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第一章 死亡星斗

　　“大人，关于奇美财团第三次内部谈判的程已经敲定，您将做为圣域首席代表，出席这次会议。”

　　“没兴趣，你代表我去吧。”

　　“大人，余家政先生要求与您进行一次单独会晤。”

　　“不见，登上联邦委员会的常委候选名单，还不能足他的胃口吗？难道他想当联邦新一届主席？真是个疯狂的念头，我的未来岳父大人真是一个贪婪的蠢货。唔！对了，那个老女人跟那边的人，有什么动静没有。”

　　“大人，根据情报监控，最近莱莉长老异常低调，她与来自联盟的代表团都没有任何接洽。”

　　“没有接洽正说明她有鬼，能推动数十个财团给圣域施加压力，放行联盟的船队，要说这里面没有她做手脚，我很难相信。想两面都讨好，我会让她飞蛋破，什么也得不到。”

　　“大人…”

　　“你退下吧。”

　　在圣域光明山顶，一间华丽殿宇内，一名打扮华丽、举止雍容的卷发英俊男子，不耐地赶走了身后的幕僚骑士。

　　这时候，内殿传来另一名骑士的脚步声。

　　“大人，有紧急情报！”

　　“是等不及了吗？”

　　“大人，联盟代表团的一艘小飞船强行离天鹅星，开赴圣域，目前正要求我们开放通行，塔台方面要求我们立即答覆。”

　　“来的是什么人？”

　　“有四个人，大人，那个高登也来了。”

　　马里南抚掌大笑“我一直在等你呢！还以为你不敢来了，我们的恩怨，这一次应该有个了结了。”

　　“大人，是否对他们进行打击？”

　　“植入火种后，难道你变蠢了吗？当然要放进来，我要给他们布置一份大礼！”马里南恶狠狠地说着，狰狞的面孔弥漫一股杀气。

　　“大人，这不符合安全条例，高登目前已经被列入最高等级的危险对象，如果情报属实，我们的骑士团恐怕很难对付他。”

　　“不管他有多强，进入圣域，只能成为我盘中鱼，这将是他这辈子犯下的最大一个错误。通知塔台，给我放行！”

　　马里南虽然笃定这个早就布置好的预订计画一定能一举奏效，拔除掉高登这心中的骨刺，但他这个学生时代以来的敌人，这些年闯出了无数的传奇，让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即便是有伟大的家族首领司南长老在掌控着局势，有文明之星的力量可以运用，他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

　　望着圣域壮丽的星空和大陆，马里南心中首次泛起一丝悔意，当年何苦跟那家伙过不去，闹到今天不是你死就我活的境地。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了选择。自从那个家伙答应到联邦访问那刻起，他就知道，那个家伙一定会来找到他。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这个念头，炽烈得快要爆炸。马里南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见证那一个无比快慰的时刻了。

　　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在银色文明之星外空的小飞船上，高登也想到了那个学生时代结下的仇敌。

　　根据罗西尼等人提供的可靠情报，那个古斯塔夫家族的嫡长子藉助文明之星，在短短十年内就从普通人提升到了恒星级强者的地步。

　　到如今，就算没有那段恩怨，高登也无法忍受联邦落到古斯塔夫家族手中，那是绝对不符合他利益的。

　　所以说，高登这趟到联邦来，并非单纯的意气用事。在他看来，不管是否被利用，又或者充当了斯坦利或者其他人的棋子，他都必须摧毁古斯塔夫家族这颗毒瘤。

　　高登忽然想到，他似乎在给自己引发这场战争的理由。

　　“混帐！我高登如今要干一件事，还需要很多理由吗？”

　　高登纷的思绪彻底平静下来，他并非如罗西尼等人想像一般单匹马而来，这一次来的，还有他的老搭档。

　　“飞船已经进入跳跃点，我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驾驶台上，罗西尼用并不肯定地口吻高喊。

