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澄清
暮⾊低垂云林晚钟声声悠扬飘在青山空⾕间。天边的残渐渐褪淡一轮淡金钩月从山后冉冉升起移转枝头。
阿牛抬起头宏伟肃穆的千年古刹已近在咫尺巍峨伫立于雄伟的山颠。
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二次来到云林禅寺上一回陪伴在⾝旁的有师⽗、有众多的同门长辈与师兄、师弟。
然而就是那夜一他做了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一场噩梦从一个默默无声的普通翠霞派二代弟子一下子变成了全天6正道必除之而后快的魔教馀孽。
而今重临恍若隔世。
虽然他已是统领魔教的教主麾下四大护法四坛九旗的数百教中精英云集叱吒风云威震九州。只是逝者如斯夫该会生的终究逃不过。已经逝去的人与事终究无法回头。
此刻已是倦鸟归巢之时云林禅寺的山门紧闭⽩天在门前送香客的僧众也回转寺中。阿牛在云林禅寺外立了半晌除了晚风拂过林中松涛⼊耳外竟是无人搭理。
突听殿青堂冷笑道:“哼这些和尚好大的臭架子明明知道少教主与咱们就在寺外却偏偏装作不知道。”
风雪崖笑道:“殿四弟咱们不请自来事先并未知会云林禅寺。那些和尚摸不准少教主来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嘿嘿你当他们不害怕圣教突然杀上门来清算云梦一战的⾎仇么?”
殿青堂道:“若果真如此又怎会只有咱们三人前来?云林禅寺的这些和尚忒的胆小可笑。”
风雪崖道:“少教主看这情形云林禅寺不咱们呢!”
殿青堂迈步走向山门前的台阶故意大声嚷道:“这些秃驴装聋作哑存心不给少教主和咱们兄弟的面子。待老子轰开山门看看无涯这缩头乌⻳能忍到什么时候?”
阿牛道:“殿四叔不要如此。云林禅寺对圣教心存戒备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咱们此次拜访云林是为了解释这段⽇子生的蹊跷悬案澄清误会。要是话还没说就先轰了人家的山门可就不好了。”
殿青堂收步呵呵一笑道:“少教主放心老子只是见这些和尚故意端起臭架子才想吓唬吓唬这些缩头乌⻳不会真去砸碎那两扇破门。”
阿牛听他在人家山门前肆无忌惮的张口闭口“秃驴”、“缩头乌⻳”声音传出去老远只怕半座云林禅寺的人都能听见噤不住暗自一声苦笑。
说起来也怪不得殿青堂这般的出言不逊毕竟魔教与云林禅寺两家的恩怨纠葛由来已久岂是短时间里三言两语能够化解得了的?
此次若不是自己执意坚持登门拜访风雪崖与殿青堂等人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兴致陪著他踏上云林半步?
不过云林禅寺上千僧众的涵养功夫委实厉害殿青堂在山门外叫骂了半天居然还是不见有一个人出门回应。
阿牛想了想深昅一口气丹田內真元流转化作一股浩然罡风徐徐唱喏道:“晚辈圣教教主羽罗仁偕本教风、殿两位护法前来拜访求见贵寺无涯方丈。”
他的嗓音也不算⾼可话音未落四周的崇山峻岭里已起隆隆回响令寺內众僧想扮聋子也做不到。
风雪崖与殿青堂悄然对望一眼均察觉到对方目光里的惊讶欣慰之⾊暗暗寻思道:“少教主自从开始参悟天道下卷修为当真一⽇千里。单他这声举重若轻的唱喏已盖过教中所有的兄弟。异⽇蓬莱仙会上圣教重光可期可盼矣!”
阿牛的回音久久回⾜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缓缓停止。山门霍然大开十六名⾝著⻩⾊僧袍的云林弟子鱼贯而出分列两侧。无涯大师居中行出⾝后一排⽩眉⽩须的“无”字辈⾼僧犹如众星拱月。
殿青堂心底微微一笑瞧对方的阵仗至少出动了包括方丈在內的九位云林禅寺“无”字辈⾼僧给圣教的面子不可谓不大。
当然一旦话不投机在寺外动起手来这些和尚单挑不成也可群殴不必担心山门再让人轰得稀里哗啦了。
无涯方丈抬步走下石阶双手合十执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未知羽少教主与两位护法大驾光临有失远还望诸位施主海涵。”
阿牛还礼道:“方丈大师有礼了晚辈与风、殿两位护法不告而至唐突叨扰之处尚请方丈见谅。”
无涯大师暗地里察言观⾊见风雪崖脸上似笑非笑殿青堂却用眼睛瞥著云林禅寺的僧众两人只冷冷守卫在阿牛⾝后就当没看见自己出现一样阿牛则是和颜悦⾊礼数甚恭三人倒不像要登门兹事的样子。
倘若果真如此自己这面出动了九大⾼僧又备下诸般布置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
不过魔教之人行事一贯令人难以预料说不准背后就掩蔵著什么谋诡计小心一些也总是好的。
他淡淡一笑问道:“羽少教主言重了却不知施主与两位护法突然驾临敝寺有何见教?”
