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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韩熙载夜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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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被周宣从船舱里拖出来,死狗一样瘫在船头。

  这里是十里秦淮荒僻处,现在已经是三更天,又下起了小雨,河面上就更看不到其他船只了,只有远处的***依然在濛濛细雨中亮着。

  “主人,是我来动手还是你亲自刀?”

  四痴说着,一面急不可耐地剥身上的红裙,穿着女子衫裙让他难受了好一会了。

  周宣晃了晃手上的解腕尖刀,说:“交给我了,这世道不狠点不行,杀个人练下胆…哇,好臭!”

  却原来是魏觉眼见两个手下惨死,吓得屎俱出了。

  四痴捂着鼻子闪在一边。

  魏觉牙齿打战说:“周,周公子,你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一会,家父定有重谢,五万两银子的赎金,另加十名美女,怎么样?只求周公子饶命。”

  周宣说:“五万两银子‘名美女,不错不错,但你几次三番害我,我心中恶气难出,怎么办?你先让我揍一顿出气。”

  “好好好!周公子尽管打。”魏觉一听有活命机会,忙不迭地答应,只怕古往今来都没有象他这样乐于挨揍的。

  周宣劈脸给了他两个耳光,骂道:“若不是老子命大,朋友够义气,就有三条命都死在你手上了,你娘的认赌服输的道理都不懂!”在魏觉间猛踢了几脚,又一脚踩在他面门上,鼻梁骨“咔嚓”鼻血直

  周宣问:“这几下打得怎么样?”

  魏觉忍痛道:“打得好。打得好!”周宣冷笑道:“是不是打算先忍着,保住命,后再找我报仇?”说着,举起手中尖刀。

  魏觉情知不妙,一面奋力挣扎,一面狂喊:“杀人了,救命啊…”声音嘎然而断,一把尖刀在他心口。

  周宣退后几步。心“怦怦”狂跳。果然很练胆啊。

  四痴从船板上抠下之前那粒小铜丸。这是鹘门女刺客杀人利器之一,被四痴用手指弹出,不偏不倚嵌在魏觉两眉之前印堂上。

  魏觉终于死透了。

  雨越下越大,船里又没有雨具,总不能在船舱里躲雨吧,奉化军来接应的马车不知道在哪里,得上岸去找才行。

  周宣拾起四痴下地斗蓬说:“老四。让船靠岸,我们用这个遮雨。”

  两个人都不会划船,费了好大劲才让船撞在了河岸上,跳上岸,四痴將船使劲推向中,让船顺,周宣將四痴下的红裙包在一块石头上沉入河底。

  两个人肩并肩扯着黑斗蓬遮雨,沿河岸溯奔跑。天很黑。周宣根本看不清路,跌跌撞撞跟着四痴跑,一手紧紧抓着四痴的手臂。

  远远的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头挂着防风灯笼。

  四痴说:“是来福,坐在车辕上朝河里张望呢。”

  两个人上去,话不多说,坐进车厢里,马车掉头往回赶。

  来福低声音问:“姑爷,怎么样了?”

  周宣说:“解决了…咦,老三呢?”

  来福说:“三先生把那个女刺客用包裹包着拎着走了,我来时还没看到他回来。”

  周宣“嗯”了一声,那姓的女刺客要消失得一干二净才行,不能让鹘门中人发现她的踪迹,三痴干那个很有经验,他办事让人放心。

  周宣笑道:“老四,这回魏博要暴跳如雷了,他请来的鹘门刺客却杀了他儿子,画舫上的人可都是看到地,这下子镇南都护府该和鹘门斗上了。”

  四痴说:“鹘门依附南汉国刘继兴,魏博能请得动鹘门杀手,恐怕和南汉国关系不浅。”

  周宣问:“你是说魏博有可能背叛唐国?”

