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赋吸噬（一）

　　绝处逢生的人们，仰望耸立在空中的少年，又一次跪拜下去，可哭声却更大了。郑奇深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看向一脸木然的波冬。“轮到你了。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选择一个死法，不过你选择的死法必须是几种极刑中的一种。”

　　波冬仿若没有听到，神情茫然，没有焦距的双眼看了看山谷，又看了看被血水染红的湖面，最终才落在郑奇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他喃喃自语，声音先是小，后来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对郑奇吼道：“为什么要出现！”

　　如意珠出，瞬间穿波冬的四肢关节。之后，郑奇盯着波冬的痛苦表情，狠声问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出现？”

　　血如注，可波冬并不理会，似乎失去了知觉，木然的双眼让人看得心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却被你无情的夺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如愿？为什么要阻挠我和乔恩？”“乔恩？韩乔恩吗？你在这里屠杀，与她有什么干系？”

　　“影水答应我，只要我帮他打开魔渊的封印，他就放了乔恩。”波冬喃喃说道。

　　郑奇冷笑一声“为了爱情，你便要杀这十万人，哼！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做法，我无法原谅！你…必须死！”他闪身来到波冬的身前，一拳打向口^^他施展空间挪移，出现的方式固然突兀，但拳速真的很慢，波冬猛然一退，轻松的躲过这一拳。他再一次出手。这一次出现在波冬的背后。拳刚打出去，波冬便闪开了。

　　“你？”波冬大惑不解。郑奇又一次打来。他又一次闪开。速度，太慢了！他以为郑奇在假装打他，可看了一会儿，郑奇表情肃然，不像是作假。好几次，他差一点被打到，如果速度再快一点地话。不是作假。速度却这么慢，难道…真的像感觉中地那样，这人失去了能量？

　　想到这里，他挥出一掌，向郑奇的拳头。这是一次试探。

　　拳与掌撞在一处，交接处无声无息。反而波冬的手臂发出一串爆鸣。他惨叫一声，抱住手臂飞快后撤。整只手臂的骨头已然全部碎裂。

　　没有速度，没有力道的一拳，原来这么可怕，根本无可抵御。

　　不能正面接触，便从侧面下手。波冬出一道道指劲，袭向郑奇。*****指劲凌厉之极，郑奇并不躲闪，任由指劲入体内。之后，他出拳的速度暴增。当即，波冬被一拳打在另外一只手臂上。在一片咔吧声中，手臂的骨骼全部碎裂。

　　波冬骇然失，又一拳打过来，他已然忘了躲闪。眼见郑奇这一拳就要打在他地口，突然，一道水幕出现，挡住了拳头。

　　一个优雅的身影挡在波冬前面。这美丽容颜。自然的气质。只有水王才有。

　　“让开，让我杀了他！”郑奇冷声道。

　　水王瞪着美丽的双眼。轻声道：“别杀他，他并不算坏人。”

　　郑奇道：“我从没有认为他是坏人，杀他的原因并不是他坏。他为了爱人牺牲自己地道德，让我也很佩服他。”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宽恕他，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

　　郑奇深一口气，沉声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地是什么吗？最讨厌的就是嘴宽恕的家伙。说什么，不论什么罪过，只要诚心悔改就得到宽恕，哼！对一个死不改的恶人宽恕，只能说明是愚蠢的，而对一个善良的人而言，如果他真的善良的话，会原谅自己做过的坏事吗？在获得宽恕前，他自己就无法宽恕自己。==你即便是神，也没有资格宽恕任何人，有资格宽恕地是那些受害者。”

　　郑奇对视波冬的双眼，沉声道：“波冬，谁都没有资格宽恕你，能宽恕你的只有那些被残杀的死者。我若饶过你，便是对那些死去生命的亵渎，请你理解。”

　　波冬面如死灰，回首望向山谷。山谷内悲声阵阵，湖面上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血，惨不忍睹。猛然间，他意识到这一切都与他有关，神色黯然，道：“我罪孽深重，应该被你杀死。”

　　水王无言以对，深深的看了郑奇一眼，侧身让开。

　　“你死之前，有什么遗言？”

　　死到临头，波冬反而平静下来，想了一下，说道：“看在你我以往的情份上，请你帮我一个忙，把我与乔恩合葬。”

　　“韩乔恩若是没有死呢？”

　　“不会的，我若死了，她不会独活于世地。”波冬轻声道：“我们那么地相爱，都会为对方付出一切，包括付出生命。\\”

　　“好，如果真的这样，我答应你，把你们地骨灰合葬。”

