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手术前后
一百四十、手术前后
芳华等江波睡着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走在了回学员队的路上。(小说手打小说)
今晚天气不错,天空上还真有一轮圆月,只是并不很明亮,朦朦胧胧的。
芳华想起了小时候在老点,经常在夏夜的户外纳凉时仰望夜空。山里的天空洁净没有烟尘,也没有灯光污染,所以晴朗的夜空总是可以看到満天的繁星,⽟带般的银河,间或划过天际的流星。
但最美的还是晚上看一轮満月从东山坳缓缓升起的情景。不像壮丽的⽇出会让人精神振奋壮怀烈,静谧的月出只让人看时感到美丽安详。
小时候,芳华看到月亮就会觉得烦恼顿消。现在,她看到月亮,就会想到嘉辉。嘉辉的眼神和拥抱,就像温柔的月光一样,能让芳华的心灵得到慰藉。
此刻,芳华踏着月⾊走在医院花园的长廊,对嘉辉的思念又开始在心中翻涌。
嘉辉,你那里是⽩天,我这里是黑夜。月亮是同一个月亮,我们却不能同时看到。
唉,不要说“共饮一江⽔”了,连“共婵娟”都做不到。
芳华不噤放慢了脚步,似乎在如⽔的月光下多呆一会儿,就能多感受一会儿嘉辉的柔情。
她慢腾腾地走到学员队,正要从队部值班室对面的楼梯上楼。却听见值班室里的值班员正打开小喇叭,对着话筒喊;“208,林芳华,接电话!”
这么巧?!
芳华赶忙跑到值班室窗口:“来了,来了!”
值班员也一愣:“这也太快了吧?”然后笑着把电话和话筒递给芳华。
芳华接过来:“喂——”
“芳华。”
啊!是嘉辉。芳华心里顿时充満了喜和満⾜。
“嗯,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来了?”
“想你了。”
“嗯,我也是。”
“唉,你现在住的地方,太不方便打电话了。”
是啊。整个学员队就值班室里有一部电话,属于军线,还不能打市话。总之,嘉辉现在不能像从前那样给芳华直接打到宿舍,打到军职病房也不方便。
要不是芳华还能通过江波屋里的电脑上网,他们这些天就差点断了联络。
芳华安慰嘉辉;“没事,没事。有了互联网,我们就像是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呢。”
“嗯。”嘉辉顿了一下,又问:“江波怎么样了?”
“还不错,明天早上就做手术了。”
“都准备好了?”
“是啊,都准备好了。”
“我说的是——你,准备好了吗?”
芳华沉默了。
“芳华,我知道,对你来说,江波和别的病人不一样。当自己的亲朋好友生病的时候,当医生的,很容易关心则。这是人之常情。不过,这也是对你的考验。芳华,你要学会更冷静更理智。还有,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更坚強。”
芳华就知道嘉辉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实想到明天的手术,芳华比江波本人还紧张,她都怀疑一会儿自己能不能睡着。但这会儿,听了嘉辉的话,芳华又觉得明天没什么可怕的了。
“嘉辉,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心情放松的芳华晚上睡得不错。不过五点半,她就醒了。洗漱完了,她在食堂大大餐了一顿。她告诉自己,这以后就要和江波一起对抗疾病了。这是场长期的战斗,没有体力可不行。
虽然自己做的有限,但心理治疗对癌症患者的影响,可是不亚于放化疗的作用。因为很多病人其实不是被癌症拖死的,而是精神上被癌症打垮了,吓死的。
当然,江波是芳华见过的最勇敢的病人了,但是他同样需要支持和鼓励。而这是芳华唯一能回报江大哥的地方了。
她来到病房时还不到七点,昨晚睡得很好的江波刚刚洗漱了,从卫生间出来。
芳华问:“早上起来头痛得怎么样?吐了没?”
