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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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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犹似从云端重重摔落地面,嘴再也合不上。她的小脑袋中仅闪过一个念头…

  土匪!

  “你刚刚没说!”宝指控他的恶行恶状。

  “是你没问。”皇甫耸耸肩,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他还相当自动地拾起笔,在她的帐册隔页注明:一吻千两!

  “你是打算付清还是赊帐?”他大刺刺的将帐册在她眼前摆晃,刺眼的笑开开心心地在她面前绽放,摆明将她吃得死死的。

  “这一次不算!”宝伸手想抢回帐册,她怎么也料不到,皇甫竟然用勾引她的方式来回整她!这只恶劣大猫!

  人矮手短,就是宝的弱点之二。皇甫稍微举起手就能让她望书兴叹。

  “你让我每吻一下扣五两不就得了?”皇甫煞有介事地打量宝“照这样算法,你应该可以少还五百两。”他表现出色的模样,魔爪就要伸向宝

  宝尖叫一声,开始和他在房里玩起你追我躲的游戏。

  “走开!”

  “五两。”得逞的皇甫大方地扣除掉第一笔费用。

  “不要过来!”

  “十两。”

  “不要咬我的脖子…好!”

  “十五两。”

  此时有两个站在门外的人,尴尬的面面相颅。

  “现在进去打搅他们…好像不是时候?打断爷的兴致,他会不高兴。”

  李厨娘偷偷从门瞧着年轻人的新把戏,随口问著一旁的十九。

  “但是,这件事远比爷的兴致来得重要。”

  “那你开口。”李厨娘直接把烂摊子推给十九,还不忘顺便为十九敲敲房门。

  “有事说,没事滚。”房内传来皇甫不的命令及宝的求救声。

  十九无奈地送给李厨娘一个白眼,还是认命道:“爷,赤芍小姐回来了。”

  如果不是现下皇甫的右手正攀在她间,宝几乎要以为皇甫竟然会妖术分身!

  宝看着坐在桌前吃著糕饼的“另一个皇甫”…小一号、秀气、女装版的皇甫!

  她反覆地转动螓首。站在左边的皇甫、坐在前方的皇甫…站在左边的皇甫、坐在前方的皇甫…

  “有两个你耶。”宝拉动身畔正牌皇甫的衣袖,吃惊地开口。

  此时“另一个皇甫”已先行打招呼。“大哥,你还没死呀?”不同于皇甫的清脆嗓音淡讽地逸出红

  “死也会拉你一起做伴。”皇甫没好气地回讽,牵著宝的柔荑,坐在离众人最远的椅上。

  “她是你妹妹?”宝知道自己问了蠢话,因为两人同个模子打造出来的五官足以证明一切。

  “是『不肖』妹妹。”皇甫坚持强调这两个字。

  “你还说她是丑女!”宝从来没见过世间女子能美到这般地步。神似皇甫的眸子水灵灵地镶在精致如花的面容上,细薄的瓣鲜如新鲜苹果,唯一和皇甫最不相似的,就只有那头黑缎般的青丝及过度白皙的肌肤。如果这样的美人叫丑女,那她柳宝不就成了夜叉!

  “她那模样还不叫丑?眼睛大得像牛眼,一张血盆大口,笑起来像妖女,全中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丑的女人。”所有的优点轻易地被皇甫以另一种角度反讽。

  “可是你和她长得好像喔…你这样一骂,连同自己也骂进去。”

  “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皮相有啥好看。”皇甫十分认真的回答宝。他对这具皮囊唯一满意之处,只有在勾引宝时的快

  宝翻翻白眼。这个男人的审美观是和正常人相反吗?

  “你就是写信请我回来的广吗?”皇甫赤芍打趣地盯著和老哥头接耳的丫头。不知道是哪家可怜的小姑娘竟然被她那恶劣老哥看上。

  “广?不是,我是宝。”宝更正道。

  赤芍从包袱里取出厚厚一叠棉纸,每一张纸上鬼画符似地只写了十个字,每个字还歪歪斜斜,东一滴落墨、西一个错字。她出最后一页,纤指落在署名上“这个字不是广吗?”

