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孩童无的欢笑声从围墙里传出来,茱走到托儿所的会客室登记后,便慢慢沿着小小的校园走,小班在最里面的幽静处,她向教室内老师打个招呼后,便在外面的花园坐了下来。
导师走出来。“崇祺妈妈,有什么事吗?”
她摇摇头笑道:“没事!只是过来看看孩子,别跟他说我来了,免得他分心。”
“好的。”
崇祺没有察觉到她来了,仍专心的跟同学们拼着积木。看着他,她心头又是一阵激动。
虽然这孩子是在最没预期的状况下来到这个世间,但她从不后悔做出生下他的决定,若真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是她仍希望他是在最正常的状况下被孕育出,而不是出自一个荒谬的错误。
她抬起头,阳光从树梢落下,带来刺目的光晕。
如果,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能回到关键的那一夜,是不是能够扭转一切,而今天,她、丞风、月华三人的命运,是否也会大不相同呢?
毕业旅行的最后一晚,他们在海滩聚集着,并堆出营火,那火还是取自恒有名的“出火”有着特殊的意义…希望经过这“不灭之火”的祝福!每一个人都能迈向光明大道。
“这是什么?”茱凑近鼻子去闻杯中的饮料,淡淡的水果酒味溢鼻息,每个女生手上都有这么一杯。
“莱姆酒。”净文再倒进三分之一的苹果西打。“尝尝看,味道很的。”
“这不会醉吧!”她用舌尖尝了个味道,还好感觉不会很像酒。
“应该不会!”净文用下巴指指男生。“他们醉的可能比较大。”男生每人手上都有两瓶台湾啤酒,倒完后她把苹果西打传给别人。
“各位!”营火晚会的主持人站起来,带头领着众人。“我们一起干杯!首先…祝福大家毕业后,都能步步高升,前途光明!”
“YA!”每人都举杯就口,一仰而尽,从不喝酒的茱在这样狂放的气氛下,也喝了一大口,只是莱姆酒虽是水果酒,也加了汽水稀释,但她还是明显感觉到一股烧热从喉咙滑进胃中,甚至可以感觉到冑和酒的融合,接着浑身冒上一股热气。
“我们难得有这个机会齐聚一堂,即使是平常上课都没有到得这么齐,因为不少人都翘课了!”说完后,众人一阵哄笑。
“难得今晚星光灿烂,营火烧得热又亮,大家一起来说说自己对现在和未来的理想!”
“好へ!”
在歌声与海拍岸声中,每个人轮说出自己的梦想,并用啤酒、莱姆酒加苹果西打等带有酒的饮料,互相举杯祝贺,气氛热闹异常。
“茱,你还好吧?”秀绮望着头偎着她的肩、脸上浮现一抹奇异赧红和微笑的茱。
“我不知道,只觉得全身好热,脑袋晕沉沉的…”她带笑地说道,眼波盈盈转着,好奇异的感觉,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好不真实。
“是因为靠近火堆的关系吗?”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道。
“柳茱,轮到你上来说话了,”远方有人对她这样叫道。
“轮到我…喔!”她不稳地站起身,奇怪!怎么地好象在晃?
“她好象有点不太对劲。”坐另一头的丞风对月华说道,她眼睛亮得吓人,不常笑的她,嘴角居然一直带着笑,走路也不太稳。
“嗯!茱,你没事吧?”月华也发现她的异状,大声问道。
可茱好象没听到,她摇摇晃晃地走到用沙子临时堆出的发言台上,她小心翼翼地踏上去,感觉自己站稳了,才开口说话,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令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从没发现她竟可以如此耀眼、美丽。
“这四年…喔!不!正确的说法是这三年半来,我过得很充实,每一天,我都念我喜欢的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喜欢的人做朋友,所以,我可以大声地说…”她停了一下,用手圈住嘴巴大声喊道:“我没有白过我的大学生活…”
一说完,马上赢得堂的喝采。
“未来,我也将继续这么做!让每一天都过得很!这个就是我的梦想!”
说完后,她朝大家深深鞠个躬,便走下台,不过没走几步,整个人便跌坐在沙地上。
“茱!”几个好友马上冲向前去扶她站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月华担心地问道。
脸上微笑不见,茱出痛苦的神情。“我…头好晕、好想吐!”
