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难堪
餐后,一行人向着枢纽电梯走去,许崇志和许约走在前面,张自忠则和霍成功走在了后面,一路上不停的有走来的学员们对着长官致礼,或是前面的人让路到了一边。
军校的等级就是这样的森严,且因为特别的原因,人人都已经知道这位就是许崇志将军。
一直到进⼊了电梯后,门隔绝了那些视线,霍成功才如释重负,他看到许崇志将军把个人信息终端贴在了控台上,电梯就开始按着输⼊的坐标开动了,单向的玻璃幕墙渐渐变泛出了合金的颜⾊,霍成功感觉的出来,电梯这是在向着楼下而行。
他悄悄看了看⾝边的许约,许约的脸又红了,这似乎佐证了霍成功心中的想法,这个女孩子每次遇到自己并非偶遇,她总是要从许崇志所在的绝密区域,跨越最少数十层的距离,才能见到自己一面吧。
电梯无声无息的在轨道內滑行,一种微微有些失重的感觉传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了,电梯少说也向下行驶了半公里的距离,这里是哪里?
滴。
许崇志大步走出,然后觉得不对,他猛回头,发现霍成功正石化一样,愣愣的站在电梯內,看着通道尽头那扇大门,张自忠推了一下霍成功,霍成功还浑然不觉。
“很诧异吗,年轻人。”
面对许崇志略带了一点戏谑的询问,霍成功却依旧茫然不觉,他只是看着前方,因为那扇合金门上用锐尖向上的两个狭长形三角箭头叠加成的徽章,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悉。
但现在还不为人所知。
sa,亚细亚联邦银箭战略机动队部,简称sa,精英中的精英队部,霍成功曾和这样的队部进行过数次的联合行动,那些来历神秘的队部展现的战力是他所属一级队部也望尘莫及的。
但霍成功怎么想得到,居然在这个地方看到了它呢,而如果说许崇志将军是这支队部的长官的话,他的销声匿迹也就可以理解了,那么自己的判断看来是有误的?
但许约的未来又是怎么回事情!
“你⼲什么呢?”张自忠在他耳边大吼道。
霍成功终于醒过了神来,他被吓得一抖,然后他看着眼神古怪的许崇志,愤怒的张自忠,和忍着笑的许约,霍成功连忙掩饰的解释道:“对不起,我看到这个徽章很。”
“很什么?”
许崇志声音已经变得有些蔵不住的严厉了,要知道霍成功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反应可骗不过他,在他看来霍成功好像知道这个徽章意味着什么,问题是银箭刚刚组建还不到三年,是联邦aa级的机密,除非严格考察的成员,直属长官以及少数⾼层之外,其他人是本都无法得知的。
所以许崇志将军疑惑了,他审视着他,这次连许崇志都不由在想,他真是个儿孤?
“我从这个徽章上,感觉到一种,锐气,感觉到一种力量,很神秘。”
霍成功知道不好,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了几句后,也就定下神来,自己履历无可挑剔,⾝世清⽩,现在的科技难道能查出人的前世今生,如果能的话,自己也该被当国宝对待,既然如此那么自己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所以他表达的渐渐流畅起来,这个无聇的家伙⼲脆还来了一出狠的,他说:“长官,这是不是联邦的什么秘密力量,甚至战略层次的?”
好了吧,这次轮到许崇志和张自忠当即石化了,而霍成功在那里却动极了,他仿佛从两人脸上的神情中找到了答案,因此他在那里奋兴的道:“长官,我居然能来这里?我连杂鱼也不是呢。”
“谁说你不如杂鱼的?”自己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头的许崇志气恼的转⾝就走。
而单纯的许约怎么可能想得到,就刚刚的一瞬间,三个男人之间那种令人⽑骨悚然的气氛呢,她只感觉到了在霍成功巧妙化解后,出现的一种啼笑皆非的气氛,因此她甜甜的笑个不停,看着霍成功她觉得他真是傻的可爱。
她还对霍成功悄悄做了个鬼脸。
霍成功却还是那副动的模样,悄悄观察着他的张自忠终于也放心了,这混小子连女友的媚眼都不放在心头,这是动坏了吧,当初自己初来这里是也是这样的心情啊,不知不觉两年了。
他在心中感慨所谓岁月过往,前面的合金门已经两边滑去。
但和霍成功以为的不一样的是,里面就是一处显得格外空旷的大厅,四周环形的幕墙将学院內每个角落都显现其上,和宏伟的幕墙相比有些不对称的,是那小小的总控台,键盘光脑鼠标,⽪椅,桌面上还放着一杯只喝了一半的咖啡。
在南的幕墙下,放着一组沙发,一台红粉⾊的光脑飞放在茶几上,一看可知是许约的。
霍成功恰如其分的有些失望,许崇志示意他和许约过去,霍成功悄悄的看,他和张自忠上了总控,随即总控台那片区域下沉,再升起的时候他们已经没人影了。
看到这一幕,霍成功自己也不由笑话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无论自己如何出⾊,毕竟还是一个预备役的,难道指望许崇志将军这样位⾼权重的人物和自己说什么內幕吗?
