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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玄衣雪袖守风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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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催眠这种技术,是一种可以让很多人学习掌握的通用技巧,它是技术不是法术!当然了,所谓很多人也不是指所有人,还有很多人本不适合学催眠一类的技术。而有个别大师级的心理学者,不仅天赋极⾼而且经过了长期的实践训练,有可能也能主动感知他人的心理活动过程,这就接近和类似于神通法术了。这种情况往往又被归⼊神秘学研究的范畴,很多人本不愿意相信。

  ⽩⽑所传“摄心观”专为⽩少流所创,却并非专门为了“他心通”而修行,所谓神通其实只是道法修行中一种“副产品”自发的神通因人而异,师⽗往往另有运用的法术传授。如果换一个人修行同样的道法,可能不会出这个结果,因为人的天赋不同,而他心通又太特殊了。

  小⽩有前世福报,天生有此神通,修行界称之为“报通。”与之相对应,通过修行有了法力,再运用法术得到的神通称之为“修通”;使用类似催眠术等一定的程序手段可能展现的神通能力叫做“依通”;另外被妖魔灵附体得到的超能力被称为“鬼通”或“妖通。”

  小⽩此时的神通,既可以说是“报通”也可以说是“修通。”他虽然有先天福报,却并无法力可以施展“移情开扉术”他还不会以神识引导主动运用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只有修炼道法之后,有修行法力可用,这才无意中触发了“移情开扉术”但此时他的神识未开,还不知道如何去控制。

  等⽩⽑好不容易讲完了,天已经暗了下来,小⽩眨着眼睛听了半天,大体都听明⽩了,想了想问了两个问题:“什么是神识?什么又是法力?…精神意识?使用法术的能力?”

  ⽩⽑:“望文生义!像是这么回事又不是这么回事。有了就知道没有想象不到,一般师⽗只能让弟子心领神会很难言传…法力还好理解一点,心念之強、定力之坚、进退之机、神识之广、化转之妙等都可以说是法力,它并无确定之规义,你可以理解为以各种方式运用、转化不同能量的能力…至于神识,我还真没法说!小⽩,你能摸到我吗?”

  ⽩少流:“当然能!我一伸手可以拍马也可以拍驴。”

  ⽩⽑:“不用手呢?…再比如你能窥测人心,他人心念你是用手摸到的吗?”

  ⽩少流:“…”⽩⽑:“自己慢慢体会吧。俗话说神识不离五官之远,神念可容天地之间。神识清明之后方知自在⾝心,而后可摄元神,再进一步神识化为神念,诸般神通法术皆可随意收发,那就枯当于丹道中的真人境界了,你一步步来吧。生死观你已经能⼊,现在要学会如何去守,‘知常’后才能破,到那时你就算真正⼊门了。”

  ⽩少流:“知道了!”

  ⽩⽑:“你答的倒痛快!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上次提到的那个狼人,如果你修行有成知道怎么控制他了吗?”

  ⽩少流:“让我想想…有办法了!如果他真的是见月圆而发狂,我可以修炼月夜观想,只要观境成功之后就可以对他施展开扉术,那样他可能会立即发狂。同样的道理。我施展移情术,用一颗定心庒制住他情绪的躁动,也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一歪驴头,斜着眼看小⽩:“悟不错呀!‘月夜观境’、‘一颗定心’这些名词我还没说过,你自己顺嘴就捅出来了。这确实是办法,只要你的念力与定力都比他強大。”

  ⽩少流摸了摸后脑勺:“可是这样只能是我来控制他,他自己还是解脫不了,我想知道他自救的方法。”

  ⽩⽑一翻眼:“你真⿇烦,他解不解脫关你什么事?其实以你的天赋特点,可以像发出声波一样大范围的同时向许多人施展移情开扉术。如果我是你,倒希望这世界上的狼人越多越好,可以随时为我所用。”

  ⽩少流:“有必要用他帮忙的时候我也会用,但是我也得给他帮忙呀,我已经答应他了。”

  ⽩⽑:“你不是悟好吗?等你⼊门后自己琢磨吧,实在想不出办法再把人带来。”

  ⽩少流:“那等我先想想吧,对了,前几天我跟一个人打架,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非常厉害,而且能施展法术。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着了他的道。后来这东西让我给拿到了。你看看这个,它是法螺吗?”

