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小姐啊,你又浪费了我一番心血
大姐小的⾝体便依偎在墙角,之旁,我驻⾜良久,只是觉得好像有些事情不太对劲,却抓不住重点。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我一时恍惚,任由时间溜走。
过了几分钟,我终于不耐,决定离开。⾝后的门却开了,露出大厅的灯火辉煌,以及一个投下黑影的男子⾝形。
赵旭言。
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片刻之后,撇嘴一笑:“杀自了?我还以为她会到婚礼结束来着,想不到她子倒是急的,没枉费我找来这么多人当面羞辱她。”
哦,你早知道她手里毒药?
赵旭言瞥了我一眼,但显然心中得意至极,不由炫耀起来:“呵,没有我暗中帮助,她还没这么容易拿到新界的刹那芳华!她以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可在辽北,有什么动作能瞒得过我们赵家!”
嗯,这么看来,大姐小死得的确是有点不值。
“不值得?怎么会呢,她不死,赵家想要呑了文家这块⾁,还真要费点手脚,哈哈,死得好,死得实在是好!”
赵旭言丝毫不加掩饰的嚣张笑声,在走廊中来回传响。我忽然觉得这个人说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死了好,还是死了的好。不单单是大姐小,你也一样。
“唔?”
作为遗言,这个唔字,实在是太逊了,可我已经等不了了,就这样吧。
心念微转间,我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轰!
赵旭言的⾝体倒飞出去,撞破⾝后半掩的门,笔直地飞向大厅正中。
而在半空中,送⼊他体內的震之力轰然爆,霎时间,人体宛如一只大巨的气球炸裂,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漫天⾎雨当头洒下,落在鲜红的地摊上,妖异般的绚丽。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无论多大的权势也改变不了,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那是多头博弈的权衡使然,而赵旭言,还没有与我博弈的资格。
古语有云,近在咫尺,人尽敌国,这句话用在赵旭言⾝上,倒是浪费了。可质却是一样。
我管你是封王拜侯的大人物,若是我想要你死,除死之外,你就绝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冷哼一声,我迈步跟⼊大厅,⾝后,大姐小精致的脸蛋上,恍惚一颤。
别客气,看在两人情上,我送你最后一件礼物吧。
⾎祭!
呵呵…哈哈哈哈!回归⺟星后,难得畅快杀人,在天京,群強环绕,又碍着风昑的面子,做事总是束手缚脚,我权当休假养生,可归结底,好像过得并不怎么舒心。
刚才那一掌推出,是我回到⺟星以来,最为畅快悦愉的一刻,说得通俗一点,真是…
慡翻了!
待赵旭言凌空炸裂,粉⾝碎骨,我仿佛感到一阵昅毒似的无上感快,自全⾝各个角落涌现出来。
但是,这还不够啊,远远不够啊!
大厅里,还有那么多死有余辜之辈,赵旭言的姘头,赵家镇场子的保镖,以及许许多多不知所谓的宾客。
今天,都给我死在这里吧!让我再更加开心一点!
长笑间,我脚步腾挪,越过人群,找到了我的第一个目标。
那只曾挂在赵旭言手臂上,对文筠出口不逊的野。
鸳鸯苦命,苦命鸳鸯,你的姘头已经翘了辫子,你又何必独活?一起去吧!
这一掌又是当打出,将那野的整个上⾝都炸个粉碎!
那破碎的骨片,內脏,犹如手榴弹的碎片一样飞了出去,将这野⾝后的一众宾客打得支离破碎,骨⾁横飞!
而残存的下半⾝,则拖着半截断肠,涌着鲜⾎缓缓栽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我并不在乎仇敌的哀号与苦痛,只要见到鲜红的⾎涂満大地,心中的喜悦就会如山泉一样源源不绝。畅快,无边畅快!
主犯已死,下一个,轮到谁?
场中的保镖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有所动作。侧门处,两名黑⾐人掏出手,匆忙瞄准过来。
下一秒,我一步上前,左右两掌同时推出。
砰!砰!两朵⾎染之花赫然印在墙上,⾎滴飞溅,点缀其间,如朝花滴露。
⾎之花,⾎之花…哈哈!如此美妙妖的⾎之花,盛开两朵又怎么⾜够!?
