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贞会在今夜失去她的处女之⾝。
当然,事情不见得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然而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作下这个决定可不容易,一切还得天时、地利、人和等各方面都搭配得恰恰好才行。据她得到的最新报情,那个⽇本鬼子千草耕治今晚投宿在喜悦饭店,恰好是她的死家族经营的连锁企业。
难得碰到一个內神通外鬼的机会,如果不善加利用,老天爷一定会吐她口⽔。但是吐她也就罢了,如果误溅到旁人,她可多添了一条罪孽。
“你确定这么做妥当吗?”话筒彼端传来挚友的关切。
⻩少贞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宇间怈漏了她的忧虑和不确定。
“当然。反正又不是我亲自出马,只是找个‘上班女郞’出动而已。”她太庆幸自己不必当面对好友撒谎。
“说得也是,如果换成你扮演se女郞,那些男人不但不会产生冲动,说不定还会无能。”冯清若送她一记暗箭。
“阿若,我拜托你!”⻩少贞秀丽的眉心蹙紧。“你从小就喜挖苦我,挖到七老八十了还不过瘾?”
“我有什么办法?你也不看看自己!一副圣洁清⾼的外表,活像⾼⾼在上的官夫人,那些男人随便看你一眼都会闪着眼睛!”冯清若哼了一声。“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将来不论嫁给谁,那个倒楣的家伙准会得痿。”
死一口气道出⻩少贞的心酸。
好吧!生成一副“尊贵、有气质”的仪貌,难道是她的错?
只要她静静不说话,嘴角的弧度微微撩⾼,下颚再轻抬十五度角,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贵气,活脫脫就是个“官夫人”的最佳形象。若再穿裹上⾼雅的旗袍,即使出席任何领事馆的宴会,说服宾客她是某某大使的夫人,也决计不会引来任何怀疑。
若说她出⾝于财阀世家,从小受环境薰陶,这份华贵气质还来得有道理一些。可是,抱歉了,她的家底子再平凡不过。⽗亲退休之前担任商船公司的大副,⺟亲来自寻常百姓家,和小门小户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不同。
尊贵的外貌带给她的烦恼多过于好运,最⾎淋淋的一个例子就是…从来没有男同学敢追求她。
男生之间流传着深底固的刻板印象…⻩少贞那条大鱼,市井小民伺候不起。
于是,当同龄女生发出愚蠢的咯咯笑声,与小男朋友打情骂俏的时候,她形单影只的泡在图书馆里,翻阅“一百个不需要男人的理由”;当女孩子下课后围着那个昨天失去初吻的幸运者,一脸欣羡的聆听对方炫耀时,她正立独制作着被所有人遗忘的壁报,主题是“生学应该专心念书。”
从小到大,她受够了外表所带来的孤离滋味,却又不知道如何摆脫困境。十六岁那年,如果不是冯清若以一颗排球将她打进医疗室里,她可能连一个谈得来的朋友都没有。
怎么想着想着,竟开始自怜了?⻩少贞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们不必再讨论我了。告诉我你那方面安排得如何?”
“一切妥当。千草耕治今天下午住进十六楼的一六○二号房。晚上十一点,你直接把人带上他的房间,叫那个女人告诉千草‘是朋友安排她来的’。”冯清若向来请求简洁俐落的办事效率。“我已安排好一个收尾的內应,这个人以前和千草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事后会打电话给千草,说是慰劳他旅途辛苦,自动替他安排了一个余兴节目。里应外和,绝对不会露出马脚。”
“等一下,柜台人员会不会把我们拦下来?”她久仰喜悦饭店的门噤森严。
“今天值班的阿亮识得你是我朋友,不会盘问的。”冯清若信心満満。
“那就好。”她深呼昅了一口气。
“贞,你确定这么做真的有用吗?”冯清若的声音仍然有些半住半疑。“对于来历不明的DNA证据,法庭不会采信的。”
⻩少贞沉默了半晌。
“法庭采信与否还在其次,我堂妹不愿意把这件你权纠纷闹大,让家人在邻里间颜面尽失,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机会走上司法途径。”她无奈的回答。
冯清若又有异议了“你堂妹不肯上法庭,那么就算妈得千草耕治的DNA检验结果,又有什么作用呢?还有,如果千草耕治真的不是孩子的⽗亲怎么办?”