  “这是『宝』。”宝认真地重新比画一番。

  赤芍认真点点头,送给宝一个歉意的笑“你的字实在是太…所以我看得有些吃力。”暗隐的顿句是不想伤了宝脆弱的心灵。

  “我知道我的字很丑,可是皇甫又不愿意帮我修书,辛苦你了。”宝搔头,连她自己都快看不懂自己的鬼画符…她打从心底佩服皇甫赤芍。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自己哥哥的恶劣程度,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赤芍真诚地反握宝双手,两个女人甫相见,竟然有相知相惜的感觉。

  “少在那里废话。直接办完正事,然后你马上滚出皇甫府。”皇甫不友善地打断两个女人的家常话,恶霸的口气当然是对著他那不火斗妹子说的。

  “喂!今天可是你『求』我回来的。怎么?待不上半天又出那种表情?你是不是不想解毒呀?”赤芍同等的恶女模样,抹杀掉宝心中高雅的天仙形象。

  “不解就不解,谁稀罕!”皇甫架子可高得很。

  “阿牛,咱们走!”赤芍二话不说,唤著立于身后那名异常高大,但有著一张老实脸孔的男人。

  “赤芍。”被唤做阿牛的男人出不赞同的神情,大掌安抚地包裹赤芍的柔荑,朝她摇摇头。“收敛、收敛。你答应过我的。”

  赤芍努努嘴,气焰霎时被消去大半,一股又坐回椅上。

  “呃,皇甫公子…”阿牛试著想向看来同样不的男人讲理。他搞得定赤芍并不代表他就能搞定皇甫。

  “你又是谁?”皇甫挑起眉打断阿牛出口的话。从方才赤芍和这名男子的举动看来,八九不离十绝对如同此时他心中所猜想的。

  果然…

  “我是赤芍的夫君。”阿牛搔搔头,黝黑的脸颊浮现难以察觉的红

  这独断又任的妹妹果真随随便便就将自己嫁掉,连唯一的亲哥哥也不知会!

  “先叫声大舅子来听听。”皇甫挥挥手,对赤芍出恶质的笑。

  “好,大舅子。”阿牛老实地照皇甫的要求做。

  “你干什么理他呀?他要你叫他大舅子你就叫,那我算什么?”赤芍不地偷捏阿牛一把,明知他天生皮厚,绝对不痛不,但她就是不

  “可是他真的是你亲大哥,我称他为大舅子一点也没错呀。”阿牛无辜地为自已解释,不忘拍拍爱的背,让她消气。

  “贵姓大名?”皇甫随口问。这名老实的男人怎么会看上赤芍?他真是百思莫解,八成是被赤芍给霸王硬上弓。

  简单打量之下,他亦发现这名妹婿“曾经”是个练家子,但因走火入魔而导致经脉尽数滞碍,简单来说就是武功尽失。

  “牛,牛舍秉。”

  “牛舌饼?你老爹不会正巧叫牛面吧?”皇甫笑地问。

  “不是。那是我叔叔的名字。”阿牛有什么答什么,正直敦厚。

  赤芍厌恶地瞪著大哥,她最不喜欢别人拿她亲亲相公的名字做文章,不相稽“你别以为自己的名字有多好听!也不过就是一味无三小路用的草藥,专门治拉肚子的!少在那边五十步笑百步。牛舌饼有啥不好?好吃又口!”

  “喝!我的名字没用,你的又好听到哪里去?”皇甫家族每回只要发生争吵,必定以所属的藥草名字来互相攻击。

  皇甫正想与赤芍来场舌大战,右边衣袖却被人轻轻拉扯,他侧首,对上宝那双写担心的水眸。

  “不要这样,是我们请赤芍小姐回来的…你忘了要解身上的毒吗?”她的瞳间清清楚楚传达这样的意思。

  “我和赤芍向来都是这种相处方式,不吵个两、三句是不会过瘾的。”皇甫收起玩笑的嘴脸,安抚地拍拍宝的手背。

  还是先让她安心吧。

  “咱们还是先来办正事吧。”皇甫乖乖推起左手腕的衣袖,以行动来表示要让妹子诊脉的决定。

  赤芍嘴角一撇,也同样推摺左手的衣袖,两人专注地为对方测诊。

  “不错嘛,保养得还不错,看来『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在你身上完全得到印证。”赤芍轻合双眸,口中念念有词,还连带摇头晃脑。

  相反地,皇甫脸色一凛,突然咬牙低问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故意什么?”相同于皇甫的精致脸庞出疑惑的模样,只可惜嘴角的笑破坏了她无辜的表情。

  皇甫收回扣在她腕上的指,铁青著一张俊脸。

  “怎么了?”阿牛担心地看着大舅子沉重的神情,以为他是诊出娘子的身体有任何不适。

  “她有了!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家伙!”皇甫道出他不的原因。

  阿牛傻愣半晌,终于回神爆出大笑“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他兴奋得屋子跑,似乎这样才能表现他欣喜若狂。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两个人中毒,我必须花费更多的心力分次解毒,危险就更高,你在那边乐什么!”皇甫冷笑地打断阿牛的喜悦,很满意看到阿牛脸色大变。在他心情不时,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有好心情。

