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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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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仙家所说的“顿悟”阿牛的脑海中再次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只是这回再没有气⾎翻腾的感觉。

  他分明看见眼中的星图缓缓的凝聚变幻心中有一种影像也越来越清晰的随之映出来。

  这是一幅演示玄奇掌法的星天之图!

  每一颗星辰就宛如一个似虚还无的掌影遁循着不可思议的轨迹从虚空里划过。

  一颗一颗的星辰串联起来就形成一团气势磅礴的掌势而那些掌势捏合在一起便铸就一式穷尽天地奥妙的掌法!生生不息!

  天无起始地无尽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所以人世间的别离生死同样也不过如烟云缭绕去了还会回来来了仍旧要走。

  就像师⽗临终前说的那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旧宴散罢新宴又将重起。

  那么何必纠拘泥于片刻的伤感娱中何必过分在意眼前的得失生死。

  一个生命去了仍会有新的生命到来。

  一朵花谢了来年依旧烂漫山野。如这天地生生不息自有无垠。

  阿牛情不自噤的震撼于这片奇妙的星空之中更感悟着由之带给自己的明悟与升华。

  他默默的观摩了一遍又一遍细心的揣摩着、领悟着似乎是要把眼前所见所悟的一切都深深铭刻进脑海一生一世也绝不会忘怀。

  猛地肩贞⽳上一热一道真气在先天化境里自动生成流转直灌双臂。

  照着星图显示掌法路数他开始在一种近乎疯癫的情况下手舞⾜蹈起来。

  类似的情形在羽翼浓的⾝上、在曾山的⾝上甚至在丁原的⾝上都曾经出现过。

  也许每一个踏⼊宗师境界的人都曾经有过这般的经历。在一种浑然忘我的先天妙境里体悟到天与地蕴蔵着的至理。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势姿‬便恰如戏台上的小丑一般可笑滑稽毫无章法更不成体统。

  但逐渐的掌势有了节奏韵律而且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直到最后形成团团青⾊的光影。

  不时的他会停下来再思索比划几下似乎要弄通其中的难点。

  然而这样的停顿越往后就变得越少掌势开始成型隐约有了一股浩瀚无垠的庞大气势。

  他全⾝的动作显得舒展而自然恰倒好处的拿捏着精准的分寸。举手投⾜哪怕细小到指尖的弧度都暗蕴着天理乾坤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到最后阿牛的口中蓦地低喝一声⾝体被一股无形气流托起凌空飞舞流转一团团青光里千百只掌影若隐若现连绵不绝。

  每一掌穷尽之时势必又会有新的掌影生出而前后之问一气呵成偏又绝无雷同!

  就好像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掌心上运转含着风、挟着电、和着雷、披着霞幻化着无穷无尽的壮阔景象周而复始永远也不会停下更不会重复!

  阿牛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石门已被人悄悄的打开一道隙。

  那妇人正掩⾝其后目不转睛的关注着他。

  事实上阿牛在石室中参悟了整整七⽇她便在外面守护了整整七个昼夜!

  目睹阿牛悟出“生生不息”将星图中隐蔵的奥妙以掌法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的眼角竟依稀有了泪光。

  故人之子能若斯羽教主纵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瞑目了。

  只是她略微感觉诧异的是阿牛难不成是大智若愚真人不露相?居然让她也看走了眼仅仅用了七天的工夫便完成了其⽗十六天才成就的修为。

  或许这是冥冥中老天的安排。

  有些人⾝上带了千百把的钥匙换尽了却依然打不开紧锁的门户。

  而又有些人⾝上仅仅只有一把钥匙可偏巧就是一把能够开启紧闭门锁的钥匙。

  然而这绝非一个“幸运”或者“巧合”可以涵盖解释的。

  如果不是阿牛生淳朴譬如璞⽟正可贴近天心自然无为之道兼之坚忍沉稳又经淡言真人二十馀年别开生面的苦心‮教调‬怎能有今⽇的⽔到渠成?

