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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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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桑瑶终于完成第一个目的--提斯得到应有的制裁。

  韩笛扬被安置于五星级大饭店,破获大毒枭提斯的案件,他功不可没。

  原来他带着珍贵无比的罪证浪迹天涯,当夜他立即振笔疾书,把惊心动魄的“小记者大破‮际国‬贩毒组织”伟大冒险经过,大大、深深、长长的绘声绘影描绘一番。

  至于李桑瑶是否杀害古横?这读者最关心之事,他却故意避开。

  绝非道德使然,绝非良知觉醒,而是他稍一失手,就可能铸下永难磨灭的悔恨,包括他和她。

  是的…李桑瑶已是他生命中重要的角⾊,对不识的人,小记者可以随心所的描绘他自以为是的事实,只要获得读者青睐,别人生死与他无关。但是李桑瑶不一样,面对挚爱,韩笛扬率不起来,他宁可把她蔵在口袋里,不愿她受到媒体中伤。

  何况,谜团未尽解除。

  他和国內上千万的观众相同心情,极知道李桑瑶到底有没有杀了古横?

  他在旅馆顶楼找到李桑瑶,四目对,起微妙漩涡…

  顶楼上的韩笛扬,可不是患难时的邋遢样子。他向菲国警方勒索上等质料、名家设计、价值不凡的一套真丝西装,完全照他体型剪裁样武出来,更像从巴黎橱窗走下来的男模特儿。

  自然,李桑瑶亦获得同等待遇,不过她可没韩笛扬那么花俏。

  她将长发披于脑后,衬出她完美无琊的脸型。她穿了简单的宽松衬衫,一条⽩⾊同式长间系上耝⿇制⽪带,展露不堪一握的楚楚纤

  她正轻倚栏⼲观看夜⾊。

  他们总在夜晚不期而遇,然后一齐欣赏月⾊。

  韩笛扬轻轻走到她⾝边,她衷心希望他不是来找碴的。

  “原来你要我跟来这里,是为了保护罪证,找一个替死鬼守护罪证。”

  声音在她耳畔轻响,她颓然叹息,韩笛扬果然是来找碴的。

  “由小角⾊承担大任务,再精明狡猾的提斯也万万想不到,原来罪证在我⾝上。因为女人若爱上男人,绝不能忍受让他涉⼊危险,提斯以为你爱我,罪证更不可能在我⾝上,他只关心你和我的关系。很单纯的三角关系,却是你打赢仗的绝妙骗术。”

  他凶狠深沉的眼眸处处迫她,她掉开头,望向満天点点闪烁的星空。

  黑夜星空,点点闪闪,全是她的伤心。

  “我承认刚开始我要你携带证物,证物能蔵在你脚下,最‮全安‬不过。不过后来我后悔了,不愿你因此受累…”

  “是啊,你心里好后悔,行动依然冷酷无情。”

  “已下了决心就不要后悔,我⽗亲就是因为一点犹豫闪失,而死于敌人下。”

  他沉默了。

  她眼中闪着如星星般的泪⽔…

  夜凉如⽔,轻风吹拂两人面庞,四周宁静安详,他们总爱挑个好夜吵闹不休。

  “古横呢?”他说。

  稍得宁静片刻,俗心随之就起,没办法,不能互信的男女,只有不断受‮磨折‬。

  “你还愿意帮我?”她忍着泪说。

  “帮你遮盖杀人罪嫌?”他话不留情。

  她心底叹息。他不说些伤她的话不甘心。

  她眉宇间的淡淡忧愁触动他的伤口,他无法不在意她的存在,连她慢些呼昅他都为之起伏难过,更何况让她独自承受罪孽?

  韩笛扬不是圣人,他无法做到彰显正义光辉,他是爱情底下的小爬虫,随着蛋糕的方向走一步算一步。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到布吉?”

  她瞠眼。

  “我投降,行了吧。”他无奈的说。

  他终于见到她喜上眉梢。

  “明天。”

  “原来⾝上这套西装只穿到今夜为止。”

  漫长的旅程已到终点。

  他们抵达布吉村。

  布吉人又黑又小,但毅力却异于常人,他们竞能在蛮荒的山区开垦生活,而且安居乐业、维护家园到现在,对山外的世代替、变化漠不关心。

  或者他们⾝负‮服征‬恶劣土地的重责,没有多余时间想象太多。

  在天然树⼲上筑成的屋內,他们找到布吉现任巫师,他像孩童般瘦小,却有统治部族的权威。

  原始部落相信神话胜过人话。

  李桑瑶跪着接近巫师,他们低低切切的说话,韩笛扬则一句都听不懂。

  李桑瑶用他们部族的语言和巫师谈。

  “古横呢?他把我害得好惨,难道这是我相信你的代价?”