  阿牛的脸色由红转青再变白,急忙半蹲身子在爱旁轻声道:“赤芍…”

  “别担心,我大哥是『神医』。神者,非常人也。是不是呀?大哥。”赤芍投给皇甫一个嘲讽的眼神。

  “但是出错也是常有的事。”皇甫毫不领情地反驳。

  “大舅子…”阿牛刷白的脸色更加惨淡。

  “看来只好把孩子打掉了。”赤芍无所谓地翻翻美眸,口气轻淡的如同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

  “不行!”宝和阿牛同时开口,一个是不忍幼小灵魂尚未出世便注定夭折;另一个则是舍不得当爹的喜悦还没尝到,便要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皇甫,你一定要救赤芍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

  “大舅子,你一定要救救赤芍、小外甥、小外甥女…”

  “别那么麻烦啦,还是把孩子给…”赤芍懒懒地嘴,可惜向来无往不利的她却硬生生被截断发言权。

  “不可以!”反对二人组异口同声叫著。

  皇甫兄妹眼见自己的另一半叉瞪眼的模样,有志一同地吐吐舌。

  “也罢,我试试重新配藥、减轻藥量,多费点工夫,看能不能在解毒过程中保住孩子。”皇甫无奈地先投降,没料到在这等时候,还被亲妹子摆了一道乌龙。

  “谢谢!”宝开心地奖赏皇甫一个响吻,阿牛傻傻笑着,似乎也准备给善心的大舅子同等回应。

  “省点口水,你就免了。”皇甫抢先打断妹婿的意念。他对一个大熊似的男人可没啥兴趣。

  阿牛呆呆地搔搔头,朴拙的笑容在脸上开。

  “赤芍,大舅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耶,跟你形容的完全不一样。”阿牛转向亲亲娘子。

  “喔?她怎么形容我?”皇甫好奇地询问,虽然明知不会有太高的评价。

  “她说你是青面獠牙、脸横、面恶心更恶的坏哥哥。”阿牛完全不会看人脸色,更不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完全诚实吐的。

  “喔?”皇甫的声音由鼻腔而出。

  “但是对亲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阿牛笑笑地补上最重要的一句。“对不对,赤芍?”

  赤芍微红著双颊,撇过头想掩藏角明显上扬的弧度,轻啐道:“多嘴!”

  皇甫脸上也出现尴尬的愕然,他和赤芍的性格有太多相似之处,同样拗脾气、同样骄傲、同样嘴硬、同样不习惯在人前夸赞对方的优点。

  但两人对于对方都相当有信心,甘愿将命付在对方之手,否则依照他和赤芍对藥草病理之精通,要解去自身之毒易如反掌,双方却宁可放任毒发时所需承受之苦,也不愿夺去另一方解毒的权利。

  “等了五年,总算可以卸下这心头大事。”皇甫赤芍和大哥有默契地互看一眼,缓缓吐彼此心底最真切的关怀。

  “是呀,好长的五年呀。”

  深植在双方体内多年的毒,绝非一、二便可清除殆尽,据说最快也得花上半年的时间。除了藥引,尚需用内力出毒气。

  每的晚膳过后,便由十九为两人运功疗毒。

  宝和阿牛各自蹲在浴间,为皇甫两兄妹烧制藥草浴。

  闲聊之际,宝听到完整版的赤芍恋爱史,不由得轻笑“很像赤芍小姐的个性该有的情节。”

  “是呀,我还是生平头一次遇见如此泼辣的女人,结果两人还结成夫,倒是始料未及。”阿牛虽是如此说,脸上幸福的笑容足以证明他的足。

  “皇甫一家都是怪人,可是怪得很可爱。”一思及此,宝忍不住掩嘴轻笑。

  “是呀,像赤芍口口声声宣称绝不再踏入家门一步,可是一接到你的家书,还不是千山万水一线隔,飞奔回乡。”整整一个月的路途,他们却能提前一大段日子赶回皇甫府,可见下的马匹被得多么辛劳。

  “皇甫也是呀,两兄妹像小孩吵架似的,实际上心里还不是很挂念对方。”

  宝挑拣数株青草置入热水中,继续三姑六婆道:“我听婆婆说他们以前吵架的原因,竟然只是为了盘里最后一块甜糕该归谁!”这种芝麻小事也能让两兄妹吵了五年,宝在心里暗暗翻个白眼。