  所谓一饮一啄莫不天定是取巧投机不来的。

  又过了一阵子阿牛停下掌势从物我两忘的境界中醒来。

  他浑然不知竟已过了整整七⽇之久只觉得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全⾝真气奔腾流转说不出的舒畅惬意却是修为又有了明显精进。

  他不噤感叹道:“这星图之上的心法也不晓得是哪一位前辈所创果真奥妙无方。我能参悟星图修为不啻一⽇千里更明⽩了许多以前想也没想过的道理。

  “仅仅第一幅星图就令我大获裨益还不知道若是有人能够参透所有星图的心法会是怎样的境界?”

  他一面想着一面推开两间石室之间的侧门走进第二问屋子。

  此处的布置与第一问石室一模一样只不过刻在石壁上的大字换作了“十三虚无”

  这是道家典籍里常用的名词阿牛自然耳能详。

  所谓十三虚无即指“虚、无、清、静、微、寡、柔、弱、卑、损、时、和、啬”十三条养生要旨不想居然被引用在了星图之中。

  阿牛忍不住疑惑道:“难不成这位创出星图的前辈居然也是出自于道家门下?”

  这个念头一起连他自己也噤不住哑然失笑暗道:“我可够笨的了魔教的人怎可能信奉三清道祖?想来仅是巧合罢了。”

  他不再继续去想这个问题抬头望向圆形屋顶上刻的上古星天图。

  比起第一幅星图眼前这幅更加的繁杂浩大上面的星辰⾜⾜不下两千馀颗密密⿇⿇的布満阿牛的眼帘却又错落有秩半点也不让人感到拥挤冗长。

  他这一悟又是整整三⽇眼中的星天图一如前次那般流动起来。

  每一颗星辰穿梭缭绕于璀璨星空之中运行的轨迹千变万化气象万千。

  可在无形中就彷佛有一双巨手在纵着这一切令两千馀颗千姿百态的星辰有条不紊各守其位呈现出一幅阿牛平生未见的壮观景象。*悬下来俩天阿牛却再馨半分进展无论他如何目不转睛的凝视星图苦思冥想始终得不到丝毫要领。

  好似有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遮掩在他的眼前让他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什么偏偏又无法捅破这层纸将隐蔵在其后的事物彻底洞察清楚。

  这是仙家修炼中最难熬、也最过凶险的一段时⽇古往今来不晓得有多少壮志未酬的才情人物心有不甘的在此处功亏一篑。

  偏生阿牛素来沉稳这时也不焦急依旧保持着与第一⽇同样的平和耐心细细的观察着头顶星图。

  忽然他的心头蓦然一动盯着其中的一颗星辰轻声一咦原来不论周围的其他星辰如何围绕着它旋转游走独独这颗坐落在当中的星星总是巍然不动静静的停留在原地一任周围的星辰谦卑的拱卫在它周围。

  有了这个现阿牛不由眼睛“亮。

  他很快又找到了情景相同的另十二颗星辰。

  这十三颗巍立不动的星辰突然齐齐一闪散放出美仑美奂的金⾊光芒直如太般夺目灿烂。

  “十三虚无。”

  阿牛的心底默默轻念道他隐隐揣测到眼前十三颗金⾊的恒星定是‮解破‬这幅星图的关键。只要能想明⽩这其中的道理整幅的星图很快就能刃而解。

  许是心灵福至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最早察觉的那颗金⾊恒星之上。而后视线以此为中心渐渐朝四周扩展延伸直到最边缘的一颗围绕其转动的星辰才停止下来。

  这个过程言语表述起来不过十数字而已然而对于阿牛直如跨越了万⽔千山经历了百世⽇月沧桑。

  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右脚鬼使神差似的朝左前侧迈出了一小步不多不少刚好是一尺一二寸。

  紧接着左脚匪夷所思的向着右后方退出一尺三寸‮腿双‬拧成⿇花一般。

  他的右脚再是原地一转左脚凌空绕了半圈跨了出去。

  随着时间推移阿牛的脚步频率越的加快⾝形在偌大的石室里飘飞转动渐渐形成一道褚⾊的弧光以⾁眼几乎已无法分辨哪里是他的真⾝哪里又是他留下的幻影?

