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千雪奔跑到凌宵院的后庭园中，⻩真已等着。之前她下暗示时，就在匕首抹毒，只可惜依然没有成功。

　　“原本想让龙九天被自己的子所杀，待你清醒时，麝心草也将毒发，让你们夫俩同天毙命，我也算报了平儿的大仇，现在…”她往千雪眉心拍去。

　　骤来的施力让千雪⾝躯一晃后，意识的眸采再次回神，一见到眼前的女子森然地瞪着她，她骇得退着步。

　　“你…”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寝室里吗？怎么又回到这庭园里，眼前的女子又为何充満杀机地看着她！惶恐万分的雪儿已厘不清究竟是要还是现实，更搞不懂事情的来龙去脉。

　　“解除你的控制，是要你眼睁睁面对自己的死亡，我决定不用等到麝心草的毒发，就让龙九天先见到你的尸体，尝尝那种痛不生的感受吧！”她怒然一叱地举掌朝她挥去。

　　“哇，救命呀…”雪儿吓得转⾝就跑，却因极度的惊骇，脚步踉跄地绊倒，硬生生的一头撞往地上的大石，⻩真紧随而来的杀招也迅即往她天灵盖上击去，猛地一道剑气破空劈来，退了追杀者。

　　“雪儿！”陆丹风一个回⾝揽过倒在地上的徒儿，发现她已昏，忙拉下⾝上的外⾐裹住她。

　　“你现在救了她，她也逃不过一死！”见陆丹风竟完全不理⾝后的敌人，转⾝将怀中的徒儿放到一旁平坦的大石上，⻩真冷嗤道。

　　“你对她下了什么毒？”他依然未转过⾝，只是检视着徒儿。

　　“你看得出？”这倒令⻩真讶异了，虽说麝心草的毒到现在也该现出迹象，却尚未明显到让人一望即知。

　　“如非你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控制她，甚至在匕首抹毒，我也不会细察到她眉心和人中已泛出绿气，唯有相当夺命的慢毒，才有可能现出这样的特征！”他说着已站起，回⾝面对造成这一切的女人！

　　“看来，多情剑客并非如江湖传闻，是个专门玩弄女人的风流种而已！”⻩真佩服了，郡南王府中的金牌五御史果真个个龙非池中物。

　　“好说，你可愿出解葯？”虽是敌对的立场，他目光中的眸芒依然透着对女子特有的和善。

　　“为报杀子之仇，我巴不得将龙九天和宮千雪碎尸万段，怎么可能会救她！”

　　“杀子之仇？”

　　“宋、清、平！”

　　陆丹风皱眉。“你是宋清平的⺟亲。”

　　⻩真沈声冷笑。“如非龙九天和宮千雪，我的平儿不会死，你说，这仇我不该报吗？”

　　“他并不是王爷和雪儿所杀，你是非不分便妄下毒手，不觉太过分了吗？”

　　“过份？”⻩真动地吼着。“他虽非龙九天和宮千雪直接杀害，但是你敢否认，平儿的死和龙九天夫妇毫无关系！”

　　陆丹风闻言不噤喟然。“确实难脫关系，宋清平为救雪儿命丧在周公泰手下，而⾝为⺟亲的你，竟要杀儿子付出生命所救的女子，他九泉之下定难瞑目。”

　　“住口！”她切齿道。“你不用以此来我，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能教我改变心意！”

　　陆丹风浅然一笑，看着躺在大石上的徒儿，悠声道：“世事难有一定的道理，我能理解一个⺟亲丧子的哀恸，若杀了相关人才能消你心头之恨，你确实该这么做，同样的，你也该明⽩…”他回眸直视⻩真。“一个师⽗为着徒儿不惜一切的心，与你为子是相同的，我不喜动真，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嬉笑谩骂，从十七岁以后，十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真正动怒的人。”他的⾊勾起了一抹凝肃的轻冷，缓缓菗出手上的剑，寸寸的剑⾝映出他凛寒的双眸。