“我相信我堂妹的说法,千草一定是孩子的⽗亲。证实之后,即使他不肯承认,我们也会将资料送给他⽇本的家族。千草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他⽗亲又是⽇本国会內的重要人物,闹不起儿子在国外蓝田种⽟的丑闻。”
“所以你就自己设法弄到他的…‘检体’?”冯清若仍然无法相信她会想出这么霹雳的点子。“不过,幸好你雇了真正的应召女郞去骗取,即使事情不成,你也没有损失。”
“嗳。”⻩少贞含糊的蒙混过关。
其实,她的确想亲自出马。她不能冒险将工作托付给其他人,尤其是无信誉可言的应召女郞…谁知道对方明⽩就里之后,会不会把这桩“取得检体”的內幕作为⽇后勒索的工具。
不!还是靠自己最险保。
⻩少贞镇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既然千草耕治管不住自己的档拉链,他就必须为自己的轻忽,以及为她堂妹所受的屈辱付出代价。
突兀的口哨声嘹亮了喜悦饭店的贵宾室。在正式场合,吹口哨向来被视为不庄重的行为,然而饭店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勇气纠正这项失礼。
青天⾼⾼,⽩云飘飘,太当空在微笑…
主旋律腾上法式圆顶天花板,弹向枣红⾊的天鹅绒落地窗帘,一声叠上一声,形成绝佳的立体声环绕效果。每一声轻扬的音符,都像一柄讽刺的利剑,深深刺进礼宾部经理的心房。
堡作人员冒险地偷瞄一眼重量级VIP的表情,云密布的五官昭示了他恶劣的情绪。
吹奏了几首曲子后,口哨声终于嘎然而止。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订房被取消了?”冷沉的声⾼速出自于石藤靖和口中,沉的神⾊让下颚央中那道沟痕显得深刻。
他两个月前预订好的房间,居然被别人截⾜先登了!他必须沦落到某个不知名角落的烂套房里。他简直不敢相信!
喜悦饭店的⾼级职员每年固定接待他七次以上,这四年来已经稔得⾜以明⽩一个事实…石藤靖和开始吹口哨的时候,便是他极度不悦的时候。
对于一个过去六天、马不停蹄跑遍东南亚三国七个分公司的男人而言,他该死的有权利不慡到极点。
“不…不是的。”经理掏出手帕,擦去额角的汗⽔。“石藤先生,请多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明天正午一到,您一定可以顺利住进一六○二号房。”
房务部主任连忙补充几句“敝饭店前几天刚起用一项新的电脑系统,房务人员还不是非常悉作方式,才会误把您住边的一六○二号房登记给另一位房客,这一切都是敝饭店的疏失。为了弥补您的不便,我们愿意给您另一间更⾼级的住房,希望您能満意。”
“我不要另外一间更⾼级的住房!”震怒的低吼如同来自于阎罗王的令召。“如果我想住斑级套房,当初就会要求秘书预订总统套房,可是我喜一六○二的视野和角度,就这么简单。”
礼宾经理瑟缩了一下,瞄向石藤靖和的蒲扇大手,猜测那只抚额头的铁掌何时会握成拳头,击向某个倒楣鬼,毕竟石藤靖和晴难测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
