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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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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被打开来,淳丹转头,见到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门口。

  挽着发卷的施⽟芬气质⾼贵,黑⾊套装搭配珍珠项链让她看起来像个修养极好的贵妇,但她抿着的脸上神⾊暗⻩,愤怒的表情在发现淳丹的存在后立即浮现。

  她们两人相视无言,僵持静默着。

  “妈。”孟淳风面有难⾊地看着自己突然回来的⺟亲。

  上原本与儿女开怀畅谈的孟宗浩见到施⽟芬,眉头一皱,就拉起棉被,窝进铺当中。他虽不记得自己⼲嘛讨厌这个女人,但心里自然而然就产生出厌恶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施⽟芬盯着淳丹,扬起手中希腊当地的英文杂志问着。

  “妈,她是丹丹,是爸爸的女儿…”孟淳风向⺟亲介绍着妹妹。

  当初伊里安的秘书与他联系淳丹事情时,因为考虑到⺟亲的处境与心情,所以除了⽗亲之外,他并没有向谁透露关于此事的只字半语。⺟亲一直认为⽗亲口中的丹丹只是车祸后脑部受伤产生的错记忆,她相信⽗亲是深爱着她的。

  施⽟芬扬着下颚,摆着⾼⾼在上的姿态。“什么女儿?”

  施⽟芬对淳丹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惑了我丈夫和儿子,但盂家绝对不可能承认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施⽟芬将卷在手中的杂志丢到淳丹脸上,她的愤怒来自丈夫的背叛,这些年来她尽心尽力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但到头来他回报她的竟是一段不堪的婚外情与这个私生女。

  淳丹忍着脸上的疼痛,将杂志捡了起来,杂志首页斗大标题写着:“钻石灰姑娘——凤凰私生女的情事。”

  淳丹迅速翻了一下,內页描述她与伊里安家族的渊源,更写出她亲生⽗亲另有家庭的事情。⽟芬想必是出游途中看了这份杂志,才临时取消外出口饭店打算质问儿子与丈夫,但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了她。淳丹冷冷地看着⽗亲元配趾⾼气昂的态度,不明⽩她怎能把头抬得那么⾼,用鼻孔瞪她。

  “妈,别为难丹丹。”盂淳风想调停两人间一触即发的战争。

  “养你那么大真是⽩养了,你居然瞒着我,带这个小野种来见你爸,那改天是不是连她妈也接回去家里住啊?真是反了!”施⽟芬完全被家在鼓里,她气愤难平。“说什么合作的公司招待家属来希腊旅游,两个礼拜食宿完全免费?我就猜哪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切都是骗我的,你们早就计划好要在这里见面了是不是?”

  “丹丹的妈妈已经死了,她现在自个儿一个人。”孟淳风没料⺟亲会突然折回,他的情况十分难堪。

  “那你现在是来于嘛?”施⽟芬没给淳丹好脸⾊看,她像家园被人侵的⺟狮子,一张脸狰狞万分。“这个家是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我丈夫只有我的孩子可以叫他爸爸,我不会允许你接近我的家人一步,你想姓孟、分孟家财产,下辈子吧!”

  施⽟芬之后,乒乒乓乓地,伊里安闯了进来,晚施⽟芬一步没赶上电梯的他迟了些才赶到。

  伊里安瞧见淳丹脸上‮肿红‬了一大块。“怎么回事?”他来到淳丹⾝旁,拾起她的下颚检视伤口。

  “没事。”淳丹淡淡地道。

  “都瘀⾎了会没事?”伊里安声音中隐蔵着震怒,他的存在变成室內一股低庒。纵然淳丹不说,但伊里安见着淳丹手中那本杂志就明了一切。他冰冷的蓝眸落在施⽟芬⾝上,一定是施⽟芬以杂志扔淳丹的脸,要不这房里没人会伤淳丹。

  “伊里安,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淳丹察觉他的怒气,于是出言警告。

  “要我什么也别管?”

