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身世之卷第二章 打探消息(下)
徐应元与夜赫没了下棋的心情,他默默地回屋子里去,云舒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隐隐的疼。这么多年,爹想到娘的心情,应该还是很悲痛吧。
她看了看夜赫。
四目相对,无语凝眸。云舒好一会儿方才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取消对你的通缉?”
“只怕还得偷偷摸摸几天。”夜赫道“不过应当也就在这几天了。我在余姚四处留下线索,让他们以为我人还在余姚。”
云舒微微惊讶“为什么?”
夜赫嘴角轻扬“秘密。”
云舒点了点头。这些机密他既不说,她就不该问。二人于是坐在院子里接着下棋,时不时抬起头来互望一眼,甜藌温馨在空气中飘扬。
她蓦地想起魏长歌来。受伤的表情,受伤的眼神——轻轻地叹息。夜赫的手握住她的,一如既往的温暖,直透到心扉。
“我带你出去玩儿。”夜赫玩心大起。
云舒摇着头:“不行不行,你还在被通缉呢,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放心罢,对会稽兵马和巡逻的分布,我了如指掌。”可是这么夜了,要带我去哪里玩呢?”
“去了不就知道?”他拉着云舒,也不跟告知长歌与徐应元,便出门去了。
夜赫先上马,将她圈在怀中,马儿踢踏,大步地朝前方奔去。夜里会稽城除了风月场所尤还热闹腾腾之外,别处都颇为安静。偶有行人匆匆从⾝边走过,远远地便被马抛在⾝后。
马在护城河停了下来。更新最快。城河两边,是树林子。
云舒的心忽的一动。他带她来这儿…来这儿做什么?还记得桔红的莲花灯映着他柔的目光。那一刻,她心动。他钢铁化为绕指柔。
今晚他带她来,有什么意思么?
这里没有人迹,不似上元节有花灯放与卖。前面黑漆漆地,淡淡的月光照耀着地面。他温暖的手拉着她地,面上莫名的就烧起来。“来这儿做什么?”
他尤自走着“两个月,我来过这里无数次。也许一辈子来这里地次数也没有这两个月多。”
心扑通扑通地跳,热意延绵至耳后,她垂着头,随着他一同往前走去。
终于到了尽头,这里有一株很大的树,夜赫停留在树底下,云舒见他蹲下去。在那里刨弄什么。
不久之后,他捧着个木盒子起来,云舒失笑:“你在这里埋了宝蔵吗?”
“嗯。”夜赫承认“是我的宝蔵。”
云舒的不噤咯咯笑。“怎么不找个深山老林来埋宝蔵。埋这里,岂不是容易被人现?”好奇。这个木盒子里会装着什么?夜赫将盒子打开,借着月光,云舒的眼睛瞪大了起来。“这个——”这不是上元节地时候他们放掉的莲花灯吗?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想知道你的愿望,所以送你走之后,我到护城河将它找了回来。”
“…那么多的花灯,你怎么找?”一想到他那股狂疯劲儿,云舒便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他,竟也有这般热⾎冲动的一面…
夜赫的上扬了个好看的弧度“因为我早就在莲花灯上做了记号啊。”
云舒只觉得不可思议。想象着他在护城河寻找他们俩的花灯的样子…她伸手将那两个灯掬起,她地上面写着圆満。而他的,写着爱情。
脸刹那间像燃起了熊熊大火,连捧着花灯的手,都有些颤抖。虽然知道他地心意,但是看着花灯上的那两个字,还是莫名地颤抖,不可抑制地心嘲澎湃。
“你地圆満里面,可有我?”
云舒抬起头来上他的视线。目光碰在一起,却跌⼊了他眸子地汪洋。她呼昅急促,看着他同样呼昅沉重地低下头来,她没有闪躲。睁着眼睛,看他一点点靠近,忽尔不安地闭上了眼。
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碰触了上来,灼热烫。只是蝶翅般扫过,忽的天空出“轰”得一声响,把两人吓了一跳,忙将视线移到半空。
原来是有人放焰火。大朵大朵的花在天空绽放,璀灿琉璃。
夜赫与云舒互望了一眼,却都有些羞囊。云舒咬着“呃,夜深了,我们回去罢。嗯。”
复又将那盒子埋⼊树底,二人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上了马,直至到魏长歌家门口,夜赫才飞快地亲了下她的脸颊,然后若无其事地先走回屋子里去了。
云舒有些好笑。这样的他,好似孩子般。原来他,还会害羞啊。
是夜,夜赫在魏长歌家过夜。云舒歇着去了,魏长歌与夜赫坐在院子里,点一盏油灯,借着月⾊,品酒谈天。
“终究还是你有心,竟能让你找着舒儿。”魏长歌已有三分酒意,字里行间,止不住地透出些许酸楚来。
“或许冥冥之中有天意。”
“你一定得对她好,否则…”
夜赫知道自己多说无益,虽然并非横刀夺爱,但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有炫耀的嫌疑,所以,他保持缄默。
魏长歌苦笑。正说话,忽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四下拍门,两下叩门。夜赫警觉起来,那是流光的暗号。
飞快地开门,果然是流光站在外面。
云舒只看到他们耳说了几句什么,夜赫立刻就出门,她跑出来“生什么事了么?”夜赫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道:“呆在家里等着。”接着就出门了。
看着他迅地消失在深夜的巷子,云舒隐约觉得有点不安的感觉。今天,会有什么事生么?
回过头来,魏长歌正在看着她。月光下,他眼神凄,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
云舒莫名的鼻子就酸涩了,魏长歌笑笑,低了低头“我没事,舒儿,别那样看着我。”
“你醉了么。”云舒扶他坐下。
魏长歌摆摆手,呆坐了会儿,才回屋子里去了。云舒看着他,心里有沉重的叹息。将院子里他们吃过的碗筷收拾了,看看爹和魏长歌都已经睡着,便开了门,借着月⾊,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