“她醉了。”丞风也走上来探视。
“不会吧!才喝一杯耶,而且都加了苹果西打。”秀绮没看过谁酒量那么浅。
“她可能对酒过敏吧!而且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过她喝酒。”净文摇摇头道。
“水果酒很好喝,但后劲很强。”丞风说道。
“好了!别说了!”茱出声打断他们。“我现在只想躺在上睡觉。”她奋力站了起来。
“那好…我送你回去。”秀绮说道。
“我也去。”
净文和秀绮两人各自扶着茱慢慢走回去。
“第一次看到茱这样失态。”月华失笑道。
“酒量虽差,酒品却还不错!醉了就睡,这样是最好的。”
月华闻言脸上笑容稍敛。“你最近很会帮她讲话喔!”明知这样的妒意很无理,但就是无法克制,两人交往的愈久,她的不安就愈浓。
他轻轻叹息,用手指点了她的额头一下。“这叫就事论事,不是帮她讲话。”
她没吭声,两人走回原位坐下,场上的发言仍热烈进行着,众人笑闹不休。
轮到云丞风时,他站在台上,以王者的气势说道:“我未来的打算嘛,当然是…”他故意卖关子打住。
旁边有人马上叫嚣。“就是赶紧把丁月华娶回去做老婆,然后生下两个娃娃当爸爸!”说完后,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结婚生子?他愣了一下,然后望向已经害羞得低下头的月华,一旦过了今晚,这样的远景是必然的,可那好象还是很遥远的事。尽管有这样的想法,但他脸上的笑容仍未减少。“那是一定的!在成家之前,我还要做大事业、赚大钱,这样才能好好疼惜我美丽的子,给她吃好的、穿好的。”
月华掩住嘴,出笑颜,然后毫不忸怩地大声宣告。“我的未来与他同步!”
众人马上给予掌声,并起哄要他跟月华KISS!盛情难却,他们当众深深吻着,将蕴积了一整天的情推得更高。
眼角瞥见秀绮和净文的身影,她们加进来参与后,月华赧红着脸靠向丞风,小声地说道:“我现在先回去准备,半小时后,你再想办法偷溜出来,我已经订好了小木屋,就在第三排最后一间…我不会锁门的。”
“我知道了。”丞风压抑着兴奋,小声回道。
当月华起身离开时,有人问她要去哪?她笑答要去上洗手间,便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
她可以感觉到心脏正快速地跳动,如果再不停止,好象会爆掉一般,今晚的她真的很大胆,她觉得某种束缚已经完全从体内挣开,将心底深处那份感与大胆全释放出来!
只为了他!只为那个像风一样难以捉摸的男人!
脑中浮起以往两人亲密吻触的画面,她知道丞风会是个热情又温柔的情人,献身给他,她心甘情愿;她相信,经过这一晚,两人的爱情会更稳固、浓烈,丞风必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并且更为她着!
来到小木屋区,她朝住宿的小木屋走去,这次旅行他们住的都很好,她和茱、净文及秀绮合住一间四人房的小木屋,就位在第三排倒数第二间。
本来她想订距离大家远一点的房间,偏偏全客了,只剩最后一间小木屋,虽同属第三排区,但与她们所住的那间小木屋还是有段小距离,得更往里面走进去一点,再绕过一排树丛才会见到那屋子,隐密相当足够。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片黑暗,茱已睡了,对她的叫唤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从衣柜中拿出一个小包包,掏出一片避孕藥吃下,这半年来,因为经期的问题,在医生指示下,已经吃避孕藥一段时间了,所以她不担心今晚会有后遗症…当然不敢说百分百没事,但她相信,即使有事,云丞风也会负责的。
走进浴室洗澡,并换上感的内衣,在腕间、颈子轻轻点上香水,打扮满意之后,将一切收拾干净,便拎着小包包离开,但因过于兴奋,她居然忘了将房门反锁便关上了,然后快步地、怕被人发现一般,偷偷溜到她自己租下的小木屋去,等待丞风的会合…
丞风默默计算着时间,每分钟都像一个小时那么长,好不容易捱过半小时,正想神不知鬼不觉溜走时,却被罗大威等人拦下。
众人上台发完言后,便各自成群活动去,罗大威和陈斯文拿了两打啤酒过来,后面还跟着三个同班同学。
“丞风!我们来划酒拳。”斯文吆喝道。
他暗暗喊苦,但又不好拒绝,因为平常就是这样玩,所以只有硬着头皮留下来,而这一玩便不得了,啤酒是一瓶一瓶的灌,饶是他酒量佳,在灌了七、八罐台啤后,也开始头晕目眩。
看了看表,他暗暗呻,天呀!已比原先预定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不晓得月华有没有气坏。
不管了!现在即使撕破兄弟情面,他也要先开溜。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回去上个厕所。”
斯文哈哈大笑。“干么要那么麻烦?大海不就在那一边?”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跟你一样会干这种不斯文的事!”说完挥挥手,便踏着有些不稳的步伐离开,待离开他们的视线后,马上拔腿狂奔,迅速到达小木屋住宿区。脑中记着第三排最后一栋小木屋,他默默数着,因为男生住在第二排,分属不同区,确定后便朝那个方向走去,途中,他突然听到一声爆裂声,头一抬,只来得及看到整区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黑暗中。
这是怎么回事?他四处张望,不只小木屋区,这一带全停电!往四周看去,就只有远在海滩上旺盛燃烧的营火最明亮、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适应了黑暗,但仍旧什么也看不清楚,头上的繁星,只让他依稀辨识得出小木屋的影子,他顺着走,好不容易摸到了“最后一间。”
本来害怕会走错小木屋,可是一转把手…没锁!于是很顺利的就推开了,他心头大石顿时落下,没错!就是这了,借着外面些微的星光,他可以看到上隆起的身影,看来月华等他等得睡着了,或是…害羞的装睡?
