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醉心上了他的吉普车,纪子毅用力踩下油门飞驰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醉心问,心想大概又是什么意大利菜、法国菜之类的。
‘去旗津吃海鲜。’他的回答简短扼要。
‘旗津!在高雄的那个旗津?’醉心以为她听错了。
‘对啊!台湾还有第二个叫旗津的地方吗?’
这人是个疯子!醉心下了评论。‘你的全民剑俊报下来了吧?’
‘干嘛?’
‘陪你去看医生啊。’她正经的说,‘不过,这种病…可能很难治…’
纪子毅饶富兴味地瞟她一眼。‘你有没有听过『人不痴狂枉少年』这句话?不趁著年轻时多制造一些回忆,当你老了坐在摇椅上时,你缓筢悔这一生中什么值得回忆的事也没有。比如现在…’
他突然猛踩油门,车速直窜至一百上八,惹得醉心一阵惊叫,原先在他们前方的一部BMW已被抛至后面。
‘当你老得走不动时,至少还可以对你那些十七、八岁的孙儿们说:『你们别看不起喔,年轻时也和别人飙车过。』’
‘你真是个疯子!’醉心惊魂未走地啐道,却又忍不住加上一句:‘可不可以…再来一次?’好刺!饼瘾死了!
纪子毅出促狭的笑容,‘看!我说得没错吧?只要让你玩一次,你一定会上瘾的。我早就看出来你和我本质上是同一类型的人,无法忍受枯燥无味、一成不变的生活,会不断地为自己找寻生活情趣,寻求新的刺和挑战。’
醉心暗自吃了一惊。这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语说中她那善变、一个主意可以九弯十八拐、教爸妈和楼采风头痛万分的‘怪胎’个性。
‘说我无法忍受一成不变的生活我不否认,但我可不认为自己和你是什么『本质上同一类型』的人。’醉心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又好奇地问道:‘既然你是这么随兴的人,你是如何自我的束通过层层的考验,去牛津拿硕士学位回来的?’
‘我一直很清楚白己在做什么。’纪子毅双手有力地握著方向盘,坚毅的嘴角和直的鼻梁突显出他桀惊不驯的气质。‘我能把疯狂游乐的我跟该用功书的我融合得很好。我是军人子弟,在父亲严格的管教之下可说是从小打到大的。国中时当过一阵子太保,每天带著一大票兄弟去追杀仇家。后来觉得愈混愈没意思,国三那年我理了个大光头发愤苦读,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从放牛班的龙头老大变成用功的学生,考上第一志愿后,跌破了全校老师的眼镜。’
‘真的!’醉心听得津津有味,她那该死的英雄崇拜情结又来了!‘我国中一毕业就去美国了,没参加过这边的高中和大学联考。不过我知道要通过这两道窄门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夸张地说。
‘岂只难如登天,那段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纪子毅好笑地附和道,‘不过,进大学后可真是快乐天堂。我一人身兼足球社、吉他社和网球社三个社团的社长,数度拿下全国大专杯网球比赛总冠军。毕业晚会公演时我主编的舞台剧更是巡回各大专院校演出,受到疯狂的。从我大二开始,系里所有大大小小的演出和晚会全是由我一手包办。’
醉心喜欢看他说话时的神情,狂妄桀骜中带著冷傲与睿智,他拥有天生的领袖气质。
纪子毅在麦当劳买了汉堡后,把车开上高速公路。
‘我们真的要去旗津?’