　　“继续前进。”高登在后舱，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

　　大久保和里肯在副舱，紧张地跟各方进行最后联络，因为一旦进入圣域跳跃点，所有信号都会被中断扰。最后的联络完成后，高登一行人便进入了跳跃点。

　　“天啊，这不是圣域！”罗西尼突然大嚷起来。

　　面对着跳跃点外是陨星的深蓝宇宙空间，高登笑了。

　　“这里是圣域，只不过是古斯塔夫家族特意为我们准备的战场。这一个是巨大的独立空间，在这里，将展开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战。”

　　“我们背后的跳跃点已经关闭了。”大久保提醒说。

　　“有几个大队的骑士正从四面八方包围我们，他们分别隐藏在陨石带中。”里肯也报出了战场态势。

　　“如果这就是司南为我准备的阵仗，我会很失望的。”高登毫不在意地说道。

　　光学监控器萤幕中，接近一百名驾着次元兽的圣堂骑士，从隐蔽的各个陨石暗处飞了出来，在空中形成多层次的立体包围网。

　　这是圣域经典的锁链战术，一旦目标陷入这样的防御圈，面对这样的金属绞机，跟陷入蛛网的猎物没有任何分别，只能在挣扎中死亡。

　　“天啊！如果是我单独面对这样的阵仗，我宁可选择自裁。”罗西尼在驾驶座上捧着脑袋，痛苦地说。

　　“麻烦还不止呢，你们看看后面那是什么。”大久保脸色阴沉的滚动触摸球，将萤幕调动到远景一角，那里出现了三头并驾齐驱的巨大次元兽，足有六、七百米长。

　　罗西尼怪叫一声“那头独眼四脚蛇是格鲁姆长老的貔虎，那头黄金龙是五长老康恩斯坦的普罗米修士，那头三角火龙则是七长老狄亚的，牠们只在虫族战线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过，这还是头一次一起出动。”

　　高登在后舱屹立着，目光透过光屏到了更远处“何止如此，我看四长老科西嘉也来了。”

　　“那是什么？”罗西尼调动雷达萤幕，顿时张大了嘴巴。

　　在陨石带深黑的高空中，一艘艘修长的青色巨舰林立，巨大的炮塔尖刺徐徐张开，出獠牙，对准的方向正是高登他们的座标。

　　大久保补充说明“那是神话工业园制造的新一代太空母舰和巡洋舰。天啊！总共有七艘太空母舰，十二艘巡洋舰，这些战舰的火力配备和作战效能，至少比上一代联邦标准战舰提升了十倍！”

　　“为什么他们会听从司南的调遣，难道他们不是中立的吗？”罗西尼的想法有些天真。

　　“如果你能明白，亚瑟骑士长早就不必隐忍到今天了。”大久保拍了拍罗西尼。

　　“有通话请求！”罗西尼紧张地说。

　　“是谁呢？”高登冷然笑着。

　　小飞船的大萤幕上，弹出了一个气质卓然的英俊男子，红色大翻领，一身红边黑色制服，看上去是那样高不可攀。

　　就算眼光再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位极出色的男子。

　　“我做了很多事前估算，却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了最具挑战的一种，抛开追随你而来的几个炮灰，孤身直捣圣域。我虽然很憎恶你，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和胆略，但我想，你的传奇只能到此为止了。”

　　“你准备这么大阵仗，就是在告诉我，你有多么心虚和胆怯吗？马里南。”

　　高登平静地望着古斯塔夫家族的嫡系继承人，心中是不屑。马里南的气度未免也太小了，这样对他下手，完全不顾颜面。

　　“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年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觉得那么不顺眼││因为你跟我是同一类人，华美的外表下，骨子里都那样的张狂。

　　“你和我是无法共存的，仔细看看你眼中的一切，这将是你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时光。”马里南毫不掩饰地说。

　　“华美的外表？”高登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他从不觉得马里南跟他有半点相似“外面的所有人都听着，这将是你们选择阵营的最佳时机，选择我，还是古斯塔夫家族那个娘娘腔！”

　　马里南那挂着不屑一切的笑意渐渐冷下来。有家族领袖司南在背后站着，他并不担心这些人临场反叛，但他担心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东西。他有种强烈预感，这是他最后一次杀死高登的机会。

