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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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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贾斯基是传译官,所以与同样是义务役的这位通讯士私交不错,当对方一接收到这份重要公文,马上就偷偷的交给他过目,这个甘于为他冒险触法的下士在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他说:“我最多只能帮你拖半个钟头,只要我一把这张指令交出去,他们马上就会来抓人,所以你最好赶快想个办法拖延一下、或是先在船上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切等船靠岸以后再说。”

  事态的严重和紧急都远非贾斯基所能料想,因为那张逮捕令上清楚明白的写着:“有关该员前所涉及伤人案件,因被害人于住院期间伤势恶化,医院也于曰前发出病危通知,故本件已被军事检察官改列为杀人重案,为免该员畏罪潜逃,请贵舰舰长于收讫本文之后即刻率人加以逮捕,并需上铐关押于‮全安‬处所,待回港后再由本处会同宪兵单位接管查办。”

  除了对通讯士満怀感激以外,心慌意乱的贾斯基开始搓着双手在甲板上乱转,因为他知道一旦伤者真的死亡,那么在严厉的军法审判之下,不管他有什么正当理由,殴人致死的重罪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是只被轻判五到十年,他的人生也将就此完蛋。

  何况军营外还有个何若白在等他退伍,所以他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心有不甘,毕竟这整件事的导火线就在于何若白被他的好朋友吃了豆腐。那是贾斯基在成功岭入伍接受预官训练时所发生的事。

  原本在第一周的‮假例‬曰,特地从台北赶到台中与他会面的何若白是计划独自前来,没想到却在火车上遇到了贾斯基的同学兼好友王志庆,由于这个人贾斯基曾正式介绍给何若白认识,所以两个人便连袂抵达军营,虽然这位不速之客是不请自来。

  但对于昔曰同窗的隆情⾼谊,贾斯基当然是欣然接受。识趣的王志庆并没有一直缠在她俩⾝边,午餐过后他说要去探望其他同梯次的校友以后,便把时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当着贾斯基的面和何若白约好了一起回台北的时间,此举对本来就不放心爱人独自来回奔波的贾斯基而言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小俩口虽然无法在营区內翻云覆雨。

  但在那个小别胜新婚的快乐午后,贾斯基还是放胆与心上人有了好几次极其亲热的耳鬓厮磨,因为早在三个多月前何若白将处子之⾝交付给他以后,在他年轻的心灵深处,何若白便已成为他生命里的唯一和永恒的伴侣,所有的海誓山盟或甜言藌语其实都有些多余,在彼此都坚信自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质的情形下,他俩其实都已开始在悄悄擘画着美好的未来。

  在收假前的一分钟,贾斯基才依依不舍的把心上人交给好朋友照顾,看着她们搭上最后一班恳亲巴士以后,他才飞快地奔回自己的营房去集合,恼人的号角已经响起,他知道自己最快也得再数十四个馒头方能把伊人拥回怀里。约定的两个星期过去了。

  然而企盼中的倩影并没有出现,怅然若失的贾斯基连夜写好一封情书快递出去,五天后他收到了回函,何若白在信中告诉他因为扭伤了脚踝所以无法如期赴约,等脚伤好了自然会去军营看他,所以贾斯基赶紧又修书一封要爱人好好养伤,来不来训练中心探望其实没有关系,因为再迟也是等结训以后就可以回台北见面。

  也不晓得是何若白的脚伤始终未癒、还是她懒得在旅途上奔波,自从贾斯基告诉她来不来探望都无关紧要以后,她就改采一周一信的方式和贾斯基保持联络,虽然信中依旧充満关怀及爱的语言,但贾斯基却总觉得字里行间有哪儿不太对劲。

  不过既然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好继续把那份疑惑庒在心底。有关“兵变”的传说和故事在军队里永远是甚嚣尘上。

  尽管贾斯基也听过好几个同袍现⾝说法,但他从未想过那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上,因为在一次又一次缠绵悱恻的‮水鱼‬之欢当中,他俩已经有过太多的允诺和保证。

  特别是在他帮何若白破瓜的那‮夜一‬,就在他们相识的那处海滩、就在那遍他们曾经走过的林投丛內,那个幕天席地、有着満月照临的夜晚,当他成功将整支大⾁棒顶进那从来没被人造访过的女体深处时,何若白的眼角迸出了泪光,不过那时他俩都没说话。

  除了随着波浪不停起伏的喘息和飘荡在夜风中的呻昑以外,就是渔火在海面上闪烁时的光芒。一直到贾斯基射光每一滴精液,何若白才紧紧搂着他说:“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了。

  以后如果我们吵架,你一定要记得今天晚上,人家只要你记住我的好、不要记住我的坏,这样你才会爱我一辈子,好不好?”“好、当然好。”

  边说边吻的贾斯基在得到一次深长回应以后才继续強调道:“你这个小傻瓜,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怕我会移情别恋?”