  “咦?这件事赤芍倒没提过耶,最后他们是谁得手呀?”阿牛搔搔头,他只知道赤芍和她大哥吵过架,却从来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好像是双方都不让,结果皇甫在那块糕饼上下毒。”宝苦笑一声。

  “很像大舅子的个性。”阿牛中肯的评论。

  “赤芍小姐在糕饼上下蛊。”

  多可怜的糕饼呀!成为皇甫兄妹手下的牺牲品。

  “呃…很、很像赤芍的作风。”阿牛再度搔头,差点忘了自己的亲亲娘子个性也是很偏激。

  木板轻轻传来两声敲响,头大汗的十九推开门“赤芍小姐已经暂告一段落,你可以先去为她擦拭排出体内的毒汗。”

  “喔,谢谢你。”阿牛真心地道谢,急忙捧著温热的藥草水出去。

  宝细心地递给十九一条巾“辛苦你了。”

  “应该的。”十九抹去头汗渍,连带稳住消耗过多的内力。一刻后,他还得为主子运功排毒。

  “如果我也会武功的话,你就不用这么累了。”宝煞有介事地比画数招花拳绣腿。不知道现在学武会不会太晚?

  十九哭笑不得地看着宝写在脸上的疑问,抢著开口道:“我现在光运功就已经四肢无力,可没有体力再收你这个徒弟。饶了我吧。”

  “可是我实在是很想拜你!不一定要当师父,当义兄也行。”

  “我家中兄弟姊妹已经多到快认不出谁是谁,没有兴致再收啥义妹。”十九扁扁嘴,陈述到家族状况时口气相当冷淡。

  “你不会真是家中排行十九的吧?”她家光四个小孩就已经养得吃力,十九家还能生养十来个孩子?宝真是无法想像。

  “我爹是当今皇帝,十来个孩子对他而言也是很正常”十九轻道,好笑地发现宝睁大双眸,彷佛方才他说了什么天大的怪事。

  “十、十九…你是开、开玩笑的吧?”宝咽了咽口水,没留意到自己不断地左右摇晃著脑袋。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十九伸手定住宝的头颅,以免她的脑袋因烈摇动而扭伤。

  “你是个皇子…”她竟然曾经和皇子一起除草、扫地!

  “曾经是。”

  “可是、可是之前到皇甫府上求诊的成王爷怎么不识得你?”

  “宫里皇子皇女一堆,谁得宠、谁不得宠在这上面就清楚明白,他不识得我应该也是这原因吧。”

  “那、那你为什么会沦落到在皇甫家帮佣?”尊贵皇子在皇甫家做牛做马,这皇甫的面子也真是够大了。

  “咦?我没告诉过你,我十九岁那年患上怪病,还好是主子肯救,病愈之后便一直跟在主子身边报恩。十九这个名字也是因为这样而来的,你不知道吗?”

  虽然到皇甫府为奴是当年主子治病的条件,而其中还牵扯一大段的故事,但十九毕竟感念主子所施之恩,何况生活在皇甫府的日子,远比宫中繁文缛节来得自在,身分高不高贵,对他而言早已不重要。

  “喔…”宝失望地暗叹一声。得知十九的身分之后,她反倒没有勇气再要求和十九结拜了,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平民老百姓…

  “真不甘心。”十九突然话锋一转。

  宝愣了愣,问道:“什么不甘心?”

  “你呀。”十九指著宝的鼻头“分明年纪比我来得小,论辈分也得称我一声大哥,结果我却得唤你一声嫂子。”他故意装出不的模样,嘴角的笑痕漏他心底真正的情绪。

  “你在说什么呀?”她又开始听不懂十九的话了。

  “我说,嫂子呀,方才我正式拜主子为义兄了。”十九朝她眨眨眼,难得调皮的模样令宝原先低落的神情转而开怀大笑。

  “你好笨喔,你如果收我当义妹的话,皇甫就成了你的妹婿,结果你反而选择辈分最矮的方法。”

  十九嘲笑地回她一句“你以为主子会同意吗?”他相信主子绝对有千百种方法他就范,成为皇甫家族中辈分最小的一员。

  “没关系,只要能当家人我就很开心了,就算你是我弟弟,宝姊也会好好疼爱你的。”宝大方地摊开双臂,明示著要将十九拥入怀中。

  “你别想!”看透她意图的十九快速退离她两步远。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何况他还比宝大上数岁,他绝对拒绝此等污辱!