　　“谢谢你。”波冬说完，转身向山谷飞去。郑奇没有动手，和水王一同，跟在他的身后。不多久，三人来到湖畔，波冬屈膝跪下，默默的向湖中的死者忏悔。

　　许久之后，波冬擦去脸上的泪痕，仰头望向天空。他低吼一声，空中的阴沉渐渐的散去，最终恢复成原先的阳光明媚。“这是我的天赋嫁衣。”他对郑奇解释道“我为了增强实力，去了一趟雪原，用古魔法阵唤醒天赋，获得天赋嫁衣。我本以为这样，可以打败影水，谁知还是一败涂地。”

　　波冬闭上双眼，眉心处红色的天赋印记闪烁，之后，印记化为一道红芒出，没入郑奇的眉心。“上一次你帮我，我欠你一个人情，一直没有还。马上就要死了。云梦这么随我消失太过可惜，便送给你吧。也算还你的人情。”

　　郑奇想躲开，却已然晚了，战天变自动出现，不受他的控制，将红芒一股脑的噬走。

　　波冬没有注意这些，将云梦凝练，然后输出。同时。\\\\他不忘透关于影水的信息。“山谷向北一百里，有一片雪原。影水把所有人都引去了那里，在雪原上对付你们联盟来地强者。乔恩也在那儿。”

　　郑奇脑袋发，几乎要爆裂，勉强维持清醒。却无法开口说话。

　　波冬说完话后，脸上出痛苦之。随着红芒的不断出。他面上地痛苦表情越来越重，显然，送出天赋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刚才他双臂骨折，也只不过出一丝不太明显的痛苦表情，而现在几乎痛的不成人样。

　　水王叹息着，她明白，以此法增送天赋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古往今来没有几人敢于尝试，她曾认识一个天赋者。在万年前，那是一个心志坚毅的人，因某种原因赠送天赋给最亲密的人。可在赠送天赋时，心志坚毅地他却因承受不住痛苦，而半途停下。最终，天赋消失。

　　“想不到，对方是敌人，却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这个小家伙和辰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水王抬手起眼角边的秀发。双眸闪闪发亮。不解的看着郑奇。“不管有多少不同之处，都可以肯定一点。他是一个值得我帮助地人。”

　　波冬的皮肤在干裂，肌以眼可见地速度萎缩，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时的响起。等最后一缕红芒逝去后，他仿佛一具干尸，且已然逝去。

　　郑奇长叹一声，亲手做了一个骨灰盒。打开盒盖，把波冬的尸体扔入空中，一拳打去。砰的一声，干尸化为粉尘，并最终落入骨灰盒中。

　　经过一段时间，山谷内的哭声渐渐小了。郑奇用如意珠，打开被堵的通道，把人从山谷中放出去。之后，他又一次来到闪电巨鹰莱亚德身前。莱亚德浑身上下的骨骼都被他击碎，内腑也被重创，死亡是迟早的事。看着痛苦呻地巨鹰，他冷然的别过脸去“五天后，你才会死，这五天里，希望你在痛苦中忏悔你所行的杀戮。”

　　“可恶的人类，我不会放过你的！”莱亚德嘶声喊道。

　　郑奇一拳打过去，打在鹰嘴上。拳头与鹰嘴相比，相当于斧头与苍天大树，偏偏这一拳威力绝伦，一举将鹰嘴打斜。

　　水王看到这里，又一次皱起漂亮的眉头“你的拳头很古怪，明明没有力道，为什么总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这就是我正在理解的平衡法则。”郑奇随口解释一句，又是一拳，把莱亚德地双眼打瞎。“天下万物，都有两个方面，一个正，一个反，在正反之间维持着微妙地平衡。也可以把这一正一反，说成是一一。”

　　“很奇妙，只要它们两者间的平衡被打破，便会带来很大地损伤。这两者是以不断的运动来维持平衡的，所以只要你轻轻的打一下，打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可以干扰它们间的平衡。我的拳头，确实没有什么力道，但每一次都打在最正确的位置上。”

　　水王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么说来，你可以干扰一切平衡？”

　　“不，我还做不到，不过，正在努力去做。”郑奇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参悟重力法则吗？而且除了空间挪移，我就一直没有去学习其他技法，只在专心参悟平衡法则。“为什么要这样，掌握越多的法则不是越好吗？”

　　郑奇道：“法则众多，且彼此间相互联系，若是太过分心，恐怕无法把一种法则参悟到及至。所以，我选择一种，并以此理清所有法则。这做法，就好似通过树木的主干来理清枝叶一样。”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学水之法则？”

　　郑奇瞪了水王一眼，声音转寒，道：“迫不得已。”语毕，他身影一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然在千米以外。水王低叹一声，跟了上去。两人的去向，正是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