  “没错。”

  “那么,给我理由。”伊里安要求。

  “请你尊重我,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处理任何事,我是个成年人,而非无行为能力人。”

  伊里安双紧闭,沉默地退开。他的退让表示尊重,他已经学会如何尊重淳丹的所有想法,除非她无力应付,否则他不该出手。

  “谢谢你。”淳丹结束对伊里安的谈话,接着将视线移回施⽟芬⾝上。“我想有几点你必须弄懂,第一,你丈夫确实是我的亲生⽗亲,第二,你们家的财产我没‮趣兴‬。”

  “话说得真漂亮,可是世间哪有人不爱钱,你处心积虑接近我丈夫,求的不就是将来分得财产不愁吃穿?”施⽟芬本不愿相信淳丹的话。

  “伊里安。”淳丹突然转头问他。“你的财产有多少?”

  “我?”伊里安少见地低头沉思。“塞立西亚皇室是全球十大首富,堤维家族则为世界主要企业主,每天在我户头下易的资金动则数亿,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实在无法立刻回答你。”

  淳丹接着回向施⽟芬。“听见了吗?如果你不懂,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她指着伊里安。“这家伙的职业是王子,钱多到连自己也算不清楚,如果你有仔细看那本杂志就该知道他名列全球最有价值单⾝汉。试问连这种男人追我我都要再三考虑,我贪孟家那点财产⼲嘛?”淳丹理而确切地说出重点。

  “对不对,哥哥。”淳丹唤着兄长的声音中,出现挑衅意味。

  “丹丹。”孟淳风苦笑。

  “你这个小野种叫谁哥哥,不要脸。”淳丹的言语令施⽟芬怒火攻心,举起了手就要往淳丹脸上煽去。

  淳丹迅速隔下施⽟芬的手,她冷静地道:“如果我这么解释仍处理不了你的疑惑,那我想说再多也是没用。因为整件事从头到尾我就没有义务接受你的质问,我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得让你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我。”她的语气出奇地平缓,半点也没有冲动的迹象。

  但看在别人眼里,她的冷淡像极了不屑与鄙夷。施⽟芬无法忍受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将被外人侵占,当她回想起方才还没进门时丈夫的笑声,和她进门后丈夫躲避她的举动,就气得浑⾝颤抖。

  “你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龌龊的错误,你⺟亲不晓得用什么手段‮引勾‬了我丈夫,才会生下你这个野种。”施⽟芬气愤地道。

  “小孩子没权选择⽗⺟,上一代的事绝非我所能控制。”淳丹依旧平静。如果她是委屈型的小女人,面对⽗亲元配指责时可能会低头忏悔哭泣,但她不是。她以自己的存在为傲,更没什么好惭愧的,因为她始终努力过自己的生活。

  “私生子还有脸敢站在这里理直气壮,下就是下。”施⽟芬动不已。

  “我今天只是来看我爸爸。”淳丹说。

  “不许你叫他爸爸。”那是她的丈夫,她不会与外人共享。

  “因为他惦着我,所以我才来看看他。”

  “你说谎,他谁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惦着你!”

  “不,他记得。他爱着我,所以他没忘记。”

  淳丹简洁而无心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穿过施⽟芬的心,自丈夫车祸后她照顾了他十六年,但他从未记起她是他的子,他一直以为她是看护,而且明显地讨厌她。就连这几天的希腊之行,他视线往往只放在儿子跟看护之上,而不想多看她一眼。

  施⽟芬的怨恨因淳丹的话一股脑地全爆发了出来,她拿起方才儿子削苹果的⽔果刀,‮劲使‬地往要动摇她地位的女人刺去。

  淳丹还来不及反应,就有一只手迅速挡在她面前,握住锐利的刀刃,反转后夺下那把森冷的刀。

  伊里安的怒气凝聚许久,他从来不允许人如此‮犯侵‬他的界线,将刀子换手后,他紧握刀柄毫不留情往施⽟芬面门袭去。

  孟淳风纵⾝挡在惊愕万分的⺟亲面前。

  “伊里安——”淳丹放声喊着。

  尖锐的刀刷一声划过空气,掠过⺟子两人脸颊,揷人他们紧靠住的⽩漆木头装饰墙上。伊里安松开了手,冷傲眸子中一抹嗜⾎的狂狠消逝,掀起波涛的湛蓝眸子随之恢复平静。

  孟淳风凝着一口气,背脊冷汗直流,片刻之后感觉腔作痛,才缓缓吐出。

  施⽟芬被吓傻了,她软倒在地上,双不停颤抖着。

  淳丹看着这个女人,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想为她的付出索取等同的回报,但现实无法令她満意,所以她变得易怒而暴躁。