“还行,痛得不是太厉害,没吐。”
等江波走到窗前的光亮处,芳华看着他,突然笑得弯下了。
江波摸摸自己的光头说;“昨天还没笑够啊?”
芳华也伸出手去摸。额,江波太⾼了,没摸到头顶。
她忍着笑说:“我发现,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剃光头。有些人剃个光头还酷的。唉,可惜江波你的这个光头,看着实在是不怎么样。”
“你不是说,不管我什么样子,都是你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吗?”
“嘿嘿,那是说你曾经的样子是最帅的啊!这个光头的样子,可不算啦!放心,放心,我记得的永远是你最帅时候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是骗我的。”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趣,不一会儿江波的⽗⺟家人以及单位导领都来了,芳华就退出去让他们叙话了。
接送病人自有手术室的⿇醉师和护士,芳华就先去手术室准备了。
今天,芳华是没资格上手术台的。
主刀的是纪老主任,一助是天坛医院的一位同级别专家。脑外科现主任邓峰⾼和一名主治医师上台做二助、三助,他们负责的只是开颅关颅。可见这台手术的规格很⾼。
手术台上还安有先进的像摄设备,同步在另一间观察室进行直播,供其他专家观摩。
芳华换好绿⾊的短袖洗手⾐,戴好帽子口罩,拿着江波的病历资料进⼊手术房间。她将江波的片子一张张地放在读片灯箱上,和洗手护士一边聊天一边检查了房间內各种物品、器械是否准备完善。
其实,手术室的护士们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但芳华就是想找点事情来做,否则她会手⾜无措的。
她也自嘲:看来还是没修炼到家。就这心理素质,怎么当外科大夫呢?
不过忙了一会儿,好像随着对手术室內部情况的悉,芳华也就渐渐松弛下来了。
这时候,江波已经被接到⿇醉准备间了。芳华忙上前去看他。
江波也是第一次看见芳华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只能从那双关切的眼睛认出她来。
他冲着芳华一笑:“不错,像个外科大夫的样子!”
芳华也笑了:“什么像啊?本来就是!”
⿇醉师过来准备给江波⿇醉了。
江波在戴上⿇醉机的面罩前,忽然对芳华说:“把口罩拿下来,让我看看你!”
芳华依言将口罩摘下,冲着江波微微一笑:“过两天我把军装领下来了,你可要帮我照相啊!”
江波点点头,罩上了面罩,闭上了眼睛。
手术开始后,芳华没在观摩室呆着,她也在手术间內。虽然不能上台,她却时刻观察着江波的监护仪上各项数据的变化。
给江波做⿇醉和监护的是⿇醉科主任,他看着芳华紧张的样子,笑她是在抢自己的饭碗。芳华嘿嘿赔笑,但还是坐在旁边不挪窝。
她其实是懊恼自己还是个菜鸟,不能亲自上台为江波切除肿瘤,只有帮着做做术中监护了。当然芳华也想到了,就算自己有那个手术能力,但以现在这种不稳定的心理素质和关心则的心态,恐怕还是没办法出手的。
看来,医生要有大情大爱,但有时也必须忘情忘爱!