　　“很好，今⽇就算我死了，能得宮千雪陪葬，也够了，因为她的死⾜够让龙九天痛不生，也让你们金牌五御史痛苦难当！”阻止她复仇的人，就是她的敌人！

　　就在这紧绷危机的一刻，大石上的千雪已悠然转醒，她缓缓坐起的⾝形，拉住对峙中的两人。

　　“好痛喔，怎么回事？”一睁开眼就是一阵撕裂的头痛，千雪捧头哀叫，她定眼一看周遭，是凌宵院的园子，且夕的天⾊已渐渐染上夜幕。

　　“呃！”她措然，不解地着犯疼的头。“我不是该在后山吗？记得才清晨而已怎么天就暗了！”

　　“雪儿，小心…”男子的大叫声伴着一道骤而来的黑影袭向她。

　　坐在大石上的雪儿惊见这个纵⾝飞来的素⾐女子，竟是在醉红楼和王府后山见过的怪女人，此刻正充満杀意地朝她挥掌而来，吓得千雪忙翻⾝跳下岩石。

　　⻩真一掌落空，随即痛声叫出，因为陆丹风紧随而来的剑招划破她的背脊。

　　“四师⽗！”一见陆丹风，雪儿惊喜地要跑过去，大石上的⻩真已马上跃起，再度朝她擒来。

　　“不准碰她！”剑尖挑起了地上的砰石头，向⻩真。

　　被碎石中肩膀的⻩真，再次落在大石上，⾝上的伤并不重，却也痛得令她一时难以再有动作。

　　而一旁的千雪，面对⻩真瞪来的憎恶神情，虽莫名不解，也知道事不单纯，恢复记忆的她，已有着相当的智能去推敲眼前的情况。

　　“只要出解葯，我便放过你，否则，死虽容易，生不死才教人痛苦！”他寒声近⻩真，冰冽的神情摆明随时会下杀手，这样的陆丹风是千雪未曾见过的，她不噤一栗。

　　就在陆丹风手上的剑往⻩真指去时，猛地，另一道雷霆剑气旋飞疾刺地朝他而来！

　　千雪讶声惊呼，陆丹风已格开这道袭来的剑招，他一回⾝，如虹的剑气马上朝对方攻去，在暮⾊苍茫霜映天中，两人错落横的剑影，竟似绵密如雨的流光，似狩似猎地劲舞相。

　　千雪惊愕地看着陆丹风和一个劲装的蒙面人，战得难分难解，她的武功虽不⾼，对师⽗们的武功程度却相当明了，齐飞云和陆丹风是用剑⾼手，在江湖上更属翘楚，少见能有如此相劲的对手。她因这专心的注意，而忘了一旁的⻩真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阁下是谁？”短暂兵，这个突然杀出的蒙面者显然毫无杀意与争斗之心，招招都只是为绊住他，以防他对⻩真不利，让陆丹风好奇对方的来历。

　　对方却毫不作声，只是一再地舞动手中剑击，那双轩昂星目映出错影剑光，显得莹灿悠漠。虽是如此，陆丹风已可断定对方并非⻩真的丈夫，宋英杰。

　　“放开我…”千雪恐慌的尖叫打断争斗中的两人。

　　“雪儿…”惊见徒儿遭⻩真所掳，他骇得菗⾝退出战圈，追赶而去。

　　蒙面人显然未料到有此演变，在初时的愕然后，也紧随追去。

　　“放下她，否则你加诸在她⾝上的痛苦，我会以十倍还你！”他朝挟持千雪已跃⾝到屋顶上的⻩真叫着。

　　这威胁让⻩真大笑。“原想让你们眼睁睁地看她死去，如今你既惹着了我，我便让你们永远不知她的生死下落！”她朝颈子被扼住的千雪狞声道。“小丫头，跟你的师⽗道别吧，你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不要…”颈子施加的力量让千雪痛苦大叫。“四师⽗，救我…”

　　这一声四师⽗救我，撼动陆丹风，瞬间怔在当场，他彷佛又见到了那熊熊火海中，‮塌倒‬的梁柱下是兄嫂的凄嚎，童稚的侄女在匪徒手上挣扎。

　　“叔叔，救我…”那原是快乐无忧的小脸，正朝赶来的陆丹风哭叫着，然而，救之不及的一瞬，他只能眼睁睁看那小小的⾝躯被活活卷⼊火海。

　　“你敢动她一寒⽑，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到死…”陆丹风厉声大吼，狂怒地扬过手中剑。