  四痴说:“我不管这些地,主人自己看着办吧。”

  周宣笑道:“巧者劳而智者忧,我他娘地真是心,下个棋都不得安宁,老四,以后我跟你回雁宕山隐居吧,下下棋、斗斗虫,做个山人隐士。”

  四痴斜了周宣一眼说:“主人受得了那个冷清?五大快活山里可寻不到,主人是个热闹人,争胜好赌,爱美女、爱银子,有这样的隐士吗?”

  周宣哈哈一笑,拍着四痴的肩膀说:“老四,你真是我的知己,高山水觅知音啊,来来来,拥抱一下。”

  四痴推了周宣一把:“去抱你的念奴、小颦吧。”

  马车冒雨来到“媚香楼”下,三痴已经回来,听到楼下动静,推窗来看,随即垂下一个绳索,把周宣吊上去,四痴和来福径自回莫愁湖畔。

  没等周宣开问,三痴就说:“主人,一切顺利,那女刺客已经消失了,主人那边也顺利吧?”

  周宣说:“顺利,以后可以安心下棋了,景王一时还回不来,我们可以清静一段日子了。”

  周宣去叩念奴的门,念奴一直没睡,听到声音赶紧开门周宣进去,见周宣衣冠鞋子都了,便来给周宣宽衣解带,上焐一焐。

  周宣得赤条条钻进被窝,被窝里薰得又香又暖,从寒冷的雨夜里钻进这样一个香暖地被窝,舒服可想而知,更何况马上就有一具光溜溜、凹凸有致的体偎到了他怀里,温暖柔软的手掌在他冻得冰凉的身体上到处

  周宣抚摩念奴的脸颊,轻笑道:“今晚多亏了你,这救命之恩我该如何报答?”

  念奴赶紧说:“公子在这里遇险,不责怪念奴就已经非常感激了…公子,你还肯给念奴赎身吗?”

  周宣说:“不赎。”

  念奴身子一僵,眼睛定定的望着周宣,白齿咬住了红

  周宣笑道:“别急。听我说,媚香楼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地,但因为某种原因,我也不能明着把你赎回去,我明早起来就去找你假母,说要赎你,然后回去准备银子。你呢。就偷偷收拾好衣裳细软。从那女刺客住地房间

  去,会有人接应你地,然后上车直奔我的住处,这样你和那个宁宁姐偷偷逃跑了,明白了吗?”

  念奴知道今晚的事诡异,虽然有很多事不明白,却也清楚那不是她该问地。点头说:“念奴听凭公子安排,只要能在公子身边就行…公子,你的脚还是很冷,念奴给你暖暖脚。”身子往下,钻到被窝那一头,把周宣双脚抱在怀里,用酥

  周宣没享过这样的福,顿时热血上涌。缩腿曲身。也钻到被窝那头,笑道:“有个更好地热身办法,两个人都会热。来…”

  不一会,绣榻就摇颤起来,念奴娇声不绝,连唤:“七叉公子。”

  一场热身运动下来,不仅手足火热,还出汗,真是管用。

  次一大早,周宣就打着哈欠起来了,到女刺客房里一看,三痴在那打坐练功,周宣待了几句就去找念奴假母,说要为念奴赎身。

  那假母知道周宣有钱,狮子大开口,索银二千两。

  周宣一笑,说:“别太贪,不要惹恼了本公子,一口价,一千两,本公子马上回去取银子来。”

  那假母也看到了昨天周宣在楼下打人,知道此人蛮横,不敢再坚持索要二千两,一千两已经很赚了一笔了,脸堆笑道:“好好,周公子是大贵人,一千两就一千两吧,难得念奴找到中意地人,我这个做母亲地贴本也要成全她。”

  周宣懒得和她啰嗦,扬长而去,过了半个时辰带着家丁来福重上“媚香楼”將一千两银子摆在念奴假母面前,说:“叫念奴出来,跟本公子走。”