  “让姊姊抱一下嘛!”宝犹不死心地拎著碍事的裙摆追著十九在浴间跑。甫运完一次功的十九哪里比得过精力旺盛的宝,三两下的功夫便被宝得逞。

  “饶了我吧!”

  十九的哀号声回在狭隘的浴间,显得格外凄凉。

  这就是皇甫一进入浴间所见到的奇景。向来脸部表情不超过两种的十九,可怜兮兮地被宝怀,一副想挣扎又挣脱不了的吃瘪馍样。

  “你想勒死十九吗?如果你当真这么讨厌他,大不了明天我将他赶出去就好,杀了他有点不道德,小宝。”皇甫终于看不下去,出声解救悲惨的十九。

  “爷。”十九甫顺过气后,便习惯性地准备向皇甫行礼。

  “嗯?”皇甫轻蔑的发语词打断了十九的话“什么爷不爷的?改口、改口。”他挥挥右手,等待十九重新再来一次。

  “大哥。”十九相当不习惯这个新称呼,虽然早已在心中默念不下数百次,正式开口时还是有些微腼腆。

  皇甫满意地点头,从怀袖中取出一颗调息用的正心丹递交给十九。“吃下它,一会儿还得麻烦你呢。”

  闻言,宝放下手中藥盆,擦乾双手才拉扯皇甫的衣袖,仰首冀望地问道:“等一下十九帮你运功时,我可不可以在旁边?”

  “你待在一旁干嘛,鼓掌叫好吗?”皇甫嗤笑一声,他可没有精力再去照顾一个被运功解毒那种恶心画面吓昏的女人。

  “我可以在一旁学习,说不定以后能帮上忙的。”她能做的事情虽然不多,但她相信只要认真地边看边学,以后她一定也能成为皇甫的最佳帮手。

  “不可以。我等会儿运功排毒时会『衣衫不整』,我可不希望你鼻血太多。”他永远忘不了宝有一回不小心撞见正在沐浴的他,两管鼻血雾似地爆而出,让她严重失血,足足卧

  “不会的,我现在身子养得很健康,绝对不会再鼻血。让我跟、让我跟啦!如果我真的能学会一些医学皮的话,以后有人再上门求诊时,我就可以分…分忧解劳啦!”宝自己近所学习的成语,再次强调自己的用处。

  可惜皇甫不领情,他直接把宝推到门外,只丢给她一句“你若这么闲,就到厨房去找些吃的填肚子。”

  说完,就当着她的面将门板甩上,完全不留情面。

  “十九。”皇甫蓦然勾住十九的肩头,以极小的音量道:“将最近外头跪门求医者,全数打发掉。”他决定让自己开始享受幸福快乐的人生,首先第一步,就是除所有会勾起宝同情心的人、事、物出现在可能范围内!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外头的求诊者来瓜分宝的注意力呢?

  “再来,门外那块写明求医规则的石板,有空就把它轰掉,连块尸骨也不许留。”第二步,解决掉让他做牛做马数年的碍眼石板。

  当年由皇甫世家长老们所立下的破石板,虽载明皇甫世家以济世救人为训,但早在皇甫有心的篡改下,治不治病、救不救人,全凭心情好坏。反正皇甫世家的美德传至他手上早已然无存,乾脆做得彻底点,让石板寿终正寝。

  “最后,把大门封死。”皇甫角一抹贼笑。

  最后一步—就让世人以为皇甫府成了鬼屋,如此一来,还有谁敢上门打搅他的清幽幸福呢?

  “主…大哥,大门封死了,咱们以后怎么进出府里?”

  “你有见过鬼魂是『走』进门的吗?飞檐走壁就行了。”皇甫对自己的主意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忘为自己拍拍手。

  十九言又止,皇甫见状摊起掌道:“有什么话直说,都是一家人。”

  “我是没有问题,可是宝和李厨娘要怎么飞檐走壁?”大哥大概忘了整个府里会飞上跳下的,也不过就他们两个罢了。

  皇甫赞同十九所提出的疑问,轻抚著下巴道:“小宝也没问题,反正我抱著就好…至于李厨娘嘛。”他上下打量著十九,眼神中所透的明白讯息让十九突生寒意。

  “我明白了,李厨娘就交给我吧…”十九认命地低叹。当大哥的,美人在抱;当小弟的只能敬老尊贤。谁教他上了贼船认错兄呢?

  皇甫朗大笑,他已经听见花在笑、鸟在叫罗。

  “我越来越觉得幸福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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