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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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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叶伯伯只是受了刺,在医院里休养几大就可以回家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覃京曜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向轮椅上的人儿说明。

  只见依依脸⾊铁青,硬着头⽪被推往叶清云的病房。糟糕!她心跳好像有点快。陆依依,别紧张,振作点!她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去看看生病住院的老板本没什么,除了他刚好是她的生⽗以外,其他没有什么好怕的。

  “到了。”覃京曜将病房的门打开,依依的表情马上跟着僵硬。

  “依依…”叶清云一见到来人,马上从上坐起,而叶伯优则守在一旁。

  叶清云眼里的欣喜任谁都看得出来,叶伯优也露出了笑容,依依顿时有些不能适应。

  “听说你⾝体不舒服。”她眼睛看着别处,一脸不自在。“所以我陪覃京曜过来看看。”

  听清楚了,她可是陪覃京曜来的,不是她⽩己要来的哦!

  叶清云一点也不在意依依的态度,只要依依肯来看他,他的病就好了大半了。

  “你好一点了吗?觉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清云担忧的打量着她。

  “我很好,只是腿断了,过一阵子就好了。”依依并不觉得自己⾝上的伤很严重,只不过右腿骨折比较⿇烦而已,以后行动上可能会有些不便。

  “还有轻微的脑震,这几天要好好休息。”覃京曜在后头加上几句,马上惹来依依的⽩眼。

  “以后要小心点,我派部车给你,别再骑那⾁包铁的机车了。台北的通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而且女孩子开车也比较‮全安‬。”叶清云马上做决定。“伯优,明天马上派部车给依依。”

  “不用了,我骑机车很方便。”有钱人家出手就这么阔气,不过她陆依依可消受不起。“无功不受禄,再说这次车祸是我自己不小心,和是否骑机车无关。”

  “对于一个⽗亲而言,他希望女儿的生命不再遭受威胁,这应该不用看得那么严重吧?”叶伯优淡淡的说。

  “对你们而言当然不算什么。”依依冷着脸回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把钱这东西横在事情中间?”叶伯优有时真是受不了这小妮子,任谁有叶清云这个老爸早就‮奋兴‬得睡不着觉,只有她跟别人不同。

  “我⾼攀不起那是事实。”依依仍坚持。

  “如果我不是那么有钱的人,你就会认我吗?”叶清云忍不住问道。

  “很难说。我一直很难明⽩,你们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把我当成与你们密不可分的⾎亲?你们的感情给得太容易,也太不‮实真‬了。”依依坦言道。

  她不是不认他们,其实有个爸爸和哥哥也満不错的,至少总比没有得好,只是她一向自由惯了,除了对几个较要好的友人,她很少会表现出热情,而叶清云跟叶伯优突然给与她的亲情‮滥泛‬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害她老是觉得心里不太对劲,所以才会那么气。

  其实她的本意也不是那样啦,就是…唉!

  应该这么说,这些温情有点超出她敢接受的范围。

  “为什么我不能对自己的女儿热情些?”叶清云显得有些动。“我已经失去她二十几年了,错过了那么多时间,当然会急着将她带回我⾝边呀!这有什么错?”

  “我也没说不认你啊。”依依小声地道,她的本意本来就不是那样,只是她一时没办法对着他喊老爸嘛!

  “老妹,那你的意思是…”叶伯优又惊又喜的问。

  “等我伤好了再说啦!”依依一脸别扭,急急的将头转向别处,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对叶伯优说:“还有,除非红茵回来,要不然我只认老爸,怎么我也不承认有哥哥,你自己看着办。”

  叶清云乐得合不拢嘴,这个刀子口⾖腐心的女儿一点也没他想像的铁石心肠,不过是有些怕羞并且不能适应而已,依依肯认他这个⽗亲,实在让他太⾼兴了。

  “伯优,你听见了吧?马去把红茵给我找回来!”叶清云立即下达命令。

  叶伯优僵着脸,其实他早有计划要将心爱的红茵寻回来,这些天他就会出发。“我自己知道怎么做。”

  依依虽然没有正面承认叶清云即是她的生⽗,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依依的态度已经有软化的迹象,这场案女相认的结局让众人都感到満意。

  “叶伯伯!你好好休息,依依和我先走了。”覃京曜微笑道。

  “那依依就给你了。”叶清云点点头。

  “她有什么事再联络我。”叶伯优也说。

  他们怎么这样?她刚刚还说要认他们两个的,现在竟然联手陷害她!依依的脸一阵红一阵⽩。

  卑鄙!那两个姓叶的家伙竟然面带微笑的看姓覃的把她推走。

  不过她要是真的那么容易任人宰割,她就不叫陆依依!

  依依偷偷摆脫正在替她办出院的覃京曜,拄着拐杖走出医院。她有些狼狈的举起一拐杖,自嘲的想,用拐杖拦计程车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呢!

  一辆计程车停在她⾝前,司机看她行动不便,帮她打开车门,正当她想跨上车时,⾝后忽然传来叫唤。

  “依依!”

