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千金难买陈平心
当夜,曹无心睡眠,脑中想着陈平一事。
陈平此行,显然是告诉他一个信息:项梁已经开始对他起疑,意图对其不利。只是有一点他始终想不通,项梁不是傻子,范增更加不是白痴。他们真的会傻到用这么烂的借口来监视自己?
还是陈平有意告诉自己,让自己知道,项梁对自己起了疑
越想越是可疑,陈平是什么人,此人才智之高,不亚于张良、范增,在耍阴谋上即便是张良、范增也不能与之相比。
更主要的是陈平跟贾诩那老狐狸一般,精通明哲保身之道。他们怕死,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以他的性格会傻傻的来到自己的军营,告诉自己他是监视自己的人,要多加提防他,甚至害死他吗?
不可能,这不是陈平做事的风格。
除非,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来人,请陈平来此一叙。”曹看着跳跃了***,眼中出现了一丝神采。
不一刻,下人就报:“陈平已到。”
曹一怔,嘴角出了一丝微笑“请他进来。”
见陈平入内,曹示意他坐下,然后道:“先生来的可真快。”陈平居住在西厢,离他卧室东厢隔着一段的距离,一个来回需要三盏茶水的功夫。可现在一盏茶水的时间也没过,这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见曹如此说来,陈平也未隐瞒笑道:“陈平最爱多想,心知忠勇君今夜难以睡眠,必召在下叙旧,因而一直在附近等候忠勇君的召见。”
曹虎目瞪着陈平,陈平也看着曹。毫不退让。
曹问道:“先生之言,可是暗中告诉曹某,项梁将军以对在下生疑?”
陈平对于曹的开门见山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笑道:“项梁将军疑信参半,范增肯定而项少将军否定。其实,一切皆要归于那刘邦。是那刘邦暗中嚼舌,告诉范增说忠勇君有反心,而且其志不小。意横扫八荒,气六合,一举覆秦,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曹眼中出一丝厉,记得这是当年在南郑时。对吕雉说的豪言壮语。吕雉、吕释之已死。但吕家还有吕公、吕泽,必是他们告诉了刘邦。然后,刘邦这个小人便在后头告了他一状。
依照历史的进程,项梁应该活不过多,即便历史有变,但只要项梁的骄气不改。他便必死无疑。
只要项梁一死,项羽继位,一切都会按照原定计划来走。
念此,曹丝毫没有任何担忧笑道:“不知先生为何要告诉曹某这些?你此行是为了监视我军来的吧,难道先生不怕曹某将你杀了?还是先生认为曹某没有胆子杀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这陈平,似乎只要陈平的话令他不满意,他便将他杀了。
“非也。”陈平站立而起,来到近前。跪地叩拜:“忠勇君求才若渴,我陈平诚心投奔,愿为忠勇君效犬马之劳,岂有杀我之理?”
陈平说话极有水准,话不多,但往往能说明一切。他早已看出曹有求才之心,因而不等曹开口,便知趣的施以臣子之礼。
“你连投二主。要我如何信你?”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平。
陈平诚恳道:“我陈平连投二主不假,当绝非不忠之人。我陈平自信一身才学不亚于张仪、文种、尉缭。初投奔魏王咎,奈何此人不听我之言,自取灭亡。因而改投项梁,项梁颇具才干,可为人自大,必被章邯所败,并非明主。所以,决定转投忠勇君。我陈平投明主,而不投庸主。若忠勇君有服我之能,用我之才,陈平绝不背叛忠勇君。当然,如果忠勇君无服我之能,无用我之才。此时,大可将我杀了。因为,陈平必然背之。”
“好你个陈平,若我这时杀你,不正是等于自认无服你之能,无用你之才了?”曹上前大笑道:“只要你陈平忠于我曹,我曹必让陈平二字,名垂千古,为后世敬仰。”
陈平摇头道:“什么名垂千古,什么为后世敬仰,我陈平并不在意。我陈平好财好,只求享受今生,管他后世如何评价。”
“壮哉!”曹更是喜欢:“贪财好才是真情,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又哪里知道钱财地好处,又哪里知道女的美妙?女,我便不赏你了,至于钱财,曹某到可以赠你一些。”曹指着案几上的一个包袱,道:“这些你拿去,不够再说。”
陈平也不客气,上前将包袱拿起,神色微变,包袱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一手竟拿不动。
曹道:“这里有两千两黄金,曹某知道以你之才,何止千万两黄金。但此刻曹某也只能拿出这些了,但我可以向先生保证。等曹某大事一成,曹某便送一座金山,任你采取。”
陈平神色动容,将包袱放下,对曹深深一拜“陈平爱财,但比起忠勇君的重视,这些钱物却如粪土。千金万金买不得陈平的一片忠心,但忠勇君的重视,足以让陈平誓死效命。这两千两黄金,陈平受之有愧,不敢接纳。”
曹扶起陈平问道:“既然如此,曹某也不强求了。说实话,这些黄金都是曹某打算犒赏大军用的。若没了,曹某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陈平微笑,更是感动。
两人再度坐下。
曹问陈平道:“先生可否教我,既项梁以对曹某起疑,接下来应该如何为好?”