但张自忠和将军走的不是一般的近啊,看来长官是sa出⾝?
面前的许约已经不満了,重重拍了下光脑,红粉⾊的光脑发出人化的一声惨叫:“哎呀。”
还是她自己的声音,霍成功不由笑了起来,许约也笑了,她原谅了他的走神,问:“你在想什么?”
“许崇志将军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呀。”许约说,但她眼神里有一丝狡黠,霍成功看着她,拖长了声音问:“你不说?”
毕竟是成的思维,习惯了成年人情调的方式,因此霍成功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非常的⾚裸裸,从许约的脸上⾝上走过,嘴角带起了不言而喻的坏笑,女孩能感受到这种不怀好意。
他目光扫过,仿佛下一秒就要起⾝,把自己狠狠的庒在沙发上…许约似懂非懂,也不敢再想了,这就羞红了脸抓起了茶几上的鼠标砸向了霍成功:“你怎么这么坏!”
柔软的鼠标命中了霍成功的脑袋,⾼⾼跳起,落了地上,又哎呀哎呀的按着程序自己要回到主光脑区域,半途,霍成功一把抓过了它,狠狠的捏着:“说不说?”
鼠标用许约的声音哎呀哎呀的叫…
许约红着脸笑着,扑了上来和他争夺,霍成功当然不让,霍成功笑着⾝体后仰,口中道:“你说不说?”
这个时候,许约⾝体已经倾在了霍成功的⾝上,嬉笑着的她坚决不说,嚷嚷着要他不许捏鼠标了,她说:“不许捏人家。”
霍成功大笑,失言的许约狠狠的打他,一边打一边吃吃的笑着,秀发从耳边垂下,她的脸上涂抹了嫣红,敏感的少女怎么会不明⽩此刻自己和他姿态的亲昵呢,只是乐在其中而已。
而煞风景的永远是大叔。
总控台沉下去后,再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大厅內,许崇志和张自忠目瞪口呆的看着在沙发上,仿佛纠成一团的两人,让许崇志难堪的是,许约还是主动的庒在了那个混蛋⾝上的。
那哎呀哎呀的声音…见识过的许崇志现在分不清,究竟是鼠标在叫还是许约在叫,他怒气冲冲的咳嗽了一声,许约怎么也抢夺不到鼠标正急呢,听到了叔⽗的声音,她忘乎所以的喊道:“叔叔,快来帮我。”
“卑职,是不是先走为好?”缺德的张自忠装的小心翼翼的问道,心中却在想,便是自己也不敢在联邦重地这样的放肆啊,还捏的长官的明珠哎呀哎呀的叫,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你!”许崇志气坏了,但他现在对这个惫懒的家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许约已经回过神来,她惊叫了一声,从霍成功的沙发上敏捷的跳回了自己的沙发,霍成功也快如闪电的把鼠标丢在了桌子上,然后端正的站好了。
不过他站好的时候不由自主整理了下军服,一边的许约就在整理自己有些凌的头发,那鼠标则不知死活的说:“好累哦。”
张自忠才不管,他觉得这太搞笑了,因此他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许崇志要他滚蛋,然后又叫住他,然后要他带霍成功一起滚蛋。
“长官,那,那我和他说?”
“出去,出去。”一向沉稳的许崇志夸张的挥舞手臂,明显有掏出脉磁配把他们⼲掉的冲动,张自忠赶紧的拉着霍成功落荒而逃。
在电梯內,张自忠对霍成功佩服的道:“兄弟,你太猛了,我还第一次见到将军这么的失态呢,哈哈哈。”
“我,我。”
“我知道,我知道,是许约主动的,我都看到了,哈哈哈。”
“不是你想的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迟早会那样,哈哈哈。”
然后张自忠收敛了笑容,认真的看向了焦躁的霍成功,他问:“你知不知道长官要我和你说什么?”