他微微一笑,站在门口。“对不起,我来晚了。”然后,轻轻把门关上、落锁。
他发誓,今夜他一定要用最多的温柔和爱情来补偿她。
摸黑进入浴室将自己冲洗干净后,他爬到上,将已睡的她揽进怀中,却发现她身上只穿著薄薄的内衣,他不失笑,可惜现在没有灯光,他相信她一定为他穿上了很的内衣,一触摸到她纤细滑腻的肌肤,以及闻到如少女般的幽香时,本来就已经昏醉的脑袋,更加沉醉了。
“华…醒来。”他轻轻呼唤,可身下的人儿依然没反应。
不忍鲁唤醒她,一记记轻吻不断落在她的脸颊、瓣,在她的齿间尝到了莱姆的芬芳,引得他按捺不住,想要需索更多,手无法克制地顺着她柔美的曲线游移而下,为她褪去最后的屏障,在她的山林丘壑中嬉游。
终于,沉睡的人儿有反应了,呢哝的呻像天籁般美妙,令他深深一震,念更加高涨,酒彻底在他脑袋内挥发,浑然末觉身下这美丽、娇柔的女躯体跟以前触摸过的有何不同…
被酒烧得意识不清的茱,则陷在一场又一场介于真实与虚幻的梦境中,她感觉到如蝴蝶般的轻扑騒动从她身体最隐密处窜出,然后随着血,顽皮的在她体内肆游,令她忍不住动、息。
华…?是谁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她想翻转过身体,可身上像了石头一般,动弹不得,她试着推开那束缚,可她的手却被拉开,十指被人紧紧纠住…手动不了,那身体总可以推开吧?可当她仰起身体时,却感受到更加烫人的压力迫了过来.
好闷!好热!着她无法动弹的是太阳还是火炉?她迷糊地想道,要不然为何会如此炽热?连她的身体也被烘得好热、好干,体内的水分似乎要被蒸发掉…
渐渐地,原先轻扑的力道加重了,私密处变得更加火热、,她想要合腿夹住那种感觉,不让它再扩散,但她的腿却如铅一般重,丝毫动弹不得,直到某种强烈的痛楚将她刺穿!好痛!她几乎失声尖叫,而她也相信自己叫出来了!可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像蚊鸣,好遥远呢?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喊出来?
她不知道,而那莫名其妙的迫依然还留在她体内,让她极不舒服,所以她晃动身体,想摆掉,但不知怎地,她的意识却愈来愈模糊,一种前所未有夹杂着酥麻和疼痛的感觉占据了她,让她的力量慢慢消失,再也无力反抗,只有任凭那莫名的律动像漩涡一般将她卷进去,当她觉得自己即将不过气以为要灭顶休克时,一股灼烫的热突然冲进她体内最深处,同时,一片黑暗也彻底淹没了她…
一阵有如要把耳膜穿破的尖叫声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唤醒,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可以感受到身下有双小手正不断推他、打他,而且力道都相当重,显示身下人儿气坏了!
他闭着眼微微一笑。
当然她会生气,因为历经了昨夜那场疯狂甜美的缱绻,他在酒意以及极度高解放之后,连离的力气都没有,便在她身上睡着了,被他压制了一整夜,她当然不舒服,也难怪她醒来火气会那么大。
包过分的是,随着他的苏醒,仍埋在她体内的分身也再度硬了,他沉醉地闭着眼睛,试探地动了一下,看能不能借着情消除她的火气。
昨夜是他有生以来感觉最美好、最狂野的体验,她那生涩、毫无保留的热情反应,令他头一回赤、完全不保留地付出,并同时得到一切!那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像风一般的畅意、自由,翱翔在宇宙群星之间…
只是,一声倒气后…
“云丞风!你不要太过分了!”身下的人哭喊道。
一听到这声音,他如遭电亟,瞬间僵硬,马上睁开眼,当他看清身下人的脸庞时,他震惊得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柳茱会在…在这?而且是在他的身下!