  小⽩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奇怪的海螺,让⽩⽑看一看是什么东西。⽩⽑反常地发出两声驴叫,如果他会像人那样开口说话一定是哈哈大笑。小⽩等它笑够了才问这是怎么了,一个海螺有这么好笑吗?结果⽩⽑告诉他这海螺不是一般的海螺,名字叫九孔响天螺,是海南派琼崖道场一带的特产。⽩⽑前世为人名七叶,就是自立海南派的一代掌门,这东西可以说原是他家的。

  琼崖道场就是修行人所谓的一处洞天福地,普通人难以登临,它的后山是千丈绝壁直⼊大海。就在悬崖没⼊海中的海平线附近,岩石上生长了一种海螺,表面有五彩光泽,壳上有孔,从大到小螺旋排列。此螺生长到百年以上,九孔具⾜,还有一种奇异的现象,那就是每到涨嘲与退嘲之时,如果海面起风,而这种螺正好在海平面上时而露出时而被波涛淹没,会发出声音。这种声音自九孔中发出,与风声⽔波相和,能传扬到十里之外,似天成的乐曲,在海上变幻为万籁之声。此时这种海螺就成了气候,名叫九孔响天螺。

  九孔响天螺十分罕见,而且它生长的地方风⾼浪急舟船难近,又在千丈悬崖之下人迹难至,因此普通人本就没见过这种东西,也只有⾝怀神通绝技的修行⾼人才有办法采取。海南派辽琼崖之前,此处是另一修行大派玄冥派的道场。玄冥派弟子经常有人在后山值守,在海风间听见响螺之声就知道又有九孔响天螺长成,会通知门中⾼人下崖采取。九孔响天螺的螺⾁可以⼊葯,螺壳则是炼制法器的材料。

  九孔响天螺以三昧真火淬炼,器物初步成形千年不坏,也有了它天然的妙用。小⽩手里拿的九孔响天螺就是这样一种,这种九孔响天螺还没有最终炼制成器,不同的炼器者可以据自己所修行的法术以及器物的特点最终将它炼制为成形法器。有不同的用处或者不小心毁坏了也说不定。

  世俗中罕见的九孔响天螺怎么会跑到石和开手里?洪和全又是怎么得到的?其实在七叶手中它曾流传出去一批。此物虽然罕见,但并非可遇不可求,玄冥派在琼崖立道场三百多年,也采摘了不少,初步炼制后蔵于库房之中,后来七叶夺玄冥派立海南派,东西也都归了他。二十年前,在天下修行互相流切磋的三山会上,七叶从库蔵中拿出八十一枚九孔响天螺以市俗中一块钱的价格向外出售,那也是三山会互相流赠送器物的一种形式。七叶当时要扬名立威。拿出这种东西也够大方的。

  八十一枚九孔响天螺被天下各派修行人“买”去。很多修行人也生活在市井之中,二十年来辗转流转有一枚落到洪和全手里也有可能,至于他怎么得到的七叶就不清楚了。⽩⽑说完之后小⽩看着手中的法螺惊叹道:“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它怎么用啊?我那天和人动手。对方突然掏出来一挥,它就发出呜呜之声,満地碎石都冲我飞过来,石头上还有风在旋转,看上去很锋利能伤人。”

  ⽩⽑的语气中有嘲笑之意:“你真是没见过好东西也没见过大神通,其实这只法螺本不算什么上品法器,它还没有炼化完成。法器不仅材料难得,更重要的还是要看什么人用什么方法炼制,可惜我如今用不了神通,否则拿来好好加工一番这东西一定会威力大增。至于现在嘛只能靠你自己了。‘鸣石风刃’与‘风生⽔箭’是九孔响天螺成形之后自⾝的妙用,会道法的人都能施展。等你神识清明之后,也自然会用,多试验几次就明⽩了,小心别伤着自己。”

  ⽩少流:“它还能更厉害?怎么弄啊?”

  ⽩⽑:“我是炼器大宗师,到时候自然会教你,这东西你先凑合着用吧。其实你有了神宵雕比九孔响天螺強多了,不过那东西修为不到不好控制,得到九孔响天螺还真是天意。就是给你这种刚刚⼊门的人准备的法器。”

  ⽩少流得到的九孔响天螺是他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听了⽩⽑一席话,也明⽩了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这天从马场回来,他告诉庄茹夜间有事要出去,让庄茹先睡不用等他了。修行还要继续,可是还不能控制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神通时,家里是没法呆了,他没有什么道场洞天,又不可能在夜里离开乌由很远,去什么地方呢?方圆一里之內无人,这在乌由这种大城市还真不好找。

  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地方,说来也巧,就是滨海公园的栈桥。那座长长的栈桥伸到海中,另一端是一片开阔的海滩,站在栈桥的尽头回⾝望去,五、六百米之內没有一个人影。谁会大冬天的夜里跑到这种地方来呢?小⽩决定就在此处修行生死观,就算有人不小心偶尔接近这里,也会因为恐惧的感觉而回避的,谁也不会越害怕还越往前走。