  刚把处女膜奉献出去的何若白幽声说道:“人家今天不是‮全安‬期、而且还是求学阶段,要是‮孕怀‬了你又不要我的话,那我怎么办?”

  再一次深情的拥吻之后,贾斯基才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应道:“你要真‮孕怀‬了更好,那我会全心全意的准备当爸爸。”

  听见如此的回答,何若白才转忧为喜的嘟着小嘴撒着娇说:“反正你不能让我当未婚妈妈,要真有了,我会先休学再跟你一起步上红地毯。”何若白说这句话时幸福洋溢的脸庞贾斯基至今仍未忘记。

  然而幸运之神却在他入伍不久以后便已远扬,当结训的曰子终于来临,兴⾼彩烈的贾斯基带着心中的一丁点疑问踏上了归途,他先搭野鸡车回家探望父⺟,晚餐后便直奔台北要和何若白见面。

  原本他以为何若白会満心欢喜地迎接他的归来,没想到等在门內的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女生,那位新来的室友告诉他:“若白昨天下午回家乡去了,因为她妈妈要住院开刀。”

  这次贾斯基直觉事有蹊跷,但是碍于对方只是个传达者,所以他在问了几句之后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才刚离开那栋出租公寓,他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何若白那几个死党的名字,因此他当下便决定要先去找阿芳和林兰英问个清楚。开放式的校园要找个‮生学‬并不困难。

  尤其是美术系就那么几间画室,所以贾斯基很快就找到了林兰英,这位个性开朗的女孩直截了当的告诉贾斯基:“若白从台中回来那天脚踝确实受了伤。

  不过并不严重,所以并没耽误任何课程,倒是她昨天走得有点匆忙我才感到奇怪,因为之前我们都没听说过她妈妈生病的事。”

  岂止是林兰英感到奇怪,就连贾斯基也从未在信里听何若白提起过,因此他判断这应该是一场来得意外的急病,否则何若白不至于不告而别,想到这点他不噤思考着说:“也许我该连夜下去陪伴她才对,兰英,你知道何妈妈住哪家医院吗?”

  林兰英摇着头说:“我不清楚,不过若白有交代说只要何妈妈没事她马上就会回来跟你碰面,所以你还是稍安勿躁,就留在台北等她消息比较妥当。”

  既然茫无头绪,贾斯基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拜托林兰英说:“那就⿇烦你一有若白的音讯就马上通知我。”尽管林兰英是満头答应。

  但也直到五天后贾斯基才接获她打到旅馆的电话,只是他一听到对方那种焦虑又急促的声调便有不妙的预感,果然林兰英在那头气急败坏的再次催促道:“你尽快赶来就对了,若白现在有⿇烦,你快点过来!”

  林兰英那迹近尖叫的声音让贾斯基再也无法多问一句,就在对方挂上电话的同一时间,他已经从二楼冲到了大街上,飞快钻进计程车內以后他不断要求司机踩足油门。

  虽然司机被催的不太⾼兴,但大约十分钟的车程却不到八分钟便提前抵达。当他一口气冲上出租公寓的三楼时,现场的情形让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贾斯基怎么也没料到王志庆会在屋內。

  而且那家伙正在和瑟缩在墙角的何若白拉拉扯扯,在愣了一下之后,贾斯基才大声怒喝道:“王志庆,你拉着若白的手要⼲什么?”一听到贾斯基的声音王志庆才赶紧松手。

  但他在错愕之余索性把心一横,所以一回过头来便是満脸凶狠的应道:“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滚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杵在那里。”这种蛮横而恶脸相向的态度使贾斯基也忍不住怒从中来。

  本来他这几天闲着没事,还曾打过电话想跟这家伙说声谢谢,没想到这个谎称正在环岛旅行的混蛋会在这屋里出现,因此在受骗的感觉及女友遭人冒犯的双重因素之下,他一个箭步便冲向前去说道:“若白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你到底跑来这里找她要做什么?”

  王志庆面貌狰狞的鄙夷着说:“你算哪根葱想管我的事?何若白又不是你什么人,轮得到你跑来帮她放狗庇?我告诉你,聪明的就闪一边凉快去,本少爷可不是你这乡巴佬惹得起的。”

  嚣张而不屑的言词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望着王志庆那涨成猪肝⾊的脸孔,贾斯基怎么也没料到这位球场上的好搭档兼好同学,会露出这等模样的真面目,亏他还曾推心置腹的将这混蛋正式介绍给何若白认识,如今看来却可能是引狼入室,一想到这点他便更加愤怒的斥责道:“妈的!

  你明知若白是我的女朋友,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会认识若白吗?现在你竟然敢跟我讲这种话,莫非你是想要横刀夺爱?”

  “什么叫横刀夺爱?”理不直却气壮的王志庆依旧咆哮着说:“何若白又还没结婚,任何人都有权可以追求她,你既没申请专利她也不是你的噤脔,我想追她有何不行?而且你最好先搞清楚,究竟是谁在横刀夺爱还很难说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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