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止跳动了…
“月华呢?”他愣愣地问道。
茱睁大已哭红的眼睛,除了不敢置信外,意会后,马上多了屈辱和不堪。“我是柳茱,你给我搞清楚!”她再一次奋力地伸手推开他。
这是作梦吗?
可当她成功地将他推开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分身从她体内滑出,上面还带有红与白的残余…
他愣愣地看着彷佛已耗尽全身力气一般的茱,动弹不得地躺在上放声哭泣。
他完全无法作任何反应、说出任何一个字!
然后他听到了如宣判死刑般的开锁声,像慢动作一般缓缓地转过头去,当他和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月华相视时…
他有感觉了,一股作呕的感觉狂猛涌上。
老天爷!他做了什么!
他跳了起来,冲到浴室去大吐特吐!
所有人都认定这是意外。
祸首也被骂得臭头,甚至被揍了好几拳,但又如何?
会造成这样的事件,说穿了,可以责怪的名单还能列出一长串…
云丞风不该喝醉酒,连走错房间、上错人都还迷糊得分不清楚。
但罗大威等五人也不该找他拚酒,让他喝醉了。
而且千不该万不该,干么突然电线烧掉,造成全区大停电,让他无法摸对门!
柳茱不该喝醉酒,连被人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枉费一世精明。
但谁叫主办者要发给每人一杯酒,不喝都不行!所以主办者也要记上一笔。
丁月华不该选择那一天答应跟云丞风进行爱的第一次,更不该选了一间让人不容易找到(尤其是在黑暗中看不见)的“最后一间小木屋。”
最不应该的是,她离开房间时,忘了锁门,使睡中的茱暴在极大的危险中。
还有,为什么卢秀绮和张净文没有早点回房间休息,反而滞留在海滩上谈天玩耍,直到天明才回房?她们算什么室友?
甚至那个举办这次毕业旅行的人也有错!吧么办这个活动?干么选在这个地方呢?主办者更要加上两笔!
总之,可以怪的人很多,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
意外发生后,丁月华没有跟云丞风和茱说过话,便独占一人坐车回台北。
而茱更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整个人都呆愣住,完全没有反应,云丞风则自责地不断用头去撞墙壁。
三个人都陷入极大的痛苦中。
此番难解的结,也令他们的好友难以着手协助。
唯一可确定的是,云丞风对柳茱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用任何语言和行动弥补的…
寒假短暂,一下就过去。
开学了,整个外文系都弥漫在异样的气氛中,毕旅那件意外,在纸包不住火的状况下,一传十、十传百,全系上下甚至包括师长都知道了,连外系也听到风声。
只是流言愈传愈不堪,最后竟传出了,云丞风负心,拋弃美丽的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好朋友在一起,或是女朋友的好朋友设计云丞风,故意引他上,借机破坏两人的恋情,还有云丞风脚踏两条船,最后终于被抓包…
真正的事实没人在意,流言却如利箭般刺得当事者遍体鳞伤。
他们三人都回来学校上课,但都尽量避免碰到面。
大四下的课不多,三人选的课又不尽相同,直接碰到面的机会减少,再加上为了避开流言攻击,几乎都是上课时间到时才进教室,一下课便匆匆离开,不与任何人多作接触。
云丞风明知道歉没用,但仍不死心地透过各种管道去了解茱的反应,结果答案都是令人绝望的,她不想见他,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
而丁月华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还是与云丞风同进同出,以实际行动打破她被云丞风拋弃的流言,她落落大方的平静态度,也令众人纳闷…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但她心知肚明,她与丞风之间已出现很严重的问题…他们完全不知该怎么共同处理和面对这件事。
虽然造成此事,她也有责任,但她无法不怨恨茱,她怨茱跟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发生那种亲密关系,这是她所无法容忍的,虽没明说,但在行动上却是与茱正式绝了,连带也与净文和秀绮少有联络,即使她们主动跟她说话,也多冷淡以对,保持距离的企图十分明显。
至于茱…她只想忘了这件乌龙浑事,连想都不愿去想!也不和任何人谈论,她现在一心只想赶紧毕业,赶紧离开这里!