‘怀疑呀?再过三个半小时,你就不会怀疑了。’他一个汉堡给她。‘饿的话先吃一个充饥吧,不过我劝你别吃太多,待会的海鲜大餐保证令你食指大动。’
醉心边吃汉堡边瞅著他英的侧脸。我疯了!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坐上他的车?还跟他疯去旗津吃海鲜?她提醒自己赶紧回头。
但体内那股兴奋期待的騒动却愈来愈大,去吧!为什么不去?有多久没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纪子毅选了片CD播放,醉心一听即惊喜地叫出:‘LauraLee吔!’她非常喜欢这位黑人女歌手,可惜同好并不多。
‘你也喜欢她?’纪子毅也有些意外。‘从第一次在广播中听到她的歌,我就像著魔似的到处去搜集她所有的CD、录音带,那是属于七年代的情与天真,令人嫉妒的音乐天赋会螫人却令人上瘾。’
就在LauraLee的歌声中,两人高兴的讨论心仪的音乐和电影,醉心几乎是和纪子毅抢话讲。他们都是电影大师费里尼的忠实观众,也在看完‘大国民’后感动得不能自己。喜欢‘雷恩女儿’的导演大卫连和‘细雪’的市川昆,也折服于‘双面维若妮卡’、‘红色情深’、‘蓝色情挑’、‘白色情’的导演奇士劳斯基傲人的才华。
十点半时,醉心扬扬眉瞟了纪于毅一眼,‘你说最晚十一点就可以让我吃到海鲜,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哦!’
他们才刚过嘉义。
纪子毅对她挑衅的眼神置之一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坐稳了!’‘哇…你干嘛!’在醉心兴奋的尖叫声中,纪子毅猛踩油门,吉普车像子弹般冲了出去。‘等一下,等一下。’她笑得不过气来。‘我还没准备好。’她从后座拿了个抱枕放在自己身前。
‘你干嘛?’
‘当安全气囊呀!’
‘对我的技术你大可放心。’纪子毅不再说话,专心的以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速度往高雄疾驰而去。
醉心惊讶地看着他,他气定神闲的操纵著方向盘,就像它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车子在他的操控下速度虽快但仍平稳,令坐在一旁的人十分安心。
这才是最高的飙车艺术,在追求高时速的刺下永远以安全为第一考量!
十一点整,他们下了高雄中正路的交流道,由嘉义到高雄竟只花了半小时。
‘不是要去旗津吗?’醉心下车后的第一个感觉是我还活著!太了!刺死了!
‘旗津晚上没海鲜吃,带你的去逛上六合夜市。’
‘你好诈喔!’醉心大呼上当。
‘不诈怎么能制得住你这古灵怪的小魔女?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醉心全身一僵,双颊倏地绯红,但见纪子毅一派坦然,她也只好乖乖地任他牵著走。
六合夜市愈晚愈热闹,在灯火辉煌中,摊贩的叫卖声、拥挤的人群,对醉心来说真是既新鲜又有趣。
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后,又吃了蚵仔煎和香味扑鼻的烤鱿鱼,最后一人再喝一杯五百C。C。的小麦草汁来退退火。
‘我不行了!’醉心拍拍发的肚皮,‘太好了!酒足饭,回去一定很好睡。’
‘睡觉?还早哩!走!’
‘你还要去哪里?’她看看手表,都十二点多了,他们明天一早还要上班呢。
‘去西子湾看夜景。’
‘现在!你这疯子!从台北疯到高雄…’在又笑又骂中,醉心被纪子毅拖上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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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西子湾畔仍停著一排机车和汽车,一对对浓情意的情侣相拥著耳鬓厮摩。
面海的山坡上有一座庙,纪子毅牵著醉心拾级而上,从那里可俯瞰西子湾璀璨的夜景。在蒙蒙的港都夜雨中,点点渔火闪耀在黑丝绂般的大海上,如一颗颗晶莹夺目的珍珠。
醉心深深地了一口而略带咸味的空气。‘噢!我终于再度闻到大海的味道。’
‘你上一次看到海是什么时候?’纪子毅下外套为她披上。
‘不记得了。’醉心倚在石栏上,眼眸蒙蒙的,‘从美国回来后好像一直在做苦工,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你很不快乐。’他看着她的眼睛,不像在询问,倒像在下结论。‘你不喜欢你的工作?’