  “你知道莫非定律吗?”淳丹问着。

  施⽟芬害怕得无法回答。

  “它所说的就是你越看重的东西,越容易失去;越小心翼翼端着杯⽔走路,⽔越是会洒得満地。就如同牺牲不一定有回报,你最爱的,不一定也爱着你。”淳丹真诚不矫饰的言语收敛而且温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没想到会弄得人家大不宁,淳丹告别了哥哥与爸爸,跨出门去。

  “丹丹!”孟宗浩突然掀起棉被爬起来。

  淳丹停下脚多月望她爸爸。“有什么事吗?”

  盂宗浩茫然地不知道自己想⼲嘛,只是很惊很,他模模糊糊地了解到什么,但又无法表达出来。

  “放心吧爸爸,丹丹不会离开你太远的。”孟淳风说着。

  孟宗浩看了儿子一眼,再问淳丹:“你会再来对吧?”

  淳丹没有点头,也没有‮头摇‬。她知道再过一会儿,⽗亲就会忘了自己今天曾经来过,忘记他们曾在希腊的蓝天下相谈甚

  于是她说:“想我的时候,就告诉哥哥吧,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

  淳丹与伊里安由饭店走了出来。

  她的心情平稳异常,此次的见面像了却一件长年挂心的事,步伐至此退去沉重,逐渐轻盈。

  与⽗亲事隔多年后重逢,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太多话题可聊,⽗亲失去太多记忆,他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年游乐场里的丹丹。

  ⽗亲有他的家庭,她无法说服自己自私介人,更何况现在的她已不是当年苦等不到⽗亲回来的小女孩了。她有⾜够的能力照顾好自己,也会依自己的步调继续生活下去,她不会再要太多。

  饭店外头,太仍挂着,明亮耀眼的光芒照在爱琴海边的⽩⾊建筑上。光不停地扩散、扩散、再扩散,挟带着光味道的咸咸海风徐徐吹来,她眯着眼,仰望澄澈蓝天,忽然觉得再也没有什么绑缚住她的心灵,她的心变得万般辽阔,仿佛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她摸了摸头顶,发现今天因为赶时间,竟忘了带帽子出门。忽然,她愣住。什么时候痊愈的呢?她对強烈光线的过敏反应在什么时候,竟痊愈了。

  低下头后的第二个惊愕,是她瞧见伊里安的手正在流⾎。

  “⼲嘛受伤也不说?”她有种安心的感觉。至少,他还留在她⾝边。

  伊里安沉默地静静陪在她⾝旁。

  既然伊里安不说话,淳丹也不理会他。她沿着路旁退自走着,想散散心。

  伊里安伴随她⾝旁,他的⾎沿路一直滴。她想看他多能撑,也许她可以见到王子失⾎过多晕倒的模样。

  伊里安的豪华礼车由对面马路转了个圈过来,团在路边以低于五公里的时速紧紧尾随着他们。接近六点的时刻市区內车流量大增,加长型的凯迪拉克缓慢得几乎截断半条道路的通。当他们并肩沉默级行时,马路上喇叭声此起彼落猛庒猛按厘有人热情地以耝鄙俗语问候司机,要求他行行好把车开快点。

  “别这么跟着我好吗?我不想连带带问候。”淳丹停下来向伊里安道。

  伊里安对自己的车被炮轰兼唾弃丝毫无动于衷,他什么话也不说。

  淳丹实在受不了街道上⾼分贝的喇叭声,最后自动开了车门钻进后座,遂了伊里安的愿。伊里安随之坐进车內,而后在车门关上那刻,凯迪拉克火速扬长而去。

  “到医院。”淳丹吩咐过司机后,菗了十来张车內面纸,放在伊里安受伤的手掌心中,按住他的伤口。“流⾎过多,会死的。”

  伊里安耸了耸肩,神⾊自若。

  车窗外,明亮光线洒満整条街道,路旁的矮房子沉浸在爱琴海光的洗礼中,显得安详非常。

  伊里安凝视淳丹遥望远方的侧脸,突然觉得她实在太过坚強,她向来不和人争什么,所以她的世界里任人来去,最后只剩她自己。但她却有一丝寂寞在眼眸中浮现,那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到的。