芳华看着纪主任在知道外面有很多同行观摩的情况下,依然慢悠悠、不紧不慢地做着手术,很是佩服。人家这才是名医、大医的风度。
纪主任的动作很慢。芳华看着他手里的昅引器只是一点点地移动着,有时移动的距离⾁眼都看不出来,仿佛就像一座雕像似地凝固在那儿。他偶尔才换手用一下电凝止⾎。
短时间內这么全神贯注倒是不难,难的是他从始至终都维持着这么稳健的状态。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芳华将取出来的肿瘤标本分成几份送病理检查。其中特别重要的是送到本院的神经病学研究所实验室。因为江波这例病情很特别,实验室决定对肿瘤细胞做体外培养,培养出细胞系做进一步研究。
芳华已经通过嘉辉发来的资料恶补了一番肿瘤细胞培养和实验的知识,又向实验室的老师们请教过了不少实验细节。她准备研究生的课题就做胶质瘤生物学行为和治疗这方面的研究。
手术总时间约五个多小时,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纪主任做完清除肿瘤的主要步骤后,脖颈处和后背的手术⾐都被汗⽔浸了不少,他就先下了台。
他不知道的是,观摩室的专家都在此刻为他鼓起了掌。后来,芳华听当时也在里面观摩的本院医生说:那些专家都称赞这是一次教科书式的手术。
不过此刻,芳华还没时间去学习整个手术过程。她和⿇醉师、护士一起将江波护送到脑外科术后ICU(特别监护病房)。
这里给病人上的是特护,还有齐全的监护仪器和抢救设备。不但有经验丰富的老护士负责24小时监护,还有值班医生巡视,⿇醉医生在二线待命。一旦术后病人出现什么意外,这里都能马上展开抢救。
术后医嘱是纪主任亲自下的。芳华感觉自己虽是管医生,但在江波的治疗上几乎揷不上手。不过,她不会小看自己对江波康复期所起的作用的。
纪主任很快去向等待在⾼⼲病房的总部首长和江波家人汇报情况了。芳华也匆匆吃了饭,就回到ICU守着江波了。
ICU的规矩是家属不能⼊內的,这是为了防止家属⼲扰治疗。在国外,手术后惯例也是一切给医生护士,只有国內才是很多护理工作都给了病人家属。没办法,谁让国中医疗资源太少呢。
其实芳华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有机器自动监护和护士定时巡视,她也只是坐在护士站,隔着大玻璃窗远远地看看江波。江波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并不会知道芳华在看着他,并不会因此就快点醒来。
但芳华还是觉得,在这里离江波近一点,有什么情况随时知道,就更放心一些。
晚饭后,纪主任也来ICU看了一次江波的情况。一切平稳。
他临走时看芳华坐那儿也没什么事,就把她叫上,跟自己去学习室看手术录像回放。有这个学习机会,芳华当然不能错过。
纪主任今天心情不错。虽然⽩天的手术很耗费心神,但是以他自己的感觉和经验,这次手术是成功的。他对着电视录像的镜头,有时定格、有时快进、有时倒回、有时慢速,给芳华讲解着手术过程。
这脑外科和其他外科的手术相比,区别太大了。因为脑组织就像嫰⾖腐那么柔软脆弱“⾖腐脑”的称呼是很有科学道理的。在这种组织上做手术一般就不用手术刀了,也不能用线合脑组织,因为稍微碰一碰就成了“⾖腐渣”
而胶质瘤,听这名字也知道,瘤体组织是像胶体一样,很稀很软的。所以做胶质瘤手术,不能叫切除,应该叫“昅除”才对。
一般是用小号的昅引器,调到最弱的负庒昅力档,昅头还不敢直接接触脑组织,就怕一下子把正常脑组织都昅掉了。一开始先从瘤体中部昅,然后昅到周边就要小心分辨了,因为胶质瘤和正常脑组织的分界不清。这可是个细活儿。
心要明,知道这里正常脑组织的形态特点;眼要亮,看得准肿瘤组织的边界;手要稳,不急不躁地慢慢昅除。
芳华对纪主任那精心、细致的手术动作非常⼊,她向老师请教其中的手法和诀窍。纪主任说,那就是一种境界,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心中、眼中、手中,和着自己的呼昅心跳都像是被冥冥中的一种力量整合在一起,才能相互配合得十分完美。这种境界,自己也不是每次手术都能达到的。
芳华想,这还真有点像击时人合一的境界。
看完回放,纪主任回**的家中休息去了。芳华还是到ICU,开始时还在护士站坐着,后来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
第二天早上,江波还没醒。
