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１２５］ 情为何物

　　晕⻩地光亮慢慢爬上他的脸颊，他果然与青天，极为想象。

　　剑眉如梭，长长地隐⼊间，凤眼如星，好似只需如此沉寂地注视，便能将这天地燃为灰烬。嘴极薄，像是习惯于挑起嘴角浅笑，左边嘴角处赫然有一颗梨涡，此时，正绽放着最闪亮地微笑向着卓越越慢慢靠近。

　　眼前忽觉光华四溢，卓越越不由自主转了转脸，因她这下意识的动作，他的笑容却更深了“这天下恐怕只有我一人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得到了，却无法和合，怎样？要我教你吗？”

　　卓越越瞟了他那得意的笑脸一脸，却转头去看小颜，又叫了他几声，可他依旧垂着头，像是沉在昏之中，霆风看了她的神情，道：“你就这么在意他？”

　　她理也不理，绕着柱子走了一圈，又在结界的另几面也施了几个咒，眼看一切努力又是毫无用处，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你到底怎么他了，快放他出来。”

　　霆风似笑非笑，却也不接她的话茬，继续自己的话题：“你可知道当初意如是如何拿到开天的？”

　　“住口！”卓越越忽然之间火冒三丈“她是你的师娘，你怎么能这么叫她。”

　　“她叫意如，我便这么叫她，有什么错？何况当初青天已经将我踢出了山门，我即不是他门下，难道还是守那迂腐可笑的称谓吗？”

　　“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一⽇为师终于为师吗？”

　　“所以我才说它迂腐，这世界強者为尊，成为最強者才是值得追求的事，拜师学艺不过是在这个过程中的一种手段而已，若是对每个自己学到点东西的人都要认爹一番表达忠孝，那岂不是要让这些俗礼束手束脚，哪里还能找到更⾼的境界。”

　　“为了追求这个境界而抛弃一切，那当你终于站在至⾼处时，却没有人来和你分享成果。那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霆风微微一笑。道：“我有你陪着就好！”

　　这温柔地语气却令卓越越浑⾝一冷。不由得退了一步。他却还在朝她慢慢走近：“当时意如因我而得开天。今天你也会因我而和开天。怎样？⾼兴吗？”

　　“胡说八道！开天是因师傅和师娘地爱而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错了。青天只是将开天放在意如体內助她延寿。意如能自觉地将它自体內分离地时候。却是因为我。莫非你没看见还是你忘记了？”

　　卓越越瞪着他。自然也回忆起意如诉说地那一幕。不错。当时意如确实是因为他才拿到地开天。可是…却听霆风不疾不徐。慢慢说道：“意如虽然在青天地⾝边。可她并不快乐。她时常一人坐着呆。一坐就是大半天。若是青天真地珍爱她。又怎么会这么冷落她呢？所以。他本不配得到她地爱。她应该是我地。”

　　“你…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卓越越气地小脸通红“你懂什么叫爱懂什么叫付出么？他们俩人彼此深爱对方。做任何事都是在为对方着想。体会对方地难处…要为对方分担…你。你本什么也不懂！”

　　听到他这样曲解青天和意如地感情，卓越越只觉心里一阵气苦，这二人一番真情宽厚。这个就像是亲生子般对待的人，竟然在这里大放撅词。

　　刚刚遇到霆风时，卓越越曾有一度沉浸在风轻扬的影中，可在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她忽然彻底明⽩，他不是他，就算他曾经假扮过风轻扬，那也只是巧妙装扮下的一个假像，这个人。确确实实和自己毫无瓜葛，自己再也不能傻到总是要将他和从前那个人联系起来，风轻扬，他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虽然此时卓越越怒视着霆风，可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她的眼睛还是起了一阵波澜，将眼泪生生咽下，她扭开了头去。

　　霆风倒似没有因为她反驳自己的话而不痛快，他站定了⾝子定定注视了她片刻。道：“你想见风轻扬吗？”

　　什么？卓越越霍然掉过头来。

　　霆风嘴角微挑。泛起一丝极淡地讥笑，扬手道：“你跟我来。”说罢当前朝另一边地石道里走去。卓越越回头看看依旧没有知觉地小颜，只得跟上。

　　二人走了片刻，像是来到了一处书房似的地方，霆风停步在一个‮大硕‬地铜鼎前，道：“有一句话，青天倒是说的没错，我是带着出世天赋的人，将来地成就更有可能在他之上。嘿嘿，自从离开山⾕后，我专心研习，倒真是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法术，复颜术。”

　　“你过来看。”他朝她招手，卓越越便也走到大鼎旁，探头看去，却只见浓烟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霆风笑道：“风轻扬是我准备正式和你见面时的样子，在那之前，其实我见过你不止一次，甚至可以说，我曾经在你⾝边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啊？卓越越呆呆看着他，正在勉強回忆，眼前大鼎里的浓烟却忽然消散，淡绿⾊的⽔面上出现一张脸孔…严老爹！卓越越惊恐地看着这张脸，说不出话来。

　　“其实，本来我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按照我的计划是想将你引到我的结界里，来到灵上界时，你第一个看的应该是我，可没想到顾长烟那个家伙居然先行一步，把你带到甄少容所在地地方去了。那一幕少年出浴，怕是对你印象极深吧，这笔帐我可得要记得跟顾长烟算。全是因为他多此一举，害得我不得不去严庄重新布置，幻化成那严老头，把甄少容的事转达给你。”

　　他说了一长段，卓越越却只能呆呆看着他，脑子里浑浑噩噩地。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这种法术并不是制造一个虚无的人，而是在杀死这人的同时，将一种幻术加在他的⾝上而已，所以，就算你对过去的风轻扬有什么感伤感，我劝你都放下吧，那人并不存在，或者应该说他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经死了很久了。自始自终，你面对的都是我。风轻扬。只是我制造出的一个能够合你的脾气对你胃口地人而已。”

　　“不过，从今往后，我要你面对的，是我这张面容，这个名字。我要你看着我的时候，再也不会想到别的什么人，你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人，都会变作尘烟消散在你眼前，我要你面对我时，清楚知道，眼前的，就是你这生应该追随的男子，天下的最強者，霆风！”

　　卓越越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呆呆地看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消化掉他的话，顿时大怒道：“你这疯子，你少在这里自说自话了，既然我现在知道你不是风轻扬，我绝不会手软地，我告诉你，我要杀了你，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