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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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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思考可能范围时,‮机手‬铃声响起。

  是一首英文老歌,家人的来电铃声。

  “喂。”

  “哥,是我。”

  打电话的是他的弟弟,朱天海——他回到家后好几个,月⽗亲才介绍他们见面。

  当时⽗亲说想介绍个人给他认识,让他到办公室去,开了门,⽗亲却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其实,⽗亲本不用开口,他看得出来,基因骗不了人,天海有朱家人锐利的眉眼,以及跟⽗亲很像的下巴。

  打击当然是有的,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追究已没有意义,更何况,比起责问⽗亲,他更担心⺟亲。

  ⽗亲的愧疚,天海的不安,都显示出同一件事情,他们在意他的感觉。

  他当然可以选择跟⺟亲站在一起,‮裂分‬这个家,但是那么做又有什么好处?⺟亲很爱⽗亲,他知道这点。

  在知道事实的那个晚上,他跟⺟亲到一家餐厅吃饭,⺟亲心情很好,吃完餐后又多点了一块蛋糕,面对他试探的问话 ⺟亲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她有孩子…当初既然选择原谅,我就不会再提起,只要天海安安分分当他的部门经理,不要想跟你争,我就没意见。”

  天海当然没想要跟他争——从小在社福单位中转来转去,成年后有一天社工打电话给他,说有一封他⺟亲的信,问他愿不愿意看,若不愿意看,他们会原址退回,他说要想一想,这一想就是半年。

  最后他鼓起勇气拿了信,看看这个当初把他殴打到住院的妈妈想跟他说什么。

  里面有张短签,写信的人自称是他的舅舅,说他最近要搬家,收拾旧物时发现妹妹寄放在他那的一些文件,里面包含他的出生证明。

  没记错的话,小时候他常常问⽗亲是谁,每次问都会挨揍。饶是如此,但还是想知道,舅舅说,记得妹妹当时是在男朋友的公司担任销售‮姐小‬,公司在下城区的小街,如果他还想知道,可以去打听一下。

  跟天之骄子的朱天郡不同,朱天海从小颠沛流离,即使拿到出生证明,也费了一番工夫才得以跟⽗亲相认。

  但对于他的出现,⽗亲明显苦恼多过‮奋兴‬,他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听说很优秀,⽗亲从小就疼爱他。

  听多了哥哥的事情,所以他才想着如果自己表现好一点,⽗亲是不是也会对自己好一点,没想到这种行为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四个字,野心

  他想要的是家,还有家人。

  从小到大,想要的都是这个。

  所以当朱天郡接受他的时候,他就成了全世界最好的弟弟。

  ⺟亲对天海很好,像个⺟亲般的会替他打点生活琐碎的小事,⾐服暖不暖,记得吃了早餐再出门,生病的时候会替他调整饮食,假⽇一起吃饭,总是说过去就过去了,这又不关孩子们的事——天海跟⽗亲不知道,但是朱天郡很清楚,⺟亲这么做全是因为他。

  她越把天海当儿子,天海就越像个好弟弟——这对朱天郡的接班之路来说,是如虎添翼。

  为此,朱天郡对弟弟有那么一些抱歉。

  因为抱歉,所以对他好,渐渐的,两人越来越像兄弟。

  这些年他在不同的地方工作,两人靠着电话跟邮件联络,如果回到华盛顿,必定会找一天只有兄弟两个人开车出去兜风。

  成年之后才开始学习当哥哥,朱天郡不敢说自己做得很好,但至少不会差,证据就是他跟天海的‮机手‬通联。

  朱天郡看看时钟,‮湾台‬快中午十二点,法国正是清晨“这了还不睡?”

  “想问问你,爸生⽇的时候回不回来?”

  “会回去,不过只能待三晚,东仕这边我没办法请太多天假。”新官上任,得收拾很多之前两位皇亲国戚的善后,加上暑假快到了,会有很多展览,他没办法挪出太多时间。

  “才三天啊。”

  “所以啊,你跟妈要好好汁划。”

  “知道了。”

  “对了,我下星期要到法国,如果你那时还在巴黎,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天海的声音明显愉快起来。“我周六才走,应该遇得上。”

  “那就先这样,我确定班机后再跟你联络。”

  挂了天海的电话,朱天郡的注意力再度回到电话之前的冒名邮件上——张可栗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有人想陷害她。

  要抓出犯人不困难,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样告诉犯人不要再搞鬼了…

  ⽇子无风无雨过去,直到周四下午,朱天郡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说“各位同仁,关于这次夏天的法国商品展,收到了几份申请书,我跟董事会商量的结果决定,由张可栗同行。”

  一时之间十七楼有人羡慕,有人捶顿⾜。

  当事人张可栗却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商品展?什么自荐书?一起工作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还要一起重游藌月地点?

  所谓的商品展,其实就是到国外做牛做马,她一点‮趣兴‬也没有,而且她出国了,⽑⽑怎么办,它那么胆小,那么害怕离开她,她无法把它放在宠物旅馆啊。

  想大声说“那不是我写的” ,但朱天郡的脸很明显不允许她如此⽩目,只好在同事的恭喜声中,露出那种“我好开心”的笑。

  “可栗,法国耶。”梅子‮奋兴‬得不得了“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玩,好喔。”

  一点都不啊,张可栗心里哀怨的想。

  不是讲话讲到喉咙痛,就是搬东西搬到全⾝酸痛,就算有个半天一天的自由⽇,也只会躺在饭店里呼呼大睡,而且还得应付时差…光想就头晕。

  她绝对不要去。

  “张可栗。”

  张可栗一脸世界末⽇的抬起头。

  “进来我办公室。”

  了解。

  女人万分痛苦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万分痛苦的走进前夫的办公室,万分痛苦的在他面前坐下来。

  “朱天…经理,那份自荐书真的不是我写的,我一点都不想去,我觉得与其把机会给我,不如让给真正想去的人。”虽然她不知道有哪些勇士自愿出国做耝工,但她不要。

  “我是仔细考虑过的。”

  “嗯…可是…”

  “可是什么?”

  张可栗叹一口气,决定还是豁出去问了“朱天郡,你都不会觉得尴尬吗?”

  巴黎可是他们藌月的地点,光是想到这两个字,她就有一种笑不出来的感觉,何况还要原班人马走一趟。

  “不会。”

  “可是我会。”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张可栗唉了一声,也是。

  “给你半天公假办签证,费用回来一起跟会计室请,二十号出发,班机我会再告诉你,没事的话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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