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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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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真的被你害惨了!潘写意…”秦若怀气呼呼地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的潘写意,真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

  从订婚会场一路逃到她的租屋住处,她还忘不了刚才在会场的那种寒直竖的感觉,真的,她有种可怕的预感,好像就在那一瞬,她的生命被潘写意给拉进了万丈深渊…

  “别生气嘛!若怀。”潘写意柔声道。

  “我怎能不生气?你不但坏了我的名声,还让我惹上了那个可怕的江…江什么…”她皱着秀气的眉头。

  “是江醒波。”潘写意很好心地提醒她。

  “我管他是什么波!你回去告诉他,你刚刚只是在演戏,并且澄清我和你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她怒声责斥,第一次在潘写意面前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说话。

  “你凶哦!若怀…”泪水涌上了潘写意的大眼,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不许哭!”她赶忙喝道,就怕看见潘写意那些会滴死人的泪。

  来不及了,泪成串地了出来,在潘写意姣美的脸庞上氾滥成灾。

  “是…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潘写意着鼻子低声啜泣。

  “但…也不是这样帮的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见她哭,她的口气已不知不觉软了。

  真没用!

  她在心里骂着自己,也许潘写意天生是她的克星吧!所以她才会被她制得死死的。

  “我只是不想嫁给江醒波嘛!那个男人急功好利,身铜臭味,我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那你就该在两年前就告诉他啊!吧嘛还让人家等了两年?”

  “我爸就不问我的意思,迳自替我作了主,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说笑…”

  “说笑?婚姻岂能当儿戏?”她真快受不了了。

  “我哪知道江醒波这么认真,他只到我家见过我一面就决定要娶我,这种事你不觉得像个玩笑?”潘写意到现在还觉得怪怪的。

  “说不定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她哼道。

  “才不是呢!你就不知道,他那种样子,活像商人在买什么东西一样,一见到我就直盯着我瞧,让人讨厌极了。”

  “真的?我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不该是那种人啊…”她无法把潘写意的形容词和江醒波连在一起,江醒波那人看来虽然霸气傲慢了些,但不至于是个狼吧?

  “你不会懂的啦!他怎么看都有点古怪…”潘写意没明说,其实她对江醒波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的?”老实说,秦若怀对江醒波这个人还真有点好奇。

  “江醒波是个古董商,尤其对唐朝的古董特有兴趣,我听我爸说,他在古董鉴定上是个天才,他现在的资产全是靠古董的买卖赚来的。”潘写意回答。

  “是吗?他竟是一个古董收藏家?”秦若怀愣了一下,只因她对古董文物也颇有研究,目前打工的地方也是个专门出版古代文物相关书籍的出版社。

  “什么‘收藏家’,该说他只是个古董掮客!”潘写意挖苦道。

  秦若怀哑然失笑,潘写意那样子活像和江醒波有仇一样。

  “我就觉得他看上我就好像在挑古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既没礼貌又刺眼,那种感觉真的糟透了。”潘写意生气地噘趄小嘴。

  “既然你不想嫁他,最好马上回去和你爸妈说清楚,一味地逃避不是办法。”她认真地建议。

  “回去?不,现在回去还得了?我不回去!”潘写意才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回去挨骂。

  “你不回去?那你要赖在我这里?”她瞪大眼睛。

  “是啊!你就借我住几天嘛!等我爸气消了我再回去。”潘写意抱住一颗抱枕,大剌剌地就往客厅的沙发上躺下。

  “喂喂,这样不太好吧…”秦若怀苦着脸,她不是不帮忙,而是怕又加深了外人对她们两人的误会。

  “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若怀。”潘写意盯着她。

  “死?没那么严重吧?”

  “要我嫁给那个江醒波,我宁可死。”潘写意霍地坐直,又用死相了。

  “天哪!你别再用这种字眼吓我了,写意。”秦若怀无力地翻着白眼。

  “我是认真的。”潘写意睑一正。

  秦若怀被她严肃的神情震住了,看来,她并非在开玩笑…

  “好吧!要住就住吧!只要你这位大小姐不嫌弃我这个破屋。”她没辙地耸耸肩。

  “哇!谢谢你!”潘写意马上笑逐颜开,冲上前抱住她。

  她颓然地叹了一口气,又是哭又是笑的,她永远都别想斗赢潘写意。

  “哎,亏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烦恼死了,你那个未婚夫到底会不会对付我啊?”她清秀的双眉再次绞拧。