　　“四弟，住手，你会伤到雪儿！”突来的喝阻声，制止他情急下的冲动。

　　“三哥！”见到齐飞雪，陆丹风差点失陷的理智才冷静下来。

　　沈元智也带着府中侍卫冲进，个个昂魁的侍卫拿着火把将底下团团围住，火炬的光把渐暗的天⾊照得耀亮如⽩昼。

　　看着受制于人的爱徒，齐飞雪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他朝⻩真叫着：“只要你不伤害王妃，我们便不为难你，你和那位蒙面的朋友都可离开，否则你走不出郡南王府。”

　　⻩真看着方才的蒙面人也已来到屋顶，距她三、四步远，由于对方在临危时助了她，所以她也放下戒心地任由来人靠近。

　　“我既能进得了郡南王府，自也能出得去，再加上我手中这个护⾝符，还有谁敢阻挠我！”就在⻩真嗤笑之际，一旁的蒙面人骤然出手扣住她手腕命门，这突来的转变让在场众人讶然。

　　“你…”⻩真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上那双晶亮悉的眼瞳时，她诧异地叫出：“你是…”这须臾的失神，千雪猛然朝扼在额上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真痛得大喊，雪儿乘势翻⾝退离她的箝制。

　　“我杀了你…”急怒的⻩真切齿叱叫，愤然朝她打去的一掌是绝对的夺命。

　　“雪儿…”底下众人惊骇得全飞⾝来到屋顶，却赶不及这眨眼间的一刻！

　　进退不得的千雪，只得放手一拚，合的双掌散出七彩虹光，宏浩的气劲对上⻩真。

　　猛然上这一掌的⻩真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蒙面者赶紧拉开她，仅毫发间她便中了这惊人的一掌。

　　“天诀化悲掌！是天诀化悲掌，你会我儿的天诀化悲掌！”⻩真望着她讶异地说着。

　　我儿的天诀化悲掌！⼲雪怔愕地看着她。“你…你是清平哥的⺟亲…⻩真！”

　　“雪儿，让开…”喝令的嗓音传来，三道‮烈猛‬的气劲也挟着破风之威朝⻩真袭去。

　　“不要呀…”千雪忙以⾝护在⻩真眼前。

　　沈元智、齐飞雪、陆丹风三人硬生生收回攻势，分别立于周遭。

　　“雪儿。你疯了，她要杀你，你还护她！”沈元智急道。

　　“快让开，若让她逃了，对你不利！”齐飞雪严声说着。

　　千雪拚命地摇着头，便声喊着：“她是清平哥的⺟亲，她是清平哥的⺟亲呀…”

　　此言一出，除了陆丹风外，沈元智和齐飞雪莫不一震。

　　“当初若非清平哥舍命救找，我早死在周公泰手下，清平哥已为我而死，我怎么还能让他⺟亲受到伤害…”想起宋清平，她始终掩蔵的哀伤，不噤决堤，断线的泪不停滑落。

　　而在她⾝后的⻩真，想起独子逝去的悲痛和亲耳听到的实情，她的心情复杂难言，紧扶着她的蒙面者，安慰地拍着她的肩。

　　陆丹风却冷冷道：“别忘了，她要杀你是事实，今⽇就算不仁不义，为师也要她付出代价！”

　　“四师⽗…”竟会听到陆丹风如此‮忍残‬的回答，眼前的四师⽗让千雪感到难以置信的陌生。

　　“四弟，你是怎么回事，从刚才就不对劲！”沈元智也对他如此的言行大感诧异，齐飞雪望着老四只是深思地锁眉。

　　“她对雪儿下毒，而且可能是相当致命的慢毒，如此两位兄长还要放过她吗？”陆丹风怒然大叫。

　　沈元智和齐飞雪面⾊大变，前者更是朝底下的侍卫喝令：“把府中侍卫全调来，将凌宵院內外全部围住，绝不能让⼊侵者逃了！”

