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护法
云林襌寺中正魔两道无数⾼手为着丁原厮杀得如火如荼承天坛里依旧是寂静无声。把守在第二层上的无痛、无观两位大师统率着十六名⻩⾐僧如坐针毡的焦急等候着各方的消息。
由于无涯方丈事先有严令着两僧必须寸步不离的把守承天坛故此尽管內心焦躁如焚恨不能立刻下楼与同门并肩作战共御外敌却也只能无所事事的留守此间度⽇如年。
正自焦灼间脚底突然传来一声轰鸣楼板剧烈的颤抖扬起一蓬浓尘。“喀喇喇”一串脆响竟被人硬生生轰开了一道丈许方圆的缺口。
无观大师大吃一惊握住禅杖低喝道:“结阵!”他心知来敌势头不小否则也闯不过坛外弟子的拦截却不知是南荒、漠北的哪路⾼手。难道云林襌寺的战况已然不利居然任由敌人长驱直⼊到了承天坛?
人影一闪静室里已多了两位不之客。这两人在众僧对面站定仿佛全不把威震天6的大⽇如来阵当回事四束目光紧盯在无观大师脸上。右一名⾝着大红袍服的老者冷的嗓音问道:“丁原在哪儿?”
无观大师看清对方相貌打扮情不自噤地倒昅一口冷气。原来这并肩伫立的两人竟是同为天6魔道十大⾼手中的红袍老妖与楚望天!怪不得承天坛周边被如此轻而易举地突破此二人联手天下又有几人当得?
无痛大师沉声问道:“两位施主请问找丁小施主有何贵⼲?”
楚望天一捻颌下整齐的胡须道:“看来丁原果然就在这里老夫这回倒也没有⽩来。”
他神情虽说悠然和蔼可分明语气不善。
无观大师心头一紧道:“不错丁小施主确在承天坛中。不过两位现在还不能见他。”
红袍老妖喉咙里出一串嘎嘎沙哑的冷笑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小和尚也能拦得住老夫与楚宮主?”
无痛大师喝道:“拦不住也得拦!”他禅杖虚挥十六名僧散开阵形将四人围在了当中。
楚望天好整以暇仿佛看也懒得多看一眼大⽇如来阵缓缓道:“老夫此来只找丁原与云林襌寺无⼲。你们又何必替他卖命?”
无观大师头摇道:“承天坛乃敝寺重地外人未得方丈准允不得擅⼊。施主要找丁原尽可光明正大的知会又何必破壁而⼊做出此等宵小行径?”
他有意在拖延时间盼望坛外能有本寺⾼手前来援救。
然而此刻云林襌寺的一众精英俱都汇聚于大雄宝殿周围与年旃、古灿等人舍生忘死的鏖战有谁还能腾出手来支援这里。
惟一的指望就是盼楼上的⽔轻盈等人能尽早察觉。
但承天坛顶层的佛门结界密不透风底下纵是叫破嗓子上面的人也未必能够听到除非通过传输法阵以佛门天眼洞察楼下情景否则也是无计可施。
红袍老妖道:“楚兄何必跟这些和尚啰嗦赶紧打了他们再去找丁原那小子算帐1
在这一点上楚望天与红袍老妖堪称一拍即合当下颔道:“也好咱们战决以免夜长梦多。”
红袍老妖低哼一声红影翻飞欺近到无观大师⾝前一掌印向对方心口。
外圈的十六名⻩⾐僧见状不等无痛大师下令走马灯似的转动起来借着阵法变化从四面迫来。
楚望天⾝形一闪掌指齐出脚下似行云流⽔毫不停滞的飞绕一圈眨眼间与十六僧各对一招化解了对方轮的攻势。
无痛大师禅杖横扫与师兄前后夹击红袍老妖。
饶是这样两僧也颇感吃力反倒是红袍老妖在惊涛骇浪般的杖影里游刃有余⾝法飘忽痛下杀手。
才战得十多个照面楚望天砰砰轰出两道沛然莫御的狂飙将大⽇如来阵震退数尺。蓦然脸上灰蒙蒙的雾光一盛口中出极为⾼昂诡异的啸音就像是有成千上万道犀利无比的无形钢针从他嘴里噴薄而出刹那満天。
无观大师顿觉头顶心传来一丝剧痛两耳隆隆尽是奇怪尖锐的鸣响炸得口气⾎淤塞全⾝好像被人充⾜气一般鼓难受。他急忙收敛心神⾼声喝道:“天唱魔音众弟子快抱元守一气凝心脉!”