  那假母赶紧让婢女唤念奴来,婢女去而复回,说念奴姑娘不在房中,四处都找不见。

  假母让周宣安坐,她亲自去找,这一找,才发现非但念奴不见了,连那个新来的宁宁也不见了,又发现宁宁房间的后窗垂下一条绳索,两个姑娘肯定是从这里逃跑了。

  假母哭天喊地,痛骂宁宁,又骂念奴没良心,又叫人赶紧沿秦淮河追找。

  周宣作道:“什么,人跑了,昨夜还求我帮她赎身,怎么会跑了?是不是你不肯卖,故意藏起来了吧,我叫人砸了你这‘媚香楼’。”

  假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周公子,念奴那小人真的是跟人跑了,是那个名叫宁宁的人把她拐跑的,那人来历不明,都怪老妇贪图便宜,收留了她,没想到她是女拐子!”

  周宣恨恨地拂袖而去,家丁来福把一千两银子一一收回银袋,心里暗赞姑爷好计,一两银子不用花,平白得个家

  周宣刚回到莫愁湖畔,宫里派来请他入宫为皇后娘娘画像的使者就到了。

  周宣匆匆沐浴,换了衣袍跟随宫使进宫。

  在麟德殿外,周宣看到了宫中女官凤阿监,赶紧见礼。

  凤阿监淡淡地看着周宣,还礼道:“周公子现在是皇家外戚,地位与江州时不可同而语,不必对我一个小小的阿监多礼了。”

  周宣诚挚道:“凤阿监何出此言,周宣是得志的小人吗?凤阿监对我有恩,周宣一直铭记着的,早就想着来拜访,初入京太忙,失礼之处请凤阿监见谅。”

  凤阿监这才笑了起来,问:“尊夫人针来金陵了吗?”

  周宣笑着说:“好教凤阿监得知,针已有身孕,留在江州养身体,五、六月间我会接她进京。”

  凤阿监喜道:“有孕了?恭喜周公子,针一进京就请告诉我,我去看望她。”

  周宣道:“岂敢,到时一定带针来拜见凤阿监。”

  凤阿监便与周宣一道去“花萼相辉楼”觐见皇后娘娘,看到丹下有一个白须老头恭立在那,不知是谁?

  小周后宫服盛装,端丽无俦,待周宣见礼毕,含笑道:“宣侄,这位是宫廷画院待诏顾闳中,画名远扬,宣侄可曾耳闻?”

  周宣知道这个顾闳中,号称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韩熙载夜宴图》的作者,如雷贯耳啊,躬身道:“回姑母娘娘,侄儿早就听说顾待诏的大名,一幅《韩熙载夜宴图》乃是开一代画风的巨作,侄儿极其佩服。”

  彼闳中八十多岁了,身板还很健朗,听皇后娘娘地侄子这么推崇自己,大为感激,顿生好感,作揖道:“周公子过奖,老朽愧不敢当。”

  小周后却奇道:“《韩熙载夜宴图》一直藏于南薰殿,宣侄哪里得见?”

  周宣背心冒汗,说道:“侄儿并未见过此画真迹,只是见过摹本。”

  彼闳中代周宣道:“娘娘,当年昭惠皇后归天,陛下招各国画待诏齐聚金陵为昭惠皇后画行乐图,陛下曾把小臣地《夜宴图》向诸位画待诏展示,那摹本可能就是那时传出去的。”

  小周后点头道:“原来如此,来人,去南薰殿取《夜宴图》来。”

  不一会,画轴取到,两个宫娥展开这三米多长的画卷,周宣一边观赏,一边赞不绝口,这幅画地摹本传到后世都成了无价之宝了,他却能看到真迹,太有幸了!

  一代画豪顾闳中在一边听着周宣的赞叹,谦恭地微笑着。

  小周后微笑道:“宣侄画技虽不如顾待诏圆滑老到,却也风格独具,对形体描摹尤见功力,今两位就分别为本宫画一幅像,较一较高下。”

  周宣背心又冒汗,让他和顾闳中比绘画,这比鲁班门前耍大斧还不自量力,但小周后既这么说了,岂能推托,当即躬身道:“较高下不敢,向顾大人请教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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