　　“雪儿，过来，事情至此，除非她出解葯，否则三师⽗绝不可放过她！”齐飞雪朝徒儿伸出手，雪儿却摇着头，他怒不可遏。“她都害你快没命了，你还帮她！”

　　“那又如何…”雪儿哭着大叫。“我本不该…活到今⽇，我早就该死了…不是吗…我如今的一切，是牺牲…别人的命…才能活下来呀…”她颤然掩面，悲泣着。

　　“雪儿…”沈元智、齐飞雪和陆丹风三人，从没想过宋清平的死对她影响之钜，更没想过她心中一直抱着这么深刻的愧疚。

　　一时间，除了千雪哀伤的哭泣外，只有大家的黯然无言，⻩真垂着眼眸，幽暗的天⾊难以看清表情，而蒙面者更始终不作响地守护在她⾝后。

　　“让她走吧！”威严的声音传来，让在场众人一震。

　　龙九天颀长的⾝躯昂立在火炬光芒中，⽩琼露随⾝在旁。

　　“雪儿，下来吧，你该相信我的话，我不会为难宋清平的⺟亲。”龙九天伸出手朝伤心的子道。

　　“九天…”她梗然地起⾝跃下，投⼊他怀中。

　　“傻丫头，别哭了，你恢复记忆了。”他轻吻着她的眼，柔声说着。

　　沈元智、陆丹风和齐飞雪，也陆续来到龙九天⾝边。

　　“王爷…”沈元智正想开口，他抬手‮头摇‬示意，望着屋顶上的⻩真。

　　“今⽇看在你丈夫、儿子，还有雪儿的分上，我不为难你，可是雪儿⾝上的毒若解不了，本王会再找上你，到时就算是宋英杰亲自来，我也定要你付出今⽇的代价，你走吧！”龙九天沈声道。

　　⻩真犹思绪茫然地怔愣着，⾝后的蒙面者扶起她，朝底下众人颔首示意后，便带着⻩真纵⾝消失在夜⾊中。

　　龙九夭喟然长叹。“一年多来，他们夫俩始终不出面，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他拍拍埋在颈窝上的人儿，却发现她双手抓紧他的肩，⾝躯不停地‮挛痉‬抖着。

　　“雪儿…”大家忙趋前探看，但见月光下，她面容已知霜雪般⽩，眉心青气更明，⾎丝沿着角淌下。

　　而⻩真被蒙面者一路拉离郡南王府，来到郊区一座小亭子。

　　蒙面者拿出金创葯，开口道：“先替伤口上葯吧，否则恶化就不好了。”竟是一个和悦的女声。

　　听得这声音，⻩真了然地道：“果然是你七师妹！”

　　对方拉下面罩，竟是追风神捕云天骄，此刻那张秀丽英气的朱颜灿朗一笑。“从昨夜我和麝心草的夜盗在云真寺手时，就怀疑是你，直到英杰大哥找上我，确定了我的疑虑。”

　　“你⾝为追风神捕，还帮我这个夜盗，不怕有辱圣恩，何况我还谋害了当今公主！”

　　“正因⾝为圣上御赐的追风神捕，更为保护同门手⾜，才更要跟着二师姊你。”云天骄摊手道。

　　“别想我会因刚才的变化，就将解葯奉上，就算是你，也不能轻易改变我的决定。我要龙九天夫妇为平儿偿命，虽杀不到龙九天，但…宮千雪已命在旦夕了口”她叹息地说着，口气却已不如⽩⽇的坚定。

　　“放心，我不会劝你，更不会你出解葯，我相信从小就教导我们圣贤之理的二师姊，自己会找出答案。”

　　“圣贤之理。”⻩真往亭柱一里，面容有些疲惫，幽幽地道。“不再了…从平儿死后，我就不再是英杰那个温婉贤德的子，更不再是平儿心中那个识大体、明是非的⺟亲，虽然知道自己变得可怕，可是…我不甘心…”泪⽔缓缓滑落，她便着声。“儿子突然间就离开了我，连他最后一面…我都未曾见过…我真的…不甘心呀！”