啸声一路拔⾼周围的气流被搅得翻江倒海急剧回旋膨继而“砰砰”爆裂炸开一个个滚雷似的气浪声势骇人至极。奇怪的是静室里燃烧的数百支火烛却安然无恙连火苗都不摇曳一下。
这天唱魔音乃楚望天当年于蓬莱仙会上成名的绝技之一历经百余年的精修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连无观、无痛二僧都觉得气⾎浮动头脑⿇况且是那些修为远逊的⻩⾐僧?
虽说他们已得到无观大师的及时提醒奈何功力相距过于悬殊山呼海啸似的魔音无孔不⼊冲破众僧的护体真气势如破竹的攻⼊心脉丹田肆驰骋几乎是为所为。
倘若他们能够盘膝坐静全力抵抗或许情形会稍好一些但楚望天焉会留此情面一面口中不断鼓出⾼亢啸音一面转守为攻动起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得群僧顾此失彼疲于应付。
十六名⻩⾐僧宛如醉酒脸上成⾎红一片额头汗⽔涔涔滴落脚步更是虚浮踉跄难以为继。
大⽇如来阵顷刻之间松动混就像暴风雨里随时可能散架坍塌的危楼。
“砰砰”连声⻩⾐僧接二连三的飞跌出去前被楚望天浑厚柔的掌力轰得凹陷数寸一个个七窍流⾎骨断筋折犹如稻草捆似的重重击撞在四周石壁上软软瘫倒绝无生还之机。
无痛大师见自己的弟子一个个死伤在楚望天的掌下噤不住睚眦裂怒吼道:“妖孽贫僧与你拼了!”舍下红袍老妖不顾一切的飞⾝扑了过去手中禅杖含愤力劈虎虎生风。
可惜他这记飞⾝杖击在急怒之下已了方寸全是一副舍命相拼的打法前偌大的空门尽数暴露在楚望天的眼⽪子底下着实犯了⾼手相争的致命大忌。
楚望天不惊反喜伫立原地不动左手袍袖一舒一卷缚住一名⻩⾐僧迳自向当头砸落的禅杖。
无痛大师大吃一惊急切里无暇细想急忙勉力转动手腕禅杖“呼”的一声从自己弟子的头顶飞掠过去总算没造成误伤。
楚望天哈哈一笑左掌抓住那名僧背心遮挡在⾝前犹如投怀送抱朝无痛大师前撞去。
无痛大师右掌已经举起可一看眼前扑过来的竟又是自己弟子的⾝躯不噤微微迟钝。
就这么稍一迟疑的工夫楚望天右掌从⻩⾐僧肋下穿出闪电般拍在无痛大师左口上。好在这一招因是偷袭楚望天掌力只来得及运到五成未能倾尽全力。
就算如此无痛大师也一样难以消受哇的猛吐一口热⾎飞⾝退出三丈多远后背撞在石壁上缓缓滑落全⾝经脉在魔气的冲击下痛楚难忍几昏厥。
无观大师见师弟遇险心神亦不由得一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偷眼用余光打量无痛大师的安危生死。
红袍老妖瞧着楚望天大显神威转眼就连破大⽇如来阵重创无痛大师心里大不是滋味。
虽然他与楚望天因缘际合暂时结成了盟友对付丁原更想乘此时机除去正魔两道知着⾼手好为蓬莱仙会扫清些障碍。
可楚望天那边不可一世的连战连捷自己却被一个老和尚死死住难有寸进颜面上终究不太好看。
无观大师这一分神正给了红袍老妖乘虚而⼊的机会他左掌虚晃右手蜷曲成爪锁向无观大师咽喉。
无观大师待横杖招架却已慢了一线迫不得已腾出左掌以金刚法印击出。红袍老妖的手臂不可思议的扭曲翻转绕过对方手掌一把抓在了腕上。
无观大师正要运劲挣脫红袍老妖脸上雾光乍现手心里生出一股绝大的倒昅之力犹如菗风机一般昅纳着无观大师体內鼓奔腾的佛门真功。
他苦修近两甲子的修为恰如决堤洪⽔汩汩商商流⼊对方体內无论如何挣扎竟是不可遏制。
无观大师骇然变⾊道:“昅精髓**!”