  原来他居然从这幅星图之中参悟出了一套旷古烁今的绝妙⾝法。尽管步履仍稍嫌生涩却已依稀可见大家雏形。

  偏在这工夫阿牛的心中却生出一丝奇怪的不安总隐约觉着好像有哪里还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正自思索问脚下步履毫无徵兆的一个绊蒜真气轰然流窜宛如失去控制的野马四处奔。

  阿牛微微一惊虽然还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这分明是运功出错走火⼊魔的徵兆。

  他赶忙收敛心神想止住步伐将真气纳回丹田再说。岂料脚下竟如着魔似的停不下来疯癫的踩着星图步点游动不休。

  全⾝的真气就似煮沸的开⽔迫不及待的在经脉里胡‮击撞‬窜动寻找着怈的出路。阿牛的脸此刻涨得⾎红偏偏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青⾊光晕。

  一口热⾎冲到嗓子眼被他生生忍住却堵得异常难受‮大硕‬的汗⽔冷冰冰的自额头淌落。

  正这时候阿牛背后的大椎⽳上忽的一暖一道醇厚连绵的真气汨汩注⼊。

  有人沉声昑道:“遗形忘体恬然若无谓之虚。损心去意废伪去谓之无。”

  这一声犹如晨钟暮鼓敲在阿牛心头令他⽑塞顿开灵台一明。

  他刚才虽然已经体悟到星图中蕴蔵的⾝法玄妙可却没有醒悟到“虚”字的真意于临摹修炼中不免着了痕迹太过偏重步法的掌握远远偏离了“遗形忘体恬然若无”

  心中一有凝滞则只能做到形似而神无渐渐魔障升起险险遭遇杀劫。多亏那妇人及时出手救助又出言提醒才让他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明⽩了其中关键阿牛心下大定抱元守一也不管体內狂窜的直气更不理睬脚下纷的步法只求放开心神进⼊清静无为的境界将⾝心相忘于星图之中。

  妇人见他脸上红光徐徐消退脚下步履又复飘逸流畅当下收回右手缓缓退出石室暗自欣慰道:“这孩子当真了得瞧这情形只怕用不了一个月他就能将天道前三幅星图尽都参悟。即便羽教主当年也远有不如。”

  但她还是低估了阿牛在进⼊石室之后的第二十三天他彻底悟出了第三幅“万象森罗”星图按下门旁的铜柄。

  这些⽇子阿牛就如完全着魔了一样不眠不休‮渴饥‬时就顺手拿起妇人在石室角落里为他备下的空灵石啂喝上几口。

  就在这与外界近乎隔绝的地下石室里他心无旁骛的苦苦闭关修炼全然忘却了⽇夜晨昏的概念。

  事实上那妇人一直守在门外阿牛刚一摁动铜柄她便打开石门快步走了进来。在⽩⾐妇人⾝后却又多了三名女子。

  当先一名紫⾐妇人面蒙青纱遮掩了大半的容貌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一双眸子锋锐如刀盯着阿牛上下打量。

  在她⾝后伫立着两名年轻女子一⾊的素淡装束容颜秀丽肌肤晶莹神⾊里甚为端庄恭敬秋⽔似的眼波躲在师长的背后偷偷瞥着阿牛似乎对这位羽翼浓嫡亲子嗣黑黑壮壮的憨厚青年有着无限好奇。

  阿牛満面红光沉浸在充盈的喜悦中也没留意到妇人的神⾊问竟然有些焦虑。他‮奋兴‬道:“雍姨我出关了!”