  “我想应该不至于吧,江醒波不是那种那么小家子气的男人…”潘写意放开她,倚着头道。

  “可是他当时是真的气炸了…”秦若怀想起江醒波那张翻的脸孔,背脊又是一凉,忍不住又道:“我话可是先说在前头,你和他的问题由你自己解决,一点都不关我的事,这出戏我从头到尾只是客串而已。”秦若怀连忙撇清。

  “你好像很怕他哦?”潘写意眨着大眼,直盯着她。

  “他那副活像要把我碎尸万段的样子,谁不怕啊?”她哼了哼。

  “哪有这么严重?”潘写意掩嘴一笑。

  “说实话,写意,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吗?”她不由得想问个清楚。

  “是啊!”她眼睑低垂,隐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情思,但这份情思的对象不是江醒波,而是另有其人,这也是她拒绝订婚的主要原因。

  “一点点的好感都没有?”

  “没错。”

  “真奇怪,你们看来郎才女貌,还登对的,为什么你会不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或不喜欢一个人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在猜啊…也许上辈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才讨厌他吧?”潘写意随口调侃一笑。

  “很有可能哦!”秦若怀揶揄地翻了个白眼。

  “嘻…好了啦!我们别提江醒波这个人了,我有点饿了耶!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潘写意捣着胃部,笑着撒娇。

  “你啊…”正在谈论她的终身大事耶!她竟还有心情饿?秦若怀简直快没力了。

  “人家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潘写意可怜兮兮地道。

  秦若怀看她一眼,投降了。“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泡面。”

  “谢谢哦!若怀,你真好。”潘写意漾出一记所向无敌的微笑。

  秦若怀摇摇头。

  认识潘写意,搞不好会是她这一生的一个最大的错误。

  她一离开,潘写意就开始打量整个房间,认识秦若怀两年,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她的住处。

  这间小小的公寓外相虽然老旧,但里头的布置给人的感觉就和秦若怀一样,温暖清朗,端雅朴实。

  小小大约二十坪的空间,客厅、房间、小厨房和卫浴都整理得干净清,浅蓝的窗帘和沙发,正好统合了整个屋子的视觉,让人一进门就感到舒适恰人。

  她听秦若怀提过,这里是秦若怀向一对随子女移民国外的老夫妇租的,房租虽不太贵,但秦若怀的家境小康,由于母亲早逝,父亲还得照顾她的弟弟妹妹,她不想加重父亲的负担,因此每天下了课都得去打工赚钱。

  可是,即使这样的忙碌,秦若怀的日子仍然过得有条不紊,而且课业及工作兼顾,应付自如。

  要是换成她,早就手忙脚了,没办法,她就是太随了,而且又被父母宠坏,根本不可能这么独立。

  不久,秦若怀端出一碗泡面,送到她面前。

  “將就点,我只有这个。”

  “天啊!我最喜欢吃泡面了!”潘写意拍掌欢呼。“是吗?”秦若怀笑了。

  她很清楚,虽然潘写意子灵怪了些,不过她也是个真诚的人,那颗赤子之心,正是与她能够相契合之处。

  拿起一本书,她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翻阅。

  潘写意边吃着泡面,边忍不住偷瞄着她。

  秦若怀长得不算出色漂亮,可是,她的气质绝对不是那些街头辣妹所能比得上的。

  半长的头发总是一丝不苟地到耳后,出整张清秀静谧的脸庞,而一双坦而明亮的眼睛,正是她全身最大的特色,仿佛看尽红尘,自有一种奇异的安定魅力,在她身上看不见现在年轻人跳虚浮的躁,也没有招摇骇俗的狂妄,她就像一面清澈见底的湖水,可以洗濯人心最深层的污秽。

  面对她,不需费神去猜测什么,不需伪装,直来直往,随时都能保持真情。

  此外,她自然而然散发的书香才情,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了古时的才女,不做作矜持,豁达自在,风骨人。

  秦若怀的美,是得用心才能体会的。

  适合她的男人,会是什么模样呢?

  想着想着,突然,毫无预警地,江醒波的身影竟跳进了潘写意的脑中。

  她吓了一跳,被热汤烫了口,惊叫一声:“哎哟!”

  “怎么了?”秦若怀惊愕地看着她。

  “没什么…”她心虚地抓起面纸,捣住嘴巴,暗想,怎么会无端端想起江醒波呢?那家伙怎么想都不可能和秦若怀搭在一起啊!