　　这一次，高登并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骑士群中，有一道红光冲了出来，速度之快，几乎眨眼间就袭至小飞船。

　　正要召唤次元兽的罗西尼等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小飞船轰然爆炸，一头红色剑齿龙在爆炸的冲击波中，从容地摆动长尾滑出，一个盘旋又回到了高空。

　　当然，没有人相信高登等人在这样的攻击中就丧生了。

　　亲自出手的罗杰斯也不相信。他对高登的仇恨绝不比马里南少，焦躁的目光四处扫，却一无所获，在那橘黄的爆炸余波中，只有片片残骸飘浮着。

　　忽然，罗杰斯眼前一花，一片血红充斥了他的瞳孔，然后一修长的手指朝他点了过来，毁灭的气息令他几乎无法生出反抗的力量。

　　罗杰斯和他身下的次元兽同时惊恐地颤栗起来。

　　然后，罗杰斯看见眼前的这一片空间，在那指头下彷佛玻璃般寸寸破碎，迅速蔓延开来，甚至蔓延到次元兽冥顽火红的头颅上。

　　无数金属碎片纷飞，被还原成基本粒子，罗杰斯的心灵深处，听到了次元兽临死前最后的嘶吼和绝望哀嚎。然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次元兽的前半部瞬间消失在破碎的空间中，然后接着轮到了他自己。

　　在失去意识前，罗杰斯首次生出了一丝悔意，他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个男人的敌人。

　　高登伫立虚空，乾净俐落的宰掉在圣堂新一代精英中，足以列入前五名的强者罗杰斯。他血红的大麾飞扬，冷峻的目光扫全场躁动的圣堂骑士。

　　良久，高登说道：“这是第一个，我只杀对我动手的人。”

　　“小子，不要太猖狂了。”一个暴躁的声音在虚空怒吼，一头巨大的独眼四脚蛇从后方陨石群中冲了上来，坐骑上的人是圣域长老格鲁姆。

　　高登扫了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一眼，一份无边的狂意上涌“真正要死的只有两个人，司南和马里南，如果你们愿意为他们血，我绝不吝啬于成全诸位，哪怕是圣域八大长老，哪怕是我的老师穆！”

　　有些不知底的年轻骑士再也压抑不住，蠢蠢动就要杀出去，却被带领的骑士长大声喝止。

　　“高登，你叛出圣域自立门户，圣域会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一份公正的裁决，不要再试图顽强抵抗了。”一头三角火龙也升了起来，来到格鲁姆另一侧，七长老狄亚厉内荏的说。

　　“想不到尊驾活了两百年，想法竟然还这样天真，司南的臭脚丫你着就这么来劲吗？”高登眼睛都不扫一下那个有着一头火红头发的男人。如果说圣域有他厌恶的人，这个人足以列入前五。

　　“我这是为你好！”狄亚摇头，一脸扼腕。

　　五长老康恩斯坦也驾着黄金龙来到了高空，跟另外两名长老并驾齐驱，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仔细打量高登。

　　高登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在他们头顶上方，十七艘巨型战舰正在预热，毁灭的火炮即将开火。

　　没有任何预兆，天空彷佛同时降下千万道闪电。这些闪电的攻击目标，只对准了一个焦点。

　　不过瞬间，大片空间几乎都被高能光束给扭曲了。

　　一秒钟后，第一波攻击已经结束。在下方陨石的爆炸翻滚中，高登的身形缓缓从虚空重现。

　　普通层次的攻击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威胁，他直接通过间层跳跃回避，就可以免疫于所有线攻击。

　　几乎同一时刻，接到命令的近百名圣堂骑士跟身下的次元兽完成合体，化作一道道光朝高登扑去。

　　“冥顽不灵。”高登很有些恼火这些接受司南操纵指挥的骑士，大麾猛然上扬翻卷，一片红云刹那间几乎遮盖了小半个天空。

　　所有圣堂骑士猝不及防地一头撞进了血红云当中。红云像一面大旗翻滚，而圣堂骑士们则跟跳蚤一般，被震了出去。

　　第一回合，圣堂骑士惨败！

　　原地留守没有出击的三名长老见到这一幕，纷纷大感震惊，高登的实力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强上许多，甚至根本见不到底。