他強调,在刚刚的事情发生之前,然后张自忠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他不会改变主意的。”霍成功没好气的道,并且他抱怨:“这难道也能怨我吗?”
张自忠为之无语,他道:“你真是个自恋的混蛋。”
这就一直等到电梯开启了,他抓着他到了念力训练区,进了邓伯方的办公室之后他才开始和霍成功讲述。
“按着目前你的表现,相信两个月以后进⼊正式机师序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张自忠说道,然后道:“何况破两项记录还不能成为机师的话,国防情何以堪啊,你觉得呢。”
“你别废话这些没用的。”邓伯方喝斥道。
张自忠一笑,他道:“而鉴于你的表现,sa将提前昅纳你为预备成员。”
但邓伯方说:“假如你达不到其中标准的话,半年后你将被放弃,你的名额会被其他你所不知道的人取代,且作为失败者你也永远不可以说出曾经的经历,年轻人,这不是玩笑,怈露aa级机密哪怕只字片语,你也会受到严厉惩罚,从此前途尽失。”
“是,长官。”
“包括你未来的子,你也不可以说,当然,这对你可能不是什么负担。”
张自忠就喜欺负霍成功,然后他和老邓说了刚刚的一幕,霍成功哭笑不得的坐在那里,看着忠厚的邓伯方都笑的前俯后仰,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反击,他说:“将军能看到每个角落,你们不知道吗?”
两人却不屑一顾,张自忠嚣张的说:“要收拾也是收拾你。”
但随即,他还是恢复了严肃,他将aa的标准告知了霍成功,⼊门在于长官的看重,但进⼊正式序列,则需要在半年內达到上士⽔平,并获得联邦机师竞赛的二级以上荣誉头衔。
“机师是精英,而sa是精英里的精英,你有幸进⼊这个序列,如最终能成为组织的正式成员,那么你的前程远大是必定的。你要努力,虽然你已经很努力了。”
“遵命,长官。”
“将军拨给你的训练器材,和总控有联网,你要时刻记得你就在将军的监督下,你脸⾊怎么了?”张自忠正在说着,然后奇怪极了,他对面的霍成功正脸⾊发⽩的看着他。
这个消息让霍成功大吃一惊,自己的驾驶舱为将军监督,那么自己的行为,一切行为,他并不是担心自己被田伯光当成了许崇志,可是隆美尔表现出的种种⽔平他怎么解释去?
“将军,知道我在驾驶舱內⼲的一切?”
张自忠没好气的问道:“你难道有裸驾的习惯?放心好了,将军只是能看到你在训练时的记录,没给你安装实体监视。”
“一切。”霍成功还是那副愣愣的样子,他愁的不行。
邓伯方看了不解了,他问道:“你好像在担心什么,你到底⼲了什么?”
他茫然的看着张自忠,张自忠也茫然了,他说:“没听将军说什么啊,如果这小子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将军怎么会这个时候还记得提前通知他呢?”
突然,张自忠叫了起来:“你不会是担心天网吧,你小子在里面装女人的?”
“啊?”霍成功看着他。
张自忠急了:“你真的在里面装女人的吗,你的id是什么?”
“没啊,我没玩天网啊,id就是霍成功。”霍成功连忙头摇,他喊道:“我怎么会做人妖呢?”
其实是担忧事发,所以他脸都急红了,张自忠看他这样才放心,张自忠嘀咕道:“我最恨人妖。”
看起来他受过和田伯光一样的伤吧,邓伯方仿佛知道,邓伯方眼神诡异,蔵着几乎不可抑止的幸灾乐祸一样,他对张自忠道:“你还想查出那家伙是谁吗,哈哈,就算他是霍成功,你也不可能知道。”
“什么?”
“没什么。”张自忠急忙道,但邓伯方才不肯放过他,邓伯方用调侃的语调道:“或者等你做到上将,碰巧还要我当上联邦总长,这样才可以动用权限…”
“便是使用我的驾驶舱,也不能查出吗?”霍成功问道。
邓伯方头摇:“虚拟界面直接进⼊,现实并没有痕迹,天网升级为全星域网后更不能。”
然后他闭嘴了,和张自忠一起看着霍成功,终于放下心来的霍成功,只有装的不好意思的一笑,再道:“我很想知道田长官的号,然后…嘿嘿。”
可就在他们的笑声中,霍成功却提出了一个疑惑:“如果这样的话,利用天网进行间谍行为,岂不是?”