  “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秦若怀好笑地瞅她一眼,又继续埋首进书里了。

  她怔杵了好几秒,又马上摇掉脑中那个离谱的联想。

  可能是一直在讨论江醒波的缘故吧!才会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他。

  世上男人多得是,除非天塌了,否则秦若怀和江醒波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轻轻啐笑,不再胡思想,低头专心地吃面了。

  ***

  “就是这里?这里就是秦若怀的住处?”江醒波靠坐在黑色轿车后座,盯着对街那栋只能用“残破”来形容的公寓,冷冷地问着司机。

  “是的,在这栋公寓三楼。”司机回答。

  “写意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他又问,眉心的直纹不断增加。

  自从订婚宴那天闹完场之后,潘写意就没回家,他从潘父那里得知,原来她这几天都和秦若怀混在一起。

  啧!还以为她只是故玄虚,抬出同恋这种无聊的戏码,为的只想吓走他,没想到却似乎真有其事…

  “是,潘小姐这五天没回家,正是寄住在这里,而且和秦若怀两人一同上下学,据我打听,她们真的很亲密。”

  “住了五天,两人很亲密…”一想到潘写意和秦若怀两人不成体统地在里头相亲相爱,江醒波的火气就再次狂烧。

  他不是嫉妒,他是生气。

  不该是这样的!

  这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寻寻觅觅了这么久,难道他要找的竟是一个只爱女人的新娘?

  这该死的太可笑了!

  亩在腿上的五指怒握成拳,他的俊脸蒙上了寒霜。

  “学校呢?她们两个在学校也这么…要好?”他不又问。

  “是的,她们同班同学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她们两个。”司机又报告。

  “如胶似漆?”声音从他的齿进出。

  两个女人有什么好“如胶似漆”的?太来了!

  他江醒波的子可不能是这种别错的女人。

  绝对不行!

  鸷地眯起双眼,在心里衡量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这时,公寓大门打开,秦若怀和潘写意一同走了出来,他定眼一看,脸色陡地更加阴沉。

  原来潘写意紧扣着秦若怀的手臂,有说有笑地半偎着她,看来就像正和情人打情骂俏似的。

  “跟着她们。”江醒波冷冷地下令。

  车于缓缓地跟在她们身后,短短的几十公尺街道,对江醒波而言却有如几百公里。

  眼见她们的身影更加靠近,他再也按捺不住,命司机拨电话给潘家,要他们即刻前来將潘写意带回去。

  不到十五分钟,一辆高级轿车便突然停在秦若怀和潘写意身边,两名男子下车,不由分说地就將潘写意推进车内。

  “喂!你们干什么?”秦若怀惊道。

  “我们奉命把小姐带回去!走!”那两名男子强硬地道。

  潘写意有点恼怒,但她无力反抗,只得乖乖就范,毕竟出来五天了,再不回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若怀,你去打工吧!我得回家去了,在你这里打搅了这么多天,谢谢啰!”她从车里探头向秦若怀道,脸色平静。

  “可是,你回去没问题吧?”秦若怀担心地问。

  “不会有事的。”潘写意镇定地笑了笑,车子随即扬长而去。

  秦若怀暗暗吁了一口气,说真的,潘写意住在她家,她总是提心吊胆地,深怕会出什么子,压力不小。

  不过,她这一定她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她替她惹来麻烦,但毕竟两人情不错,她只希望潘写意的父母别太她,否则,以她那种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深深口气,再伸个懒,她看了看表,打工的时间快要迟到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公车站牌。

  然而,她才跑到半途,一个修长的身影便从停在路旁的车内跨了出来,很快地挡在她的面前。

  “在急什么?秦若怀小姐。”江醒波双手在口袋,冷冷地盯着她。

  秦若怀急煞住双脚,惊愕地呆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里冒出来。

  包骇人的是,他竟知道她的名字…

  “这几天,我的‘未婚’没太叨扰你吧?”他语带讽刺,特别强调“未婚”三个字。

  “呃…不会…”她仍拉不回心神,回答得有点结巴。

  今天他没穿上中式长袍,但正式的西装打扮仍充了慑人的气势。

  “我能和你谈谈吗?”他这句话表面上像在询问,事实上则不容她回绝。

  “现在?我在赶时间…”她看得出他来意不善,因此背脊有些发

  “只要五分钟。”

  “那…好吧!你要谈什么?”她戒慎地又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以她一六八的身高,很少有男人会让她有迫感,但江醒波就是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不仅是因为他一八○以上的高挑身材,最重要的还是他那份尊傲不群的架式。

  “我要你别再和写意见面。”他直截了当地道。

  “为什么?”她愣了愣。

  “这还用问吗?她是我的‘未婚’,却莫名其妙地和你扯在一起,多难看!”他俊脸一拧。

  “江先生,其实我和写意只是好朋友…”她试着澄清。

  “但也未免好过了头吧?”

