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燕舞莺歌，妙音对牛弹

　　刘火宅正闭着眼睛，周围人声陡然一呼，比之前都高都响，似要把屋顶顶穿。

　　他情不自睁开眼睛，就看到高台上跳胡旋舞的姑娘们已经分作两边退下去了，舞台正中，一只纤细的腿，正从台后伸出来，如玉生烟，罗袜惊尘。

　　“懒云窝，醒时诗酒醉时歌。瑶琴不理抛书卧，无梦南柯。得清闲尽快活，月似穿梭过，富贵比花开落。青春去也，不乐如何！”

　　然而，艺术终究是艺术，美的东西不需要人适应才能理解，女子那慵懒散漫的声音，配着这阙疏懒轻狂的词，加上人在此间，本就是一个及时行乐的追求，简直绝响！

　　“…懒云窝，醒时诗酒醉时歌。瑶琴不理抛书卧，尽自磨陀。想人生待则么？富贵比花开落，月似穿梭过。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一阕终了，白影盈盈，余音袅袅，沉寂了足足几十秒钟，暴风骤雨般的欢呼迸发出来：“好！好！”“歌好！舞好！人更好！”这个时候，便看出了养那些护院的用处了，五大三的汉子在中级护院的带领下，飞快在高台外边结成了一圈，阻住了这些被歌舞勾引的一时竟然失了心智的嫖客。

　　“冰清还有首曲子要唱，大家先消声听着，有想与冰清春风一度的，趁机腹中酝酿酝酿，或者写张字条传到五娘这儿，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老鸨轻车路的开始兜售。

　　说什么卖艺不卖身价码才高，都是假的，冰清驰名洛城，靠的就两样：一曰神秘，来去行踪神秘，夷族出身神秘，金发碧眼雪肤样貌神秘；二曰本事，倾城丽质天生自不必说，歌声如天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外，还有最重要一点——上功夫。

　　随着那天籁一般的歌声，台上冰清姑娘转裙抖袖，缓缓开始舞动，初时节奏还慢，应着那懒洋洋的曲子，看不出什么来，到了第二首歌，节奏渐渐烈，她简直就成了一团凝聚不散的白云，在舞台上飘忽不定，其行如乘风，其步如滑冰雪，其体…肆意弯折柔若无骨。

　　其时其刻，台上那赤的雪足，时隐时现的粉腿，柔柳纤，削狭香肩，清辉玉臂，无一处不透着夺人光彩，让人眉眼如被磁石吸引，情不自于其上连，若观美玉，如赏金银。

　　台上身姿那致命的吸引力，配着此般歌词，让台下一干嫖客如飞蛾扑火，浑然不顾度夜资还是否合理：“五百两！”“五百一十两！”“五百三十两！”“的，又高了，早知道多带一百两来了！”“一百两，一百两够用吗？看着吧，三百两起…”

　　自从张开眼后，少年的眼睛就再也没有阖上，痴痴愣愣的只是看着冰清的身体。

　　不过，她还是分出一缕灵息，以门中秘法探到少年身前，想听听少年说了些什么，她注意到，少年赏舞时嘴在翕动不已。

　　冰清初听少年嘟囔，疑为天书，浑然不解，待听到了后半句，登时明白过来，火冒三丈！

　　而且，而且，竟敢说临敌之际用来蒙骗敌人，或有奇效？当然会有奇效，我天圣教黯影诀，可是经过实战检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