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读书无用，不若耕田

　　幸而，刘火宅稍稍松开了手：“我不管你是偷，是抢，是骗，喊伙计送来五千票，我便放了你，若不然…”另手微一使力，紫檀的桌边生生掰下一截来。

　　这种功夫，票号养的打手可不常见，而且…打手现在都在外面，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我想，一会儿肯定有人会来吧？跟来的人说，这玉佩我本不想再用，但情非得已…五千两算我借的，那玉佩，你就直接交给来的人吧！”言罢，刘火宅将票揣入怀中，掀窗一跃而出，三纵两跳不见。

　　半晌无语，打手们讶然回头，便见自己的掌柜持着那玉佩，正汗如雨下，瑟瑟战栗。

　　“追！追你们个头啊！都下去，滚下去！”胖子然大怒，口沫横飞斥退了一干人，待这些人走到楼边，胖子又恍如初醒“快，快派人去卫军大营，把李小三给我截回来！要是来不及了，多使银钱，把来的人打发回去，无论如何打发回去，就说是一场误会。”

　　为什么会信？很简单，刘火宅取走了五千两没错，但他用来做信物的龙形玉佩，价值却远超过五千两，哪怕是仿冒的都不止这个价，天下间会有这么蠢笨的骗子吗？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

　　这里是洛城的穷街，洛城最底层民众居住的地方，其环境可想而知，然而，那朗朗书声，自这片穷街冲天而起，自有一股坚强不屈的味道。

　　劝学书馆。

　　下联：娶莫愁无良媒，出门莫愁无人随。

　　想到冬雨，刘火宅面色一肃，漫步走至门前，推门而入。

　　所以刘火宅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开口：“我找林小果。”

　　被打断了诵，先生面色有些不，然而看着刘火宅面色神情尤其是气势，终于没说什么，点头让相应的学生出去。

　　这便是冬雨的弟弟，林小果，今年十四岁，第一次见到了这家伙，刘火宅终于知道，冬雨为什么认定自己只有十四五了。

　　一者娇小，一者高壮，看起来完全不似姐弟，但是从其眉宇之间，还是可以看出两人的血缘关联…

　　微微一叹，刘火宅收拾了心情：“我叫刘火宅。”

　　“我比你姐都…”和冬雨比过生日，刘火宅还要大上几天，不过…话到嘴边他改了口“我比你姐小，比你可大，叫我火宅哥。”

　　“你姐千辛万苦送你来上学？就是让你来睡觉的？”刘火宅立刻问道。

　　刘火宅腹中有火，强忍下去问道：“为什么？”

　　这件事，刘火宅却也正好知道，他情不自捏起了拳头：“你是嫌弃你姐呢？还是害怕别人指指点点？”

　　“都，都不是，我是觉得…觉得…若读书读成先生那种德，还不如不读，！”林小果被憋急了，冲口而出“再说了，读书有什么用，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凭着我的个头、气力，就算上码头扛包，也比那老头教书挣的多。只要卖几年苦力，就能攒些钱，买几亩田了…”

　　刘火宅的拳头缓缓松开了，轻叹一声拍拍林小果的肩：“小果，这些话，留到坟前对你姐说吧。我来就是告诉你，你姐…她死了！”

　　林小果正滔滔不绝，闻言如被闪电打中，呆若木：“死，死了？我姐她死了？怎么会的？…什么时候？在哪里？是不是楼？我要去看看！”

　　他一跳站起来，却被刘火宅一把按回去，登时泪如涌泉，泣不成声：“姐…姐她怎么会死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是谁害死她的？”少年哭着哭着，终于抓住了重点，抬起头来“火宅哥，我姐到底怎么死的？”

　　刘火宅深叹一声，掏出了票：“凶手来头很硬，我们惹不起的！来这里之前，他给了我这一千两票让我给你，意思…你明白的。这一千两，不管你是继续读书，还是种田，或者做个小买卖都…”

　　“啪！”票被林小果狠狠摔到地上“林火宅，枉我姐活的时候把你当弟弟！”掉头狂奔。

　　刚刚奔得几步，被刘火宅从后赶上，提了他的带，一溜飞奔：“很好，这么说来，你也是要报仇喽！”他出笑意“我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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