  是覃京曜的声音!依依愣了一下,上车的动作因此停了一秒。

  不能回头。她毅然决然的加快速度坐上计程车。覃京曜动作更快,在她拉上车门的前一秒也跟着坐了进来。

  “下车。”他低声命令道。

  依依别过头去,不理他。

  “司机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要下车。”他果断的对司机说。

  “司机先生,是『他』要下车。”依依很快的接道。

  “我们一起下车!”覃京曜怒道。

  她与叶氏⽗子之间僵持的态度出现和缓的迹象,好不容易让他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一些,结果她马上又做让他大怒的事。

  她不晓得自己⾝上的伤势有多严重吗?她如果以为她能逃得开他的视线范围就大错特错了,她最好别再考验他所剩无几的耐

  “要下车你自己下车。”依依完全无惧于他的恫喝,他以为她会像小孩子一样被他那对冒火的眸子吓得手脚发软吗?

  “依依,你在搞什么?”叶伯优正要回家,见到依依在计程车上闹别扭,于是在车外嚷道。

  “我要去哪里你们管不着!”依依恼火,她现在是病人耶!他们两个竟然还对她吼来吼去。

  “跟我一起下车。”覃京曜⼲脆攫住她的手,作势要将她拉下车。

  “我要回家,你⼲嘛啦!”依依抵死不从。“不要拉我,我自己会回去。”

  嚼着槟榔的司机无聊的往后座一看,心中大叹倒楣。

  “喂!你们要吵架下车去吵,不要妨碍我做生意啦!”

  “快下车。”覃京曜最后一次警告。

  面对两个満脸怒意的男人和司机先生的冷眼,依依不得已,只好推开覃京曜的手,忿忿的下车,迳自往旁边走。

  覃京曜和叶伯优马上跟上来,看她那张寒透了的小脸,他们互望对方一眼,不噤叹口气。

  由于还不习惯拄着拐杖走路,依依重心不稳,险象环生,但她仍坚持要自己回家,想再拦一辆计程车。

  “依依,我送你回去吧。”覃京曜按捺下火气,低声下气的说。

  “依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受了伤啊?”叶伯优简直快被这个小妮子打败,他才觉得她的脑筋正常了些,怎么才一晃眼她马上又不正常了。

  “我不要他送!”她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依依,你这样教我怎么放心?”覃京曜有些火大。

  他不该爱上这么倔強的女人,他应故效法野蛮人,把她吊起来痛打一顿,否则这小妮子永远不晓得天⾼地厚。

  “不放心我?哼!”依依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

  “依依,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啊?”叶伯优只好负起责任,怎么说这家伙都是他老妹。

  “我说过我自己会回去。”

  依依看见另一辆计程车朝自己驶来,连忙往前走两步,哪知拐杖竟不听使唤的打起结,害她向前跌。

  覃京曜眼明手快,从她⾝后把她打横抱起来。

  “啊!你⼲嘛?”

  依依尖叫连连,没想到覃京曜竟然敢在青天⽩⽇之下想要強行将她带走。

  她挣扎,连拐杖都掉了,她不但动弹不得,甚至只能丢脸的环住他的脖子,怕会被他一气之卜扔在地上。

  “你就这样看着他把我抓走吗?叫他把我放下!”依依不顾形象的朝叶伯优大叫。“你是我哥耶!”

  “伯优,我先带她走。”覃京曜离去前不忘跟叶伯优打声招呼。叶伯优的脸上出现松口气的表情。“依依就给你了,快把她带到‮全安‬的地方吧!”

  “你…”依依气极了。“救命啊!”她马上叫嚷起来。

  “哈!世界上可能只有他制得住依依这家伙。”叶伯优嘴角扬起隐约的笑意,潇洒的将钥匙朝空中一抛又准确的接住。

  他也该出发去找那个家伙回来了。

  这是他当年住的地方,他竟然还住在这儿。

  依依没空多想,一声惊讶的叫唤让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陆老师!”

  翩翩一开门便看见⽗亲抱着一腿骨折并且一⾝擦伤的依依。

  依依原本不断的嘶吼,在见着翩翩后,只得暂时打住。

  “陆老师,你怎么了?”翩翩看到她⾝上的伤,惊得捂住嘴。

  “陆老师的腿受伤了,要在我们家休养。”覃京曜简洁的说,随即将她抱往她曾住饼的客房。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在你家休养了?”依依忍不住‮议抗‬道。

  “我说了就算。”

  “你说了就算?你还是一样把自己当神看!你说什么都是圣旨,别人说的全是庇!”

  “女孩子讲『庇』这个字很不雅。”

  “我就喜讲不行啊?告诉你,我陆依依可不吃你那套,你最好别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好欺负…啊!”他竟然把她摔在上!

  依依忍着痛坐起⾝,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也最好别以为我像以前那么有耐。”覃京曜居⾼临下俯视着她,眼里闪着坚决的光芒。

  他竟然敢威胁她!

  “我要回去!”依依慌的说,头一次被他这副表情吓一跳。“我不要住在这里。我有工作要做,我自己有房子,为什么得住在这里?笑话!”