说起“欧亚科技”与石藤家族的名字,没听过的人大概都作古了。由⽇本石藤一氏领军的“欧亚科技”近年来已经成为⾼科技国中的传奇之一。
远在二十几年前电脑市场开始兴时,大多数公司都执着于硬体设备的制造“欧亚科技”却力排众议,相准了有朝一⽇软体将主宰硬体。于是,他们推出第一波的商用软体攻势,成功的将“欧亚科技”推上亚洲的电脑龙头地位,与国美的“微软公司”凛然对望。
四年前石藤靖和说服家族掌门人…他的⽗亲石藤老先生,表示“⾼科技研发”将为公司带来更庞大的利益。于是“欧亚科技”进一步跨⼊⾼科技产业,积极拓展科技发展的颠峰。
孰料,三年前一场毫无预警的心脏病只熄了老掌门人的生命之火,经营重担霎时落在独子石藤靖和的肩上“欧亚科技”自此进⼊一人独大的经营策略。
“欧亚科技”与喜悦饭店长期合作,凡是该公司员工邮差外宿,几乎皆下榻于喜悦饭店位于当地的边锁饭店,他们得罪不起“欧亚科技”的龙头老大。
必于石藤靖和的传闻很多,绝大多数与他的情有关。
据说他曾经取消在印尼的一千万美元投资,只因为对方的商业代表言语不得体,打⾼尔夫球时讲了一个极端侮辱⽇本人的⻩⾊笑话。
据说他也曾在虱中,一拳打断美方代表的门牙,只因那个洋鬼子对他的女秘书⽑手⽑脚。
当然也有他龙心大悦的时候。
他曾经包下⽇本一间大型游乐场,让贫苦儿童度过生平最快乐忘忧的一天。
他敢曾投⼊巨额资金,预备兴建一座晶片工厂,却在动工前三天紧急叫停,只因那块建地被证实是特殊候鸟的栖息地。
就因石藤靖和的喜怒于乐没有一定的逻辑可循,他才会成为商场上的难人物。
然而,有一件事是无庸置疑的…只要情况开始发馊,必定由他知名的口哨声揭起冲突的序章。
国中人“相由心生”这句话已经流传了五百年,自然有几分实真。像石藤靖和这种硬底子的男人,配上刚強不屈的五官几乎是天经地义的。
他五官中最醒目的部分就是那双浓眉,又耝又黑,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善良老百姓;头发似铁,所以多年来一直保持比平头更长一公分的短发造形;再加上他承袭了石藤家的壮硕⾝材,一百八十二公分的⾼度不算太稀奇,但是横向的肩宽适合去打美式⾜球。
总而言之,用“又臭又硬”四个字来总结他的人格特质,料想不会引来太多争议。
哪天不经营电脑公司时,他很适合到影艺界轧一脚,扮演山口组老大。
“我不在乎你们用何种方法,反正替我把一六○二号房换回来就是了。”该死的!
他有认的⽑病,除非待在悉的环境里,他才能好好睡上一觉。
经理和主任与望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走到旁边分享悄悄话。
“经理,不如我们和现在的房客商量一下,请他换房间,大不了送他一晚免费的住宿。”主任低声建议。
“对方如果不肯呢?”经理有些担忧。
“再奉送早、午两餐,他总该肯的。”主任清清喉咙。“现在这个问题是出在饭店方面,我们有义务満⾜每个客户的需求。为了饭店的声誉着想,小小的损失也是应该的。”
“可是,对方如果临时有访客…”经理又一迟疑。
“所有访客必须透过柜台通报才能上楼,我们先知会柜台一声,说一六○二号房已经换成石藤先生,这样两方人马都不会错过各自的访客,岂不是两全其美?”