  ⽩⾐妇人甚感欣慰的说道:“阿牛我都看见了没想到你只用了二十三天便参悟出三幅星图再假以时⽇睥睨天6绝不是痴人说梦。看来我圣教中兴有望了。”

  阿牛一愣他废寝忘食醉心于浩瀚天道之中全然感觉不到时光飞逝只当最多过了三五天而已却没有想到再出石室已是二十三天之后。

  紫⾐妇人怒冲冲哼道:“什么中兴有望?如今六大门派的人都杀进圣宮了我们这些人却只能乾坐着看热闹。等教中的兄弟全都被人杀绝了⽇后就让阿牛去做光杆教主吧。”

  ⽩⾐妇人叹息道:“容师妹我何尝不心悬教中的兄弟?可是本教的教规早有严令你我⾝为守护圣坛的长老一生不得揷手教务更不得暴露形迹怈漏了圣坛的秘密。如果因为我们的一时冲动让那些名门正道中人觉了圣坛的存在你我就算死过百次也不⾜以赎清罪过。”

  紫⾐妇人破口大骂道:“狗庇教规我就不明⽩那熔岩华府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圣教一代代长老千年守护耗尽光

  “当年若不是顾忌着这条毫无道理的狗庇教规有你我姐妹两人相助婆罗山庄一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羽教主更不会含恨⾝亡坠落到万丈悬崖下粉⾝碎骨。”

  ⽩⾐妇人面⾊黯然沉默许久才缓缓又叹了口气说道:“这条教规自本教创立之时就已经定下我想这其中自然有十分重要的缘由。可惜羽教主去后当世已经没有人晓得。不过无论如何本教的规矩我们总得遵守绝不可为此因小失大。”

  紫⾐妇人气呼呼的哼道:“好吧那我们大家伙就搬张凳子坐在这儿一边喝茶一边坐视本教的老兄弟们给六大剑派杀的一个不留到时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两人站在石室门口争执半晌最后依旧是谁也不能说服对方。一个黯然垂叹息一个愤愤顿⾜⾝旁的两名年轻女弟子却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口揷嘴劝说。

  阿牛听得半懂不懂挠挠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雍姨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六大剑派的人已经杀到了?”

  ⽩⾐妇人沉沉点了点头回答道:“今⽇已是初八从早上起天6六大剑派便以云林禅寺为猛攻圣宮到现在已持续了将近六个时辰。

  “尽管殿护法统率本教的四坛九旗数百教众舍命抵抗终究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教中兄弟伤亡惨重节节败退。

  “虽说风护法与雷护法也先后赶到却也只是杯⽔车薪无济于事。”

  阿牛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妇人所说的“雷护法”便是秦柔的义⽗雷霆。

  他忍不住问道:“雍姨雷霆雷老伯也来了么?”

  紫⾐妇人冷冷道:“来了又有什么用?连风雪崖的九光灭魂阵都没能挡住六大剑派的那群老家伙即便加上雷霆也只不过是多了两个为圣教殉难的死人罢了。”

  阿牛心里一紧暗想既然雷老伯已然赶到那么柔儿多半也是跟来了。经过整整一个⽩天的惨烈厮杀也不晓得他们两人有没有受伤?

  尤其是柔儿她的修为经过这些年的苦练虽然大有提升可比起六大剑派的耆宿来无疑还是有云泥之别。

  彷佛中他眼前已经看见正魔两道千多⾼手在地下圣宮里拼死战、⾎流成河的惨状。一条条原本鲜活的生命和一张张悉的面庞正在⾎雨腥风中飞的消失。

  他深深昅了口气问道:“雍姨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

  ⽩⾐妇人苦笑道:“三位护怯率着剩下的两百多教众已经退守到圣宮中枢的‘太元殿’。殿护法最后关头祭出他精心豢养百多年的三千‘破罡魔蜂’倒也毒伤了不少六大剑派的弟子重新赢回一线生机。”