　　就在这个时候，战舰群的第二波打击适时到来。

　　这一次高登没有再回避，红云一个翻滚，就将万千道线招架了下来。那些能摧毁卫星甚至小行星的线落到红云上，彷佛闪电落到了大洋上，攻击被轻描淡写地瓦解了。

　　“原本是想过来做做样子，看样子必须下足工夫了。”圣域公认的老好人，五长老康恩斯坦昏老的眼睛闪过芒。

　　“他至少在白矮星级这个层次上，换句话说，他恐怕真的达到甚至凌驾在穆之上了，只可惜…”狄亚长老摇摇头“他选错了战场。”

　　“让我去试试他。”早就按捺不住的六长老格鲁姆化身天神体，与坐骑合为一体，手持开天巨斧劈向那片红云。

　　巨斧所过的空间都被剖成了两半，但红云依然超乎想像的稳固，几波高频的震后，就将这一斧化解得一乾二净。

　　不仅如此，红云陡然急转，化作了一片旋转的血星云。从高空俯瞰下去，就像是一个血的磨盘。

　　磨盘隆隆转动着，电闪雷鸣，似乎整个空间都被带动了起来。

　　刚被反震力退的圣域六长老，悍不畏死的再次扑杀了回来。追随在他后方的，还有数十名重振旗鼓的圣堂骑士。

　　对于十多艘联邦新式超级战舰和一群圣堂骑士的攻击，高登并没有太放在眼里，但是却有一股不寒而栗的危机感出现在他的心灵深处。

　　高登不敢继续托大，问道：“狄亚到底是谁的人？”

　　高登问话的对象，自然是小飞船爆炸前，就被他收进死亡星云小宇宙内的罗西尼三人。

　　“很多人以为狄亚是圣域中辽系的首脑，但亚瑟骑士长告诉我…他从来都是二长老司南的人。”

　　“怎么可能？”对于大久保的回答，第一时间发出疑问的是罗西尼“为什么不是三位长老遭受挟持，被迫出动？”

　　“你还是那样幼稚。”大久保毫不留情的斥道。

　　“高，我要求战斗，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里肯口说。

　　“对！高，你不能这样对我们。”罗西尼立即忘了跟大久保斗嘴。

　　“那么，圣域从今天起少掉一个长老，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高登没有理会他们的请求。

　　“…”罗西尼三人同时哑然。在他们眼中，圣域长老已经是无可比拟的强者，从未想过长老也有被击杀的一天。他们更没有想过，这些长老会有一天被人当作阿猫阿狗一样，可以随意屠掉。

　　“数量果然无法弥补力量等级的差距。”见到那个血红磨盘出现后，连三大长老联合出手都被打得狼狈不堪，在某个安全区域观战的马里南，脸色阴沉的说。

　　“大人，这样做无疑是跟联盟和帝国翻脸，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否太大了？”一名家族幕僚说。

　　“失去高登，联盟就会重新变成一团散沙，三叶草可是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重新夺回联盟领导权呢！”马里南森地回答。

　　“大人，三位长老看来是不行了，他们的攻击效果几乎为零，可惜穆长老一直在隐居，不听从圣域调令。”阴暗的大厅深处，幕僚惋惜说。

　　马里南敲打着桌面，恨恨说：“科西嘉这个糟老头子肯定做了手脚，这种新式战皆时候我见过，威力连小行星都扛不住。该死的，这些人到底在效忠谁？”

　　“大人，亚瑟不死，他们是不肯死心的。”

　　“快了，安吉罗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已经自投罗网，只要祖父大人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形势将截然不同。”马里南自信说。

　　“大人，快看！”

　　“该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监控萤幕中，那让人惊恐的战斗状况，让马里南和他的幕僚都失去了说话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