“很好,你不愧细心体贴的员工楷模”经理感慨的拍拍他肩膀。
两个人很合理的为自己的畏缩找到台阶下。
“石藤先生,请您稍事休息片刻,工作人员很快便会为您处理好换房事宜。”经理走过来回报,并且向一位房务使了个眼⾊。
三十分钟后,濒临爆发边缘的石藤靖和成功地要回了他心爱的一六○二号房。
目前为止,一切进展得相当顺利。
⻩少贞顺利通过柜台人员那关,他们识得她是老板千金的好友,没有多盘问。
上达十六楼之前,她先到餐厅吧台点了一小杯龙⾆兰洒,让狂怦的心律调回正常的速度。对于一个滴酒不沾的人,一杯与一整瓶酒并无差别,都⾜以摆平她。她有点醉了。酒意稍微⿇痹了她的神经,让她转头落跑的念头迟缓下来。
⻩少贞就着电梯的镜面墙审视自己。
她已经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妖魅冶了,丰润的青丝往上揽⾼,用玳瑁发夹松松地绾住,两绺小鬈丝竽落在肩上,衬脫出柔滑⽩嫰的颈项。
澳良式旗袍包裹住她的躯娇,⾼领剪裁看保守,实则不然,因为整件旗袍以黑⾊薄纱制成,里面原本还有一件同⾊系的天鹅绒衬底,可是为了达到“浪女妖”的目的,她舍內衬而不穿,只在外面围了一条长披肩。一旦把披肩拿下来,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
她特地选焙了最浓的彩妆⾊系,火红⾊的彩,咖啡⾊的眼影,掺了银粉的腮红。
今夜的她不是大学里的国文讲师,而是月历上的香女郞…起码她希望如此。
“我牺牲得够彻底了…那个⽇本鬼子若是不上钩,我也黔驴技穷了。”她喃喃对镜中人自语。
“叮咚!”清脆的铃声听在她耳里却像丧钟。
“十六楼到了。”电梯小弟愉快的说。
⻩少贞倏瞪着电梯外面,两只脚却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
“姐小?”耳旁响起小弟的询唤。
“喔…对不起!”她连忙跨出电梯。
无边无际的慌突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不行,不能慌。”她的手指甲刺进掌心里。“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回头也太晚了。”
⻩少贞,振作精神,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她暗暗替自己打气。
一六○二号房位于走廊末端,正好是L型建筑物的转角。这一翼较为短小,只规划了一间住房。
她瞪着⻩铜铸的“1602”门牌号码,⾜⾜又呆凝了五分钟,才抬手敲门。
叩叩叩!
房间內,一室暗黑。
银亮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淡⽩⾊的光芒,也浸浴着长椅上盹睡的形影。石藤靖和忽地张开眼睛,就着夜⾊瞄一眼腕表,时针分针形成大钝角,指着十点半的位置。
叩叩!另一响轻敲告知他噪声的来源。
他今晚并没有预定访客,即使有,也不可能约在即将⼊了夜的子时。
叩叩叩!第三次响声又传来。石藤靖和摇摇晃晃地站起⾝,不慎踢倒脚边的空酒瓶。
懊死!罢才边忖思公事,边喝点小酒,竟然不知不觉就喝掉一瓶雪利。他的酒量甚豪,不过在疲惫的催酵下,脑袋已经有点沉重了。
他深呼昅一口气,重新稳住自己,缓缓走上前应门。
一阵酒气扑鼻而来。
⻩少贞的心跳开始失速。门开的一刹那,所有想象忽然恶化成实真的鬼魅,一一朝她冲噬过来。
她即将进⼊一间乌漆抹黑的斗室,把自己的⾝体当筹码,给一个陌生男人。如果他是个态变怎么办?
“你是谁?”耝鲁的询问带异常口音,听起来有点大⾆头。
⻩少贞悄悄倒菗了一口气,好…好剽悍的男人!
她并未见过千草耕治,但是想象中,他应该有着⽇本人的典型长相,应该是单眼⽪,一嘴烂牙,矮小,猥琐…呃,她承认自己有一点偏见,可是决计想不到,实际上的千草耕治⾜⾜有她两倍大。他的体格结实,肩膀几乎塞満整个门框,完全显露出成男人的強壮。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不能算矮了,却硬是比他低了一个头。
而且,他也比他想象中年轻。就她所知,千草耕治即将迈⼊四字头,但眼前的男人却保养得出奇良好,说他不到三十五岁,一定不会有人怀疑。
“我…我…”她的心脏強烈跳动。“我是…”
不该是这样的,千草耕治应该既猥琐又好⾊,有着豺狼一般的小头锐面,不该是眼前这个⾼优雅的男子。
他会让她全⾝而退吗?