阿牛坦言道:“晚辈前些⽇子从南荒回返却听教中兄弟说起近⽇各大名门正派的弟子多遭人暗袭刺杀死伤数十人。而死者的⾝上所受致命之伤皆为本教十六绝技中的功夫。
“外界纷纷传说此举是圣教向七大剑派寻仇报复暗中所为。晚辈自知本教兄弟绝不曾做过这等凶案因此特地前来贵寺以求澄清。”
无涯大师⾝后的一名老僧眉⽑一耸沉声道:“羽少教主好汉做事好汉当。各大剑派的弟子惨死于贵教屠刀之下已是路人皆知之事实。施主今⽇之举恐怕有些盖弥彰直教天下人聇笑。”
风雪崖冷冷道:“无痛大师老夫看在贵寺也有几位二代弟子不幸惨死的分上不与阁下计较适才的无理之言。
“羽少教主此来是为解释误会以免本教不明不⽩替人背了黑锅可不是来吵架动手的。”
无痛大师沉声道:“风施主贫僧同样也不与贵教擅起冲突。可若是有人得寸进尺一再的肆意妄为敝寺也绝不惧怕!”
阿牛头摇道:“大师误会了假如那些惨案确实是本教所为晚辈自当向诸位负荆请罪。只是据晚辈所知包括贵寺在內的数十位正道弟子的确不是本教兄弟下的毒手。”
无观大师道:“羽少教主宅心仁厚奈何君子易欺贵教有人背著施主私下行事只怕少教主也无从知晓。”
殿青堂冷笑道:“大师所指的小人就是咱们兄弟吧?嘿嘿实不相瞒老子对云林禅寺和七大剑派早看不顺眼要不是少教主一再严令不得生事如今天6哪得眼下的消停?
“不过我圣教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即便要寻仇报复也不屑于这般蔵头露尾的小打小闹。诸位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无涯大师皱眉道:“殿施主不要大动肝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凶案果非贵教所为也总有⽔落石出的一天。”
风雪崖拊掌道:“方丈说得好但少教主与咱们兄弟在寺外站立良久也不见有人将咱们请进寺去喝上一口香茶。云林禅寺号称天6正道之牛耳这样的做派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点。”
无涯大师暗暗一惊思量道:“这些魔头好大的胆量竟然敢以区区三人之数求⼊寺內。若不是问心无愧不生事便是狂妄不羁全不将敝寺放在眼里。”
当下他微微含笑道:“风施主说得是贫僧只顾说话有失礼数了。羽少教主两位护法里边请!”
阿牛抱拳道:“多谢方丈!”
阿牛迈步先行风雪崖和殿青堂一左一右旁若无人的随在他⾝后在云林众僧的簇拥下⼊得寺內。
众人在待客居里分宾主落座自有小沙弥奉上香茶素点。除了九位无字辈⾼僧其馀僧众都留在了厅外守护外松內紧静观其变。
无涯大师问道:“羽少教主既然此次是专为澄清事实而来想来施主已有凭证?又或者贵教已经查到真正的凶手?”
阿牛摇头摇照实说道:“这些都还没有。”
无痛大师哼道:“无凭无证?莫非羽少教主只凭一张嘴就想让敝寺相信贵教与凶案毫无关系?”
殿青堂两眼一翻毫不示弱道:“这倒奇怪了老子没做就是没做难不成还要事先捣鼓出什么证据来?我倒想请问贵寺诸位大师众口铄金指责本教犯下凶案又拿得出什么证据来?”
无痛大师怒声道:“那些弟子都是惨死在魔教十六绝技之下这难道不是铁证?而且凡是遇袭弟子无一活口手段之忍残毒辣环顾天6除了贵教还会有谁?”
殿青堂哈哈一笑道:“狗庇铁证请问在座有谁亲眼见著圣教之人以十六绝技暗杀正道弟子了?仅凭所谓的验伤臆断就可以在这里指手画脚么?”
无涯方丈说道:“殿施主就算贫僧相信阁下所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些死者⾝上的伤痕光凭你我口⾆恐怕难教天下人信服。”
风雪崖不紧不慢道:“按照诸位大师的意思假如有人死在贵寺的九大绝技之下那么幕后凶手也必然无疑是云林禅寺的⾼僧了?”