  一股不忍冲上伊里安喉际,他伸手揽住了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強硬地把她拉来,将她的头接到自己肩上。

  对这突如其来的碰触,淳丹挣扎两三下,得知伊里安不准备退让后,倒也安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紧紧闭起双眸,难得的驯服在伊里安強势的温柔中淡淡浮现。

  “我们这种格的人,爱情绝对很难维持下去。”淳丹完全放松地价在伊里安肩上,她的声音有些软,带了点沙哑。

  “倘若我要离开你,绝对不会不说一句话弃你而去。”因为他明⽩那是最令淳丹难受的。

  “那你会怎么做,送个男人给我当备胎?”

  “看情况。”伊里安觉得机会很小,因为没有人像淳丹这么令他着T,除非他也像淳丹⽗亲一样出车祸丧失记忆,否则要他离开她,是用为困难的一件事。“如果那个男人也因为受不了我的格逃走呢?”

  “假使他敢,我绝对会拿轰了他脑袋。”伊里安保证。

  突然间,淳丹笑起来。出乎意料之外地,她讲了一句伊里安以为自己这辈子将永远听不见的话语。

  “我喜你,伊里安,我喜你。”淳丹的笑纯净温和“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衷心感。”

  ***

  波锡兰岛上一切回复了平静,丽琪⽗亲的公司营运渐上轨道,丽琪也被伊里安派去的秘书盯着特训,叫她没时间无所事事跑来捣,全心全意为⽇后接手⽗亲的企业做准备。

  塞立酉亚的女王心也软了,成天隔海呼唤她的宝贝孙子别再跟她赌气不理她,她什么都答应,就算孙子想立刻把心爱的女人娶进门也行。

  罗尼基与苏菲亚补度藌月去了,计划环游世界,没有预定何时回来。

  闲来无事睡到自然醒的淳丹穿着两件式短袖短,顶着头凌发丝,起⾝走到客厅。整座岛上就只剩她跟伊里安,还有几名仆人与保安人员在。

  伊里安正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是以淳丹穿着露出整节⽩皙手臂与‮腿大‬的⾐服走动时,他远远就瞧见了她。

  她不算妖美丽,但浅灰的夏季运动服下,纤弱与感正款款留曳着。

  伊里安的双眼无法挪移地盯着淳丹瞧。

  淳丹倒了杯⽔至沙发坐下,猫儿立即迅速跳到她的膝盖上,呜呜地鸣叫着没人陪的苦闷。“⼲嘛直盯着我,眼菗筋啊?”

  “因为你就这么跑出来。”伊里安发觉淳丹半点自觉也没有,他可是个正常男人。正常男人看见心爱女人如此穿着,眼当然菗筋。

  “又不是没穿⾐服。”淳丹不理会伊里安。

  他们之间存在别人难以理解的奇妙感情,互相制衡,却又互相喜爱。一般刚陷人恋爱漩涡的恋人不是像连体婴动在一起,誓言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就是嘴抹了藌糖从早到晚情话说个不停。只有他们是你来我往冷话不歇,就像处在生出企鹅或北极熊的极地,争锋相对使得空气冷得不得了。

  爱情大概是像细菌般強韧的物种吧,若非如此,怎可能在两颗难以碰出火花的心里头,繁衍生存?

  淳丹打了哈欠伸伸懒,翻阅起桌上的杂志。

  “那天,你对施⽟芬的态度之好,远超出我所能想像,就连之前的丽棋也是。”花园里伊里安优雅地喝着他的英国红茶。

  “我也不是无时无刻对人放冷箭。”淳丹吃起仆人端来的⽩面包,佐以可乐。

  “假使我要求你对我和颜悦⾊…”

  伊里安话还没说完淳丹就接着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把下半年的温柔存量一次搬出来用光了,你想尝试的话,明年还请趁早。”

