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三天之内

　　人为！

　　听张彧如此说来，曹想起了王贵的经历。十年前，三川郡发生瘟疫，王贵事先将疗疫病的葯材收刮一空；五年前，齐地发生瘟疫，王贵亦是事先将疗疫病的葯材收刮一空；三年前，长江泛滥，屋舍冲毁，百姓染伤寒者极多，王贵又开始大赚灾难之财。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意外，那三次，四次呢？

　　王贵这家伙曹见过几面，怎么说来着，是那种看了就想胖揍他一顿的人物，傲慢的不得了，丝毫不将他曹看在眼中。

　　不过据说此人在自己的大女婿面前柔顺的却象是一只小猫，是那种典型的欺善怕恶的小人。

　　曹就地沉了片刻，果断道：“不能让百姓放纵下去，我们必须去管上一管。”于是，叫上桓齮、夏侯婴带上百名护卫，打算前去一看。

　　“我也去！”萧何、张彧一同说道。

　　曹担心道：“可你们的身体？”疫病传染极强，若非有健壮的身体，他人很容易染上疫病。

　　萧何、张彧均道：“无妨。”

　　曹也不坚持，一行百人往北而去。

　　行了二十余里，曹便见遍野的难民，他们个个面黄肌瘦，面色苍白，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双眼麻木，空无神，对于曹等人视若无睹。

　　曹等人深入内部只见有人倒地搐，口吐白沫；有的扑在尸体上放声痛哭，有的在嚼草，有的在啃树皮，惨状骇人听闻。

　　正行间，前方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喊。只见一名妇人流泪面，口中发出如恶狼一般的悲嚎，她怀里有一个婴儿，更震惊的是她竟掐着婴儿的颈脖企图将婴儿掐死。

　　“不！”张彧悲叫了一声，飞奔了过去抢过婴儿怒声大骂：“你这妇人为何如此歹毒，他莫不是你生的。”

　　“谁说不是。”妇人愤怒的哭喊着，奄奄一息的大声咆哮着：“我六没有进食，也没有了水，如何养得活他？与其听他痛苦哭嚎致死，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说完，伏地大哭，一口气接不上来，已然死去。

　　婴儿似乎有所感觉，哭的更加嘹亮了。

　　张彧泪面，跪地泣道：“您放心，这孩儿我会将他抚养大的。”

　　这话音一落，四方的妇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张彧的身旁，纷纷乞求他收留自己的孩子。

　　这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娘？

　　他们若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如此。

　　曹天凉薄，只要有利，他不在乎牺牲多少人，但见眼前这一幕也是颇为感慨，上前怒骂：“一个个的都给我滚开，自己的孩子哪能推给别人。我是曲阿县的县尉，尽力帮你们就是了。”

　　四方妇人听曹是官，个个都惧怕的离开了张彧的身旁，敬畏的看着他。

　　忽然一阵叱呵由一旁传来，道：“你这人怎这样？她们都这般模样了，还来吓唬他们？”

　　曹扭头望去，对方是一个衣衫褴楼、身材瘦削的少年，确切的说应该是少女，做男儿打扮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发鬓似鸟窝一般七八糟，头上还了一木作为发饰，肌肤微黑，相貌奇特，丑陋之极。惟独那双目清澈而人，如秋水一般清澈。只是此刻这对人的双目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中充了不友好。

　　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一个人若生存的渴望也没有，还谈别的什么？”

　　“你…”曹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几步，只听后面传来一阵动，隐约听见，诸多难民喜呼：“三老回来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破骂。

　　曹当心异变，忙抢步返回，只见一群人围成了一圈，口中所闻都是谩骂声，还有丝丝哀嚎。挤上前去，却见那少女正在为三位老人家治伤。

　　那三位老人年纪都过六旬，衣衫褴楼，头发花白，只是每人的身上都有十余处清淤，似乎被木等器械所打。

　　“怎么回事？”曹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丑陋女子愤然道：“还不是你们城中的那勾结一起的恶官商，他们大多染了疫病，需要葯物治疗。附近的葯材都被商收了去，他们为了活命只能要曲阿求那商施些葯材，制止疫病蔓延。三老代表全村中人去城中求那商，那商非但不允，还相向，将他们哄打出来。”

　　曹眼中闪过丝丝怒火，他并非为此三老而怒，而是王贵那混帐而怒。现今天下大，官府的地位正是最没有威慑的时候。王贵如此相，这些百姓非反不可。

　　果然。

　　人群中的一位壮年双目火，怒声大喝：“狗官商勾结，摆明是不想我们活下去。与其等死，不如杀入城中，抢来葯材，为我们乡亲治病。”

　　壮年一呼百应，吼声如雷。

　　“贼子尔敢？”曹怒声大喝，直将对方气焰了下去：“我乃曲阿县尉吉利，你们再敢言反，休怪我剑下无情。”

　　“吉大善人？”人群中议论纷纷，这广陵县与曲阿相隔不过一条长江，曹吉利之名，早已传扬了过去。

　　“不反，难道等死？”壮年冷声讥笑。

　　曹对四方高声道：“诸位你们心情我懂，但这会稽郡有秦兵两万，你们若反，必死无疑。我这是为你们好，若你们相信得过在下，三内，我必帮你们解决所有问题，让你们有饭吃，有葯用，但你们必须听我指挥，不得来。否则，我必以法处置，绝不留情。”说罢，将手中宝剑倒刺于地。

　　接着，他对萧何道：“你去县衙仓库取些粮食，命人煮粥先帮他们填肚子。”

　　萧何神色肃穆疾步而去。

　　曹又道：“你们可有医师，这治疗疫病，需要什么葯材？”

　　那丑陋女子站了出来，一口气报了七味葯材。

　　曹一一记下，对丑陋女子道：“你去将所有病患者聚集起来，隔绝起来，不能让疫病继续蔓延。”

　　接着，转身看向张彧道：“你去府中取剩余的黄金向王贵买葯，暂解决目前问题。”

　　张彧犹豫片刻问道：“支会多少。”

　　“全部，所有。”曹目瞪张彧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