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射月将死
第三十九章月将死
原来想找只鬼来练符法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鬼少了呢就不好找用千佛菩提铃引来了诸多的鬼魂又很快被人举报到地府黑⽩无常转眼就来了。虽然黑⽩无常不是来对他进行行政处罚的不过布下个阵法教众鬼都不敢来这个范围了还拿什么练啊?
出尘子给许琼留下的那本是鬼术和符法两大基础的合集不管在鬼术还是在符法来说都是非常基本的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应该称之为“道法”而应该称之为“道术”既然是“术”的范围就是应用很強的一些东西。而最基本的鬼术是由符法来实现的最基本的符法又是体现在驱鬼方面。鬼术中再⾼深的一层就是人和鬼的心念流符法中再⾼深的一层则是驱物了
许琼默然无语地走着远近各处皆没有鬼的房舍在黑夜中显得十分孤独黑暗覆盖着他的视线可是忽然之间却灵机一动。
轻轻推开客舍的门。
许琼其实十分惊讶他可以感觉到的事物为何和他临近的向二、李天霸等人却完全感觉不到也许这种情况已经出乎武功了范畴。因为就算他的內力再強可是不懂应用也绝比不上向二这样的⾼手。
“道”是触摸不到的只能感悟到。不过刻意感悟到的而是机缘巧合下无意间感悟到的。
无心揷柳远远比有心摘花所得到的结果更加符合天地之间的规律。
这个规律自然就是“道”
自己客舍中的物事是特定的与他息息相连的。许琼甚至感觉到如果不是“她”特地让自己感觉到则自己本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许琼忽然一怔疯般地冲进屋子抱起倒在上⾝上⾎迹斑斑的月。
他不知道月是什么时候找来的更不知道她会弄成这个样子可是就在他即将进门的一瞬间心中就涌起了強烈的感觉他感觉到月来了月伤的很重。
许琼抱起月之后才真正开始惊愕继而愤怒。
不管月到底是人还是个小狐狸精至少她现在都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罢了。至少许琼自己并没有见过月做过什么从自己见到她之后只看到过她的温柔和甜美她那惊若天人的美丽在自己走火⼊魔周围人全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还全赖她在⾝边施救。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谁能够忍心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下重手?”许琼忽然心中有点迟疑。
月的⾝上全是鲜⾎可是⾐服并没有破裂也就是说并没有外伤。难道是內伤?许琼闪电般的把目光望向月的脸上虽然油灯已熄灭的屋子里一片黑暗但许琼清清楚楚地看见月的脸。她倚在许琼的怀抱中轻地像片羽⽑一般她浑⾝上下都像是没有丝毫的支撑让她什么姿态就是什么姿态。她仰着头长长散落的黑像瀑布般垂下去她的颈项如天鹅般雪⽩优美她的脸⾊已经雪⽩得近乎透明不带一丝⾎⾊。
可是她的嘴角却一直往下滴着鲜⾎滴在她自己的⾐服上湖⽔绿的长裙被沾染的左一片右一片。
许琼痛呼一声急忙用⾐袖去擦可是再擦也擦不尽绝殷红的⾎一直顺着她的嘴角淌着不知她到底伤得有多重。许琼拼命地用袖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月的脸随着他的动作晃左晃右就像是完全没有了直觉的木偶一般。
“唔…”或者是许琼的动作太大了月忽然轻轻地出声了像是醒了一般。
许琼大喜道:“月!你醒醒!”
月似是疲惫至极的样子缓缓睁开一线眼睛看见许琼关切地盯着自己看竟然脸⾊也微微一红:“许琼小公子…可惜月不能完成誓言…”
“誓言?”许琼一怔哪来的誓言?自己不过是让她誓不能害自己而已或者是要她保护自己?如果硬把要她一生一世服侍自己的话说成是海誓山盟那也未免太过牵強附会。
月惨然一笑道:“可惜在…月要死的时候才知道知道原来因果循环一切皆有…咳咳!”又是大口大口的鲜⾎随着她的咳嗽纷涌而出。
许琼大叫道:“月!你不能死!你给我撑住!”然后他才忽然恍然大悟自己要擦掉月的⾎实真个愚蠢的动作然后立刻他的手已经按到了月的丹田处。
窗外竟然忽然进来了初五⽇的淡淡月光如果有人在窗外看着的话会现一个十五六岁、美丽如精灵的年少女子软软地坐在上上半⾝靠在一个孩子的怀里那孩子把掌心按到她的腹小丹田处却一点真气也没有透进去。
忽然那孩子放弃了疗伤的举动紧紧搂着少女痛苦起来——
向二是被许琼进屋抱起月后的失声喊叫惊醒的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一反常态地睡那么沉因为在许琼喊叫之前他本没有任何惊觉。然而⾝为一个內外兼修了几十年的⾼手他在醒来的一瞬间转过了这些念头飘然下地抓起外袍向门外掠去。
在向二走到许琼门前的时候李天霸的门也被李天霸从內直接撞碎出来了他一⾝的短打扮⾚着脚手里拎着银三步并作一步地向许琼的房门这边冲了过来。
向二举手止住李天霸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屋子里许琼的哭声。
两人默默进屋随即看到了那一幕。
许琼知道有人进来便渐渐止住了哭声而哭泣停止了之后就变成了満腔的怒火。许琼已经记不清自己回到唐朝之后是第几次哭了反正总是会有一些能够刺得他哭出声来的事情而这次却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月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碎了只有天灵⽳內一股极其精纯的真气护住真灵而许琼在掌心劳宮⽳对准了她的天灵时却现自己的真气本不能进⼊。那团真气像是一个自己循环往复的世界一样排斥着外来的真气而且本⾝也在渐渐变得衰弱。
许琼怔怔看着怀中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的月他知道月就快要死了。
向二手里捏了一把汗他已经看到这个不知从哪跟来的小美女受了何等严重的伤可是既然许琼在这里他就并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许琼可以把月从箱子里弄出来也可以解决那几刺在她头上的银针在这方面就已经比他向二強得多。不管许琼用的是武功还是道术向二都认为自己已经及不上这半个徒弟了。
可是许琼显然束手无策。
向二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许琼沉声道:“月的脏腑已经被震碎了。”
这次不光是向二连李天霸和刚刚赶来的二风、二杨也都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令他们紧张的不是“月已经活不成了”这个事实而是许琼说话的神态声音。因为就在许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来一脸悲戚情深意切的许琼变成了一个对眼前这些事都毫不关心的人那种冷的⾜以把空气都冰冻的声音是这些人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听到过的。在他们看来这个仅十岁余的小公子许琼虽然为人过分老成绝不像一般孩子的天真烂漫可是怎么说也就是像二三十岁的样子罢了就算做事情前思后想运筹帷幄可是为人也还是十分热⾎善良的谁又见过他这个样子呢?李天霸等人望向向二意思是问“公子是不是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向二不点头也不头摇只是一副沉沉的样子但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不是从来没有这是第一次!