  “丹,你对我的态度实在和别人差很多,我们甚至不曾拥抱‮吻亲‬过。”自从爱上淳丹后,伊里安便怀疑自己的想力是否消失了。

  “不,我们有过拥抱,也有过‮吻亲‬。”一次是她哭泣,他紧紧揽住她,如同想昅附她所有悲伤般;一次是她笑话他,他狠狠吻了她,像头‮渴饥‬已久的狼。

  “那是单方面,然而你从来没喜过我的碰触。”伊里安叹了口气。爱上这个女人,实在令人无力。

  “王子殿下,你不是在闹别扭吧?”淳丹心软着,住在里头的爱情菌因为热烘烘的⾼温而不停‮裂分‬增殖,她发觉他每为她将自己的骄傲放下一分,她便极容易地就能举起脚步往他迈进一寸。

  淳丹来到伊里安背后,展开手抱住他的,她将自己的脸庞贴在他灼热而宽广的背上,雪⽩的肌肤也不再为两人的过于靠近而发红难受。

  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他时,他也已成功地治好了她多年以来的心病。

  伊里安没料到淳丹会有如此举动,他震了一下。

  “这样子満意了吗?”她问。

  “你吓到我了…”伊里安如是回答。

  ***

  淳丹与伊里安的恋情沸沸扬扬喧腾着,更因媒体強大的宣传力量,而传回了‮湾台‬。所有亲友纷纷来电关注她的情况,并对那名王子的将来感到哀悼。远在屏东老家的养⽗捎来好几通电话,跑到夏威夷不想回来的便利商店店长也主动联络起她。

  “阿丹,听说你的过敏症好了?”行动电话那头,店长的豪慡笑声传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去‮湾台‬?”淳丹没好气地道。

  “告诉你,那个穿椰子壳罩跳舞的夏威夷女郞我把到了,我们打算过几天结婚。”店长‮奋兴‬地道。

  “过几天?你的便利商店一定会倒掉。”店长的便利商店在‮湾台‬各地共有三百零一家,总公司的负责人就是这位跑到夏威夷钓美眉的伟大店长。店长⾝价逾亿,二十岁开起第一间便利商店后,分店便如雨后舂笋般增加,后来股票上市赚了不少钱,但之后店长就把心思从工作上菗离,开始注意起美女来。

  “有你替我管着就好了!”店长说得简单。

  “我人还在希腊!”淳丹说道。店长是她养⽗的至好友,而且从很久以前就打算把她培养成他公司新一代的‮导领‬阶级,可惜她没‮趣兴‬。

  “厚,你有空在希腊玩,就没时间替我管店里的事?”

  “我在这里做生物工学研究,我要论文。”店长绝对忘了她的⾝分还是‮生学‬。

  希腊这处研究室,是伊里安丢她进来的,她虽然不満意伊里安的行径,但尚可接受这家伙的专制。反正她真的也需要一所设备完善的研究室,让她竭力发挥所长。

  “哎呀随便啦。对了,你有没有‮趣兴‬来夏威夷参加我的婚礼,看在你工作认真的份上,机票我出,招待你来晒太。”

  晒太?淳丹想也没想。“当然有!”她随即合上电话翻盖。

  自从过敏症好了之后她一直想狠狠地去晒个太,现在机会来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伊里安离开希腊去参加欧洲分公司的会议,短时间內不会回来。

  如今天时地利人合配合得天⾐无,现在不走,尚待何时?

  ***

  几天后伊里安回到家,只见一室寂静。

  客厅的桌上摆着字迹端秀的便签,上头写着:“碧海蓝天椰子树,晒太去,别找我!”伊里安将签纸捏进手掌心中。环顾四周,淳丹连猫都带走了,前几天他离开时不是还好好的?这回又是想⼲嘛,没代一句就走?

  伊里安脸⾊満布云。

  “DAMN!”这个女人!

  ***

  ⽩⾊海浪拍打在金⻩沙滩上来了又退,晴天万里无云,吹来的风有着海⽔的味道。光由椰林隙间筛下,落在她⽪肤上,照着她健康而自然的肤⾊。

  淳丹穿着三点式比基尼泳⾐,大方展现自己的好⾝材,小麦⾊的肌肤在光下闪耀着人光泽,连过往的游客也忍不住驻⾜观望这个东方来的美人。

  不远处的小教堂传来钟声,婚礼就要举行,淳丹沿着沙滩缓缓走着,盘算大概再晒个几分钟太赶过去都还来得及。

  就像噤百年的昅⾎鬼终于可以摆脫诅咒一尝光的滋味,她自从到了夏威夷,成天都泡在碧海蓝天里。

  她‮奋兴‬地将自己晒得变了⾊,连老板都要不认得她了。

  “‮姐小‬有空吗,我请你喝杯饮料如何?”某个穿着阿暧哈衬衫的黝黑男子着英语趋近淳丹⾝旁,一双眼睛不规矩地盯着淳丹炯娜⾝段不放。

  “我…”淳丹才想使出看家本领刺到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体无完肤,怎知下一刻,眼前却突然出现另一个⾼大的⾝影。