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传言随着三个主角的按兵不动而渐渐消弭,好象一切根本不是真的,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
一上完英国文学课,茱快步地离开教室,一股酸水冒上,她捣住嘴巴冲到厕所旁边的垃圾筒,没过一会儿,胃里的食物全都吐出来,可吐完后,仍无法止息,干呕声刺得人皮疙瘩尽起。
净文和秀绮各站立一旁,轻拍茱的背,两人换了担忧的眼神,看来…她们最担心、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一会儿,两人搀扶脸色惨白的茱坐下,净文赶紧扭了一条手帕为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你还好吧?”秀绮轻轻问道。
茱摇头不语,她的胃像是在造反一样,几乎快翻了过来,她不停地深呼吸,只盼胃内的騒动能快点平息。
“茱…你有吃东西吗?”净文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她静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出苦笑。“我们都知道不是这个原因,而且也都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不是吗?”她闭上眼睛,天!一意识到这个可能,全身力气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一下,完全光了,脑筋一片空白。
秀绮抓住她。“有可能是我们胡思想的,没有那么…那么…”
茱睁开眼。“你是想说没那么倒霉吗?你忘了自己不也…”她咬住下,不忍再说下去。
秀绮则苍白着脸,不发一语,她记起了自己去年相同的症状。
净文看了她俩一眼后忙开口打圆场。“先别这么武断,去做个检查吧!说不定只是我们自己在胡思想。”
茱微扯嘴角,表情是“别自欺欺人”的无奈。“我月事已经快三个月没来了…”她一直告诉自已,这就像她过去一样,经期老是不准,所以这回也该是如此。
但…伴随而来的害喜反应,令她再也无法当鸵鸟了。
“如果…真的有了,你…打算怎么办?”净文困难地开口问道。
茱咬紧下,不发一言。
秀绮低下头,她手抚着扁平的肚子,心头最深处的伤口正泊泊出血来…
“小,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她轻轻地说道。孩子!她无缘的孩子…她在心底悲鸣。
这话耳得刺人,茱飞快地别过脸,深深气以平复那突如其来的呕吐感。
一年前,她也这样对秀绮说过。
脑中记起去年陪着秀绮到医院拿掉孩子的情形!虽然不是她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对一个陌生人张开双腿,任其将器具刺进体内毁掉那小生命…但她仍觉得作陪的自己,也变成一个帮凶,那份歉疚和懊悔,至今仍深深存在她的心底。
她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可能怀孕后,奇异地,她并不害怕,甚至也不愤怒,她唯一在意和担心的,只有她母亲知道此事后的反应,会不会责骂她、不赞同她呢?
但…
她睁开眼睛。“如果真的怀上了,我决定生下孩子。”她语气有着认命却又不妥协的坚决。
净文和秀绮再度换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轻声叹息,她们知道茱一旦说出口,就会真的做到!
但生养孩子,这样困难的事,岂是一人所能肩负的?
她们更加为好友担心起来。
“妈咪!”儿子细的呼喊,和随之扑过来的身躯,将她从遥远的过去唤回。
茱抱住儿子,任由他像无尾熊般攀上来。
“妈咪,现在又还没到放学时间,你怎么跑来学校了?”
“妈咪想你呀!”她和儿子厮磨鼻子,互相向彼此撒娇。
感谢老天爷,她作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如果没这孩子,她哪会明白原来生命是如此的令人惊奇。
当孩子迈出短短的小腿跑向你,举高双手要你拥抱,用最信任的眼神望着你时,便会知道…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为何?更会忘却生养他时所承受过的折磨,只留下那最美好的记忆。
甚至在孩子的父亲也与她一起承担教养孩子的责任时,一切就变得更美满、幸福…
她眼眶一热,将脸埋进儿子小小的肩膀,虽然不能跟他的父亲比,但在此刻却能够给予她足够的抚慰。
撕下那层假面具吧!
她只是个普通人,也无太多的心力可以让这个世界更美好!曾经因为对月华存有歉疚,所以刻意拉开,甚至悍然拒绝了云丞风长达三年,直到这两年才有情感的变化,所以…够了吧?
或许她已无法成为值得信任和依赖的好朋友,但她是个好女儿、好子、好妈妈,她应该值得继续拥有这些。
钟声响起,抬起头,在儿子柔的脸颊上吻了一记。“上课喽!懊进去了。”
“好!那妈咪待会儿还会不会再待在这里?”儿子用充希冀的眼神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会!妈咪会在这里,然后跟你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好!”崇祺带着快乐的微笑旋身跑回自己的教室。
茱闭上眼睛,让泪水滑落,当再度睁开时,眼中已充了坚决和自信。
月华既已宣战,那她绝对会彻底捍卫反击。
她是自私的,但为了拥有她最珍爱的一切,她绝对会尽全力奋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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