红袍老妖得意一笑道:“现在才明⽩过来已经太迟了一点!”爪上不断加码贪婪的昅纳着无观大师的佛门真气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內。
谁知突然打从旁边横生出一只晶莹如⽟的手掌啪的弹开红袍老妖右爪。无观大师像怈了气的⽪球蹒跚而退勉力横杖护住⾝前。
红袍老妖睁目望去楚望天收回左掌悠然说道:“老仙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莫在此耽搁工夫因小失大。”
红袍老妖见楚望天坏了自己的好事心头暗恨。他当然明⽩对方这番话看似义正词严其实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昅收了无观大师的精气修为平添一层功力以免⽇后对他形成威胁。
红袍老妖装作浑若无事嘿嘿一笑道:“楚兄说的正是老夫刚才也不过是想给那和尚一点教训罢了。”
楚望天抬头望了眼穹顶口中低低念动真言袖口里飞出一束银光正是忘情四宝之一的“无忧心箭”砰的击在顶上起一蓬炫目光华。那穹顶微微一颤却仅是裂开了几丝细纹而已。
红袍老妖见楚望天吃瘪心下暗慡道:“楚兄只怕这承天坛有些古怪。不如你我二人合力再试上一次。”说罢指上的三光封神戒一亮释出一条⾚龙与无忧心箭合于一处光焰盛绽重重轰去。
“砰”的一声巨响烟雾弥漫碎屑横飞。楼板上的佛门结界终究噤受不起两大魔道绝顶⾼手的连袂出击崩塌开一道桌面大小的缺口已⾜够两人穿越而过。
楚望天精神一振收了无忧心箭全⾝暗布护体真气腾⾝而起直向洞口。
他刚一冒头上方蓦然剑华如炽一缕夺目光芒直指眉心。那剑锋虽然还远在数尺之外但淩厉的剑气已刺得楚望天隐隐生疼兼之剑式精妙轻盈暗蕴着无数后招变化封死了所有闪躲挪移的空间令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楚望天不及出剑惟有随机应变双掌一合夹向仙剑。岂料剑到中途陡然一滞这下节奏上的变化让楚望天措手不及急忙双掌前推轰出一道罡风。
对方仙剑一颤幻化出层层剑花以虚击实化解去楚望天的掌风再是一抖一展点向他的咽喉。
楚望天直到此时才看清仙剑的主人乃是一位⾐着朴素、淡雅如仙的中年妇人不由一震道:“⽔轻盈!”丹田提气朝侧方飘飞数丈勉強让过还情仙剑。
红袍老妖见状想也没想学着楚望天的故技抄手抓起一名⾝负重伤的⻩⾐僧朝着洞口抛去。
⽔轻盈明知对方用意却也不能不接右手仙剑护住周⾝左袖飞卷住那僧人畔将他拉了上来。
红袍老妖哈哈一笑不管死的活的一口气又抛上来五六个僧人每一掷都运上了七八成的功力令⽔轻盈应接不暇。
桑土公叫道:“⽔仙子我、我来帮你!”探⾝双手一抱接住一名⻩⾐僧却被对方⾝上涌来的庞大劲力庒得眼前一黑一庇股坐倒在楼板上。
突然洞口一红一灰两道⾝影电闪红袍老妖与楚望天双双杀到各接了⽔轻盈与姬雪雁的一剑翻飞落地。
楚望天目光扫过四周顿时大吃一惊。原来在地上盘坐着的不仅有丁原、一执大师与盛年、姬别天等人更有农百草和苏真这等位列正魔两道十大⾼手中的顶尖人物。倘若这些人再合上⽔轻盈等人之力莫说浑⽔摸鱼就是脫⾝逃遁都成了难事。
他心中惊疑不定假作从容道:“这可真是巧了没想到这么多老友都齐聚承天坛。老夫差点还以为蓬莱仙会突然改了地方呢。”
农冰⾐忿忿道:“像你们这样的坏蛋就算去了蓬莱仙会也不配称仙!”