  “我对不起你。”

  “你引他到这里来,结果他偷去我代表权威的仪杖,我的族人全不相信我的话了,他们认为失去先人遗留下来的神迹会遭天怒,他们虔诚等待布吉死亡,你要我如何向他们解释?”

  “只有神迹再出现一次,再制造一把仪杖,然后我们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仪杖只有一把。”

  “被古横毁掉了。”

  巫师悲痛的哭泣起来,李桑瑶亦満含眼泪。

  “古横呢?”

  巫师拾起头,奇怪的是他眼底没有恨,只是无助,就像被強权侵凌的弱小民族,远远避开罪恶才能享受人权。

  绝不是強权保护,人才有人权。

  “他死了。”她坚定的说。

  巫师疑惑的看着李桑瑶。

  “我杀了他。”

  “你不该…”

  “让我承担所有的罪,你就不要管了,在你们的世界中我是外人,是非善恶的一切批判,就由我⾝处的世界判决吧。”

  巫师无奈的点头,但马上他又有烦恼。

  “他们连我都不相信了,又如何会相信你的话。”

  “相信他的话。”她指着⾝边的韩笛扬。

  韩笛扬惊吓之余,顿觉⽑骨悚然,不知道他们玩什么把戏。

  “他变成古横出现山头,向族人赎完罪后,遭受天谴消失不见,正应验部族传说。然后你爬到山头拾回仪杖,虽不是以前的那把,但是具有同样的权威。”

  “神迹…”

  “对,神迹。”

  最后李桑瑶用巫师能信服的理由向全族保证。

  对现代文明世界而言,失去了提斯提炼‮品毒‬的秘诀和动机,布吉也将失去利用价值。外人不会再打扰他们,等古横被判死刑,一切都将过去。

  他们被巫师安置在另一棵树⼲筑起的小內室,韩笛扬心里急得不得了,他急于知道李桑瑶怎么玩把戏。

  可是她坐在地上深锁眉心,对于韩笛扬的心急,丝毫‮挂不‬心。

  “真要我装成古横的样子?万一被族人识破,古横未受正法,我韩笛扬先上西天去了。”他在她周围跳脚。

  “对族人来讲,外地人都长得差不多,他们不会刻意找漏洞,不会刻意找别人的⿇烦,和山外的世界截然不同。”李桑瑶静静的说。

  “你如何替族人判古横的罪?难不成当场杀了他,等于当场杀了我。”韩笛扬汗如雨下,神情紧张极了。

  “你这么不信任我?”她微微抬起眼。

  “我不信任你要做的事,事情结果可能比你料想的更惨,就因为布吉和我们⾝处的环境不同,更不能以我们的眼光看他们,也许你认为是拯救他们,其实是毁了他们。”他心烦气躁的说。

  “我必须这么做。”她幽幽的叹息。

  他跟着叹气。

  “好吧,你把计策仔仔细细说来,说不定我有意见。”

  她眼光蒙涣散,心不知飞到哪里去…

  韩笛扬急死了,人命关天的重大时刻,她却心不在焉、神情涣散,教他怎么把生命给她?

  “布吉有个传说…”

  他差点气昏倒地,她还有心情说故事呢…

  “女人若犯了天大的罪孽,只要找个夜晚,有星星、月亮为证的夜晚,当着她男人的面,亲手毁掉罪恶信物,便会得到神的怜悯,神会把她的命运到男人手上,从此以后,女人的罪被赦免,变成全新的好人。”

  心跳随着她平缓的语调加快,他不懂她说什么。

  “我相信传说,使我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她的双眼织着深刻的痛苦,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让她痛到要杀掉古横,让她愿意受信蛊惑而失去自我,她到底⾝负着什么样的痛苦…

  她从背包取出⽩⾊假发、⽩⾊实验长袍,他认识的伪装道具。

  “穿上去,你就是古横了。”

  接着,记忆片片段段浮现上来,韩笛扬惊愕万分的注视着她。

  恶毒的女人,蛇蝎心肠,杀人罪嫌,他不停的怀疑她,却忽略她所受的苦。

  她脫下他的外⾐,把长袍罩上去,小心梳着他的发,然后将⽩头发覆盖他头上。接着又取出化妆品,谨慎的在他脸上画着,每一个动作都虔诚无比。

  他继续瞪着她的脸。

  李桑瑶是布吉的一个⼊侵者,接着引来古横,古横偷了巫师的仪杖。

  提斯对布吉产生‮趣兴‬,因此找上古横,他们进行什么易,韩笛扬不知道。

  古横掌握提斯的罪证,为什么?忠心的仆人不应该对他主人产生怀疑,尤其古横单纯想以实验功成名就,他却偷偷录下提斯易的经过,又偷取合同?

  莫非古横是警方的间谍?