天!如果这个女人能把嘴巴闭紧,收起那副呆相,她其实长得还不错。石藤靖和皱眉想道。
她的五官很清丽细致,一对杏眼呈完美的橄榄形,瞳仁⽔亮⽔亮的,颇有几分灵动的气质。
他的眼光下移,来到躯娇部分。渐渐的,缓缓的,一抹纯男的兴味光芒取代了严厉。
嗯…不坏。
⻩少贞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了自己一眼,倏然想起今晚的来意。而千草耕治并未使用实真姓名,所以她不能直称他千草先生。
“我…我是…”她努力挤出感小野猫式的甜笑。“我是您今夜的伙伴。”
石藤靖和微微咸到失望。原本是那种女人!她的气质实在不适合在风尘中讨生活。不过话说回来,以她的条件,隔不了几年,应该就能拐到识货的富商养包她。
“你为什么认为我今夜需要伙伴?”他的宽肩斜倚着门框,好整以暇的反问。
“呃?”⻩少贞吐不出话。不是他唤“姐小”来的吗?
低沉的笑声震开来。“我猜我一定刚⼊行不久,实在青嫰得可以!”
“您到底请不请我进去?”她有点恼了。原本是测试她来着,害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走错房了。
“啧啧啧,有爪子的。”他侧过⾝子让开一条小通道。有何不可?这女人想必是原本的房客唤来的。她们只要有生意做,客户是谁应该没有太大分别。
⻩少贞谨慎地瞄一眼黑蒙蒙的室內。这间房室的摆设与大多数旅馆相去不无,特⾊在于整面的落地门窗,将海港的夜景一览无遗。
他很不君子,故意横住大半条路,让她非得从他⾝旁挤过去不可。硬跨过去时,两人的⾝体无可避免的碰触到。她隐隐约约听见他満意的咕哝声。
石藤靖和关上门的同时。顺手点亮台灯。两盏米⻩⾊的小灯在她⾝旁晃亮,从他的角度,正好将纱⾐下的完美曲线尽收眼底。
这女人简直是极品!他暗暗赞叹。凭着清丽动人的脸孔,以及那副曼妙的⾝段,她⾜以走⼊⾼级社场合,丝毫不逊于达官显贵的夫人。可惜啊!造化弄人。
“你正在喝酒?”⻩少贞眼光一扫,瞄到地上的空酒瓶。
“放心,对我待会儿的‘表现’不会有影响的。”他嘲弄的挑挑眉。“你想来一杯吗?”
她迟疑了一下。“好的,谢谢。”
或许今晚的第二杯酒下肚,她会⿇木得无暇恐惧。
石藤靖和从小酒架上取下一瓶波本,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她呷了一小口,让酒汁缓缓烧灼食道,呼昅终于平顺了一些。
一回眼,看见他靠着头柜坐回上,两只手叠在脑后。衬衫敞开三颗扣子,呈现一大片古铜⾊的口。从他⾝上迸出雄动物的生命力,几乎像有形的箭,向她的四肢百骸。
炯炯有神的眼眸清楚显现他的望。奇异的是,他的眼光并不让她觉得婬琊。
“你打算一整个晚上站在那里吗?”一抹戏谑加⼊原先的情。
懊死的!他竟然觉得她很好笑。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她敏锐的感受到自己的娇小和脆弱,试图在想出下一步之前争取到更多时间。
“我已经洗过了。”石藤靖和尽量克制自己别笑出来。这么紧张的应召女郞倒也突罕见,她以为他是条子假扮的吗?
“我…我想洗!”她不由分说,快速闪进浴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喝下第二杯酒真是天大的失策,害她的脑筋混沌沌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褪去⾐物,扭开莲蓬头,任由哗啦啦的热⽔流遍她全⾝,希望能恢复一点神智。
冲完澡后,她面临第二个难题。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她进来洗沐,浴后就该提供“服务”了,她怎能再穿回原来的纱⾐?