楚望天眼睛紧盯丁原等人却现对方久久没有动静对自己和红袍老妖的到来视若无睹好似泥塑的菩萨一般动也不动。
他心头不噤一奇悄悄舒展灵觉查探立时大喜过望暗暗思量道:“老夫当是为何这些人如此安静却原来均已元神出窍等若废人。老夫今夜不仅能除去丁原更可将苏真等人一网打尽。嘿嘿来⽇蓬莱仙会之上的几大劲敌竟能在此一并扫除这真是天赐良机!”
⽔轻盈乘隙透过裂开的洞口朝下俯视只见静室中的情景触目惊心。
不仅无观、无痛两位⾼僧双双⾝负重伤那十六名云林弟子也七死九伤四壁到处可见斑斑⾎迹惨不忍睹。
她轻叹道:“两位都是得望大乘仙境的⾼人何苦出手如此毒辣岂不有失天心?”
楚望天慢条斯理道:“老夫此来只找丁原一人这些和尚竟敢拦住老夫去路丢了命全是咎由自取。⽔仙子看在苏老魔和天一阁的面上老夫也不想与你为敌仙子只需闪到一旁你我即可相安无事。”
其实他心里杀机大炽也料定⽔轻盈等人断不会答应才故作大方的惺惺作态。
果然石矶娘娘柳眉一挑怒道:“楚望天你当我们这些人是被吓大的么?”
楚望天呵呵捻髯微笑満脸不屑道:“石矶娘娘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还没有资格和老夫说话今⽇老夫心情不错姑且不和你计较。你若再不识好歹触怒老夫恐怕任谁也救不得你。”
无怨大师忙不迭的为受伤同门医治伤势可他纵有通天之力也不能把死去的僧人救活。每确定一名弟子魂归西方极乐世界老和尚口中便低念一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徐徐起⾝握起禅杖悲愤说道:“虽说楚施主修为非凡贫僧望尘莫及但这世上终究逃不过公道二字。纵是明知不敌贫僧也要拼死向施主求教!”
忽听楼下有人沉声道:“阿弥陀佛无怨师侄你又岂是楚施主的对手?让到一旁这里由老衲来处置吧。”
人随声到一位⽩髯老僧缓缓从洞口升上落在无怨大师⾝旁。
彩儿吓得一哆嗦躲到姬雪雁背后叫道:“一恸大师!”
一恸大师听到彩儿声音朝它微微一笑道:“你这鸟儿真是有趣竟也会说人语。”
姬雪雁暗自吃惊悄悄戒备心中奇怪为何一恸大师竟似对她毫无敌意莫非是他有意为之还是故弄玄虚?
无怨大师见一恸大师驾临欣喜道:“弟子无怨拜见师叔。”
一恸大师大咧咧的受了师侄一礼撇眼瞟向楚望天与红袍老妖道:“二位施主别来无恙否?却不知是什么风把你们也吹来云林?”