  小⽩在栈桥上‮坐静‬修行,第二天就觉得⾝上不对劲,又酸又涩就像生了病没什么力气,尤其是受过伤的右臂和左腿。其实他无知无意中犯了‮坐静‬修行的两个忌讳,其一是他没有坐垫直接坐在了冰冷的⽔泥地上,夜寒之气⼊骨难消;其二是在空旷中直接当风而坐,如果不是修炼采风之法一类特别的法门,是不能如此的。⽩⽑没提醒他,因为这些是最基础的小事情了,它给忽略了,没想到小⽩最基础的东西恰恰不知道就是这么愣。如果继续这么修行下去,以小⽩现在的底子恐怕得受五內寒的损伤,但是小⽩很走运,第二天情况就变了。

  第二天夜间小⽩来到栈桥尽头,突然发现地上放了个软藤草垫,正是为打坐修行准备的。看见这个草垫小⽩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酸的左腿突然明⽩了,他明⽩自己为什么会腿酸,也明⽩这草垫是谁放的。一定是清尘!想到这里,在寒冷的夜风中小⽩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上次和清尘话没说完就分手了,两天前又听见清尘在自己卧室的窗外发出一声冷哼,他真想再见她一面好好谈谈。有些事需要解释解释。

  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这‮夜一‬小⽩收功离定睁开眼睛时,马上就看见了清尘。他当时却被吓了一跳,意外之处有两点。首先他修炼生死观时会不受控制的发出“移情开扉术”不可能有人傻呼呼的跑到他前面站着,其次就算清尘来了,也是一个人,而小⽩面前一左一右站了两个!

  看⾝形这两人都是女子,一人娇小一人⾼佻,娇小者穿黑⾐戴面纱手持丈二紫金当然是清尘。⾼佻者穿⽩⾐面⾊冷竟然是顾影!这大半夜的一睁眼。空旷无人的栈桥尽头站了一黑一⽩两个人影也够吓人的,小⽩吓得都笑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家乡的一个传说。

  芜城乡间流传。走夜路如果遇见一黑一⽩两个人影一左一右从你⾝边穿过,脚下无声,然后你就要倒霉了,那是间来的黑老爷和⽩老爷。这黑⽩二位老爷据说芜城乡下很多人都见过,然后不是有病就是有灾。后来有人考证,所谓黑老爷⽩老爷不过是地狱‮魂勾‬使者黑⽩无常的传说在民间的又一种演化形式。小⽩一睁眼看见这二位,不自觉就想起了家乡的传说,竟然笑出声来。

  顾影和清尘隔着面纱互相对视,小⽩能感觉到两人都在凝神戒备,无形有对抗之力。而更奇特的是自己⾝边没有一丝风。而远处海面上还有浪涌,这说明附近有风而周⾝无风。小⽩笑出了声,那两人之间无形的对抗气势消失了,清尘转脸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少流:“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传说,半夜看见黑⽩无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站的离我这么近?”

  顾影不答话而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收功了?”

  ⽩少流:“是的。”

  顾影闻言转⾝就走,她是从栈桥上跳⼊了大海,一挥雪袖竟然凭借风力凌波而行。飘然若仙往洛园的方向去了。顾影说走就走也不打招呼,小⽩站起⾝来走向清尘,还没等说话清尘也一转⾝跳进大海,人合一去势如箭,看动作就像打着⽔飘一样不犊炝着⽔面飞速而去。这两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发傻的小⽩,他可不会这种⽔上飘的功夫,谁也追不上!

  天亮之后,小⽩特意提前去了洛园,他想找顾影问问昨天究竟怎么回事?他‮坐静‬⼊定的时候不受惊扰是不知道⾝边发生了什么事的,清尘去了他不意外,顾影怎么也去了?她还和清尘大眼瞪小眼摆开架势是为什么?这个时间按照顾影的习惯应该在海边礁石上静立,小⽩直接去了海边,远远就看见了霞光中顾影的⾝形,一⾝⽩⾐纤尘不染。

  小⽩一靠近,顾影就察觉了,飘⾝跳下礁石落在不远处:“⽩先生,你找我有事?”

  ⽩少流:“是的,昨天夜间我在栈桥炼功,你怎么也去了?”

  顾影:“昨夜我在海边散步顺便巡视,发现⽔中游鱼虾蟹惊恐逃窜,都是从滨海公园栈桥方向而来,当然要过去看看情况。原来你在那里打坐行功,却吓退了⽔族。夜寒⼊骨,你当风‮坐静‬,就不怕受內损之伤吗?你师⽗怎么没教过你?”

  ⽩少流:“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怕惊动了别人才到那个地方炼功,结果还是惊动了海里的鱼。不能当风‮坐静‬?我师⽗情况特殊有时候比较耝心,可能是忘了。”

  顾影:“既然我看见了,就出手定住你周⾝之风,以免你受风寒所伤。”

  ⽩少流:“谢谢你帮我,真的很感,我说昨天怎么就全⾝不对劲,而今天好多了!”

  顾影:“我也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洛‮姐小‬,你如果內伤不治谁来保护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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