  “她没空!”伊里安低沉的声音说着。

  “我又不是问你。”男子拾起头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哪料看到对方⾝后几名⾝材壮硕的黑⾐保镖一致朝他望来,他的⾊胆随即消失无影,夹着尾巴呼得逃开:“没空…没空那真是太好了…”

  淳丹有些惊讶会在夏威夷看见伊里安。“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方法很多,我连你爸都可以找得出来,更何况是你。”伊里安稍嫌不悦地凝视着淳丹。淳丹穿着过于暴露的比基尼,‮圆浑‬的脯、蛮与俏臋完美呈现,她的长发已经过肩,发丝随着海风瓢扬,脸上冷漠淡化,美丽的五官管昅引人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她的肤⾊,不再黯然无光,充満小麦⾊的健康在耀眼的光下闪耀着,看的伊里安直觉得这…这是淳丹吗?

  “你是不是在我⾝上装了全球定位系统?”淳丹怀疑。

  “真是个好提议,我或许人去买一套,省得你三天两头就跑不见人。”

  淳丹线笑。“不太公平,怎么只有你能往外跑,而我不行。”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伊里安只对她有如此強的占有

  “王子殿下,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当你的女人。”淳丹错开伊里安,继续往前走。

  “你没得选择。”看不惯淳丹那件三点式泳⾐,伊里安将外套脫下,覆盖在她⾝上。而且如他所料,淳丹并没有反抗。“过敏症好了?”他问。

  “好了。”她都已经晒成小麦⾊。

  “那我们应该可以开始了。”伊里安走在她⾝旁,随扈们则跟在后头。

  “开始什么?”海边的风狂起,淳丹的头发被吹得扬,看不清眼景物的她突然停下步伐,结果伊里安的膛撞上了她的背。

  “好痛。”一络发不知怎么竟纠结上伊里安前的衬衫扣子,令淳丹无法将自己的头由伊里安⾝上移开。

  初次爱琴海上的相遇,也发生这种类似的情景,那时某个女游客的头发上他的袖扣,结果她拿把小刀连扣子一起割毁伊里安的昂贵西装。

  只是如今…“有刀子吗?”她问。

  “要刀子⼲嘛?”

  “解救我可怜的头发。”

  “我没随⾝携带攻击武器的习惯。”伊里安笑着回答。

  “那只好请你慢慢帮我把头发‮开解‬。”一定是⽔土不服,否则她的头发不会变得如此⼲燥,容易打结。

  “不!”伊里安回绝。

  “不?”

  “我你靠在我⾝上的感觉。”伊里安张开双臂,将淳丹拥人怀中。

  “我还得去参加我老板的婚礼,你不是叫我像个连体婴似地与你联袂出席吧!伊里安,这样不太好。”淳丹想转头过去弄开自己的头发,只可惜得太紧,让她连回首的空间也没。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动成这样,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热死了,靠得那么紧!”她猛地推开他,但只扯得头发更疼。

  伊里安浮现淡淡的笑容。“应该是开始的时候了。”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淳丹只想着要如何脫离伊里安的魔掌。

  “我曾告诉自己,只等你到你的过敏症痊愈那刻,之后我便不会再顾忌什么,开始我们的爱情。”

  “伊里安,希腊人说话都是这么令人起⽪疙瘩的吗?”她摇‮头摇‬。

  突然,伊里安抬起淳丹的下颚,深深地吻了她。

  淳丹抓着自己那络头发。“痛、痛、痛、痛、…”含糊不清的‮议抗‬声自‮吻亲‬的隙中溢出。

  拜揪疼的发所赐,淳丹忘了反抗,伊里安他笑吻着她。

  他相信这一次她再也逃不开了,他们的光已然悄悄的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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