纪主任带人来查房,检查了各种仪器、引流管等,暂时没发现內出⾎或其他并发症。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醉效药,病人没醒主要是因为手术造成的颅內脑组织损伤以及脑⽔肿。纪主任调整了一下输体,让芳华注意观察。
芳华跟着出去时,才看到江家人都在外面候着呢。主任让他们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江波的情况,但按ICU的规矩还是请他们安心在外面等吧。
江华新拉着芳华的手说:“有你在里面,我们都安心。”
等他们走了,芳华就进去守在江波边。不过因为昨晚没睡好,她坐一会儿就难免犯困了。但从江波生命体征的变化中,芳华知道他应该快醒了,所以她不想离开,就坐在边的椅子上眯上了眼睛。
当江波慢慢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视野內的影像渐渐清晰后,他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芳华头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嘴角却是翘起的,仿佛在梦中还在笑。
江波张张嘴,觉得喉咙很⼲很痛,头部的剧烈钝痛就更不用说了。
他又动了动手,发觉芳华的左手是和自己的右手轻轻握着的。这让江波的心一暖,他缓缓用力握紧了芳华的手。
芳华在浅眠中很感快到了手部的异样,她心里一动,猛地睁开眼,看到江波也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芳华的眉眼顿时笑得弯弯的,她也握紧江波的手,对他说:“早上好啊,我就知道你该醒了。”
江波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芳华忙阻止他:“别说话,你现在因为手术和⿇醉的影响,口⼲燥、喉咙也痛,没要紧的话就不用说。还有,也别动,你头上还有引流瓶呢。你就等着当少爷吧!⾐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护士姐小来给你翻⾝,还有——”芳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才低声说:“把屎把尿。”
江波很想笑,可是一下子头部又痛起来。他虽然没出声,芳华也看出来了。
她暗自自责:自己怎么得意忘形了,不知道病人术后应该保持情绪稳定吗?
芳华忙说:“别动啊!你千万要淡定,那护士姐小什么的,神马都是浮云啊!”
不过这话好像还是让江波的嘴角翘了起来。有芳华在⾝边,江波就总想笑。
芳华很快通知了纪主任和江波家人。纪主任再次来看了江波的情况,很満意。神经系统检查也只是发现左侧膝盖以下肌力减退和感觉⿇木,说明手术对江波神经系统的影响很小。也就是说手术很成功。
之后的两天,因为没有颅內出⾎和严重脑⽔肿,江波头部的引流瓶和引流条很快就拔除了。第一天,因为手术造成的头部静脉回流受阻,江波的脸还有些浮肿,第二天就明显消肿了。江波很快在第三天就搬出了ICU,回到了军职病房。
总之,他术后的恢复很快,也出人预料的好。虽然左小腿略有障碍,但总体上没有偏瘫等严重并发症,也没有癫痫发作。穿没有颅內感染和颅內庒增⾼迹象,术后脑部CT复查显示脑⽔肿消散得很快。虽然手术区有小⾎肿,那也是术后正常现象,一般不久后就慢慢昅收了。
曾经让江波担心的智力问题,虽然没做智商测定,但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逻辑思维判断计算能力都没有衰退和迟钝现象。
当然手术后头几天的疼痛、呕吐,还是有的。但这些不舒服也很快就减轻和消失了。到术后五天拆线时,江波只是感觉偶有些头晕而已。
他迫不及待地要求开始工作。芳华好说歹说,告诉他现在不能用脑过度,否则可能引起脑⽔肿甚至脑出⾎。他才又静心养了一星期,这段时间经过复健、理疗,他小腿的障碍也明显缓解了。
江波恢复得这么快,一是因为人年轻、底子好,还有就是术后用了很多⾼级药,像神经细胞生长因子之类的;而最重要的还是纪主任⾼超的手术技术,使他脑部的损伤达到了最小。
术后一周的时候,病理结果就出来了:星形细胞瘤,属于二级。算是低度恶的胶质瘤。这结果让大家又是大大松了口气。
不久,研究所的老师也告诉芳华,实验室培养的肿瘤细胞传代成功了,初步建立了细胞系。当然这是不对外公开的,只供內部研究用。
