说的,产无阶级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的是自由,谁比我自由?!”
“你就抱着一穷二⽩的自由嘲笑人家丰⾐⾜食的稳定吧!”
“我就嘲笑啦,怎么着?哈哈哈!”
“我看出来了,你什么都不为,就是听不得我夸他!”
方宇用行动回答她,挎子照着路上一个小坑开过去,小样被颠得差点蹦出来:“说到你痛处就报复哇?!”
当晚,人私护士钱小样正式上岗,给卧的方洗脸、擦⾝子,老太太満心喜:“小样,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的姑娘,要不赶紧跟方宇把婚结了吧?”
小样张口结⾆:“啊?,你是不有点之过急呀?”
方:“不急,都摸着上听的牌了,还不赶紧和?方宇啊,小样这种姑娘可难找,你别整天晃晃悠悠,赶紧把她娶回家,让我踏实,回头再要被人抢跑了,你哭都没地儿。”
方宇审视小样:“让我仔细看看,有那么好吗?再考察考察。”
小样:“呸!”
有护士在,方宇踏实了,他走的时候小样跟出来。
方宇:“留步,别送了。”
“谁送你?自作多情,我是追出来骂你,刚才听讲她是怎么摔伤的,真吓人,幸亏当时在菜市场,周围有人。哎我说你要不搬回家来住吧,别让她一直空巢,这要万一哪天夜里起来上厕所,哐当一下倒了,⾝边没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一蹬腿…”
“闭嘴吧你,回头我叫你给咒没了。”
“话不中听但在理,她还有几年呀,你现在由着自己子在外面腾折,等她前脚一走,你就再想多陪陪她,也没机会了。”
这么在理的话打她嘴里说出来方宇听着新鲜,可还真听进去了:“别絮叨了,走了,晚上别睡太死,听着点她动静。”
“你还真当我是保姆哇?”
小样没当自己是保姆,她是扮演方家准孙媳妇的演员,戏好情真,连自己都快信了,方宇真该再付她一份演员酬金。这晚,因为照顾方,小样睡得不太好。没睡好的还有⾼齐,青楚明显不愿跟他单独约会,大学时不远不近的距离感现在依然照旧,今后还有可能改变吗?面对感情的疑难杂症,⾼医生无能为力。
青楚的疑难杂症倒是进展顺利,杨丽红用让鬼推磨的办法,终于让雷子和盘托出一切:“案那晚周晋穿的⽩衬衫我很悉,是郁亲手做的。当年我们镇家家户户靠蚕丝业为生,谁也不富裕,郁全家靠她在丝绸厂打工那点收⼊支撑,没钱给周晋买礼物,她就自己动手做,衬衫款式翻不出花样,就在小地方动心思,她特意跑到我店里找扣子,要跟别人不一样的,我就托人从外地捎来一包琥珀⾊带纹路的,她很喜,买去钉上了,所以我对那件衬衫印象很深。”他从上⾐口袋掏出一颗纽扣,琥珀⾊,带纹路,一部分被烧灼过“这是我卖给郁的其中一颗。”
青楚:“怎么会在你手里?”
“案后第三天,我去周家借东西,敲半天他妈才开门,进屋就闻到烧焦的味道,周妈妈走开时,我现他家灶塘里刚烧过东西,是周晋那件衬衫,我在灰烬里看见这颗扣子,就悄悄捡走了。
“郁出事当晚,你看见周晋穿着缀有这种纽扣的衬衫外出过,在案两天后,你又看见他妈把这件衬衫烧了,对吗?”
“对。”
“你能为你的话负责吗?”
“能。”
“把一颗扣子留十年,你想说明什么?”
“我知道它一定和那案子有关,至于周晋为什么撒谎?那晚到底去了哪里,⼲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