  李桑瑶无意间发现提斯和古横谈贩毒事宜,因此联络刑警⽗亲前往逮捕,然后古横杀了李桑瑶的⽗亲…

  难道提斯一点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

  从他对李桑瑶的态度,他似乎不曾怀疑过她,想想,看到⽗亲惨死的景象,李桑瑶能够捺住子远观?她恨死古横,却不加罪到提斯⾝上…

  罪魁祸首是提斯,古横充其量不过是个被吓死的考古学家,他可能连都拿不稳,杀李桑瑶之⽗,必也是失手之间…

  李桑瑶和古横到底存在什么深仇大恨?

  韩笛扬无法再想下去,因为夜⾊朦胧罩上大地,星星月亮一起出来了。

  布吉族祭典在星月放的夜空下举行。

  巫师坐在他树上神圣的宝位,像极了躺进树神怀抱的使者。

  年长族人跪在地上,他们轻敲树⽪鼓,震震鼓声撼动天地…

  李桑瑶躲在树后屏气观看。

  韩笛扬则躲在一座小山头,只等李桑瑶手势而现⾝。

  他惊栗万分的注视山下,⽑骨悚然接近星月,这么多人当中,唯独他被抛弃在最亲近星月的山头,倘若李桑瑶玩了遭天怒的把戏,任何一道闪电都会将他劈成两半。

  无助时,人类祈求上天援助。

  安乐时,人类坚信人定胜天的道理。

  背罪时,人类最怕遭天谴,大凡无解的答案,皆归因于天地捉弄人,企图求得心灵平安。

  人类小得任自然宰割,又大得可以‮服征‬宇宙。

  韩笛扬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无法改变局势,只有祈祷命运做最友善的安排。

  他凝神看着李桑瑶的一举一动,她拾起于,要韩笛扬现⾝。

  韩笛扬从躲避处跃起来,他穿着⽩长袍,⽩发在星月下飘扬,每个族人因韩笛扬的出现而变得愤,鼓声越来越大…

  李桑瑶闭上眼,口里念念有词。

  逐渐,她默念的声音由弱转大,慢慢弥漫山区,造成缭绕不断的回音,阵阵咒语胜过鼓声,低低的,嗡嗡不绝。族人忍不住停下鼓声,张着恐惧大眼,往陆音方向寻去。

  李桑瑶快速跳出来,她轻点每个族人颈部⽳道,然后大声宣布命令,韩笛扬不懂她的语言,又看到李桑瑶跳上树,对巫师做了同样的动作。

  韩笛扬终于明⽩了,原来李桑瑶擅长催眠术!

  李桑瑶还是个催眠大师引

  原来她以前告诉他,她被古横催眠了,事实上会用催眠术蛊惑人类潜意识的人是她…

  族人垂下头,巫师张着眼却不能动,李桑瑶急忙招手要韩笛扬脫下⽩袍和⽩发,把它们挂在人体大小般的小树上,⽩袍事前蔵有火药,李桑瑶要韩笛扬看她手势牵上引火线。

  事情紧急迫于眉梢,容不得韩笛扬有多余的思考,他迅速照办。

  李桑瑶‮开解‬族人⽳道的同时,韩笛扬点上引火线,瞬间⽩袍炸开,熊熊火焰燃亮山头,族人惊骇万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巫师立刻跳下树,往山头飞快奔去。

  他用圣⽔浇熄火焰,韩笛扬躲在树后不敢动,然后他们发现奇迹…

  令李桑瑶想也想不到的,小树被烧成灰,褪开树⽪后,里面竟然出现洁⽩晶莹的⽟杖…

  巫师惊喜万分的亮出⽟杖,那是布吉传说中的神杖,竟然在这一天出土了。

  族人‮狂疯‬跪天拜地,他们认为神非但不怪他们,更鼓励他们奋斗下去,将数百年前没收的神杖归还给他们。

  李桑瑶惊讶的看着神杖,没想到神杖竟被蔵在树里。

  布吉原是平地里伊族人,因为祖先失落神杖而被赶到山区,他们曾发誓不找出神杖永不下山,原来神杖被叛徒蔵起来,现在他们找到神杖,但是是否会回到平地,可能连神都无法预期…

  几百年来,人事变迁,山外景物全非,布吉已经开辟他们心目中的乐园,何必坚持回到山下地狱?或许神杖出现的目的,是要他们在此安居乐业,从此不问山外尘世。

  李桑瑶完成她最后目的。

  古横在布吉族人面前形销骨毁,他已接受天谴。

  李桑瑶告别布吉村,泪⽔洒遍山区每个角落,她知道她获得重生了。

  他们漫步下山,彼此心事重重,冒险故事已经结束。

  次⽇,她送他到机场,李桑瑶决定放了韩笛扬。

  “谢谢你,感谢虽然很做作,但是真的是我肺腑之言。”李桑瑶垂下眼。

  韩笛扬来时未带任何东西,回程时却装満李桑瑶的回忆,他真的就要走了…

  “还有其它的肺腑之言?”他问她。

  她満含泪⽔,昅着鼻,然后坚毅果决的摇了‮头摇‬。

  “没有。”

  他歪着头想,她到底保留了秘密…

  不过,韩笛扬是个急子,他守不住的。

  “好吧,再见了…”他深深看着她。

  “古横。”

  李桑瑶吓得⾎气尽飞,他叫她古横…

  “我该称你李桑瑶‮姐小‬,还是古横‮姐小‬?”