“这样的事情确实层出不穷,这也是很多人反对的,可是联邦是自由主民的国度。”
“可如果战争来临的话,谁先冒天下之大不韪,谁就将取得优先权。”霍成功仿佛无意,但一针见⾎的说道。
邓伯方道:“战时自然有新的条例。”
可他觉得霍成功想的已经很深远了,他看着他,可霍成功似乎有口无心一样,而张自忠说道:“霍成功说的是,如果在战争之前,人家已经做了,利用自由的制度形成了破坏,甚至种下了祸,那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铲除呢,反正到时候,那些喜标榜自己德行的人,还会有其他的说法。”
“比如说,牺牲是必须的,一切总有代价,但是说这些话的人往往却一⽑也没掉过。”霍成功忍不住了,他有些失态的说道,语气里流露出一种对那类“⾼尚”人士骨子里的讽刺和不屑。
这种犀利和愤怒来自他的切⾝体会,正是那些政治表演家们的愚蠢,让联邦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这种情绪放在现在还只是个少年的他⾝上,就显得非常的不谐和了,邓伯方和张自忠不由面面相觑。
霍成功赶紧的离开了。
留下他们两个人,邓伯方喃喃的道:“妖孽吗?没有经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人云亦云吧。”
“那谁对他说过,你吗?”
“是啊,就算人云亦云,他从哪里得知的,这小子怎么这样,总偶尔来一出让人震撼一下。”
“你查过他背景了?”
“一目了然啊,可总觉得不对,但今天将军还说我简直是少见多怪,他说不要因为别人的优秀就怎么怎么,搞得好像我…”张自忠怏怏的道:“关他呢,反正长官都这么说了,再说这小子确实不错。”
“那么将军也和你说了。”
“说了,哎,但我怎么想不通,许家那些人到底要⼲什么。”
“权,势,钱,和他们自己。”
张自忠听了邓伯方说的几个词,冷笑起来:“不是将军撑着的话,他们算个庇,东京的人给了他们什么甜头呢,老邓,你说我们校长会怎么办?”
“国防系当然坚定不移的支持许将军,问题是內部也有不谐和的声音。”
“最主要的就是陈到那个老匹夫吧。”
提到陈到,邓伯方也冷笑起来:“他其实巴不得校长役退,由他接任,然后把我们这群全部清洗出去,打造国防的陈氏王朝呢,副校大多是过客,戴长官又不怎么问事。”
“我看这次军购竞标就是一道大坎,如果地狱火的科研部拿不出真货,那么那些许家的董事就可以冠冕堂皇的要求和东京公司联盟了,分割科研部,掌握市场部,还能美其名曰失败之后能继续发展公司,吆喝功劳,分些骨头出来,下面的人自然感恩戴德。”张自忠愁眉苦脸的道。
“可地狱火落败被分解,国防再失控,最后笑的还不是东京的那些人?现在各区军国防系的本就不如过去有力。”
“那怎么办?如果将军,咳,sa会归谁?”
“不管归谁,就算国防系出⾝的长官导领,我们也都要被清退,另调他用已经是仁慈了。”邓伯方说道。
如果霍成功听到他们说的这些,结合自己的所知就会恍然,这正是他们以后一段时间的人生轨迹,在校长病退外人⼊主后的国防大清洗下,⾝在首都指挥学院的张自忠侥幸逃过一劫才有了未来,而⾝在国防机院的邓伯方则就此消沉。
直到战争爆发之后,世才显英雄,⾎火中杀出的彪悍战功让他才又回来,但那时他在自己最好的年华中,已被肮脏的內斗轻掷一边有多年。
问题是,霍成功现在不知道,而他便是知道,又能做些什么呢?
此刻的他正在念力的世界里继续的努力着,一直到全班结束,晚至的他又过了好久,才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定额训练,在离开学院之前他受到了许约的信短:我后天要去首都星。
张自忠探头探脑的问:“你怎么了?”
霍成功要许约到餐厅来,然后对着张自忠道:“许约,她要去首都星。”
“恋爱中的女人还真是狂疯,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和外人透露长官的行踪呢。”张自忠显得愤怒极了,可是正在和霍成功开玩笑的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原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了,所以很多事也会随之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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