　　“二师姊…”云天骄环住她，无言地仰看明灿的月⾊。

　　“五师⽗。”一睁开眼的千雪，就见到坐在边的⽩琼露。

　　“觉得如何，肚子饿了吗？”⽩琼露抚着她额前的发，轻声道。

　　“好难受，我不想吃东西。”雪儿只感全⾝虚弱无力。

　　“吃不下，喝点东西也好，我叫青青送碗热汤来好吗？”

　　原想再拒绝的千雪，见到⽩琼露忧愁的容颜，不忍拂逆地点头。

　　⽩琼露也绽笑地抚着她的面容，深深端凝着她。

　　“怎么了？”总觉她神情有些异样的雪儿问道。

　　“没事。”⽩琼露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休息一下，五师⽗等会儿再进来。”接着替她盖好被褥后，起⾝出去。

　　外厅，龙九天、沈元智、齐飞雪和陆丹风都焦急地等着她。

　　“如何，雪儿中了什么毒？”齐飞雪赶忙上问着。

　　“她…”⽩琼露掩着，⾝形竟是再也站不住的摇倾。

　　“五妹！”齐飞雪赶紧扶住子。

　　“先扶五妹坐下吧。”龙九天道。

　　一坐到椅上，她却紧抓着齐飞雪的手，咬着落泪道：“是麝心草，没想到⻩真竟会盗取麝心草谋害她，麝心草俗称一⽇终。没有解葯的话，雪儿活不过‮夜午‬了！”

　　厅中众人面⾊剧变，尤其龙九天更是握紧了椅把。

　　“麝心草无葯可解吗？”沈元智忙问着。

　　“麝心草相当独特，佐以良葯是疗伤治病的圣品，可是若单株服食叶片却是致命的毒葯，唯有部是解葯。”⽩琼露支着额头，忧伤不已。“现在除了⻩真手中的以外，还有的便是皇宮里的了，可是京城离此就算轻功再快也得一天‮夜一‬，远⽔救不了近火，除了找⻩真没有其它办法了！”

　　陆丹风怒然击掌。“不该放了那个女人，早知道，不论雪儿如何哀求，都不该放了那个女人！”

　　“四哥，你冷静点，雪儿还在里面休息，莫吵了她。”⽩琼露忙说着。

　　“二哥，传我手谕，封锁洛，马上找画工画出⻩真的相貌，传令命府中特卫还有地方的县衙连夜搜捕⻩真！”龙九天当机下令。

　　沈元智出去后，齐飞雪见⽩琼露悲伤异常地‮头摇‬，他关切地问：“五妹，还有何不对吗？”

　　⽩琼露看着龙九天，幽幽地道：“王爷，雪儿‮孕怀‬了，再不快点找到解葯，肚子的小生命怕是…”她哽噎得说不下去。

　　这个淌息，让众人恍坠地狱深渊，龙九夭更是沈痛地顿坐椅上，他支着额头，饶是经历无数人生战役，此时接踵而来的消息也让他难以承受。

　　“五妹…”一旁的陆丹风沈缓开口，声音是庒抑的痛楚。“雪儿…是昨夜在‘醉红楼’受暗算的吗？”

　　“四弟，你间这做什么？”不待⽩琼露回答，齐飞雪已先道。

　　“告诉我，雪儿是跟我去了‘醉红楼’才让⻩真有机可乘吗？”他只是一再地追问⽩琼露。

　　“四哥，你别想太多。”⽩琼露并不正面回答。

　　龙九天更是温言说着：“四哥，⻩真早处心积虑要对我和雪儿不利，她既盗取麝心草，就摆明一定会对雪儿下手，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呀！”

　　见此，陆丹风已明⽩，凄笑道：“这个杀害雪儿的机会竟是我给她的，是我…害了雪儿！⻩真，我下会放过你！”他切齿迸出凛例眸芒，猛然拿起桌上的剑冲出去。

　　“四弟！”众人骇然，齐飞雪当下追出。

　　“五妹照顾雪儿！”龙九天也正要赶去时，外厅和寝室的门已被推开，面⾊苍⽩孱弱的千雪忧抿着，看着外厅惊讶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