‘不是每个人都很幸运的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正在努力的学习不要抱怨、不要胡思想,在这个大都市里不快乐的上班族不只我一个。’她拂去飘过额前的长发,低叹口气。
‘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绝不会让你不快乐。’纪子毅扳过她的肩,定定地看着她。
一股电窜过醉心全身,他炯炯发亮的眼神像要吃人般,但他眼底溢的温柔及执著却教她心弦战栗。不!她惊慌地移开视线,她不能再承受他这种温柔的关怀及大胆的暗示,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愈来愈容易失态。
‘你说得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偶尔发发牢騒,过两天就好了。’她刻意冲淡这微妙的气氛。‘更何况我自己也很清楚以我这迷糊的个性,能有目前这种工作已经很幸运了,还奢求什么?’
‘不!你值得!值得更好的!’纪子毅忘情地握著她的肩,眼底有两簇炽热的火焰在跳动。‘你拥有丰沛的艺术天分,更有一颗敏锐细致的心。醉心,不要小看你自己,你是才华洋溢、独一无二的。’
‘不…我…’醉心像被催眠般,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一双闪亮的黑眸。‘你根本还没真正的了解我,我很迷糊、很散漫、很笨的…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你不笨,相反的,你得很。你懂得来招擒故纵,若有似无地吊我胃,把我整得昏头转向,整颗心全被你勾去了。’他的嘴角扬起笑意,‘你这个小魔女!’
‘我哪有!我哪有勾引你…’醉心涨红了脸,还来不及辩解,纤已被一只大手用力一带,跌进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膛中。‘呀…’来不及挣扎,那火热的已经覆盖下来,迅速攫住她的嘴,夺走她所有的思考。
她在昏中只听见他低喊一声:‘醉心…’随即惊逃诏地的热扑打过来,什么声音全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他愈来愈急促的心跳声,及他著火般的身躯。灼热烫人的热气一波波地传入她口中,霸道而绵的吻紧紧堵住她的,像要将她碎一般。
‘哦…’醉心发出一阵全面投降的低,不由自主地攀住他颈项,更不受控制地将舌尖交给他,奇异的甜美及愉急速由体内窜起。她不知道,更从没体验过这么奇妙,这么让人血脉偾张的吻,全身每一个细胞全被深深地撼动…
她是真的昏了、醉了,只能任由他滚烫的吻著自己的眉、眼、耳坠和鬓角,任那有力的大手托住自己颤抖的身躯,攀向愉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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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多。
台北的早晨才刚拉开序幕,又因今天是礼拜六,准备上班的车比平时少一些,街道显出难得的空旷。
愈接近台北市区,醉心愈显得紧张,都要怪纪子毅啦,去高雄吃个消夜竟吃到天亮才回来。开去时不到三个半小时,回程却开了四个多小时,还硬拉她去永和吃早点。
车子停在醉心住处的楼下。‘老天!我今天还要上半天班呢。’她打了个呵欠,‘你不困啊?’
‘不会呀,我精神好得很。’纪子毅两眼亮晶晶的,‘晚上我来接你去吃晚餐。’
‘啊?不…’醉心瞪大眼睛。不行,她得理智一些。
‘别说不,好女孩,乖!’他突然挨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颊上一吻。醉心全身一颤,一抹红又飞上脸颊,老天!她发现自己竟在期待数个小时前那惊心动魄的热吻。
‘晚上等我,嗯?’纪子毅爱极了她清丽嫣然、楚楚动人的俏模样。这是什么样的女孩?一会是古典灵雅的李玉霞,一会是那明照人、光芒四的经理喻醉心,但现在看她这羞不自胜的娇俏模样,他只想紧紧搂她入怀,疼她一辈子。
后面等得不耐烦的汽车喇叭声惊醒了两人。
‘少年仔!撞到路了啦?要亲回家亲!’司机探出头来喊道。
醉心触电般地跳起来,匆匆推开车门,‘我要进去了。’
‘醉心,’纪子毅在车上大叫,‘晚上等我!’