而许琼并没有在意手下众人的心念电转只是轻轻柔柔地把月放在上然后转过⾝去淡淡道:“向二哥天霸兄两位风兄两位杨兄还烦请诸位召集人手立刻开始在方圆二十里內仔细搜查如果遇见…”他说到这里并没有说完顿了顿然后点点头看着他们?
众人齐声应诺然后很快就走出房门去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心切执行盟主命令还是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冷静的许琼有些寒意而躲了出去。
许琼俯⾝贴近了上的月一直凑近她的耳朵边轻轻耳语道:“月虽然你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是我也一定能找到伤害你的人哪怕他是通天法力的神仙也必定要他付出百倍的代价!就算我现在还小没有实力没有权力也没什么势力可是十年之后我还是很年轻。如果伤害你的人已经老了快要死了那么他还有子侄还有徒子徒孙还有门派和家族月…”他一口重重地吻在月的嘴上月満口腥腥咸咸的⾎被他昅走了大半。
深深地吻着可是月仍然没有一点动静许琼努力回忆着从前月在箱子里被他逗挑得神魂颠倒近乎失的动人情形可是却仍甩不开月已经渐渐变凉的现实。
“是啊。”许琼离开了月的嘴喃喃道:“毕竟你死了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的美丽动人你也是要变成一具冰凉没有生命的**。就像前世的我一样就算我被那闪电击碎了或者烧焦了最终也会变凉的你的⾝体也开始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柔软了只要是人死了之后都是那个样子。”他选修过法医学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他也在司法机关工作过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他毕竟也是见到过尸体的人尝试过一具冰冷尸体初次映⼊眼帘时给人心灵的震撼。
“不知你什么时候会彻底死掉也不知黑⽩无常什么时候把你魂魄勾走就像我也不知道我的灵魂穿越之后无常还会不会到那九头崖的门前去去了话没有灵魂他们怎么办?”许琼自言自语到这里忽然愣住了。
没有了灵魂⽩黑无常还会不会去魂勾?灵魂穿越了那么自己的寿数到底该是多少?穿越可绝不会是借尸还魂那么简单否则那么多的佛道⾼人早就一眼看出自己的鹊巢鸠占了。
而无常…魂勾…
许琼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心急火燎地奔向寺院的主建筑群并且心里一直祈祷着黑⽩无常不要那么快完成任务。
如风一般许琼“嗖”地穿过数重房舍转眼就离开了客舍的区域。
“不要走!”
正当黑⽩无常完成了工作再仔细检查一遍准备満意地离开的时候听到许琼中气充⾜的声音。本来由于在这里见过许琼并且许琼还许给⽩无常天大好处的原因黑无常的监督工作做的非常到位督促着⽩无常画出了一个近乎完美无缺并且法力強大的阵法两人心里都在暗暗得意着呢。
黑无常率先了上去行礼道:“啊?先生来了呵呵能够再见先生实在幸运之至先生此来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许琼许琼着耝气道:“两位莫慌小子有一事相求!还望两外俯允!”
⽩无常本来就是善人出⾝明里暗里帮人忙的事情在他当了无常之后也不知做了多少也颇积攒了不少德而眼前这个家伙是来路他不怎么摸得清特别是他还见过黑无常给许琼下跪了心中实在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许琼是个凡人凡人的来头再大似乎也不值得黑无常给他下跪啊。并且适才他们说话时黑无常还数次阻止他靠近所以这次⽩无常理智地没有靠近过来当然更没有由于出工时间限制快到了而催促黑无常快走——毕竟许琼是喊着请帮忙的啊。
黑无常一怔怎么凡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忙的?特别是许琼这样⾝怀佛门重宝来头极大的家伙难道这里有人要死了也来讨个方便吗?这个倒是简单看样子许琼也是可以做**事的人自己帮忙去说个情倒也没什么。于是笑道:“先生摸慌不管是谁的大限到了咱们兄弟去说说认识不认识的也总是个混个脸。”
许琼这时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头摇道:“却是有人的大限到了可是小子并非是要多留她一时半刻——毕竟留的时间越长她的痛苦也就越大罢。”
黑无常真诚地点头道:“不假不假先生确是明理之人!下差佩服佩服。”
许琼淡淡笑道:“不过小子还是有一事相请若老兄办不来还请转托转托其他的兄弟只要最后办得成了其中出过力的兄弟小子做一场三百天的⽔路法事一起报答!”
黑无常一听这话登时紧张的眼珠都要瞪出来还没听许琼说出请求的內容来⾖大的汗珠已经出现在他那帅气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