  “因为你从今以后都得住在这里。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到国外去,但那算是度假,平常待在‮湾台‬的时候,我们就住在这里…”

  “停!”依依连忙打断他的话。“你疯了吗?为什么我得跟你住在一起?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她凶恶的回道。

  覃京曜缓缓的凑近她,依依仰起下巴,硬是要自己正视他,但⾝子却忍不住往后退。

  这几个星期来和她相处的经验告诉他,一再的忍让只是让她逃得更远,无法让她感受到他的心,他如果不再给她一点庒力,只怕她会飞得太远,忘了她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他不停的朝她靠过来,依依忍受不了窒人的紧张气氛,硬是呑下恐惧,怒声问道:“你想⼲嘛?”

  他的如同她所想像的在她张口时吻住了她,六年多前的回忆一瞬间涌上脑海,她不能理解自己眼里盈満的泪⽔为何而生,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努力不让眼里的泪落下。

  “我的确不是你什么人。”覃京曜爱怜的摸摸她脸颊上的伤口,脸上显示出他复杂的情绪。“但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依依原本強忍住的泪,跟着他最后一个吐出的字而落下。

  “不,苏经理,先把那个案子拦下,我想我们暂时先不向彦臣回应,我要他们知道我们丰棋不差他那个CASE。放眼望去,就我们丰祺所提出来的条件最好,他要是把丰祺看扁了,我也不屑做他那份生意。”依依努力的从柜子里菗出档案来。“倒是宝升的那个CASE我一定要到手。彦臣在同行之间已经⽇暮西山,宝升极可能在短期之內取代彦臣的地位。这间新公司有发展潜力,先和他们接触,案子由你来写,我三天之內要。”

  这时,一个⾼大的⾝影准时在五点钟晃⼊她的办公室內,一派自得的坐在沙发上。依依两眼往天花板一瞪,忍住气。

  “你可以先下班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处理就好。”她草草代苏经理几句后,迳自处理公事,依然不肯正视那名离她只有三公尺远的男人。

  覃京曜对她的忽视不以为意,依然批默的坐在沙发上,细数着时间。

  哼!她故意不看他,结果他也不理会她,不知道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令她有些了方寸。

  十分钟后,她还是按捺不住。

  “你到底想⼲嘛?”

  覃京曜忍住笑意,今天只花了十分钟就让她“破功”比前几⽇进步多了。

  “哦,可以走了吗?”他慢慢的起⾝,走到她的办公桌旁。

  “你自己回去。”依依固执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也不起来。

  这戏码每天总得上演一次,覃京曜倒也不厌其烦的陪她闹脾气。

  “你已经下班,我们该回家了。”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依依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她今天可不像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以及之前的那几天那么没用,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叶总裁指示过,你不必加班的。”

  “我喜待在公司里不行吗?”她恶声恶气的回道。

  “你现在不适合加班。”他开始动作。

  依依手忙脚的拿起东西阻挡他。

  他死都别想再这么做!她前天已经丢过一次脸了,堂堂一个总经理竟然被人从公司抱走!那天被他从医院门口抱回去已经够丢脸了,他前天竟然故技重施,还好那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的人并不多,但还是被一些职员瞧见了,害她这两天无脸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力气阻挡覃京曜的决心?就算她一向不以弱女子自居,但面对一腿骨折的窘状,她也只能算是半残废的女強人。

  就在他的手朝她的伸来之际,她不得已开口道:“我还有一条腿没断,可以自己走。”

  覃京曜不慌不忙的停手,将拐杖递给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喃:“其实我比较喜抱着你下楼。”

  依依猛力将脸一抬“你别想再碰我。”

  “你的威胁对我不管用。”

  依依险些伸爪抓去他脸上那似有若无的讽刺。到底怎么搞的?前些天那个诚心悔过,好言相劝,对她温和客气的覃京曜竟然消失了。

  那个一向儒雅多礼的覃京曜变得既自信又坚决,并将她的⾼姿态硬是庒下去。

  不行!她再这么让他予取予求,总有一天他会攻陷她所有的防卫,她得自立自強才行。

  她可没忘了他是怎么抛下她的,她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稍稍平复了些,如今她连上回的伤都还没复元,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依依嘟着嘴,可怜兮兮的被软噤在覃京曜家中的客房里。

  他依然住在这间房子里,她以前的房间依然保持原状,数不清这已是第几次,原本处于气愤状态的地,每每看到房里的摆设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六年前的往事像嘲⽔般袭向她,扰得她什么都没办法再想,脑子里只剩下那傲慢的小女孩,还有又酷又帅男主人,以及年少懵懂的她。她曾在这屋子里度过她这辈子最快乐的半年时光,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时间过得好快,她曾以为自己会熬不下去,但她仍撑过了这孤单的六年,而今…

  “陆老师。”

  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依依的冥想,她从上坐起,望向站在房门口的翩翩。

  情况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翩翩一脸紧张,像是要开口又不敢直说,依依只好先打破僵局。

  “有什么事吗?”

  “爸爸说公司里有事,刚刚赶回公司去了。我来问你想吃什么,我好出去买。”翩翩小心翼翼的说。

  “随便,我吃什么都行。”依依也跟着她客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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