  见阿牛表情疑惑紫⾐妇人解释道:“破罡魔蜂剧毒无比没有殿青堂的独门解药施救六个时辰內一定会毒⾝亡。

  “虽然说这些小毒虫伤不着那些老东西的半毫⽑可他们的门下弟子却被毒倒了不少也令云林禅寺的无涯方丈大为头疼。

  “风雪崖借机提出赌约以出解药为条件迫得六大剑派摆下场子单打独斗。

  “殿青堂和风雪崖连战九场挫败越秀剑派、燕山剑派八大⾼手自己也⾝负重伤无力再战。如今就只剩下雷霆一人苦苦支撑可距离约定的六个时辰时限还不到一半。”

  说到这里她噤不住忿忿哼道:“要是我能出手助阵即便是撑到明天天亮也不成问题!可惜不管怎么说你雍姨也不愿答应。”

  阿牛越听心头越是沉重低声问道:“雍姨雷老伯他不会有事吧?”

  ⽩⾐妇人沉昑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最后惟有徐徐道:“阿牛还是你自己看吧。”她右手舂葱般的食指轻轻一托变戏法似的幻化出一枚‮红粉‬⾊仙珠。

  那珠子大小如龙眼圆润光泽在⽩⾐妇人指尖轻盈旋转散出一蓬柔和的光华影在对面的石壁上形成了一道长宽各三尺左右的粉⾊光幕。

  光影浮动中浮现出一座庞大雄伟的地下宮殿无数燃烧的火把将殿內映照得亮如⽩昼。只见魔教与六大剑派的近千⾼手壁垒分明相隔十馀丈遥遥对峙。

  在六大剑派一边数百正道精英有条不紊各按所属门派站立阵容鼎盛剑气冲霄。

  想来那些伤亡的弟子已经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医治就算这样仅在人数上也⾜⾜过对面魔教教众两倍有馀。

  阿牛的视线在一恸大师、一执大师、无涯方丈、耿南天、萧浣尘、停心真人、屈痕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就是这些天6正道的魁们在一个月前死了师⽗令他成为孑然一⾝的翠霞弃徒。

  幸好翠霞派没有参与其中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往⽇的师长同门?

  阿牛不由回忆起云林禅寺的噩梦经历紧握的拳头下意识的紧了一紧骨节出咯咯的脆响。但缓缓的他松开了拳头重重呼出口气思忖道:“师⽗临终一再叮嘱我不要嫉恨任何人不要为他报仇更不要与正道为敌。

  “假如我一时冲动去找害死我师⽗的人拼命不免更加做实了他们強加在师⽗头上的罪名。

  “无论师⽗在与不在我都要做一个恩怨分明不愧大节的好男儿这才对得起师⽗对我二十馀年的教导!”

  想到这里他艰难的将目光从正道一面移转开去望向魔教这边。

  只见两百多魔教馀部大多或躺或坐満⾝⾎污更有不少肢体残缺不忍卒睹。即使是勉強能站着的人也无一不是多处挂彩面⾊凝重。

  风雪崖和殿青堂盘膝端坐在最前列目光灰暗脸⾊苍⽩如纸显是受了极重的內伤。

  在他们⾝后兀自盘坐着十多名形⾊各异的魔教脑可情形看上去只怕比两位护法更加糟糕。

  然而这支哀兵里却没有一个人眼睛里流露出畏惧与退缩更没有丝毫的惊恐与战栗。只要还能够睁开眼睛的都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场內的战局。神⾊里蕴涵的分明是一种悲壮与坚定。

  在风雪崖背后阿牛很容易就找到了秦柔的⾝影。

  不论何时何地那抹淡雅委婉的⾐影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那样的醒目和重要。

  令阿牛稍觉安心的是秦柔⾐裳完好面⾊如常不像受过伤的模样正忙里忙外的为伤员包扎救治。

  当中的空场上雷霆与一名鹤童颜的⻩袍道人斗正酣难分伯仲。

  他的左臂已在上一场打斗中被停松真人一掌击碎不堪再战只得凭着右手的九死生剑与強敌周旋。

  更加不妙的是连场战之后雷霆的真元已透支彷佛连呼昅都变得无比的艰辛宛如风中残烛一任坚強的闪烁却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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