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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灭门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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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灭门之祸

  琉璃灯內烛火已燃了大半截,灯被剪去一截,发出的光淡而微弱。

  大帐之外。

  军营整夜安静,偶有守夜的卫兵脚步沙沙从大帐外走过,华丽的描金大帐四周都有守卫。

  夜⾊,漆黑如磐,平静似⽔。

  在梦境中昏睡的少女亦不知自己现在⾝处在沧流国的军营中。

  这支沧流国的军队驻扎在与楚国界的边境,持续了一年的楚国与匈奴的战争刚刚结束,匈奴退归漠北。此时楚国大元帅楚名将被九道金牌催回澜京,接下来便突然销声匿迹,有传言说楚名将已被楚庸王抄家灭门,沧流国在此时出兵,一方面是为了以防万一,另一方面则隔岸观火,倘若楚国內部有变,他们正好坐收渔人之利。不止沧流国,幽国这几天也开始在边镜囤集大军,虎视眈眈。

  先来介绍一下背景,这不是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只是一个纯架空世界。这个世界最繁荣富丽的‮陆大‬版块被称为中州‮陆大‬。中州‮陆大‬上的各国又大致以沙漠为界划分为南北两大版块。北方最強大的‮家国‬是秦国,秦国幅员辽阔,占据了中州‮陆大‬北方的大片沃土,呑并了周围的许多小柄家,成为‮陆大‬以北的霸主。与秦国毗邻比较大一些的‮家国‬只有匈奴与青丘国。匈奴主要依靠大片的⽔草地生存和栖居,游牧民族跷勇善战民风彪悍,是目前唯一可以和強秦边境而相安无事的北方‮家国‬,为了扩充领土,匈奴一直虎视眈眈于中原之地,意南下呑并与它隔着沙漠遥遥对望的楚国。青丘国则地处西方,离秦国较远。中州‮陆大‬以北除这三个大国之外还有一些零星小柄,大部分则都已经被消灭和统一,沙漠中还有一个神秘的女儿国。

  北方领土广阔,南方地域较小,中州‮陆大‬以南则是以沧流国、楚国、幽国三个大国和五十多个小柄组成一个抱成一团的整体,其中沧流、楚国、幽国三个大国一字排开形成了屏障阻挡住匈奴与秦国向中原之地侵扰的趋势。

  三国中又以沧流国最強,幽国次之,楚国处于沧流国与幽国两面夹击之中,是一个人人垂涎的鱼米之乡,国力较之两国弱小,国土面积也不大,它之所以能够平稳‮定安‬地存在并发展了百多年之久,主要是因为楚国有一支勇猛无敌的楚家军,楚家军被称为中州‮陆大‬上的战神,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作为楚国的开国元勋,楚家先代老令公——楚长胜曾被加封为一字并肩王并世袭爵位。后来虽然辞去这一封号,但楚家每一代家主也世袭了镇国忠勇公的封号,传到这一代的家主楚名将时,楚家军更是声名显赫。楚名将今年七十古稀,镇守边关五十余载,曾率铁骑踏破贺兰山,使胡虏闻风丧胆,邻国亦不敢来犯。楚门世代忠烈,一代又一代守护着楚国的屏障边关,历经数代君王更替,使楚国在众強国之列亦取得一席之地,百姓无不称颂爱戴。

  笔事便要从这一个世袭将门被灭开始。

  正所谓,树静而风不止,飞鸟尽,则良弓蔵,古来功⾼震主这一句话,史书历历,一页页寒了忠良的心,冷了男儿***的热⾎,毁了臣子应有的气节,也冻结了军人本该有的壮志豪情!

  那一晚,朔风如刀!楚名将大胜匈奴而归,等待他的却是一纸诏书,诛灭満门!

  半个月前。

  正是月半之夜。

  楚国澜京的夜晚大风凛冽,城门半掩,街头空旷。

  楚匈战役历经一年终于取得大胜,这一战使得楚家军折损大半,楚名将三个儿子尽皆战死沙场!大获全胜之后,匈奴与楚国签下了三年不犯边的条约,正在楚国百姓欣鼓舞,庆祝胜利的时候,忽然九道金牌催促楚名将回京,并责令他出帅印,楚家军由皇帝‮出派‬的监军,大內总管太监王安接管。那个时候,便知山雨来,风満楼。

  楚名将回到澜京的当天晚上,大军驻守在边关还没有归来,九道金牌催促紧急,老元帅单人匹马就赶回澜京,此后十几位将军不放心便带领数百骑兵随后追来。

  澜京似有杀气埋伏,街头静寂,风尘仆仆的老元帅回到将军府还未来得及梳洗换⾐,宁谥的护国将军、镇国一等公府忽然被一群铠甲铮亮的宮廷侍卫破门而⼊,弓箭手密密⿇⿇,一瞬间便布下天罗地网。

  为首的宦官手捧圣旨,喝道:“护国大将军楚名将蓄意谋反,我奉楚王之命前来捉拿!有匈奴主帅亲笔书信为证,楚名将与匈奴勾结,叛国投敌铁证如山,着令就地处置!如有反抗,杀!”“谋反?好一个加之罪,何患无词!”楚名将仿佛早已料定有这一⽇,目光显得十分平静“没想到我戎马一生,几个儿子已相继战死沙场,老夫年迈,尚未解甲归田,却落得一个叛国的罪名。令我楚家千古蒙羞!”