无观大师道:“风施主你这样说未免有些胡搅蛮了。”
风雪崖嘿道:“奇怪要是有人死于本教十六绝技之下真凶必定是我教中兄弟。可假如那人死在了贵寺九大绝技手中就变成老夫胡搅蛮。
“少教主我看咱们实是在对牛弹琴无理可辩反正人家已经认定就是本教在行凶犯案。”
论言辞辩驳无观大师焉是风雪崖的对手?被他几句话呛得満脸通红半天说不出话只得低声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无涯方丈道:“风施主事实上而今死者⾝上所留的尽皆贵教魔功而非敝寺的九大绝技。”
阿牛道:“方丈大师风护法并无恶意。晚辈以为诸位遇害弟子惨死于圣教十六绝技之下虽是事实可未必除了本教的⾼手之外天6九州便再无旁人暗中修炼得这等神功。说不定有人在幕后有意栽赃陷害好挑起正道各派与圣教的纷争从而浑⽔摸鱼获取好处。”
无痛大师冷笑道:“羽少教主大智若愚一句话就将贵教的嫌疑推得乾乾净净。要照施主这么说来那么敝寺前任的方丈无为师兄也不是贵教所害的了?”
殿青堂嘿嘿笑道:“无痛大师这次算你说对了。无为大师虽然有些迂腐顽固但为人不错本教杀他做甚?我劝诸位不妨好好查探一下寺內难保是有谁想做方丈想疯了才假借本教名义暗下毒手!”
无涯方丈闻言一阵的尴尬。殿青堂这么说那他岂不成了最有嫌疑之人?
素来与无涯方丈好的无方大师忍不住怒声喝道:“殿施主阁下也太过放肆了!诸位登门拜访本寺方丈师兄非但没有计较无为师兄的⾎案反倒是对羽少教主和两位执之以礼好言相。可施主却刻意挑拨离间含沙影究竟居心何在?”
殿青堂桀骜肆意惯了哪会被无方大师吓住?他刚要张口讥讽对方却听阿牛低声道:“殿四叔咱们是来论理呈情的不要和诸位大师吵翻了。不然只会让真凶在暗处偷偷笑话大夥儿。”
殿青堂转念一想:“不错老子再和他们争下去这些和尚脸上多半就要挂不住了。一旦动起手来咱们虽说不怕可事情便再无周转馀地这黑锅可就背定了。
“哼不知是哪个兔崽子在暗地里兴风作浪嫁祸本教要是让老子查出来非得要他先褪了三层狼⽪后悔这辈子投胎做人!”
阿牛见殿青堂硬生生忍住没再出言顶撞无方大师于是冲他微微一笑以示慰抚接著说道:“无涯方丈诸位大师晚辈设⾝处地也能体会大夥儿的悲愤之情。不过晚辈敢对天起誓包括无为大师之死在內的这些凶案绝对不是本教所为。
“近些⽇子除了风护法等人曾随晚辈南荒一行之外本教的⾼手都没有离开云梦大泽的总坛。外面所生的事情确实与圣教无关。”
无涯大师也不愿就此与阿牛等人翻脸口气缓和道:“羽少教主贫僧非是不信可说到底如果贵教拿不出确凿证据敝寺与正道各大剑派也无法坐视门下弟子屡屡遭袭惨死。只恐怕不久之后天6又将有一场浩劫。”
风雪崖三人来前就早已探知七大剑派暗中秣马厉兵准备近⽇二⼊云梦与魔教清算。也正为此阿牛才力排众议率著风、殿二人单刀赴会拜访云林。
毕竟圣教元气未复实不宜再与正道生一场⾎战。况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打起来委实过于冤枉了点。
当下风雪崖徐徐道:“方丈大师你该当知道羽少教主出⾝紫竹轩门下翠霞派于他堪称有养育再造之恩可这回遇害的弟子中也有翠霞派的人在內。难道说羽少教主竟会丧心病狂到恩将仇报连自己出⾝的师门也不放过么?”
无痛大师冷冷道:“魔教众人行事素来偏羽少教主近墨者黑忘恩负义以怨报德也不⾜为奇。”
阿牛急忙道:“晚辈再不济也不可能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方丈大师假如本教当真要报复兹事今⽇晚辈与教中两位护法岂会亲自登门解释?”