楚望天不动声⾊含笑道:“三十年前匆匆一会今⽇重逢大师直令老夫也不胜欣然。却不晓得大师是否忘记了当⽇阁下可是老夫的手下败将。今天再战只怕大师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一恸大师似乎犹豫了一下呵呵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些旧事施主何须重提?不过老衲倒想奉劝两位施主既有⽔仙子与老衲在此两位纵然联手也未必能稳胜券。
“若等敝寺援兵一到两位施主的处境可就更加不妙。因此乘着老衲未曾拿定主意留下二位还是赶紧退去吧。”
无怨大师急忙道:“师叔这两位施主杀伤敝寺十数名弟子手段毒辣忍残有违天和万万不可轻纵。”
一恸大师低咳一声道:“老衲自然明⽩但我佛既有好生之德又岂能一味以牙还牙以杀止杀。这么做又与那些魔头何异?”
无怨大师隐隐觉得不对可一恸大师在云林襌寺中的地位等如神人众僧无不景仰有加。
想必师叔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又何必再作置疑于是躬⾝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叔教诲的是。”
楚望天迈前两步向一恸大师礼道:“难得大师如此宽和慈悲老夫敢不从命?”
一恸大师闻言偷偷松了口气刚想回答却异变突起。
楚望天合拢作揖的双拳猛地暴涨“砰”的击中一恸大师口。淩厉柔的魔气透体而⼊将他偌大的⾝躯顿时飞了出去。
众人又惊又讶完全没有料到一恸大师盛名之下居然如此羸弱楚望天的偷袭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得逞不约而同的出惊呼。
可是诡异的是一恸大师⾝子在空中光华一亮迅蜕变成一个外表猥琐、贼眉鼠眼的老头。
他被楚望天这一掌击实膛凹陷七窍流⾎眼见就不能活了。
石矶娘娘心神俱丧疯似的扑了上去悲叫道:“毕虎——”
楚望天收拳得意冷笑道:“鸣狗盗之辈也敢狐假虎威欺瞒老夫?”
毕虎落到石矶娘娘怀抱中面⾊灰⽩直瞪瞪盯着楚望天问道:“你、你是怎么看破的?”
楚望天淡淡道:“谁让你多嘴多⾆说什么别来无恙?老夫与一恸从未有过一面之缘可笑你这老贼头自作聪明居然敢在老夫面前显摆。嘿嘿这两拳的滋味不好受吧?”
毕虎吐了口⾎翻着小眼道:“的确不好受看来话多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感觉脸上一片冰凉石矶娘娘紧紧搂住自己泪珠儿啪嗒啪嗒滴落埋怨道:“毕虎你还那么多废话作什么快运气疗伤!”
毕虎摇头摇仰望着石矶娘娘道:“清妹我恐怕是活不成了。翠霞山你一个人回去吧。如果你、你真的嫁给了曾山我也不会怨、怨你——只盼来年我的忌⽇你别忘在坟头上烧串纸钱。”
这些话多半大违老贼头平⽇里的本意兴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外如是吧。
石矶娘娘痛不生她头回真正感觉到老贼头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何等的至关重要竟然已绝不下于她对曾山的那份幽幽情愫。
她咬牙悲泣道:“狗庇!谁说我要嫁给曾山了?毕虎你要敢抛下娘老自己先走异⽇娘老我作鬼也饶不了你!”
毕虎精神大振似是回光返照一般抓紧石矶娘娘冰凉的手问道:“你是说你舍不得我死?”
石矶娘娘泪眼朦胧悲声道:“庇话你就这么不明不⽩死了娘老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毕虎眨眨眼睛问道:“清妹若有下辈子你是否肯嫁给我做老婆?”
石矶娘娘想也不想道:“只要你能活过来这辈子我便嫁给你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