醉心不敢回头,脸红得像透的番茄一样,她低头冲进电梯。
回到住处,她一口气冲进卧房,愣愣地靠在门板上,一颗心枰枰跳。
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站在那边傻笑什么?’
‘谁!’醉心大吃一惊,紧张地伸手去抓门把。
‘我啦!’旁的灯亮起来,披头散发的晓蕾里著蚕丝被正安安稳稳地睡在她的上。
‘晓蕾!你吓死我了,要来也不说一声。’醉心惊魂未定地拍拍口。晓蕾有她这里的钥匙。
‘说一声?跟谁说呀?从昨天晚上就找不到你罗。’晓蕾穿著醉心的睡袍下,两眼像雷达侦测器般看着醉心。‘一夜未归是上哪去啦?’
‘我…我是在公司做帐,不小心睡著了…’她极不自然地走进浴室放水。
‘在公司做帐呀?’晓蕾毫不放松地跟进来,‘那个帐是哪个帐呀?会做得你眼角含、脸若桃花的?’
醉心也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大跳,这…这双颊红、明眸像要泛出水来的人…是自己!
‘你在胡说什么?出去啦,我要洗澡。’她伸手捂住两颊。该死!怎么连耳也烫烫的?
‘你紧张什么?我是周晓蕾又不是你老公楼采风。说!昨晚上哪遇去了?’晓蕾欺身上来搔她胳肢窝,‘还不快说!’
醉心笑着躲她,‘没有啦,告诉过你,我在公司加班睡著了嘛!’
‘加班睡著!’晓蕾夸张地大叫,‘姑!你想笑死谁?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喻醉心,加什么班会加得一脸红得像犯桃花似的?你再不说下次看我帮不帮你堵你老公的嘴!’
‘采风打电话来找我?’醉心紧张地问,一想起楼采风她就头痛。
‘可不是!我才和他通电话讨论B档货的进货问题,他就问我你是不是在我这?他说打电话去公司和你住的地方都没人接,所以如果他问起,你千万别说昨晚在公司加班,免得穿帮了。他半夜一点还打电话问我,搞得我只好跑来住你这边挡他电话,骗他说你感冒早早就睡了。’
晓蕾拿出醉心的蓝莓蛋糕和冰鲜,大方地享用著,两眼还贼贼地盯著一脸茫然的醉心,‘喂!你还没说昨晚到底上哪儿快活去了?’
‘什么都没有!停止你那些七八糟的幻想吧,该告诉你时我自然会告诉你的。’醉心一把将她推出浴室,并关上门。
镜子老实地映照出她那张若桃李、醺然若醉的俏脸,翦水双瞳闪著奇异的光彩…‘老天!我是怎么了?’她轻抚著自己红的嘴,那惊心动魄的一吻、炙热混浊的呼吸和炽烈眼底的专注柔情,又一一浮现她的脑中。
老天!这种反应、这种举动、这种异样的心湖撼动,是自己不曾有过的,就连楼采风也不曾给过她这种感觉。醉心拚命地提醒自己,喻醉心,清醒一点!理智一点!
但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看到那双深邃黑眸愈来愈清楚,幽深而炽热,他眼里那强烈的千情万爱像巨般朝她涌来…
她怎么招架得住?她怎么躲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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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昏昏沉沉地上了半天班后马上回家蒙头大睡,她这一觉直睡到晚上七点才被晓蕾的大嗓门给吵醒。
‘醉心,你该起来了,七点了!’
醉心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七点了?啊…睡得好。你在吃什么?’