无涯方丈苦笑道:“说起言辞便给我等出家人著实不是诸位的对手。然而公道自在人心善恶到头也终有业报。
“羽少教主风施主殿施主三位的来意贫僧已经明了但此事再争执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时⽇已晚敝寺乃空门净地也不宜挽留诸位夜宿还请见谅。”
阿牛明⽩对方的话听上去颇为客气其实是在给自己下逐客令了。
他挠挠脑袋苦笑道:“晚辈知道只要咱们出了云林等不了几⽇云梦大泽中必将又是一场恶战。到时候不晓得又有多少人会因这不明祸端而无辜惨死。”
无涯方丈面⾊古井无波说道:“羽少教主多虑了情势未必就会糟糕到这般地步。倘使贵教确非真凶各大正道门派断不会妄自臆断擅起⼲戈。”
风雪崖瞧出无涯方丈是在言不由衷的敷衍而已当下长⾝而起说道:“少教主既然如此多说无益咱们不必在这儿⽩费口⾆了。”
阿牛摇头摇目光注视无涯方丈说道:“方丈大师再过些时⽇便是蓬莱仙会了。晚辈有个不请之请望贵寺与正道各派能宽限晚辈几⽇千万不要妄起刀兵待到仙会之上本教定然会给诸位一个代。”
无涯大师怔了怔苦笑道:“羽少教主贫僧抱歉得很。这件事情恐怕贫僧与云林禅寺都作不了主。况且要是贫僧答应下来其后各派弟子仍有人不断死伤贫僧却如何向同道代?”
阿牛叹了口气道:“方丈大师晚辈只是觉得假如正道各派与本教保持克制能够查清真相无论如何也好过云梦大泽⾎流成河双方仇怨越织越密。”
无痛大师道:“羽少教主说得好听可万一到了仙会之上贵教仍找不到所谓的真凶又或拿不出真凭实据又当如何?”
阿牛毫不犹豫道:“要真是这样晚辈就自缚双手向贵寺与各大受害门派的师长谢罪杀剐存留任由诸位处置!”
风雪崖与殿青堂大吃一惊双双叫道:“少教主万万不可!”
阿牛头摇道:“风大叔殿四叔若非这样我怕再无他法取信方丈大师与在座诸位⾼僧一场⾎战势在难免。为了争取时间查清凶手还本教一个清⽩阿牛这么做值得!”
风雪崖劝道:“可是少教主那真凶虽屡屡犯案但处心积虑之下并未怈漏半点蛛丝马迹。区区数⽇本教又焉能查个⽔落石出?一旦仙会临近悬案仍无进展却如何是好?”
殿青堂也急道:“风大哥所言极是少教主万万不可冒这个险。大不了咱们就跟七大剑派大开大阖再⼲上一场未必就会输给他们!”
阿牛道:“风大叔殿四叔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只要有一线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让七大剑派与本教战祸重开纵是牺牲了阿牛一个人也是值得。”
殿青堂一跺脚道:“怎会值得?少教主万金之体就算它七大剑派拿一千一万条命来抵也远远不够!”
阿牛心知风雪崖与殿青堂乃是由衷维护自己虽然说话未必好听甚至有可能引起云林众僧反感但依然微笑道:“殿四叔你的担心阿牛明⽩。不过我既然是圣教教主这件事上就请大夥儿听我的吧。”
殿青堂还想再说耳中忽听到风雪崖的传音⼊秘道:“四弟莫要再和少教主争辩。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本教再遭劫难无奈而为之。你我兄弟既甘愿奉他为圣教之主也要尊重少教主的抉择。”
殿青堂同样以传音⼊秘道:“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少教主为众兄弟轻易就把自己了出去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有何面目再见九泉之下的羽教主?”
风雪崖沉声道:“我们一回总坛便动所有力量查寻真凶。万一无法寻著异⽇蓬莱仙会上以你我兄弟代少教主一死也算对得起忠义二字!”
殿青堂沉重的点点头扬声道:“也罢风大哥就按少教主所言。”
阿牛哪知风雪崖已和殿青堂暗中互通站起⾝朝无涯方丈一礼道:“方丈大师请您与在座诸位⾼僧多多成全晚辈定会给大夥儿一个代。”
无涯大师见阿牛眼中坚定坦然之⾊略一踌躇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贫僧便擅作主张答应下羽少教主所请。
“六大剑派处贫僧当传书呈情不过是否均能如羽少教主所愿非贫僧现下所能保证的。”
阿牛一喜呵呵笑道:“多谢大师!晚辈这就告辞了。”
无涯大师含笑道:“贫僧尚有事在⾝恕不远送便劳无观、无方诸位师兄代贫僧送上羽少教主一程。”
阿牛道:“方丈大师不必客气晚辈自行下山就是。”
无观大师站起⾝来说道:“羽少教主天⾊已晚还是容贫僧送上一送吧。”
风雪崖心知肚明这些老和尚若不亲眼看见一行三人实实在在离开云林怕觉也睡不安稳于是拱手道:“有劳无观大师了。”
当下众人依次行出待客居无涯方丈在门外与阿牛合十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