“一字等”陈平道:“项梁至过江以来,取得的一连串胜利,已经开始沾沾自喜,不听良言了。上柱国宋义曾劝谏项梁道: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今卒少惰矣,秦兵益,臣为君畏之。若是以往地项梁必能听谏,而此刻地他却是一脸不悦,将宋义赶到了齐国。因而,我断定,项梁必败。只要项梁一败,万事皆顺。”
曹大喜,陈平说出此计,足以证明陈平是真心归顺。
秦二世二年,八月十五,夜。
杨傲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坐在地上,一脸的污垢全然没有往日的辉煌,他大口的着气,喉咙干涸的几乎要出水来,腹中鼓声阵阵“在这样下去,非饿死不可。”
自从逃出了翟,他便滴水未进,一直地奔逃。原来的两百余人,一路上逃的逃,散的散,来到这不知名的地方,他身旁的部下以不过三人了。
他看着三人,指手画脚道:“你们谁去打点水来,我渴死了。”
突得,他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见其中两人正拿着刀向他走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他手无缚之力,害怕极了。
其中一人出了狰狞的笑容“要水,等到黄泉路上喝…”他话还未说毕,另外一人徒然拔剑将两人杀了。
他跪在杨傲地身前道:“朱航谦叩见大人,大人受惊了。”
杨傲道:“朱航谦,你是何人?”
朱航谦道:“小的是大人部下的伍长,地位低微大人自然不认得小的。但小的却受过大人的恩德,早已决定要用生命来报大人…我这里,有点水,大人你喝吧。”他从身上取下了一个水壶,递给杨傲。
杨傲见水壶里并没有多少水,而朱航谦嘴巴干裂,似乎比自己还喝的厉害,心中感动,将水还给了他,道:“你体力比我好,你喝了,再去找水,顺便找点吃的,我在这里等你。如此,我们两个都可活命。”
朱航谦点了点头,喝了水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左右,朱航谦从树丛中跑了出来,手中除了水外,还有许多野果。两人分而食之,虽未全,但也有力气赶路。
两人边走边说。
杨傲问道:“这里是哪
“应该是伏牛山脉,我曾是山里地猎户,对这一代较为熟悉。只要往南走,可到轩辕关。到那儿,我们就有救了。”朱航谦回答。
杨傲苦笑:“败地如此惨,去轩辕关有何用?他们会收留我们吗?”
“那可如何是好?”朱航谦一脸苦楚“我家人都死了,我又该去哪儿。”他双眼微红,泪水不住的了下来,愤慨道:“都是李由,若不是他弃我们不顾,我们凭借翟城墙,又岂会败得如此地步!”
听到“李由”二字,杨傲也是怒由心生,高声骂道:“你说地对,如果不是他出的馊主意,我又怎会白白牺牲五千将士。有那五千将士在,翟又怎会因少兵而被对方攻陷?这该死的李由…”
朱航谦又与杨傲谈了一会李由,漫不经意的道:“大人,我听说李由,不郎中令专权,早有反意。”
杨傲神色一动,问道:“此话当真?”
“不知道。”朱航谦尴尬的挠着头道:“都是市井消息,应该当不得真吧,不过不郎中令这应该不假。”
赵高、李斯恶,已经是世人皆知了。
杨傲忽然大喜“走,我们去咸。李由害我战败,我岂能轻易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