  言罢,老泪纵横,仰天长笑!

  楚名将声名显赫,虎威雷霆,楚门世代忠烈,试问楚国有哪一个士兵敢拿刀对着他们心目中敬若神明的老元帅?被那双如炬的苍鹰之目扫过,弓箭手,众武士,不受控制似的,嘲⽔般向后退却,兵器叮叮当当掉到了地上。

  宦官陈泰躲在一排御林军后面⾼声大叫:“别忘了你们是楚国的士兵!⾝为楚国人就要誓死效忠楚王!楚名将,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要违抗圣旨吗?抗旨不遵也是死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御林军统领朱刚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举起手阻止了士兵们向后退去,皇命在⾝,他也无可奈何,面对老元帅他‮愧羞‬地低下了头。这附近还埋伏了数百杀人不见⾎的王宮暗卫,朱刚想要提醒,但从老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楚名将心中一片清明。

  他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夫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我会自行了断,不劳你等费心。”他不悔,也不怨,⾝为人臣,精忠报国,上对得起天子,下无愧于黎明百姓。士兵们在他的注视下纷纷低下了头,一双双眼睛里面流露出不忍与无奈的沧凉。陈泰在那里趾⾼气扬地叫道:“既然如此,甚好!老将军果真是…英雄气慨令人佩服!那我们便在此等着…”

  他话未说完,平地只听响起一声厉喝:“阉人安敢在此造次!谁敢动,我要了他脑袋!”

  忽地,一支利箭从很远的远处破空而来,森冷的寒光咻一声掠过,宦官陈泰脑门上的头发就被削去了半边,再看他眼珠一动不动,竟被吓死过去!长街寂静,附近百姓早已被清理一空,深夜街头另一端的地平线上忽然尘土飞扬,数百骑飞奔而来,为首一员⽩⾐小将银盔亮甲,紧咬钢牙,⾝后百余骑杀气腾腾追随而来。数百骑兵一下子就冲开了万人包围圈,几乎没有手一回合,王宮羽林军便纷纷后退。

  “谁敢动老元帅一寒⽑!这就是榜样!”⽩⾐小将一声厉喝!方天戟横扫,刀气一下子冲开了面冒出来的黑⾐暗卫,那些王室秘客噱养的暗卫平时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手中两柄吴钩剑更是噬鲜⾎,此刻尚未与项子龙上手,便已⾝首异处。

  “子龙不得放肆!还不快给我住手!”楚名将举手一挥,厉声喝止,那些卫士和弓箭手虽人数众多,早被这几百人的气势吓得恨不能落荒而逃,王宮黑⾐暗卫全都是一等一的⾼手,手未有两个回合就被项子龙一马当先连杀了数十人,那几百骑兵就像一支利箭破开了包围圈的豁口,带着来自‮场战‬尚未清理的冷冽、肃杀,无数次舐过人头的⾎腥。从天而降。

  “休要放肆!快快住手!”楚名将怒目大睁,领先的十几员将领忙纷纷滚落下马,伏地请罪,但是却一动不动,不肯离去。

  此时御林军统领朱刚也连忙下令不可放箭,同为军人,他对楚家军亦怀有敬重之意。

  楚名将痛心地闭上了眼:“罢了,我一个人回来就够了,你们又何必跟来送死?”他就是不愿意牵连众将才星夜单独赶回澜京,不料这些人竟不遵他的帅令追随而来!看着一张张在火光照耀下刚毅的脸孔,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每一个都是楚家军的精英,都是楚国的希望啊!

  迸来功⾼震主,狡兔死,走狗烹,他对于自己的结局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他不想连累到这些跟随他出生⼊死无数年的将军与士兵。庸王啊庸王,难道就不能看在老臣精忠报国数十载的面上放过被牵连的无辜吗?

  楚名将长叹一口气走⼊內院,夫人窦氏早已率众人立于中庭,人人镇定只等着他发话。楚门忠烈,头可断⾎可流,气节不屈!哪怕老弱妇孺,女眷稚童亦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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