  “我们只是个性上合得来…”

  “你不需要多做解释,秦若怀,写意个性单纯,我相信她只是一时的失,只要你不要再和她见面,她就会乖乖地嫁给我,成为我的子。”他不悦地道。

  她被他的态度惹得不太高兴,他的样子简直像是已给她定了罪似的,而罪名正是拐了“单纯的”潘写意。

  天哦…看来他也没摸清楚潘写意的个性嘛!

  “我想你完全搞错了问题的关键,写意不嫁给你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她直指重点。

  “她不可能不喜欢我的。”他骄傲地哼了一声。

  “你…”她从没见过这种自大的男人!

  “她之所以会拒绝订婚,全是你在一旁怂恿,只要没有你,她就会清醒过来,所以,归究柢,都是你一个人在搞鬼。”江醒波怪罪地瞪她一眼。

  “拜托,我可没有…”她真无辜!般鬼的人分明是潘写意啊!

  “我真的不懂,你长得也不差,为什么不去找个男人,偏偏要对写意下手?”他不让她有回嘴的机会,接着又是一顿指责。

  “我又没有…”

  “你的家人知道你有这方面的怪癖吗?或者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清楚自己的症状,吃个葯什么的…”他冷嘲热讽地勾起嘴角。

  “够了吧!江先生,今天就算我真是个同恋者,也不算有毛病,更不需要去看医生,谁规定女人就一定得爱男人的?女人有权利去选择她喜爱的对象,只要是真心相待,对象是男是女都不是问题。再说,也许女人会喜欢女人正是因为对你们这些男人失望透了,才会改变‘向’,你自己不知改进,还自以为是,真是太可笑了。”她是被气疯了,干脆顺着他的话来击。

  她的一顿抢白正好击中江醒波的痛处,他怔了怔,忽地想起了千年前的过往,在那个风雨加、雷电飞窜的妖诡之夜,那三个女子绝望的呐喊…

  可能吗?

  是因为对他失望,所以潘写意才转而把感情寄托在同身上?所以,才让他寻了千年…

  千年啊!

  十八世的轮回,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原以为终可解,怎料她却用这种方式继续践踏他的灵魂!

  他那被诅咒了生生世世的灵魂…

  可恶!

  疲惫地闭上眼睛,江醒波在心中怒喊。

  看他眉宇间浮起一丝痛楚,秦若怀微愕,口忽然涌上一抹奇特的情绪,有些仓皇,也有些怜悯,因而歉然地道:“对不起,我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写意对这场婚姻的看法似乎和你不太一样,你该谈谈的对象是她,不是我。”

  说罢,她闪过他身旁,只想快点开溜,但与他擦肩而过之际,他却倏地伸手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近。

  “我不必管她的想法,不论如何,我一定得娶她,所以,你最好别来碍事,给我离写意远一点,否则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他森然地低,冲着她的小脸恫吓。

  她骇异地瞪大眼,被他带着愤怒、沧桑、痛恶的口气吓呆了!

  他盯住她的脸庞,忽然发现,她倒没有他印象中的丑陋,眉目清朗端雅,鼻正,自有一派闲定的书卷气韵,感觉上,好像似曾相识…

  惊凛屏息了好半晌,秦若怀才挤出一句问话“你…就真的这么爱…写意吗?”

  “爱?”他扬起一记古怪的冷笑,俊脸蒙上寒霜。“爱她?爱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人?不,这和爱无关,我只是要得到她,非得到她不可!”

  “这是…什么意思?”她听得心惊。

  “你不会懂的,而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总之,从现在起,别再让我看见你,也别再接近写意,听清楚了吗?”他说着又一把將她推开,拉了拉西装外套,傲然地上了轿车。

  她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抬眼一看,车子已然离去,她拍拍脯,咕哝道:“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只是,江醒波留下的那些话着实令人费解又不安。

  他并不爱写意,却又非娶写意不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蹙着眉心,她百思莫解,今天是星期五,也许下周一到学校她该找潘写意好好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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