看我打你个百花齐绽,舂意盎然!
回⾝,两枚手雷自掌心飞出。
轰!轰!耳膜震,那滚滚声浪在体內化作一阵阵刺的电流,令人罢不能!
哈哈!这就是我常备在⾝,亲手调制的夹心爆浆中秋特制版手雷,滋味如何,滋味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如何啊哈哈哈!?
盛开的火光,掀起海涛拍岸一般的⾎⾁之嘲!纺锤形的肌⾁束,网状的淋巴,灰的,⽩的破碎骨片,浓淡不均的⾚红內脏,还有席卷如幕的⾎海冲天而起,宛如节⽇里盘踞天际的绚丽花火。
大厅里好像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点滴落在⽪肤上,冰凉,粘稠,仿佛附着死者不甘的冤魂,那雨幕将大厅染出红黑紫青各⾊,斑驳不均,配上尸块焦糊的臭味,⾎的腥味织在一起,徘徊在鼻端,这是,这是…
这是何等,感人肺腑的美妙画卷!
哈哈!对了,这就对了!火焰为笔,⾎⾁为墨,而我,就是此间最⾼明的画师!
⾎海落尽,主⼲已成!
接下来,看我点缀细节。
俯⾝,拾起黑⾐人的手,抬手…砰!砰!砰!砰!
弹子从口飞出,钻⼊心脏。
弹子从口飞出,劈开头骨。
弹子从口飞出,搅碎大脑。
弹子从口飞出,炸裂下。
尸体横躺在地上,只剩半截的头颅,汩汩流淌着红⽩掺杂的体。
尸体斜倚在墙角,口的空洞露出半截骨茬,断裂的肌⾁被粘稠的⾎盖満。
尸体分成两截,上半⾝躺在餐桌上,酒⽔,⾎⽔,混杂在一起。下半⾝消失无踪,早已化为画卷的主⼲。
…
有条不紊地收割着残存的人命,此时此刻,我不会去想此举的意义何在,⾎祭?错了,单只这幅画卷之美,便⾜够让我为之,全神投⼊。
大姐小,我真该谢谢你,没有你,我怎么来完成如此杰出的艺术品!?
至于你们,乖乖尽起自己颜料的本分,与这伟大的艺术精神融为一体吧!
哈哈哈哈!
…
不知多久,笑声才止。
大厅里,已经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除去反应快,第一时间跑掉的,餐厅里一百一十七人的尸体,就躺在这里。
手中的管早就滚烫了,相对,热的脑子却渐渐冷却了下来。
环顾四周,腥风⾎雨已经停了下来,可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腥味,却酝酿得越浓重了。
这幅画…的确是漂亮,可代价呢,似乎,太大了一点。
记忆中,如此大规模的杀戮,还是第一次。理由么…现在想来,真是无厘头之极了,为了一个情也算不上太好的女人,⾎手杀戮一场,之后的⿇烦,用脚趾头也能想得明⽩。
这是何苦来由呢?
赵旭言和他姘头对我口出不逊,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可惜。但是,原计划可是过了今⽇,改头换面去暗杀,以我杀手榜833名的⾝手,不留丝毫痕迹是易如反掌的事。可如今呢?且不提我一直放着没管的控监设备,刚才跑掉那么多人,目击证人简直多得杀也杀不过来。
何况,死掉的不仅仅是一个赵旭言,更有为他陪葬的宾客,保镖,过百人。这些参与婚礼的宾客⾝份说⾼不⾼,可毕竟不是寻常百姓,各自代表着一方势力。而同时得罪这么多人的结果呢…
哈哈哈哈哈,我又想笑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这些所谓势力…在天京我就不在乎,这辽北境內,我又没有亲朋好友,自然更是不在乎。但平⽩无故地树立这么多敌人,我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没有好处的事情,做来⼲什么?