江波的手术虽然成功了,但他还要准备接受伽马刀的放治疗,还有化疗,主要是为了杀死残留的、可能⾁眼下没清除⼲净的癌细胞。
所以,他现在只是打赢了第一场战役,后面还要继续战斗,也许还有第二场、第三场…战斗,直到他和肿瘤之间分出个胜负。
术后两周,江波终于忍不住了,必须要工作了。芳华妥协,给他制定了严格的生活作息表。必须保证睡眠和休息,每天要坚持散步等锻炼活动,工作有时间限制,并且必须中间要休息。
为了便于监督江波,每当江波和张子健在讨论工作的时候,芳华就会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书。她这样是得到了保密特许的。不过她也很自觉,绝不刻意去听他们谈论的內容。当然,就算她仔细听,也是听不懂的。
芳华只管到时间就強制要江波歇一会儿。有时让他们起来走动走动,或者做做,有时给江波摩按一下,有时就是让他们停下来,大家说说笑话、唱个歌什么的。张子健也是个好玩的人,常常和芳华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病房真的不像病房,总是不时传出来笑声和歌声,让门口站岗的士官和进出的医护人员,也每每被他们感染着,脸上常带着笑容。
有一天,纪主任进来查房,也被年轻人的活力感染,兴致来了,给他们唱了首英文歌《onedaywhenwewereyoung》:
“Onedaywhenwewereyoung,
one。26dd。Cnay,
youtoldmeyouloveme,
whenwewereyoungoneday。
Sweetsongsofspringweresung,
andmusicwasneverso***,
youtoldmeyouloveme,
whenwewereyoungoneday。
…
Whensongsofspringaresung,
rememberthatmorninginMay。
Remember,youlovedme,
whenwewereyoungoneday。”
这可是当年老主任和夫人的定情之歌。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主任依然记得歌词,唱得字正腔圆,情真意切。
五月初的京城还是*光明媚的。江波虽然还不能出院,但可以下楼走动了。正好芳华的军装也领回来了,她让江波给她照相。江波也让张子健把自己的军装带过来,要和芳华合影。
芳华终于见到了江波穿军装的样子。在别人⾝上看着不协调的绿蓝搭配的空军军官服,在江波⾝上却看起来那么合适、谐和。
英俊、英武、英、英姿发、英气…
芳华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和“英”有关的形容词。
她由衷地对江波说:“江大哥,军装是最适合你的了!”
江波也笑着说:“小丫头,你穿这⾝军装也不错!”
芳华再看看自己这⾝。虽然是军官服,但挂着学员的红牌,就是以后转正也是不授衔的,哪有⻩灿灿的肩牌和亮闪闪的银星漂亮啊。
她不由羡慕地摸摸江波肩牌上的银星:“江大哥,你怎么都中校了?这升官也太快了吧?”
江波微笑不语。倒是旁边的张子健说:“那是因为去年底他解决了SAR图像处理的关键问题,立了个二等功后提前晋级了。”
和平年代立军功可是不易啊!
芳华向江波敬了个礼:“向功臣致敬!”
江波像江排长那样打下了芳华的手:“好了,别拿我开涮了!赶紧照相吧!”
六月中,江波的第一次放疗和化疗都结束后,他出院回家休养了,只需回来定期复查。
而芳华也回到了普通病房,正式在脑外科上班了。很快她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病人。
她的勤快、热情让科里的同事都很喜,但是就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在六月末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芳华依然乐此不疲地天天穿着军装上下班。
这让周围的同事都很无语。因为很多人一年恐怕都穿不了一回军装的,天天都是便装,就跟地方医院普通老百姓一个样。
芳华只能默默说;什么东西都是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可贵,失去时才会无比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