‘北平烤鸭啊!赞!’晓畜吃得津津有味,啧啧有声。
‘哪来的?你做的?’她摸摸肚皮,发现自己也饿了。
‘哈!你真看得起我,我要是会做北平烤鸭,那鸭也会上天了!这是凯子哥孝敬的。嗯,当个美女真不错,连三餐都有人按时送到府。’
‘凯子哥?你是说有人在外面!’醉心睡意全消,急忙跳下,手忙脚地梳理更衣。
‘对呀!在客厅。刚才就来了,知道你在睡觉还很体贴的叫我晚一点再叫你。’晓蕾满意地嘴角,‘这个人不错的,又高又帅又斯文,眼睛还会说话呢。我打一百零一分,多一分是因为他买烤鸭来孝敬我。’
‘晓蕾,你怎么随便放个男人进来?’醉心换好衣服,匆匆照了一下镜子。还好,经过一下午的睡眠,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双眸晶莹灿烂。
‘我哪有『随便』放他进来,我是很正式的开门请他进来,还拿拖鞋给他穿,而且他还对我笑,很有礼貌的说:『请问喻醉心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你知道我对帅哥一向是没有免疫力的,更何况他是那种超级绝世大帅哥,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品!’
‘你小声一点啦,大嘴巴。’醉心真拿这八婆没辙,待她看清楚放在边的一只大皮箱后,马上见鬼般地尖叫:‘这是干嘛!’
‘搬来和你长相左右啊!’晓蕾笑咪咪地打开皮箱整理东西,‘亲爱的醉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可爱的同居人了。’
‘为什么?’醉心的语调微微发抖。
‘被房东扫地出门嘛!’晓蕾两手一摊,‘小气鬼,才欠她三个月房租就这么无情无义。’
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上来,上帝啊!我上辈子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这辈子才会遇到这种超级损友?但现在没时间管这个了,醉心深一口气,打开房门。
纪子毅正伸直长腿优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漫画,韦瓦第的‘四季’音符悠扬地飘在屋内,茶几上摆著一大柬新鲜的香水百合。
‘你醒了?’听到声音,他把头从那一叠漫画书中抬起来,笑得一脸灿烂。
‘我发现我们有一项共同的兴趣,那就是看漫画!我那边还有整套手冢治虫和柴门文的作品,像《怪医秦博士》、《原子小金钢》、《东京爱情故事》、《爱情白皮书》、《P。S你好吗》等,保证你会喜欢。’
醉心红著脸把漫画收好,‘你找我有什么事?’
‘去吃晚餐呀。早上不是就跟你说好了?本来我怕你精神不济所以先买了北平烤鸭过来,打算陪你在家吃,不过…’他那明亮的黑眸像雷达般慢慢地扫过醉心的俏脸,直到那抹红晕又争先恐后地爬出来,才慢地说:‘既然你精神这么好,我想你会喜欢去外面吃的。’
懊死!醉心想忽视他语气里的促狭,脸却不争气地迅速烫红。
‘呃,不…’她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我穿得太随便了,不想出去。’她指著自己身上的休闲上衣和及膝短。
‘你可以去换件衣服,不过我倒希望你穿得轻松一些,我自己也是穿休闲服,正好。’纪子毅双眼亮熠熠地盯著醉心修长白皙的小腿,毫不掩饰他的欣赏与赞美。
‘对嘛,对嘛!出去啦,周末狂夜吔!’晓蕾又杀出来凑热闹,‘没事两个老女人躲在家里啃鸭子干什么?’
‘可是…’
‘哎呀!年轻人哪来这么多可是?去去去!快出去别吵我!’晓蕾竟反客为主地把醉心往门外推,‘喂!纪子毅,吃完饭后带醉心去看电影,这女人最喜欢看那种哭得死去活来的片子,知道了吧?’
‘谢谢你,我记住了。’纪子毅脸上溢了笑意,丢给晓蕾一个‘大恩不言谢’的眼神。
‘晓蕾…’醉心还想抗议,晓蕾却‘砰’地把铁门关上了。
死晓蕾!醉心气得直咬牙,她竟为了一只鸭子就出卖朋友!看我回来不扒了她的皮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