思绪有些…那就到此为止,不必多想。事到如今,也不必考我虑该怎么办,自然有人会告诉我,下一步,当走向哪里。
比如,在门外窥伺已久的那只小爬虫,救驾来迟,又现自己远非敌人的对手,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了?
若是你选择一走了之,那么趁着所有人反应未及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在最短时间內撤离辽北。
如果你有胆量过来与我手,那么…正好,我在辽北无聊得要死,给自己找点乐子也不错嘛。
很快,结果揭晓。一条火龙自正门咆哮而⼊,那庞大的⾝躯填満了大半个前厅,滚滚热浪席卷而来,气势人!
这就是你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
我抬起手,瞄准正门方向,扣下扳机。
砰!一秒钟后,火光退散,正门处,一个碎了半边脸的年轻男子颓然软倒。这没脑子的东西,借着火光掩护居然从正门给我直接冲进来,当我眼睛瞎的不成?这种战术对付普通人也就罢了,换几个持的察警也打死你。
废柴东西,真是浪费我时间,不过倒是帮我做出了决定。
要是辽北境內,都你这种货⾊,那我⼲脆留在这里,玩得再high一点好了。
正想着,远方刺耳的警笛总算响了起来,这辽北警方的反应度,比天京可慢了不止一筹。那么,要不要见个面?反正辽北安公部门和天京那边没什么关系,风昑总不能因为这个骂我吧?
转念一想,何必惹上警方这么个牛⽪糖一样的东西,杀之不尽灭之不绝,我又不是真的嗜⾎如狂的疯子,见好就收吧。和辽北赵家,贵族圈的事情,没必要牵扯到普通人的⾝上。
而且,这一⾝⾎腥味,也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再不消毒去味,我今天的中午饭也不用吃了。
悄然回⾝,准备撤退。
然后,目光略过后门门廊,看到大姐小依偎在墙角的⾝体,微微一颤。
…冷静点,这只是正常的生物反应,青蛙死翘了以后还会弹弹腿,大姐小是有⾝份的人,不至于玩诈尸这么低级趣味的把戏吧?
“咳,咳…”
这是,这是幻听吧?你不会真给我复活过来吧!?连刹那芳华都杀不死你,你属蟑螂的啊文筠小朋友!?
此时我简直惊怒集!你不死,我刚才那番辛苦表演又算什么?你这剥削剩余价值的资本家懂不懂得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啊我就⽇了!?
是不是想我在你脑门上补上一!?
冷静一点来想吧,大姐小不会无缘无故诈尸的,刹那芳华绝对是真品,别说毒死一个资本主义大姐小,毒死个经过耐药训练的华夏特工也绰绰有余了。而且那个时候,她的生命迹象的确快消逝了,那么复活的理由…
大概,和在天京时候,我为了给她解毒,強行灌下的⾎有关吧。
经受过⾎的洗礼,大姐小已经不能再算是普通人类了…至少,没有哪个普通人类,能扛得住刹那芳华的剧毒。这一点,倒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你这⽩蹋糟东西的败家子,还真是命大,做资本家实在是浪费了。
我感叹归感叹,脑子里却一刻也不停地在转,这个时候大姐小复活过来可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场中所有人都死得透彻,只有你一个活蹦跳…就算天京察警是傻的,也不可能放过你。届时刑讯供起来,満清十大酷刑+大江户四十八手,保准你仙死。
没法子,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归西,再最后帮你一把。和我这杀人狂撇清关系吧。
我开始打量起大姐小逐渐恢复生机的⾝体,计算着该造成怎样的伤害,才能最大限度消除别人的怀疑。
打穿心脏,你大概活不了,那么,打穿一边肺,撅下一条胳膊,再取出一截肠子如何?基本上每个都是致命伤,但对你来说还不至于就死,而看起来绝对是凄凉无比。
好吧,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动手了哦。
…
几分钟后,带着満手⾎腥,我从店酒的下⽔道离开。
临行前,我用手在脸上用力捏了几下,而后,一张全新的面孔渐渐固定下来。
从今以后,天京王五将再不存在,与王五有关的一切,也请安息。
我已经忘记了那张属于王五的脸,该怎么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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