她别无选择,拉过门后的袍浴披上,尽量把间的袍带打紧。
经过洗手台前,她下意识望着镜中的自己,本来以为会看见一张脸⾊苍⽩、惶惑惊慌的脸庞,谁知结果大大令她惊愕。
⽩皙的脸颊因为洗浴而染上淡淡的红粉,瞳眸泛出汪汪的⽔意,娇慵羞怯的神⾊简直就像…像她所扮演的角⾊。
“老天!”她轻声呻昑,前额无助的抵住镜面。
好不容易加強了心理建设,她回到房內,决定照计划行事…运用各种可行的方式让他満⾜,她便能成功取得“检体。”
视力尚未习惯光度的转换,一阵阵热突然从她的⾝旁席卷上来。
“我还以为你打算在里面耗上一整夜。”石藤靖和拦抱起佳人,双双跌陷进垫里。
“等一下…”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含着波本酒味的吻夺走她一切吃。
⾎以惊人的速度在石藤靖和的体內沸腾。好久了!距离上一次与女人耳鬓厮磨已经好久好久,他竟然没发现自己这么想念女人的馨香气息。
他感觉到佳人在颤抖,故意将她的俏臋按向自己,让她感受他的亢奋。一阵锦密的颤抖从她⾝上震而来,満⾜了他的男心理。
她的柔软而甜美,仿如可口的棉花糖,引人多咬几口。他缓缓加重吻的力道,迫使她的朱敞开。
袍浴的结已松开,他的手溜上如丝如锻的雪背,如同抚弄一只柔顺的猫。
⻩少贞屏住呼昅,用不着低头检查,便知道抵住她小肮的硬坚是什么。耝糙的掌心带来一阵异样的感触,她颤巍巍地探昅一口气,含进他充満麝香味的体息。他出奇的好闻,除了淡淡酒气,带着一股淡雅清新的皂香味。
她轻启朱想说些什么,吐出的却是一句轻昑。
与他的強硬坚实比起来,她就像一只脆弱的绵羊。
娇柔的昑哦催发了他迫切的需要,他叠覆上醉人的雪躯。
她的指甲刺进他肩膀,议抗他充満庒迫的体重。
“好利的爪子!”低沉的笑声在他的腔內共鸣。
她的袍浴已经完全敞开,他把碍手碍脚的⾐物全部褪去,任由它们散落在地毯上。
肌肤接触到冷空气时,⻩少贞稍微回复一点神智。
在他拥开袍浴前,她忙从口袋掏出最关键的东西…一个铝箔⾊装。
他没有异议的接过来。
她的脑袋仍然离昏沉,呼与昅之间净是男化的气息。心理和理生陷⼊矛盾的拉锯战。心理上,她抗拒⾝体的防线被略侵;理生上却不由自主的弓向他,接这份刺的抚触。
骞然间,一股強大的庒力试图侵⼊她体內深处。探测到这股外力,她的肌⾁反的紧绷起来。
石藤靖和没有太困难便得到他想要的。她咬着下,默默承受了他的进袭。
青舂期的小手术使她失去那一片薄膜,也省去了事后向他缔造理由的工夫。
她紧闭眼睫,试着让⾝体习惯被⼊侵的感觉。
令人意外的是,他似乎感觉到她的不适应,意很体贴的停下一切动作,等她僵硬的躯体慢慢恢复成柔软状态。
她微愕的睁开眼睛,望进一双黑眸中,他的瞳孔宛如深不可测的⽔潭,波光流动。黑潭央中突然窜起火焰,越来越张狂,烧成一片口⼲⾆燥的火热。恍惚间,烈焰幻化成一条翻腾的游龙,将她扯⼊无底的深渊…
石藤靖和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整个宇宙开始。
他烈猛冲撞她的⾝躯,她只能无助的弓起⾝,减缓体內那股庞大的庒力。
一阵微妙的感觉从两人⾝体的连接处升起,她惊一声,挣扎着不让暧昧的感觉主宰自己。
雪⽩的前额凝聚汗珠,她的眼睑紧合,求求你,快结束吧!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抗拒多久。
骞然间,一阵剧烈的挛痉攫住⾝上的男人,他仰头发出沙哑的低吼。世界又恢复平静。
她终究是做了!在没有太多选择的情况下。
今夜第二次,⻩少贞站在莲蓬头下,让⽔流冲走⾝上的气味。
那个⽇本男人就像一道旋风,漫天袭地的吹刮而来。等风暴过去,事情已经成定局。
她疲惫得暂时无法思考,额头靠着冰冷的瓷砖,只能让⽔流不断的冲刷⾝体。
一个吻印上她的肩膀。
她茫然的回过螓首,另一阵风暴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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