  “李桑瑶。”她说。

  他笑了,她呆住的样子让他深具信心。

  “你就是古横,很奇怪,我居然到现在才发觉你的秘密,你扮了两次古横,我却以为是别人,八成我近视又加深了。”

  她红了脸。

  韩笛扬继续发表⾼论。

  “我说了,有不明⽩的地方请你指点。你发现布吉后,没想到提斯手下跟踪上来,也发现这个地方…”

  “是我失踪太久,提斯派人找到布吉山来。”她立即纠正他,像专门找他错字的总编辑。

  “提斯异想天开要在布吉开创他的‮品毒‬世界,所以你假扮古横,偷走巫师的仪杖,要提斯相信你是布吉尊重的重要使者,因为你必须以旁人的角⾊搜证,保持你在提斯面前完美的形象。”

  “又错了,提斯对我才处处表现完美形象,他绝不会在我面前露出大毒枭的尾巴。”李桑瑶生气说道。

  韩笛扬耸耸肩。

  “好吧,在你取得提斯罪状后,立刻要⽗亲前往逮捕,没想到事迹败露,提斯已设下天罗地网等你⽗亲到来,混当中,古横竟错杀了你⽗亲。”

  李桑瑶虽得释怀,但经韩笛扬提起,忍不住悲从中来,不过她看开了许多。

  “我原来想假装保护提斯取得他信任,再联合⽗亲杀了他,没想到⽗亲一时犹疑,我竟错杀了他…”

  “你无法原谅自己的罪行,李桑瑶所扮演的古横。而后,提斯逃亡了,你扮演的双重角⾊处处产生危险,如果提斯怀疑你的话,很快就会发现这个秘密,所以你维持古横的角⾊,在警方帮助之下逃到国內,借着媒体渲染来帮助古横‮全安‬,这样提斯就不敢擅自行动。而你因无法一直变成古横,所以以大学讲师的⾝分参加古横的研究,方便你时而变成古横,又变回李桑瑶的样子。”

  “为了护住罪证,我也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等提斯追古横到国內,你便开始计划,你让古横消失引起轩然大波,那样就像你杀了古横,提斯会以为罪证在你手上,于是你回菲律宾引他出现。你又怕我知道秘密坏了大事,因此当我怀疑古横时,你就假扮他的样子,让我相信李桑瑶和古横是两个人,而我却拚命怀疑你杀了他。”他颓然叹气。

  “那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坚持李桑瑶和古横是两个人,他杀了我⽗亲,我要报仇,否则我如何原谅自己杀害亲⽗的行为…”她饮泣着说。

  “其实,你不必责怪自己,据那时的场面想来,提斯比警方占优势,你⽗亲可能命丧他⾎腥之手,还不如丧命于爱女之手。”

  她点点头,若不这么想又该怎么办?

  他们沉默,除这点之外,以下发生的全是事实。

  “那个传说…”

  顶上忽然掀起前班‮机飞‬起飞的隆隆巨响。

  “你说什么?”她没有听到他的话。

  “没什么。”

  ‮机飞‬离去后,他们恢复平静。

  “你不多留几天?”她垂着眼说。

  “我急着回去,向读者说一篇善良女人的故事,和古横无关的。”

  他晶亮的眼光闪着闪着,像极了他们一道看过的星星。

  “你呢?”他问。

  “我打算回‮国美‬。”

  “不回国內?”

  她点头,眼睛好酸好酸,她?着眼看他,韩笛扬好远好远…

  “我不喜国內的居住空间,不适合教书做学问,车子太多,马路太小,人太忙,还有⾼楼大厦太⾼…”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机场传来催促旅客上机的声音。

  他看着她,她被泪⽔蒙住,几乎快见不到他了。

  他低下头,在她面颊匆匆一吻,她昅口气,口已炸成碎片。

  “多些时间,让你、我好好想想也不错。”

  他朝她挥了挥手,她看到他顽长的背影穿⼊人群中,他走了。

  她张着口叫不出声。

  即使叫出来,也不知是什么言语…

  两个世界的人,拥有短暂的爱情,也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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